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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思无邪 作者:狐狸愛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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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霹雳

  莲华低声道:「善法执意如此,你可明白其中原因?」
  苍缓缓道:「我明白,谢谢你。」
  莲华道:「我只是不愿让你再欠他什么,这几年来,善法寻他,比你寻他来得更执着。」
  苍叹道:「他要我放下无双,我又何尝不知。」
  莲华道:「那么你可知,他为何要你放下蔺无双?」
  苍瞥了翠山行一眼,将他拉得更近,缓缓道:「我知道。」
  翠山行在一旁听两人交谈,说起那名善法,似乎语带玄机,其实他对另一名侍卫的印象已然模糊,只记得对方轻功绝顶,表情有些严肃,他径自努力回想,没注意苍莲二人谈起蔺无双时的小心翼翼,也没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靠在苍身上,直到那人轻暖的热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这才醒神,习惯性地挪开两步。 
  苍低沉一笑,想是早已预料到这样的举动。 
  莲华眨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姑且不论苍把人拉到身边这个举动有多稀奇,那个人淡定地往旁一挪,半分薄面不给,竟好像避六弦之首唯恐不及,要说讨厌苍,又没有露出嫌恶表情,表情平静得就好像一片树叶掉在肩头,他伸手拂掉一般,想到这众星拱月的武林栋梁地位如同一片可有可无的落叶,忍不住好笑。 
  翠山行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惹那二人同时发笑,蹙起眉看着苍。 
作者有话要说:  這兩章初步交代下大家的關係~~
 
  ☆、貳拾(小修)
 
  苍笑道:「你想瞪我便瞪,别装那逞强的笑容,教人难受。」
  翠山行心想你的笑容难道就让人好受了,但回想方才情况,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造成对方情绪更加低落,便没出言反驳,温顺地应了声:「嗯。」
  平素压抑情绪惯了,「从有变无」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心绪偶尔波动,也能强自按下,却从未尝试过「无中生有」,调制出一个新的情绪来影响别人,苍是第一个让他想这样做的,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他把失败归咎于不熟练的缘故,只道多练几次,下回便能成功。 
  这样一来,往后苍再想起那个人,也不必难过太久。 
  苍见翠山行露出若有所思的浅笑,方才那阵尖锐的心疼忽地全化成了棉花,没去追问他为何勉强自己微笑,心头一阵水溶的柔软,握着对方皓腕的指掌往下一滑,将那人的手全部包裹在掌心。 
  翠山行鲜少有与人亲近的经验,却也知道这样的动作十分亲密,不似苍平日表现,以为他还有什么正经话要说,等了半晌,毫无反应,蹙眉道:「做什么?」
  苍面不改色道:「天冷,手冻。」
  翠山行一怔,苍身体总是暖和,加上他内力深厚,春日应该不易觉寒冷才是,难道是病了?
  他抬起手,想去摸苍的额头,才发现自己戴着手套,又把手套摘下来,手背轻贴上去。 
  苍问道:「如何?」
  翠山行道:「没有发烧。」
  苍笑道:「那就好。」
  话说完,接过他的手套,把那软凉的手再度抓回掌心,不松不紧地握住,唇角微勾。 
  莲华将一切看在眼里,苦笑道:「也许此刻该站在这里的,是善法而不是我。」
  如此,便能断念。 
  苍对他人,温文有礼,平和敦厚,体贴谦雅,却从来不曾露出那样温柔得天地动容的微笑。 
  苍笑了笑,听出好友话外之意,也不去推敲,他愿意为那个性格强硬的男子赴汤蹈火,一如对方就算再恼再怒,仍会毫不迟疑地朝他伸出援手,但也仅只于此。 
  过命的交情,仍是友情。 
  莲华叹道:「执念由心而生,世界万物,皆可遇而不可求。」
  苍微微一笑,「你来此不是要同我说善法的事吧,袭灭怎么了?」
  莲华淡然道:「玉蝉宫来找他,每晚扰人安眠,我不爱吵闹,假藉个理由便走了。」
  苍笑道:「你这般逃避可不是办法,那玉蝉宫在异度魔界奉袭灭为主,他又怎会有别样心思。」
  换作善法听见此事,少不得要大骂袭灭几句混蛋云云,不过那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最早莲华落脚天波浩渺,整整失踪半个月,袭灭寻之不得,差点逼得魔界全员出动大搜索,最后却是善法去向袭灭提点一番,才让他顺利将人弄回家,至于苍,大概是收留莲华次数多了,眼看每回袭灭天来找上门的杀气都毫无半分消减,也不怎么担心两人情况。 
  莲华道:「我明白,只是他二人夜半时分在院外练琴,实在太吵。」
  苍奇道:「练琴?」
  莲华道:「玉蝉宫教他弹一曲清心咒。」
  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
  「难听得紧。」莲华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前几日的情况,又道:「魔主习练佛经妙曲,总觉得没有表面简单,不知异度魔界又有何打算,该多加注意。」
  苍不由得失笑,能让好脾气的莲华说出那四字评语,想必真是颇难入耳,有机会一定得好好笑他一笑,感觉一旁的翠山行又蠢蠢欲动,应该是真不习惯两人接触这么长时间,毕竟平时苍就算碰他,也不会超过几秒钟,他侧头去望翠山行,见他没什么着恼模样,便打算一直牵着不放。 
  感觉对方拇指在腕上摩挲不停,翠山行终于忍耐不住,五指化掌,往他胸前一拍,苍正与莲华说话,未能反应,只得松手接招。 
  翠山行挣脱魔爪,拍拍衣摆,脆声道:「你们聊,我饿了,去吃饭。」
  苍看着他背影,心中愉悦,语调也轻松许多,「袭灭既已应承你不再进攻中原,自然会信守诺言。」
  莲华道:「那他练佛曲何用?」
  苍微笑道:「想必是为了讨某人欢心。」
  莲华从未往那方面想去,现下苍一提点,倒是微微红了脸,「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
  苍笑道:「愿意回去了?」
  莲华摇头道:「既然过来,便多留几日,我与你也许久没见面了。」
  苍叹道:「你若总是一声不响跑出来,最后袭灭又要怪罪到玄宗头上。」
  莲华道:「我这回可不是一声不响。」
  苍挑眉道:「难道袭灭准你一人来天波浩渺见我?」
  莲华正色道:「我在桌上留了字条。」
  苍道:「……」
  莲华往翠山行的方向望了一眼,「你与他怎么认识的?」
  苍道:「偶然相识,翠山行纯善无邪,不会使那些阴谋诡计,他从未听闻蔺无双此人,自也不知道明玥在我手上,无论是谁要取无双那把剑,我都会好好守着,你尽可放心。」
  「你有把握,那就无妨。」莲华道:「来此已过一个时辰,怎么不见云染他们?」
  苍道:「师妹下山听戏去了,黄商子和九方墀正在寻找鎏影。」
  莲华道:「还没寻到人?」
  「他有心要避,确实难找。」苍沉吟道:「此回也许需要好友帮个忙。」
  莲华毫不犹豫道:「尽说便是。」
  苍同他说了几句后,便先后步入阁中,翠山行早已坐定,碗里夹了块鱼肉,正仔仔细细地挑着刺。 
  苍笑道:「讲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道清,添一壶新茶过来。」
  侍童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莲华看着那一桌丰盛菜肴,有鱼有肉有青菜,却并非往日的糖醋蜜汁红烧,他不喜甜,平常与苍一同用膳,总摆脱不了满桌子的豆沙枣泥莲蓉糕,今天一反常态,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翠山行几天前才跟苍提起这件事,他知道苍爱吃甜品,因为自己改动菜色,总觉得过意不去,同他说过几次,苍应是应了,桌上的饭菜却没有多大变动,今日总算多出一盘桂花糖藕,便将它移到苍面前。 
  苍笑得毫无破绽,「好友难得大驾光临,自然要多费些心思。」
  三人边吃边谈,气氛融洽,过不多久,道清提着一壶茶走进来,茶壶口徐徐冒着白烟。 
  「弦首,茶来了。」
  「放着就好。」他见侍童立在一旁,似是欲言又止,随意问道:「还有什么事?」
  道清道:「紫师兄回来了。」
  苍俊眉一挑,淡淡道:「让他在飘絮阁等我。」
  道清应了声是,随后退下。 
  苍倒了杯茶递给莲华,又添一杯给自己,对着好友道:「许久未见,以茶代酒,先敬一杯。」
  两人杯盏相叩,清脆一响,想起旧时情景,相视微笑。 
  翠山行心想自己也该敬莲华一杯,一来感谢当初对方私下放走他,免于受朝廷责罚,二来莲华是苍的朋友,自然也算是他的朋友,见苍仍持着茶壶,拍拍他的前臂道:「苍。」
  苍微笑道:「怎么了?」
  翠山行道:「我也敬他一杯。」
  苍顿了顿,将茶壶递过去,「小心别烫着了。」
  翠山行倒了茶,起身替莲华将杯添满。 
  苍微微一笑,趁翠山行帮莲华倒茶时,伸出手,拿起将翠山行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翠山行正要坐下,才发现杯子空了,愣了愣,不知苍此举原由,只道又是玩笑,蹙眉瞪他一眼,回身取了个新的杯子,忽听得「咚」一声,却是莲华整个人趴在桌上,杯中茶水倾倒,流淌一地。 
  苍讶然道:「莲华?」
  翠山行想走去察看,袖口忽地让人扯住。 
  他回过头,见苍面色大变,右手食指如风,疾点周身大穴。 
  翠山行吃了一惊,转身扶住苍,急道:「你怎么了?」
  苍摇摇头,张嘴欲言,吐出的却是一大口黑血,溅了对方一袭衣衫乌黑如墨,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終於進入正題了~~
  10.12 校稿時發現蟲,修改一句話,幸好後面還沒po上所以大家應該沒機會發覺XD
 
  ☆、貳拾壹
 
  点点黑血喷在脸上,翠山行心里焦急,也无暇去擦拭,那人摇摇晃晃地靠过来,下意识伸手抱住,忽地想起当日被长生殿门人围攻时,自己曾用那淬毒小箭反噬对手,中毒之后的征兆,与苍现在情况类似,此毒运行极快,不消数刻即能致人死地,若无及时解毒,想必性命难保。 
  他抱着苍,急问道:「可有解药?我去取来。」
  苍勉力抬首,意识有些昏沉,发现那人俊秀容颜上沾染黑血,不由得伸手去抹拭,但他手上本已全是污血,一抹之下,反而更添凌乱,一张白皙的脸就这么弄得血迹斑斑。 
  鼻间传来腥气,翠山行没理会对方动作,咬着唇,替他再点两个穴道,阻止毒性蔓延,眼看莲华仍倒在桌上,毫无动静,心知不妙,但他半抱着苍动弹不得,只得回头唤道:「道清!灵湘!」
  苍闭上眼,抓住他的臂,低低喊了两声小翠。 
  本要安慰他自己无事,但最后几句话实在无力出口。 
  那两声小翠伴随热气吐在耳畔,暖洋洋的又有些痒,苍的嗓音本就温润沉稳,受伤之后略显喑哑,更是加倍如水温柔,翠山行心头狠狠一颤,正要开口应答,尚未出声,苍已失去意识,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下。 
  翠山行有意将他撑起,但那人跌落力道太大,像座山般直压下来,又不能出掌把人拍开,只得勉力抱着,被那势头一带,跌跌撞撞地倒退数步,靠在墙上。 
  道清本在左近,听到呼唤,奔入玄苍阁内,见苍把翠山行压在墙上,两人皆是一身鲜血,一时也有些惊愣,不知究竟伤的是谁,「先生,发生什么事?弦首怎么了?您可有哪里受伤?」
  翠山行摇头道:「我没事,苍中了毒,这儿有没有解毒的药?」
  道清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色小瓶,「这是玄宗的独门丹药。」
  天下毒物种类何其多,若没有对症下药,就是灵丹妙药也难以发挥效用,但总归聊胜于无,翠山行接过瓷瓶,也无暇去想道清怎会把这东西带在身上,指示他过去察看一步莲华状况,小童应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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