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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窟王不发一语地阖上单眼，暂时隔断Master与他的视觉共享。

 

因为露维亚已经透过念话，明确表达出魔术师们常见的通病：面对复杂的现代科技容易眼晕──她现在一看见数据流不断往下刷就越看越晕……当然，即使再眼晕，变成数据流之前的大阵基础结构她仍旧有记忆下来。

 

既然如此，他似乎不需要继续逗留了？思忖着，岩窟王没有打招呼，也没有掩饰灵体化动静的第一个离开。

 

反而是如果放在搞笑漫画里，两只眼睛已经转成蚊香形状的远坂凛尚在坚持……也许，这里头还有跟露维亚不对付，所以她撤退了、她更要赌一口气支撑下去的成份吧！

 

库丘林一眼瞥去，先目送岩窟王消失，然后转向远坂凛一瞧，不免觉得她竭力坚持的样子有几分好笑──但他更喜欢拥有坚韧姓情的女姓，索姓就当作没注意到，又将视线挪回计算机屏幕上。

 

Emiya没管自己后头靠墙的、罚站的、坐在桌子上伸长脖子的、以及挤在两边的人，切换回原始桌面，点开是最初目标的记事本档案。

 

「──这是一个理论上可以牵引大圣杯脱离虚数空间的巨型魔术阵式。嗯……它有名字……」一目十行往下看到这里，简单讲给其他人听的红色英灵嗓音一滞，不禁顺应生前本能换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慎二矩阵……间桐慎二特别强调必须这样命名。」

 

言及此，发话者一贯凝聚满严肃或冷酷的钢灰色眸子不由得微微转动视角，与另一双瞳孔细长如兽类的赤红眼睛对上。

 

眼神像眼神传递了笑意；好笑和嘲笑各占一半的那种混合式笑意。

 

「──是大神刻印（Ochd Deug Odin）。Caster的老子一定会这样强调。」库丘林被这种「奇景」惊到，连忙俯身、压低嗓音抢先发话！

 

「啊，我知道。才没有什么现代风格的奥丁矩阵（Matrix Odin）──我知道。」Emiya好像很正经的附和。

 

这种浮于表面的诚意，也就比毫无诚意强上那么一丁点了。

 

幸亏这不是一个听力超常就能理解的话题，唯一能听懂的孩子王就在Emiya右手边，表情根本不是站后排的亚瑟和村正能瞧见的，凛和士郎则是压根儿没听见他们说悄悄话。

 

至于吉尔伽美什──

 

对全知全能之星的用法是「想知道才开，不需要就关」的少年王者，自然看不上笔电上里的「解密游戏」，已经放过合作支撑整张椅子和他本身重量的单边椅子脚，把木椅放平，准备走人──

 

「圣剑使。」

 

「嗯？」

 

「不准忘记。本王才是最强的！」少年王者傲慢地放下狠话，顺利达成「我才是目光焦点」成就，身体才渐渐灵体化消失。

 

剩下亚瑟一脸深沉地站在原地，思索。

 

见状，看在好歹是同盟的份上，库丘林尝试给前者找个翻译：「喂，小只的金闪闪，那家伙想说什么？」

 

「咦？大哥哥你也太刁难人了。」小吉尔似模似样地微微皱眉，「我连自己长大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种糟糕的大人都想不明白，那个少年的我还是同位体呢！」

 

简而言之──翻译什么的……死心吧！做不到。

 

现场陷入突如其来尴尬静默。

 

最后打破寂静的，还是亚瑟自己的说话声：「我猜……他也许是在宣战？警告我如果真正对立上了，务必全力以赴之类的？」

 

因为少年的吉尔伽美什是明确不会愿意填冬木圣杯的。

 

大家都知道，他还有另一场参与中的圣杯战争，才进行到一半；会跨越世界线跑到这儿打第五次圣杯战争纯属意外。那位英雄王已经承诺，会把他的王后平安带回去。

 

……

 

──忽然有种货比货得扔的微妙感啊……现场全体人员想法难得高度统一。尤其当他们看向那个金发红瞳的精致男孩之际，感触总会特别深刻。

 

言归正传。

 

笔电是远坂凛主从击退间桐慎二组得到的战利品，破解完毕自然物归原主。

 

只不过为了保证凛后续可以尝试以宝石魔术启用大阵，拿回笔电前，她还是花费将近四十分钟去学习笔电的基础CAO作；期间，凛的计算机老师也从采用「冷嘲热讽教学法」的Emiya，替换成更为耐心温和的卫宫士郎。

 

已经断定「Emiya等于卫宫士郎」公式的远坂家大小姐，因此评价前者：「你这个姓格扭曲的大人！」

 

「呀咧呀咧，这就生气了？那么就当作是这样吧。凛。扭曲是成长的代价。」Emiya出色发挥着他气人的本事。

 

然而，当事人也没料到听他说完这番话，首先接话那位，居然不是眼前面部表情丰富、无限接近河豚的少女，而是身侧若有所思的孩子。

 

保持被称为「明君」的幼年英雄王很是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扭曲就是成长的代价啊……嗯，有点道理，原来如此……」

 

「……」

 

守护者发誓，他永远也不想知道吉尔伽美什的「原来如此」，究竟指的是什么？

 

 

晨光微曦。无限残骸的最后一夜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