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手感让他心里一个咯噔,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看到身边的人浑身插着各种管子,连接着好几台仪器,且仪器显示正常的时候,他高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些许。
“你醒了?”刘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情况还好吗?”昏睡了许久的嗓音还有些沙哑难受。
刘局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还算稳定。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不过这两天有点发烧,医生说也许会延迟他苏醒的时日。”
“这两天?”
“嗯,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之前你一直抱着他,连昏迷了都抓得紧紧的,后来好不容易把你的手掰开,才把他推去手术室做手术的。”
刘局顿了顿,接着说道,
“把你们俩分开之后,你的生命体征竟然一直在下降,所以后来干脆把你俩放在一个房间,一把你俩的手放在一起,你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抓得紧紧的,然后生命体征才稳定下来。这一睡啊,就是三天。”
刘局将手里的饭盒一个个打开,将筷子递给沈卿,指着清汤和稀饭对他说道,
“你刚醒,先吃点清淡的吧,你边吃,我也好告诉你一些事。”
沈卿没有说话,尽管食之无味,不过还是端起汤,慢慢的喝着。
“我也是才从上级领导那里知道的,原来,墨臣一直是我们的内线。因为考虑到墨臣的安危,所以一直都是保密的。
墨臣自打坐稳了位置之后,便会陆陆续续地给我方传递可靠的消息。如今,上级领导决定破格录取墨臣,你们分在一个往后你们俩可以并肩而战了!
但是也还是要说声抱歉,因为种种原因,差点让你们兄弟相残!”
刘局作为比较熟悉他们俩的人,在感叹他们的优秀的同时,也着实有些心疼这俩孩子。
所以,心里多少是有些歉疚的。
在听到刘局的轻声叙述的时候,沈卿早已僵在了原地,手中的食物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心里的情绪更是复杂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所以,阿臣从来都没有变。
所以,他当时骂他的那些话,该多伤他的心。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阿臣都看在眼里,甚至于,他这么轻松地拿到那些证据,也有阿臣故意为之的原因。
可是,即便如此,阿臣在最后关头,依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明明,这一切都不该是阿臣来承受的啊。
那一句轻轻的,低沉的,沙哑的,“你瞧,我若是走了,谁来护你啊。”
依然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时无刻不悬挂在他的心头,划上一刀又一刀......
又是这样,三年前,让他心里满是愧疚与后悔。
三年后,依然让他的心狠狠的揪着。
沈卿将手里的碗放下,在床边坐下,握着墨臣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抵在额头,不发一语。
刘局见状,也只能无声一叹,而后离开了病房。
回到墨臣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被墨臣宠着护着的时光。
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已超越了朋友,大概是那种介于兄弟与亲人之间的感情吧。
更甚者,在墨臣的眼里,沈卿就是他的命。
是可以用他自己的命去守护的人。
所以,无论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的面前。
墨臣只是想再把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宠回来而已。
在他看来,前方有什么未知的已知的危险,都交给他就好,他的阿卿,只要负责快快乐乐的便好,因为,只要看着他的笑,他的世界便也随之明亮了。
而这一切,沈卿却都不知道。
因为墨臣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话多的人,他只是默默地行动着而已。
以至于,沈卿习惯了他的好,便从来不会去多想,也便从来不知,有一个人宠他胜过他自己,有一个人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都重,有一个十年如一日地宠爱着他!
“阿臣,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嫌我烦了,可是如果烦可以把你烦醒的话,也挺好的。”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三个字,可我还是想说最后一遍。还有,谢谢你。”
“一口气说了你最不爱听的六个字,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刺激醒。”
“阿臣,我想吃陈叔做的菜了,你快点醒来带我去吃好不好?”
“以往啊,你最见不得我饿肚子,为什么现在却不醒来呢?”
“我记得你最讨厌打针了,以前烧到四十度都不肯打退烧针,你醒来看到这手背上的针孔,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不是说发烧吗?为什么手却这么凉啊?嗯,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暖暖手。”
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久,床上的人依然毫无反应,沈卿自言自语完,又起身准备去接点热水。
转身的他恰好错过了墨臣微微动了动的手指。
☆、小猪才哼哼
沈卿很快就端着热水回来了。
拿起旁边的干净毛巾,沾湿,然后细心地替墨臣擦洗着每一个手指。
接着清洗毛巾,然后就着热度,将墨臣白皙的手包入毛巾里面。
待毛巾渐渐冷却,他又放入盆里,然后拧干继续包着墨臣的手。
如此反复,直到墨臣的手渐渐热了起来,他才终于停下动作。
期间动作一致细致轻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也没有再一个人喃喃自语,重新换好水回来,只是安静地替墨臣擦拭身体。
毕竟阿臣还是有点洁癖的,这么多天没有擦洗了,肯定会很难受,虽然他现在昏迷着也不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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