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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会因此改变吗?

　　当然不。

　　从认识到真实的那刻起，我就没打算变回那个『自己』，可同时，我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离开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Day 7

 

　　15

　　我没有当过老师，更不知道一般喰种是如何激发出赫子的，或者是……天赋异禀?

　　而我的经历应该没有参考价值。

　　当初有马给了我的库因克正是由我自己的赫子制成，理论上我应该无法再生成赫子了，但在多次猎食喰种后的一次战斗中我阴差阳错地重生了赫子，还是记录中『我』的进化形态，由四根进化为六根赫子。

　　难道我应该把钢太朗狠揍一顿?

　　扫了眼他足足比我高出22cm的身高，以及比我壮实了快两圈的身材，因为前段时间的饥饿和实验而微微萎缩的肌肉线条，视线转向一边。

　　……没遇到过块头那么大的，控制力道有难度啊。

　　我忍不住回想了一番我曾经遇到的喰种，几乎每次战斗都是出于猎食，我手上从未留过活口，于是每次都没有注意力道，都是往致死的地方揍。要真把钢太朗揍一顿，并且是能够威胁到生命安全的程度，我实在没把握成功后还能把钢太朗救回来。

　　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把从CCG带出来的金属箱交给钢太朗。

　　「……里面装的是……库因克?!」

　　「嗯。」

　　还是用『我』的赫子做的库因克，将赫子重生的事报告给CCG，作为一个异类，我到底需要一张底牌的。看着钢太朗迟疑地取出那只库因克，我眯了眯眼，虽然钢太朗以前是喰种搜查官，但依他现在的身份运用库因克还是蛮好笑的。

　　……嗯?

　　愣了一下，我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再没有比伪装成喰种搜查官的喰种更有趣了吧?脑中晃过CCG的风衣制服，我忍不住再看了钢太朗一眼，有点想看他穿CCG制服的模样，不，或者说钢太朗很适合穿制服吧?

　　「你现在是喰种，钢太朗。」我顺应心情地开口，「你以后想怎么办?」

　　正背对着我摆弄库因克的钢太朗蓦然僵住了，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出他背脊上崩起的肌肉，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手掌就贴了上去，意料之外地有弹性，手感还算不错，口感，想必也会不错。

　　「想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低低地笑起来，我脑中转动的却是其他想法，「为了复仇，为了社会安定而猎杀喰种，和为了生存而猎杀喰种，没有太大区别，对吧，钢太朗?」

　　没有在变成喰种后第一时间死去，就说明了以后不会再自杀。

　　能活着，谁甘心死去呢?

　　然而喰种却是必须吞噬人类血肉的存在。要么，成为一般喰种，去猎杀曾经保护着的人类，然后在某一天被白鸽们当做喰种杀死。要么，就变地和我一样，去寻找更具挑战性的猎物，去……猎杀喰种。

　　「喰种搜查官会猎杀喰种，喰种，也可以猎杀喰种。」

　　因为是坐姿，当我弯下腰靠近钢太朗，就贴近了他冰冷的耳垂，我刻意放轻了声音，「要试试吗，钢太朗?」

　　「……为了，活下去。」

　　不认同也没关系。

　　只要把你，变得和我一样就好。

　　16

　　无论对我还是对钢太朗，猎杀喰种都不是件困难的事，困难的是，杀死喰种后的进食。

　　没有插手，我站在一旁看着钢太朗用我的库因克把遇到的喰种杀死，或许是因为用习惯了棍棒类武器，他把四根赫子拧在一起，当做棍子一样挥动，虽说没能完全发挥力量，不过效果不错。

　　「不愧是上等搜查官。」

　　确信战斗结束，我走上前打量被杀死的喰种，血肉模糊的模样非常影响食欲，我当然不会像猛兽一样趴在地上撕咬他的血肉，指尖试探着血肉的触感，我撕下一块，拎着他走向钢太朗。

　　和我不一样，钢太朗的饥饿忍耐度很差，他需要进食了。

　　「要吃吗?」递上血肉，我盯着那只变化为赫眼的眼瞳，凝聚于黑夜的红色美得让我想把它挖出来，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还是要我喂你呢，钢太朗?」

　　缩在墙角的行为和刚才威风凛凛的模样差太多了，既然能毫无愧疚地杀死他，为什么不能为了生存而吞噬他的血肉呢?

　　「14区的共喰行为很盛行哦，钢太朗。」

　　咬着牙，钢太朗拼命忍耐食欲，青筋暴起的左手按住右手，身体不住地向身后的墙壁贴近，仿佛融进那片冰凉的混泥土就不必再面对我手中的肉块。

　　……明明，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呢。

　　黑色的纹路在眼角散开，左眼与右眼形成了两种极端，一边清明绝决，一边饥饿贪婪，却又有着同样的绝望。

　　他知道他躲不过的，在尝过喰种的血肉之后。

　　「你很饿吧，钢太朗。」

　　把肉块往前递了递，我轻声诱哄，「为什么不尝尝呢，这不就像人类吃动物的肉类一样吗?」

　　眼睛已经无法从肉块上移开，我安静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他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嘶吼，狠狠地咬住我手中的肉块，贪婪地，急切地，带着野兽般的残酷目光。

　　「乖，不要哭呢。」

　　我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湿润，比起称之为『泪水』，我更愿意称它为『汗水』。

　　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

　　它只是『汗』而已，当汗水流干了，这具缺水的躯壳就会变得足够坚硬，就会像锥子一样刺入这个世界，而不是任由他人碾压。也许是钢太朗身体里的水分太多了吧，他的眼睛源源不断地冒出『汗水』，就像怎么也流不尽一样，就像在跟我撒娇一样。

　　「……只有今天，我允许你撒娇，钢太朗。」

　　摸了摸钢太朗脸上的血迹，我勾起嘴角，不在乎他咬破了我的手掌，「只有今天哦。」

　　今天过后，就别再这样『撒娇』了。

　　否则，与其看着你在我不注意时被别人杀死，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吃掉你呢，钢太朗。

　　——只有吃进肚子才真正属于自己。

　　我是如此坚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爱哭鬼亚门君= =

　　唔，短小君么，无所谓啦，脑洞开到哪里写到哪里内~╮(╯▽╰)╭

 

　　☆、Day 8

 

　　17

　　我终于领会到『杀人不见血』的好处。

　　清洗沾满血迹的衣物实在太麻烦了，无论是我还是钢太朗都不耐烦做这种事，所以我无比怀念在CCG的日子，至少那时候衣服坏了可以报销重换。而现在我们显然无法享受那种待遇，我自己倒好，钢太朗的衣物却实在不太好找。

　　1米91的大汉总不是随处可见的。

　　是应该把它归结为甜蜜的负担呢，还是寻找把钢太朗缩小的方法呢?对此，我有点迟疑，每次仰着头跟钢太朗说话也是很累的，但我总不能因此锯掉钢太朗的腿骨让他强制变矮，毕竟人类206根骨头里可没有无用的。

　　何况喰种的自愈能力很强，锯掉后还会长出来，根本达不到应有的效果。

　　瞄了眼钢太朗，我在他觉察到之前收回目光，可惜当过喰种搜查官的人显然直觉很强，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恶意』，而打了个寒颤。为了洗脱嫌疑，我故意关心地询问了他一下，这个天真善良的家伙便放弃了对我的怀疑。

　　不怀疑同伴真是个美好的品质……虽然，我或许不是他定义中的同伴。

　　除了过度高大外，我对钢太朗没有其他不满。而他高大的身材也就意味着当没有食物时，随便在他身上咬一口也没关系。钢太朗是我的，我拥有随意处置他的权力，而将他当做『储备粮』更全无压力。

　　我没有将这种想法告诉钢太朗。

　　其实他从未将他是我的所有物这件事放在心上，『眼罩』对他的烙印太深，所以即使我强制要求他吞噬喰种，他的内心深处仍把我视为『好人』。

　　……好人吗?

　　我简直要笑死了。

　　不过这种想法很有利用价值，所以在猎食以外的方面我并不拘着钢太朗，甚至表现的漠然顺从，任由他拿主意。我能感觉到钢太朗对我日益放松警惕，可他恐怕没想过，对于一个没有归处，没有记忆和过去的人来说，我根本不在乎前往何方，他认为重要的决定对我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我不介意他误解，因为这样，他只会越来越靠近我。

　　作为曾经的喰种搜查官，钢太朗憎恶喰种，而作为现在的喰种，钢太朗又无法接近喰种搜查官。又因为喰种的一般食物是人类，钢太朗根本没可能跟人类为伍。

　　他只能跟我在一起。

　　这个天真的家伙或许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他对这方面总是迟钝到让我发笑，可他的潜意识正促使着他一点点向我靠近。迟早，钢太朗会意识到，唯有我才是他能依靠信赖的归处，迟早，他会无法离开我。

　　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18

　　在喰种盛行到底区域不适合人类生存，这也就意味着共喰盛行，我们的食源充足。

　　靠着墙角，我看着钢太朗站在尸体前垂首默然的模样，其实不太理解。人类会站在被亲手猎杀的猎物面前祷告一番吗?或者这是喰种搜查官的某种特定习俗?想想CCG中喰种搜查官对喰种深恶痛绝的态度，我想这大概是某种诅咒?

　　啊啊，人类真是可怕的种族。

　　事不关己地想，我等待钢太朗完成这场祷告(诅咒)，对于所有物，我的容忍程度还是很高的。

　　我的视线落在钢太朗的衣服上。

　　这件衣服的材质有点类似于雨衣，防水性能非常好，液体也不容易在上面附着，弄脏了擦擦就好，就是不太保暖。但想想为钢太朗寻找合身衣物的难度，想想它与制服类似的设计，我觉得它简直是为钢太朗量身定做的。

　　「弄好了?」

　　「……嗯。」

　　得到准许，我走上前，顺便问出心中的疑惑，「我一直想问，你这是干什么?饭前祷告?诅咒?」昨天才刚刚进食，我还不饿。人类和喰种的进食频率是不同的，如果喰种也按一日三餐地捕杀人类，没准人类早就灭绝了。

　　「……」

　　钢太朗无言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问了个蠢问题，「我相信你确实失忆了，眼罩。」

　　「别叫我眼罩。」

　　我并不掩饰我的不爽，唯独这方面我的忍耐度很低，何况钢太朗屡教不改，我想我或许该给他点教训。用力拉住钢太朗的手臂促使他弯下腰，我毫不犹豫地咬住他的脖子，直到嘴里尝到甜味的鲜血才松开。

　　不管是肉质的口感，还是血液的味道都非常好，我几乎舍不得松开，只好恋恋不舍地舔了舔那上面残留的血迹。

　　「叫我金木，或者研。」

　　喰种自愈速度太快也不好啊，我看了一眼钢太朗脖子上的牙印，一本正经地告诫，「下次，就不只是这样了。」满是食欲的双眼是最好的证明，钢太朗浑身僵直的模样预示着他听进去了，不过我倒更希望他没听进去，这样下回就能理直气壮地吃肉了。

　　「谁!」

　　蓦然转身，两根赫子伸出呈护卫姿势护在身前，我盯紧路口。

　　14区共喰现象很严重，虽然我们停留的时间略长，但也不该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对方是误闯，还是故意冲我们来的?

　　「还真是敏锐啊。」

　　一个身影从转角走了出来，出乎意料地是个少年喰种，虽然长着一张俊秀无害的脸孔，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者气息，我想他应该是我目前所见的最强喰种。

　　我感觉他的视线聚集在身上，意味不明。

　　「是你。」他说，完全不理会我身后的钢太朗，「我说最近怎么这么多杂碎死掉，原来是你做的啊，终于认识到当喰种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