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且看人,看历史,只知朝代更迭。
若看妖,看时间,便会知其故事。
始于名为暮狩之土,
终于那道不灭之银。
尽数百鬼,于今朝夏末寒蝉时……
我们将继续书断轶之事。
内容标签:银魂 强强 幻想空间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坂田银时,土方十四郎 ┃ 配角:百鬼 ┃ 其它:银魂,同人,土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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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杖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之世,百鬼夜行。
八木卸了背上的竹筐,往里数了数,发现今天收集的药草还不够。他抬头望望天,本想大致估计一下时辰如何,后来才想到这里的树木太茂盛了。树根扎地,树干延伸,树叶浓密,阳光无法钻进缝隙,只能徘徊在外面偷窥着这里。
脚下踩着了一根干枝,“嘎吱”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背好竹筐,心有余悸地继续走。
离家最近的就是这座山,但村里的老人都不肯来这里。八木曾去问过原因,可他们都是支支吾吾不肯作答,要不就是进了屋栓上门给他吃了一记闭门羹。八木知道这些村民的脾性,他一直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直到那天,村里来了个人。
现在是大冷天,大家在着了水干外都在单外加了袄衣。听说成年后便可穿直垂,圆圆的领子和同色的拢裙,像京城里的那些公子一样,走在路上衣带纷飞。因此八木总在掰着手指算自己什么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成年,前几年每每当他拍着胸脯说自己其实已经成年了都被老爹一巴掌掀过来。
老爹说:“你连算数都不会。”
再看如今到来他家借地儿歇息的男人,八木总觉得很古怪。年仅九岁的他绕着男人走来走去,滴溜溜的眼珠子定在男人□□的胸膛上,好奇极了。外面好冷呢,似乎还在刮雪。雪打在脸上比针尖刺得还疼,如果是他他会捂着脸蛋跳个没完。
可这男人不仅光着上身,连鞋都没穿,只在腰间系带,下身穿了灰色的裙绔。他颈上和四肢戴着奇怪的事物,淡金色的,凑近一看会让八木睁不开眼。八木在转到他身后的时候,看见他的腰背上有一把刀。刀穿过腰带,稳稳地定在那。
“喂,你是谁?”八木从没见过这种发色,但他竟也觉得一点都不突兀。男人不仅生得好看,连一个端酒碗的动作也相当霸气,胸膛精壮,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眼睛……被一注视时发现魂魄都要被吸走了。
老爹刚才给男人递了刚温过的清酒,由细口瓶倒出来,散发着淡淡的柳香。这是他们家自制的。别人家都是采樱花酿酒,他们家祖传的却是就近取物,谁叫家门口就长了一棵大柳树。看那张牙舞爪的树干也不知道年岁多久,只听老爹说过:“它看着我长大。”
八木等了很久,以为男人会心平气和地回答他,谁料只听见一阵从木窗缝隙窜进来的风声。他打了个哆嗦,喷嚏立时而出。他揉着鼻子,大致也想到这男人不是村里的人。村里的小孩都不爱跟他玩,大人们就更不要提了,每天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藏了什么。
男人放下酒碗,抹了把嘴便转身,始终不发一言。八木见他又要入那风雪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嚷嚷道:“喂喂,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哑了吗?”
男人的背脊笔直。不知道是不是八木的错觉,他发现这些雪都争先恐后围住了男人,在打转,在上升,明明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听到了突兀的几声嬉笑。铃铃的笑声,比老妈与老爹在夜半调情的调子还要好听,于是他踮起脚,竖起了耳朵。
这个村子位于一座大山脚下,山上有什么他不知道,虽然他从小就住在这里。八木曾好几次想过,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山,他对山可没什么兴趣。他向往的是京都,关于京都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去过那里的村民们老爱炫耀,激得他心荡神驰。
这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他想他只是要听听笑声的来源,真没别的。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在他眼前的男人消失了。融进风雪里,代替身影的是一波又一波的黑色,与那些白色的雪花搅合在一起,好像要吞了这漫天的雪势。
八木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那是大山的方向,黑色的烟雾朝那去了。笑声也渐行渐远,但仍有一道逗留在他耳边,仿佛在嘲笑他。八木连忙捂住耳朵,摇头晃脑,偏偏对方专要跟他作对,穿过他的指缝遁着他的耳膜去了。笑声在他的脑袋里回响,好似自己的身体不只住了一个人。八木被这个想法吓坏了,连滚带爬回了家。
那天之后,八木有三天没出门。老爹说:“小子,你终于是我们村里人了。”八木翻了个白眼,把捣腾好的东西都塞进衣袋里,往手里哈了一口气。从那时起,他打消了去京都的想法,他觉得是那个男人害了他,所以他得要一个说法。
——你是谁呢?
还没问到名字呢不是?
三年过去了,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八木的年龄。如果今儿不是老爹生病,他可能还是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敢说不敢做,双腿直打颤。他现在也在打颤,手里抓着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杖,“唰唰唰——”扫着沿路已经枯黄的树叶。
八木不会分辨药草,他觉得草都长那样,所以他把荆棘草也一起收了。躺在他竹筐里的事物可谓是应有尽有,包括几朵蘑菇。他望了望周围,惊异地眨了眨眼。稍前他就发现了,这里不只一处有拱起的土堆,他没听老爹说过这里还有埋死人的。也不是非要来这里,只是这根木杖似乎懂他的想法,亦或许他受了这木杖的指引。
八木竟然也有模仿阴阳寮那些阴阳师的一天,手上结着印含糊着说:“以东为西,以南为北,人追我者,终不可得……”他想这些咒语能不能安抚死人呢?他这是在超渡吧?一定是的。八木雄赳赳气昂昂地甩甩头,无视了刚才把“终不可得”说成“终可以得”的事实。
八木的眼里有点黯淡,他叹自己十二岁了,然后很快就到二十岁了。他始终没有那个胆子去探个究竟,尽管他非常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嘎吱——”又踩断了一根枯枝,从枯枝下爬出了几条蚯蚓,一条条缠上了他的脚腕。他嘴里念叨着“去去去”,手里抓的木杖往上面使劲拍打。
这森林里又凄暗了几分,偶尔闻几声乌鸦叫。八木多少也知道乌鸦象征着什么,掂了掂竹筐的重量后,张罗着就要下山。他抬脚,刚往前迈出一步,突然就被脚下的动静给定住。
这回不再是蚯蚓,而是蛇。它们破土而出,吐着蛇信子,爬上他的小腿。大概有四条,每条不同的花色,身上流着腥臭的粘液。八木目瞪口呆,张大着嘴巴忘了喊叫,机械地低下头,与那些蛇大眼瞪小眼。
☆、(二)蛇骨婆
这些蛇出现的方向来自八木的正脚下,眼看除了蛇还有其它什么东西,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副身躯像被糊上了纸,动弹不得。八木想起自己以前窝在屋里捣鼓过很多符咒的,于是赶紧从怀里掏出几张来,抓在手里。不知效力如何,但再不济吓吓它们也好?
八木仍是不敢确定这些是什么,鬼说也好,神说也好,妖怪说也好,这些都是大人们爱讲的话题。然而当时听过即忘的事情他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能瞧见真身,特别是当自己被一股冲力掀到地上,而跟着蛇群出现的那个印入眼帘之后……
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大叫声,尖锐刺耳。
“近吾夫冢者,杀——”对方阴冷的眼神看过来,和缠着八木不放的蛇群们一样,瞳孔微缩,金色眸子,长发齐地,发稍是一颗颗小小的蛇脑袋。不仅如此,对方的双手各有一条大蛇,比手臂还有粗大,身体很长,左边呈赤色,右边呈青色。
八木见那人已经凑上来了,赶紧掐着自己的人中穴,希望以此能致使自己中风。没有人的舌头能伸到下巴的位置上,更何况上面还淌着红色的液体,甚至都流进了对方敞开的领口里。八木年少,不懂那高耸的两个圆是什么,倒觉得红衣下的一定也是妖物般的存在。
这这……绝对是妖怪啊。
因为摔在地上的缘故,竹筐倾斜了,药草和不知名的草散落一地。八木的手陷进厚厚的枯叶里,指尖在冰凉的泥土里扒来扒去,似乎对这一幕并无感觉。当然,作这一形容前得先忽略他抖如筛糠的身体。
那人身上似乎没有筋骨和关节,扭动着腰打着卷儿就袭了上来。她挑起八木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嘴里的长舌舔在八木脸上,留下一大片口水。八木骇然,想双手撑在地上退后几步,却发现四肢动不了。他想一定是那些蛇在作怪,一个个栖在他腿上,比他这个主人还要悠闲。
八木不悠闲,八木觉得气血上涌,很想撒尿。他睁大眼睛急道:“我……我只是上山来采药!”
那人左手的赤蛇突然动作了。它摇着脑袋,沿着那人的手攀爬,然后到了八木肩上。他们之间离得很近,因为八木瘫坐在地上的缘故,那人干脆跪在了他身前,微微倾身,高耸的圆晃了几晃。
八木不敢转头,那蛇信子一下又一下触到他颈上,他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该成佛了。哦不……大概得入地狱吧?
“汝为何扰我夫君?”那人又来问,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阴冷。她的目光扫过八木手里的木杖,那木杖像是活的,正朝她眨着眼睛。
八木转动着眼珠子,心想这年头的鬼怪竟然这么有耐心。他把惊骇的表情收回去,尽量保持老僧入定姿势,环着双手道:“我只是一介平民,进山采药草。”
那人瞪他,呵笑道:“此山并无药草。”
咦?八木将手抓在竹筐上,心中翻滚了几下。
那人将脸贴住八木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有诡异的事物在流动。八木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小小的蛇,一条条蠕动着身躯,爬在那人眼里!他顿时头皮发麻,奈何这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一个抬眼是嚣张凶恶的大蛇,一个低眼是狂肆爬行的小蛇。
他听那人道:“你们人类……封印了我夫君,这个仇我一直未报。”
他听自己说:“我对此事完全不知!”
那人嘿嘿一笑,伸出长舌不停地窜动,道:“关我什么事?”
八木在心里大叫,说老爹恐怕我是回不去了,你还卧病在床,而我看来是小命不保了。他又想到三年前的事。若说自他生下来遇到几件古怪的,除了今天这事外,也就只有那会儿了。八木灵机一动,突然大喊道:“我找人的!”
蠢蠢欲动的蛇群突然停了下来,那人歪着头打量着他。
八木见机有可乘,握着小拳道:“就是找人的!”
“找谁?”
“一……一个男人……”
经过几次试探,确定这人对这个冢无害。蛇骨婆收了缠着八木小腿的蛇,只让两条大蛇绕在她颈,自己则整理了长发,挥手还原了之前泥土飞扬乱作一团的土堆。遍布眼帘的枯叶回归尘土后,一座孤零零的土堆又出现在眼前。微微拱起,有细小的符文。
八木揉了揉眼睛,心想真是奇了。
毕竟这一带是蛇骨婆自己的地盘,倒也不怕这小孩会做出什么蠢事。她幽幽地开口,问道:“这座山里可不只我一个,你说说是谁。”
八木见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对自己摆出敌意,于是娓娓道来当年所看到的事。他想终于有人愿意倾听了,他以前也尝试过,但要不被这个拍脑袋说小子你疯了就被那个赏一巴掌说小子你在做白日梦吗?敢情都当他傻的。
八木添油加醋地形容,说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概长有两尺,背上驼一龟,发长可缚物,眼珠子红如血滴,发色与那雪相比也毫不逊色。他说了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作一个形容而已,他简直把每一个细节都描上了,包括那人喝着酒会老是发呆,有偶尔摸手镯的小动作,背上的刀刻有三个字,但他不认识,因为没读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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