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梅花?汤饼?”灼灼叉着腰两眼望屋顶望去:“你可真能想,你怎么不喝琼浆玉露呀……”
吴付生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晃着脑袋继续道:“你呀,得把那刚绽开的白梅,带着雪水摘下那么一捧来……”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谭知风,见对方没有特别惊讶,而是认真听着,略一点头,笑着道:“再取些檀香,煎成汁,把梅花切成细细的末,和那檀香混在一处,用来和面。这面也要和的好,不能一下水就散了,也不能硬的夹生,得是那又软又滑,还带着三分嚼头的。嗯,这就成了一半。”
“哎呦呦!”灼灼学着他的语气,拿腔作调的道:“客官呀,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装逼招雷劈呀。”
“灼灼,听他说。”谭知风制止了灼灼,那年轻人凑过来对着谭知风又是一笑,接着说了下去:“既是梅花汤饼,光用梅和面还不成。你若是能和出面来,我就帮你做个模子,到时候,把面一片片刻成梅花形状,煮熟了,用两年以上,下过蛋的老母鸡炖成的鸡汤一过……啧啧啧,鸡汤的鲜中有梅的芬芳,梅花的香中有鸡汤的鲜美,还有淡淡的檀木幽香……你们呀,倒时候也可以跟着我享享口福了。”
“好,我可以给你做这个梅花汤饼。店里有檀香,但是,没有梅花……”听了吴付生这一番描述,谭知风觉得此人越发有趣了。一开始他只是产生了几分好奇,后来见他言谈举止确实有点游侠的直爽坦荡,现在听来,他还是个对饮食颇有研究的人。
谭知风对这个不速之客不知不觉生出了几分好感,他甚至想,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把吴付生留下来,但一抬头,他却看到了徐玕微微眯起的双目,徐玕的目光不仅冰冷,似乎还带着几分防备。
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徐玕:“你……你怎么了?”
徐玕眸中精光一敛,侧头微微笑道:“没什么。且听他怎么说。”
“这有何难?!”吴付生听谭知风说没有梅花,他却得意的把手中木杖一挥:“巷口那个大院子里,有好几株白梅开得正好呢!”
他慢悠悠几步走到桌前,把谭知风倒好的茶一饮而尽,道:“呀,喝了口热茶我身上舒服多了。要不,我就去替掌柜你取几朵白梅来,咱们做这梅花汤饼如何?”
“你?”灼灼再次发难了:“你……走路都走不利索,怎么去摘梅花呀?况且,我告诉你,你说的那大院子,是陈大甫住的地方。他啊,管着收这条街的租子,人坏得很,前一阵子差点把咱们几个赶出去呢!你要是跑到他家院子里,小心被他的家丁打一顿扔出来。”
“你这小娘子,难道不知道人不可貌相么?”吴付生笑嘻嘻把拐杖一拄:“别的不消你们CAO心……掌柜的,你只管熬鸡汤吧。”
灼灼半信半疑打开帘子让他出去了,然后回身跑到谭知风跟前,看看他,又看看徐玕,问道:“我说,你……你们打算怎么对付这人?”
“我……我正想跟你们商量商量。”谭知风犹豫的看着徐玕:“他来的蹊跷,我还是觉得……我觉得应该把他留下。”谭知风顿了顿,看众人都没有开口,他便继续说道:“我觉得他身上有种,呃,有种正气,应该,至少绝对不是和野利长荣一伙的,而且如果他是坏人,咱们更应该把他留下,看看他到底做的是什么打算,不是吗?”
“你倒是会找理由!”猗猗横眉冷眼的看着谭知风:“靠谁看着他?就靠你吗?!谭知风,如果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说罢,他一甩袖子:“我可没口福吃这什么梅花汤饼,谭知风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他最后瞪了谭知风一眼,一步步的上楼去了。
“我就知道,”出乎谭知风的意料,灼灼只是翻了个白眼:“同情心泛滥呀,知风,你说你要是收留个看着养眼的也就算了,这个家伙,长的怪模怪样的,你图他什么呀?”
“唉……”谭知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徐玕身上。徐玕走了出来,两人在桌旁面对面坐下了,谭知风忐忑的看着徐玕,说道:“留下他……怎么样?如果他是好人,咱们也不怕多一张嘴吃饭;如果他是坏人……不是……不是还有你吗?”
徐玕隔着桌子看着谭知风,他幽深黑沉的眼眸中一点点浮出了温暖的光芒。四目相对,虽然两人的目光都闪烁着,谭知风却瞬间有了一种和徐玕心灵相通的感觉。他心头热流涌动,不自觉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笑让徐玕呼吸一窒,他站起身靠了过来,低头道:“哥哥听你的。”
“来啰,来啰!”徐玕话音刚落,只见布帘一掀,吴付生咧嘴一边笑一边走了进来:“瞧瞧,这就是带着雪水的梅花,可惜他这梅差了些,不过嘛,梅花汤饼的梅花不需要那么讲究,若是我今个儿点的是梅花粥,那可就做不成了,梅花粥必须得用那绿萼梅来做呢!”
“梅花粥?”剩下的灼灼和裳裳见他这么快回来都吃了一惊,灼灼听了梅花粥几个字,纳闷的重复了一遍:“那又怎么做?”
“想知道?那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把我留下啦!”吴付生嘴边带笑,瞟了瞟谭知风,“我早说过,把我留下的话,你们这小酒馆可有说不尽的好处呢。”
“那我现在就去做吧。”谭知风找了个空的罐子,把那人用里衣衣襟兜着的那一大捧梅花都放了进去。然后又吩咐灼灼道:“你在外面照料着点。”
“吃饭就得给钱,你有钱付账吗?”猗猗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下来,看着吴付生问道:“待会儿就算你说知风做的不合你的心意,你也得付了账再走。”
“呵呵,大爷我别的没有,这铜钱嘛……”对方在腰间拍了拍,顿时响起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碰撞声。他见猗猗还是盯着他看,直接把半长的下襟一卷,露出了腰上挂着的四五串铜钱,每一串都栓的整整齐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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