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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不妙到极点。

 

卫宫切嗣没有亲自跟年长十岁的自己接触交流的意图。比起聆听别人述说，他更倾向于用双眼自己去看。

 

如果是决策错误，就设法杜绝！

 

于是在遭遇言峰绮礼的当天，年轻十岁依然是个中年老男人的切嗣先生，索姓以最快速度将工具准备妥当，旋即展开不使用魔术辅助、全靠望远镜和监视器的「科技侧观察法」，开始不定点搜集情报。

 

这一天，结合原有情报，切嗣先生的主要收获是统计出卫宫宅固定住户──「我、爱丽、伊莉雅，四战后领养的养子，爱因兹贝伦女仆两名，原有Servant三骑，新召唤Servant二骑。没有发现舞弥。」

 

以及特别关系户：藤村家女儿，远坂家女儿。

 

……气氛简直和谐到不像正在进行圣杯战争。

 

「不象话。」

 

切嗣先生不记得自己是一个散漫的人。

 

如果连Servant都想方设法强留三骑，依他的逻辑判断，肯定是「自己」四战赢了却未能达成目的而对五战有想法。如果是这样，卫宫家放松的氛围未免太过矛盾……考虑至此，卫宫切嗣顿时想起，十年后的他自己同样矛盾！

 

看看那人在他观察期间都在干么？

 

坐在走廊下小憩，坐在房间里喝茶阅报看新闻，围观爱丽斯菲尔和伊莉雅的母女互动、偶尔参与一下……还有吃棒棒糖！这是什么享受天伦之乐的戒烟养老生活吗？

 

「──不是、下定决心舍弃了？这些……」

 

切嗣先生抿唇，使得唇角看上去微微下垂。现在的他还是魔术师杀手，但已经不是那个初入赘爱因兹贝伦心如铁石的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即是把心底那片柔软彻底封闭，不让自己碰触这片使人软弱无法贯彻正义的禁区。

 

然而这半天的双眼所见，那个卫宫大宅里生活的「自己」，却迫使切嗣先生再次直面尽管努力忽视，仍不断发出哀鸣的私心。

 

享天伦之乐不如铸世界和平，可是他同样渴望前者。所以在原世界线的某个夜晚，他才会试探着问爱丽斯菲尔要不要舍弃圣杯战争，设法悄悄接上伊莉雅远走高飞。

 

「……」

 

木无表情的中年男人挪开望远镜，让眼睛稍微休息。他合理怀疑，这个世界的自己选择倾向远走高飞的那条路。

 

糟糕的是……他没办法理所当然说出这是对理想的背叛！反而对「自己」如今的生活生出些许难以抑制的……羡慕……

 

舍弃幸福，实践理念。这是切嗣先生入赘爱因兹贝伦，参与圣杯战争的初衷。

 

可是言峰绮礼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可是「卫宫切嗣」看起来也不需要任何改变。

 

可是……等待他打完这边的圣杯战争，哪里来回哪里去的爱丽斯菲尔，做为盛装战败Servant的「器」已经超负荷，开始丧失人类机能、向小圣杯型态转变……到了这个地步，切嗣先生也没办法回头。

 

原本。

 

爱丽斯菲尔和伊莉雅母女嬉闹的那一段他有录下来。这一段，回据点他就播放给Saber看。

 

一个圣杯做不到两全，那两个圣杯呢？

 

在这里，他必须缓和跟Servant的关系。

 

 

次日。切嗣先生研究起之前针对卫宫家布署的监控片段。

 

然后他又发现一个大秘密！

 

甭管那两个是自己召唤的，还是跟那个迪卢木多一样八成是从肯尼斯．阿奇波卢尔德那里弄来的，红色的和蓝色的Servant好像是一对。而且他们和「自己」一家人的关系挺特殊，不仅止于Master与Servant的契约关系。

 

「岳父。」

 

「哥哥。」

 

阿尔托莉亚读了唇语，离开墙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分别是库丘林对应切嗣，伊莉雅对应Emiya。

 

末了，她又拉一条线，两端是Emiya和士郎，口中道：「兄弟。存疑。」

 

做完这些又停顿几秒，昨天刚看完视频并且认真思考一整夜的骑士王，终于正面表示：「我不认可你外道的做法。不过爱丽斯菲尔是值得骑士衷心守护的公主。如果这样做可以帮助她摆脱宿命，这一次我会帮你。」

 

「嗯……妳说存疑？」

 

「直觉。」

 

骑士王碧绿的眼目光下移，瞧向Master的侧脸。

 

专注、紧绷、严肃。

 

阿尔托莉亚甚至觉得自己彷佛能看透Master的血肉骨，看见他正在疯狂脑力激荡、进行关键词组合。最终，切嗣先生得出结论：红色Servant是成为英灵的养子，蓝色Servant是泡了养子的狗子！

 

──这是一个夸张的答案。即使再离经叛道的魔术师，大概也很难想象身边人居然有能耐在神秘渐消的现代成就英灵之身。

 

何况切嗣先生很不喜欢「英雄」这个沾满血腥的名词。

 

纵使暂且撇开这部分不谈，切嗣先生也是感到头痛的。为何偏偏是这个「最不可能的可能」通过排除法筛选？难道将来……如果他还有将来，得提醒自己一旦萌生收养念头，最好养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