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霆越]黑白狙击 作者: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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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等等我!”芙蕖边叫边跟上去。
屠苏脚下步子越迈越大。这时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只要芙蕖追上,就会听到他的心脏正在像擂鼓一样突突狂跳。
陵越没有陪屠苏去报道,因为当天晚上正是阿霆约定的日子。
他穿上阿霆的衣服学他的姿势神态,起初还有点心虚,但到几个夜场里走了一遭,竟没有一个认出他身份,陵越便渐渐地放下心来。
阿霆要他做的,也不过是在几个地方多亮亮相。人越是多的地方子健越是不敢动手,谁都不会想到一个阿霆在这里出现的时候,会同时有另一个阿霆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马栏里,营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妓女。
事情顺利得简直出乎意料。
当陵越按约定在所有娱乐场所晃过一圈引起黑白两道轩然大波,又使出警校练就的本事将尾巴一一甩掉之后,才终于按约定在阿霆的那间楼顶小屋与他汇合。
妓女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地发着抖。她怯生生地抬起眼,惊异地看着面前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感觉自己像在看着双荧幕的电影,一时不知道该聚焦在哪个人身上。
陵越见到要找的目标人物已经入网,毫不犹豫就走上前去,半蹲下来看着那女人:“你跟沙皮是不是很熟?告诉我,他出事的那晚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沙皮是被杀的CIB警员混迹社团时用的花名。陵越在行动之前又反复翻查过案件相关的资料,知道沙皮生前的确曾经做过一段时间马夫。照理他们从事卧底行动时得来的收入应该全数上报,但沙皮除了一开始有照常记录小费,之后就再也没有上报过。这样的小事之前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陵越在事发后推敲,猜想或许这就是因为沙皮找了个相好开销变大,又不愿意让警方知道的缘故。
一个古惑仔当马夫,每天接触最多的自然是妓女,而马夫与妓女有染即便在道上也是为人不齿的,更不用说捅到差馆里了。
女人听见陵越提及死去的相好,神情很是防备,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得更紧了,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她看见陵越神情严肃想要上前,慌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下就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尖叫起来,一双脚来回乱蹬,想阻止他上前。
陵越的耳朵被尖锐的叫声震得嗡嗡直响,无奈地后退一步,无计可施之下转头看向了阿霆。
阿霆双手仍是插在口袋里,只是说话的口气格外无情,冷得像把刀子:“劝你收声,如果还想要命的话。”
女人的叫声果然戛然而止。这样不动声色的威胁最可怕,因为让人相信吐出这话的人会说到做到。
这样的结果似乎在阿霆意料之中,他冲陵越不无得意地笑笑,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你对他们好,他们就爬到你头上去。”
陵越摇头叹了口气。他的视线越过阿霆的肩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同样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古惑仔打扮,看上去很是碍眼。他的肩上臂上都贴了纹身贴纸,耳朵上夹了支耳钉,头发擦了发胶向后梳起成个骄傲的背头。顶着这一副尊荣即便表情再如何温情,也不像是一个好人。陵越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揭去自己身上的这层皮,于是他问:“有热水冲澡没有?”
阿霆朝角落的洗手间一指:“呐,24小时热水。比钟点房实惠。”
阿霆跟陵越说话的语气里总有那么一点戏谑,像是仅仅一个警察身份就已经让他看不顺眼,所以非要在口舌上逞威风才痛快。
陵越只是懒得和他废话,径自抱了自己的衣服进去。
不知道是因为屋子太旧还是阿霆太不在乎,洗手间的锁根本是坏的,门根本合不拢。陵越对着破烂的门锁摆弄了一阵也只有放弃,好在他对这些也不是太计较,门外一个女人已被吓去了半条命,另一个和自己一样是男人,还是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自己脱光了和他估计像是在照镜子,根本没什么可值得在意的。
阿霆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给自己开了罐啤酒,百无聊赖地看着女人继续瑟缩在墙角,根本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当然听到了陵越对付门锁的动静,一面听一面只是笑,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等到那动静停下来,花洒里喷出的水声响起,阿霆才故意扬声道:“阿Sir,沐浴露在左边的架子上。别碰右边那支,不适合你的,那是润滑剂。”
“咚”的一声,浴室里发出水声也盖不住的巨响。
阿霆在外面愣了几秒,随后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
简陋的浴室里到处都是水汽,温热的水柱从花洒里喷射到铺了瓷砖的地面和墙面上,溅得遍地都是。
浴帘显然已经在刚才那声巨响中阵亡了,塑料帘布的一角被陵越可怜兮兮地抓在手里。
“抱、抱歉……”陵越一身是水,狼狈地站在水幕中,很是为自己闯的祸和现在的处境感到尴尬。
阿霆却没有理会这些,只是直直盯着他手抓住的瓶子看:“没想到……这你也有研究?”
陵越低头看了眼那瓶鬼画符一样裹满不知哪国文字的塑料瓶,想起先前阿霆隔着门喊的话,浑身的汗毛都仿佛收缩了一下,连忙把瓶子放回铁架上,身体也顺势转了过去背对他。
阿霆隔着水幕看到陵越又悄无声息地,往远处挪了一点,嘴角不动声色地抬了抬,。
“东西反正都旧了,是时候换新的了。”阿霆撑着门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陵越的后背被过烫的水流浇得微微发红,才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一句话,“你慢慢冲,不急。”
他出去后不久,约莫才一两分钟功夫,陵越便搭着毛巾顶着湿漉漉地头发出来。看样子,阿霆叫他慢,是也一点没能让他慢下来。
第13章 第 13 章
(十三)
然而陵越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有那么一种庄严不可侵犯的威势。即便现在他发梢滴下的水已经湿透了他胸前和肩膀的大片T恤,他走起路来还是一副端正凛然的姿态,迈出的步子都像是丈量过的,每一步都不大不小笔直四方。
阿霆心想原来世上还真的有人没穿制服都像穿制服一样规整。这个人就好像身上套了个无形的玻璃罩,规规矩矩地被拘束在里面,让阿霆看了就说不出的郁闷。
陵越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走路都给人以压迫感,径直走到那女人面前,柔声道:“你不用怕,我是警察。”
洗干净了伪装,他和颜悦色起来也就更易被人接受,干干净净的脸上就算堆起笑也不至于给人误会是笑里藏刀。陵越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带着挂绳的证件,怕那女人不信似的,当着她面套在脖子上,又把腰上的配枪解下放到桌上,示意自己没有动武的意思:“你看到了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用怕。”
女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证件上的文字,又将视线移到桌上的手枪和枪套上,最后在陵越脸上扫视了两圈,终于像是找回些勇气,把颤抖抑制住些许:“是……是阿霆……”
“什么?”陵越几乎是怀疑自己幻听,又像是为了隔开旁边的阿霆,凑近她又问了一次。
“是……是阿霆做的。”女人凑到他耳边,苍白的嘴唇一张一翕。
陵越知道这话声虽然不响但阿霆也必然是听到了,当下“霍”地一声站起来。他伸手向腰间,才发现自己的配枪并不在原先的地方,想起是刚才问话前解了下来放到桌上。
忽然陵越就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太过放松,潜意识中竟然已卸下了防备。如果这件谋杀案的凶手真的是阿霆,如果这是一个局,从一开始的见面就是为了骗陵越往里跳,如果……
陵越只觉得现在自己十分需要枪。
只这一瞬,阿霆也已经跨步向前。两人几乎是同时站在了桌旁,同时出手。然而,再快的“同时”都有先后。
阿霆的手按在了枪套上,而陵越的手则扣在他手上。
就像有上万伏的火花在两人之间迸射,他们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交汇之中,却像是瞬间明白了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女人见到两人剑拔弩张地去抢枪,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她像只敏捷的猫一样从角落里弹起来飞速地窜向大门,使出全力去拧门锁,想要逃出这一触即发的冲突现场。可她无论如何用力,门锁却纹丝不动,毫无反应。
陵越凝视着阿霆的双眼,眼神一直从惊异、愤怒慢慢沉淀为怀疑,像是被翻搅起的波澜终究因为时间的熨烫而逐渐平息。他在脑中细细回想女人说话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她说出“阿霆”两个字时候的表情。
这女人压根不知道她口中的阿霆就在面前。
有一种可能,是她根本就没见过阿霆,也不知道阿霆是谁。
于是陵越缓缓抬起眼,慢慢把扣在阿霆手掌上的手移开。
阿霆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冲他感激地笑了笑,跟着把自己的手从枪套上松开。
他们一齐看向那个女人。
陵越走向女人,什么也没有说,尽自己可能减少伤害地用擒拿术将她制住。女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来回扭动着肩膀想要摆脱桎梏,尖锐的嗓音再次直冲陵越的耳膜:“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
陵越艰难地拿一只手困住她双手,双目在周围搜寻着什么,想要尽快封住她那令人崩溃的叫声。
阿霆随手抄起块抹布就往女人嘴里一塞,世界便随之清净了。
他给陵越找了条绳子,将女人的手和脚都捆住。两人合力,才终于将这麻烦精给制服。
陵越把女人搬到桌边的椅子上放下,自己站直了身体,手插在腰上,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处置她。之前警察对付女嫌犯都会出动师姐,因为怕惹上性/骚扰的官司男警察通常都要避嫌。但现在在场只有陵越一个警察,情况就有点棘手了。
“你让开。”阿霆看得不耐烦,索性拨开了陵越自己上前。
女人惊恐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口中塞了布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阿霆无视她的抗议,面无表情地把手落在女人身侧从上而下轻轻拍打,像是在摸索什么物件。
女人一下子也明白了他是在找什么,立即紧张地弯起膝盖,并拢双腿。
阿霆余光观察到她动作,当即毫不犹豫地掀开她的裙子,在她裤袜吊带上找到一枚黑色的塑料方块。
他冷哼一声,抬手要把那塑料块扔到地上,被陵越一把拦住。
陵越向他无声地摇了摇头,接着使了个眼色。然后阿霆就走去把电视机打开,将那黑色塑料块方在距离电视机不远处。
陵越给女人解开脚上的束缚,把她带出屋外。阿霆也在他们身后跟了出来。
天台上听得见整条街的噪音,也正因如此,说话才格外安全。陵越把塞在女人口中的烂布扯出来,问她:“是谁给你装的偷听器?子健,火爆明?”
女人口中没了阻碍,明明已经可以说话,却不吭声,只是猫一样地呜呜哭。
阿霆看了就有火,对着旁边一个空木箱踹了一脚,狠声道:“现在又没有人偷听,你还不给我说人话!”
陵越“啧”了一声皱眉看他,还是继续他的红脸,好声好气地循循善诱:“他们是不是抓了你什么人,威胁你不说是阿霆杀了沙皮,就要对他们下手?”
女人仍然没有说话,但是听到“抓了什么人”时,明显哭声顿了一顿。
她只不过是个凤姐,并不是影后,表情上稍微一露相陵越便什么都明白了。他说下去:“要是你跟警方合作,警方会负责把你的亲人保护起来。据我们所知,你有个私生子对不对?我们知道孩子现在在他外婆那里,目前还没有人身危险。”
女人听他说到这里,眼泪彻底止住了。只是因为刚才哭得太猛,呼吸还不能平复,仍旧带着惯性一下一下地抽动肩膀。
陵越知道这还不够,便把自己回O记查到的资料背出来:“他叫辉仔,今年6岁,在果栏的幼稚园上学,对不对?”
女人听他说的没错,忽然扑上来抓住陵越的衣角,眼角挂着未干的眼泪看救命稻草一样地看着他:“真的?你说会保护他,是真的?”
陵越认真地点点头:“真的,我可以用性命发誓。”
他说这话的神情像有一种魔力,仿佛这道誓言是天底下最慎重最不可被打破的咒语,让人相信就算天崩地裂,说出这句话的人都会守护住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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