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霆越]黑白狙击 作者: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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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屠苏就不敢再随随便便翘课,不论班上的同学如何排挤他辱骂他说他是无父无母的野种,他都一律装聋作哑,告诉自己无须在意。只要令他在意的师兄不会再为他操心,其他的相形之下都微不足道。
但是这一次,无论屠苏多么尽力地坐在教室都好像灵魂脱壳一般,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什么知识都消化不了。
Dan的朋友说阿霆原来就是地下拳赛的组织者。屠苏听到这个消息随即联想到师兄,他不由想到师兄为什么会和阿霆扯上关系,不由去想这一切是不是又为了自己。
屠苏的自制力一向十分了得,然而此时却像失去了控制。他反复拨打陵越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机械的系统应答。屠苏握着电话在街头茫然停下脚步,将千头万绪在脑中缠绕,他想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厘清这每一桩事情中的联系。
“站住!”路中央忽然跳出几个人,挡住了屠苏的去路。看样子这几人尾随他已有一段时间,只是屠苏心不在焉,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屠苏看他们一眼,嫌恶地皱了皱眉,纵然他朋友不多,平时也不主动与人结怨,但面前的这几个却算是少数和他有过节的人。
他认出为首的那个古惑仔,正是前些日子拐卖未成年少女卖淫被芙蕖搅黄了买卖的人。这人贼眉鼠眼,一见就是亏心事做多了的模样,让人从心底里讨厌。屠苏心想冤家路窄,本能地摆出架势,做好了打上一场的准备。
“哎慢着,慢着!我们可不是来找你晦气的!”那人见他捋起袖管,立刻慌张起来,“我是来,是来……问问,你……是韩云溪吗?”
“什么?”屠苏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旁边的小喽啰见状,悄悄拽了一下为首那人的领子:“会不会是弄错了,我看这小子傻乎乎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嘛。”
他的声音还不够小,被屠苏一字不差地听了去。屠苏于是追问:“知道什么?”
多嘴的喽啰立即噤声,怕事地瞄瞄自己的老大。
那老大大着胆子又问下去:“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认真算起来,你当年也该有八九岁了吧。怎么,出事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吗?”
屠苏皱一皱眉,被送到天墉拳馆之前的事他的确都不记得了。听馆主说,他的父母是在一次远足外游时遭遇山体滑坡而丧生的。屠苏当时被母亲护住而捡回一条命,但由于后脑受到震荡,事故之前的记忆全都遗失了。
关于自己的身份,屠苏只知道自己的身份证件上的名字一直都叫“百里屠苏”,他想记忆可以遗失,但身份信息总该不会有错。涵素馆主曾告诉过他父母的名字,两个人名里没一个姓韩。于是屠苏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不叫韩云溪。”
那为首的古惑仔摸着下巴,一脸困惑:“没理由啊,仔细看看,跟休宁大小姐的确有七八分神似的……”
他的跟班在旁边道:“大飞哥,会不会是欧阳少恭搞错了?要不我们去问问他?”
被叫大飞的古惑仔一个爆栗敲在小弟脑袋上,压低声音骂:“你傻啊,你问他就答,你当欧阳少恭是你们家看更吗!要不是我们后来跟着他,能打听到小少爷的消息?他有线索还不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会跟外人分享?别做梦了!欧阳少恭就是想捏着小少爷做筹码,等他拿到了天哥传下来的那支龙头棍,才好自己东山再起。”
屠苏想起来,当初欧阳从这班人手底下救出自己的时候,也曾提过“天哥”这个名号。欧阳说过自己跟的老大叫做韩天云,一家三口早在十年前就因为车祸身亡。如今这帮古惑仔口口声声的叫的那个“韩云溪”,不知是否就是那个韩天云的孩子。
可按欧阳所说,那孩子明明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即便他没死,自己又怎么会跟这黑道太子爷扯上关系。屠苏简直想都不敢想这种假设成立的可能性,这十年来他一直跟随陵越生活,自然也养成了与陵越一样黑白分明嫉恶如仇的是非观念。这些欺善怕恶见不得光的古惑仔一直都是他最瞧不起的人,屠苏平时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愿意,更别说是与他们扯上关系了。
他见两人没有出手的意思,就侧身绕开他们:“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很明显你们找错人了。我叫百里屠苏,不认识姓韩的,也跟姓韩的没有关系。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我。”
“难道真的搞错了?”大飞挠挠头,看着屠苏离去的背影,忽然不死心地叫,“你右肩上难道没有一块伤疤?一个,一个圆形的弹痕?那是在你小时候有一次天哥被人暗杀,凶手误伤到你留下的。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伤疤总应该还在的吧,伤疤是骗不了人的!”
屠苏的脚步忽然顿了一顿。
“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没有这样的伤疤。”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便加快脚步走了。
大飞见他没有反应,垂头丧气地招呼小弟撤退。
“大飞哥,要不我们再去问问十三叔?他入社团比我们早,当年天哥被人暗杀的时候他也在场,知道的底细肯定比我们多。”
“你说那个废人……他的脚废了之后整天就靠吹牛过日子,不给他塞钱能问出点什么。”大飞见屠苏这里问不出进展,颇有些气恼,想了一想,终于还是软化下来,“算了,就当我救济他。打给兄弟问一问,十三叔现在在哪?”
茶餐厅里杯盘交错,熙来攘往。这时候正是午餐高峰,大部分食客都匆匆坐下匆匆吃完,有的赶不及堂吃索性打包,赶着完成剩下半天忙碌的工作。
如此繁忙的环境中却有一个人格格不入,像尊佛像般坐在角落的卡位里,慢慢啜着一杯奶茶,对着一碗公仔面细嚼慢咽。
餐厅老板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冲那人堆起笑脸道:“十三叔,上个月赊的那笔帐是时候清了吧。”
十三叔抬起脸来,不耐烦地剔牙:“啧,这么一点小数目,你还跟我计较。不就几杯奶茶几个菠萝包的钱么,我帮衬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赖过帐,你说啊!”
老板脸上现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容:“是,你老人家是没有赖过帐,只是赊——得有点久而已。对了,之前不还有个年轻人老是来找你聊天,我看他塞了不少钱给你的。怎么,赌马又输光啦?”
“哦~那个后生仔啊。”十三叔撇了撇嘴,“你以为我腿瘸了,脑子也傻了啊?他是差佬来的,找我打听当年的资料呢!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爆些简单的料就算了,哪能不停往下面说,我又不是二五仔……”
老板知道十三叔的背景,也听他提过不少次龙帮的过去,向来没拿他当回事,便道:“龙帮早就垮了这么多年,树倒猢狲散,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就是差佬来问料又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扯两句就有大把钞票进账,这么便宜的活不做白不做呀。”
十三叔一脸鄙夷:“哼,我十三是那样的人么?再说,龙帮要重振雄伟是分分钟的事。当年韩老大跟泰国人的毒/品交易虽然被断正,却是在收了款以后才被警察杀进来的。事发之后也没听警方提起过任何关于毒/款的消息,你怎么知道他逃跑的时候不是铺好了后路,准备卷土重来?”
老板一哂:“人都死了,怎么卷土重来?”
“他的儿子还……”十三叔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刹住,“你这家伙,要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当你是卧底来跟我套资料呢。好了别废话了,不要耽误我研究马经,等赢了这一场,什么帐都能清了。”
“又来……”老板见他又要拖,也是无可奈何。但毕竟十三叔是老主顾,骂不得也赶不得,唯有由他去。
“十三叔!”店门口忽然闯进五六个纹身大汉。他们嗓门大举止粗,一看就是古惑仔,看得老板不由暗暗叫苦。
那几个人却掏了一叠现金扔到老板面前,十分豪气地说:“十三叔赊你的帐这里的数够不够,不够再补,多余就当是预付下个月的茶钱!”
“够够够,这么多,当然够了!”老板捧起钱,乐得眉开眼笑。
那几个古惑仔中为首的一个得意地大笑起来,走到十三叔面前坐下,开门见山道:“十三叔,好久不见!我是大飞,不知您老人家还记不记得?”
十三叔装模作样地掏掏耳朵:“哦,大飞,难为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想打听什么,别绕圈子,说吧。”
“好,爽快!”大飞大马金刀地在他对面坐下,“我就是想问一问,关于小少爷的事。”
十三叔脸色一变,立刻警惕起来:“人都死了,还问什么?”
“要是没死呢?”大飞意味深长地追问,“要是,有人偷龙转凤,把人藏起来了呢?”
“你是说……警察隐瞒了他的消息?”
大飞缓慢地点了点头,看着十三叔神秘道:“你该知道欧阳他回来了吧?要是没有理由,那小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回来?别忘了,他当年可是撞过警察的!他只要在香港一露面,警察还不24小时贴身跟他。要不是为了回来找什么,他何必这么辛苦?”
“他回来找韩少爷?不可能吧……十年了,要是韩少爷没死,怎么可能十年没有音讯。”
“那是大家没有想到这一层!当年警方搞垮了龙帮,人人都忙着自保,跑路的跑路,撇清关系的撇清关系。连天哥的身后事都没人敢搞,天哥最后一程走得多凄凉你不是不知道!谁还会有心情关心一个小孩的死活?可现在不一样,江湖局面这么乱,人人都在想出路。要是这时候能有天哥的龙头棍出山——再加上我听说过一些传言,说天哥死后留下了一大笔毒/款没有被发现——要是这两样东西能到手,那别说统一香港的社团,就是再现当年龙帮的雄风都不是不可能!”
十三叔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是,欧阳回来找韩少爷,目的其实是为了龙头棍和那笔消失的毒/款?”
“呵,看来十三叔也不是没听过这个传闻嘛。欧阳这小子有多精明狠辣你不是不知道,万一给他上位,我们还有地方站吗?”大飞向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道,“不如我们合作,或者还有机会跟他斗一斗。”
十三叔被他说得有一丝心动,抬眼看了大飞一眼:“怎么个合作法?”
大飞贼贼一笑:“你告诉我,当年那个出卖天哥的卧底是谁。我知道你后来偷偷去调查过,一定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些年来势单力孤,没有办法替天哥报仇,才一直假扮不情罢了。”
十三叔的眉毛动了动,明显是被他说得心动,但内心却在挣扎。
大飞见状,立即作势要走:“哎,你这么不相信我就算。反正消息烂在你肚子里也开不出花来,社团的旧人也不止你一个,我还去问别人吧。”
“诶等等,你别走!我只是年纪大,记性不好要回忆一下罢了。”十三叔忽然拦住他,下定决心似的道,“那个卧底我知道,他就是……”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大飞的小弟忽然大喝一声:“大佬,你看那不是……”
“瞎喊什么,没听见十三叔要……”大飞烦躁地回头,却见一个极熟悉的背影从座位上弹起,飞快闪出门去。
这背影他们刚刚才见过,因而看得分外清楚——是屠苏。
第29章 第 29 章
(二十九)
香港的夜色没有车水马龙没有斑斓霓虹是很奇特的一件事。陵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宁静的港湾和映在落地窗玻璃上自己拿着酒杯的影子,觉得这同样也是很奇特的一件事。
他以前几乎滴酒不沾——不是不能喝,是他觉得喝酒会失去清醒,而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但是阿霆说,为了庆祝亲兄弟骨肉团圆,一定要开最好的红酒庆祝。陵越说不过他,只好拿起酒杯。
“这只酒杯你捏了30分钟,本来是刚好的温度,再下去酒被你的体温捂暖了,味道就不一样了。”阿霆从后面过来,并排站到陵越身边,同他一起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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