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少年惊讶抬头“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事,就把好好的老师给辞了?”
“闭嘴!”男人皱起眉头“我可不想因为他,被别人说我李凡中的儿子喜欢男人!”
少年默默垂下了头。
九点十五分,驾着车,李载景来到杨平的一处别墅。
别墅是他的私人产业,户主登记,用的是他一个手下人的名字。
夜晚中的别墅灯火通明,李载景停好车,走进门内,对前来迎接他的佣人问道“金医生呢?”
佣人面色平静,恭敬答道“金医生在二楼,看护……病人。”
李载景面上不见喜怒,闻言只略微点了点头,就径自上了二楼。
二楼主卧内。
一进门,李载景目光就落在了正闭目沉睡着的青年身上。
青年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墨黑的长刘海盖置额间,愈发显得小脸尖尖,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
虽然知道这仅仅只是假象,那双漆黑莹润的眸子睁开后,将不知是何等的锋利冷酷,但李载景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向一旁正收拾着医药箱,戴着金丝眼镜的金医生问道“他怎么样了?”
金在贺在心里忍不住撇撇嘴,天知道他刚被叫来给青年诊治的时候可是被吓了一大跳,他几乎要以为,他是个死人了。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好的!
虽然心中怨言多多,但端着人家的饭碗,金在昊还是恭敬的回道“情况还不错,现在已经开始退烧了,可能再过一天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李载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没有。”金在贺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和我一点相关都没有,说实话,他的情况太过异常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诊治。只是吊了瓶生理盐水,是他自动退的烧。”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发烧到57度,居然还活着,这……还是人类吗?
“是吗?”李载景探出身子去触碰青年的额头,闻言微微一怔,眼珠一转,吩咐道”你走之前,先取他两毫升血液,拿去研究所化验。记得,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拿到结果马上通知我。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了。”金在贺一愣,立刻躬身答道。说实话,他对青年这超乎常人的体质好奇已久,现在得到了吩咐,心中闪过浓重的好奇。
他看了一眼低头抚摸青年,在说完一句话后就再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李载景,微微躬身“我先出去了。”
“好。”
金在贺提起医药箱,轻轻走出门,还十分贴心的帮老板把门阖上了。
李载景坐在都敏俊身侧,轻轻抚摸青年俊美无双的脸颊,目光流连不去。
真好,他的明昊哥,终于是他了。指尖所触碰到的,不再是冰冷的相片,而是温软的肌肤。
真好。李载景一时情动,俯下身子,轻轻的亲吻青年紧闭着的眼睛,态度轻柔。
都敏俊睫毛微微一颤,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载景一愣,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虽然为了应付都敏俊的突然暴起,他一早就做了无数准备,但对于都敏俊的未知的能力,他依旧抱着十二万分的警戒与小心。
哪知,青年却只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声音细弱,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是谁呀?”
第二十四章 哄我睡觉吧
李载景曾经预想过所有都敏俊可能的反应,也许会是冷眼相向,也许会突然暴起,但做梦都想不到,等来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青年玉黑的双眸带着几分水雾般的迷茫,漂亮的长睫毛扑簌,虽然面色苍白如雪,但那般小心翼翼的神情,还是比起他平躺着闭目沉睡的模样有生气了许多。
李载景心里一动,小心的上前一步“你还认识我吗?”
青年不耐烦的把头转开,被子下身子微微动了动,随即不适的皱起眉头“疼!”
李载景目瞪口呆。
在他心中的哥,要不就是二十二年前,那个沉默寡言却温润如玉的家庭教师,要不就是大学里冷峻庄重对一切事情俱都不屑一顾的大学教授,再要不就是满面寒霜冷声威胁他的超能力者,对眼前这扑扇着长睫毛一脸迷惘的青年实在是、实在是……接受不了。
青年哪里知道他面前的男人就这么一瞬心里转过这么多的念头,他只是难过的簇起眉,晃晃手腕,再重复了一遍“疼!”
当时把全身还发着高热的青年掳来时,李载景还没有想太多,等到他反应过来,这才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就好像把一只病重的老虎带回去养病的笨蛋猎人,老虎随时随地会突然醒来,然后狠狠的咬他一口。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在青年的右手腕处,加上一道做工精良的手铐,手铐的另一头,就拷在柱子之上。
但就这样他还不放心,又悄悄的在给青年注射的药物中加上了大量的,对身体无害的麻醉剂。
虽然哥他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之前的事实也证明了,麻醉剂对他仍旧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更何况,哥他似乎,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缺陷。
掌握了以上的优势,他才大致安心,普天之下,像他哥这么危险的男人估计也很少再找得到了,但没办法,情之所钟,无可奈何。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气鼓鼓的皱着眉头,向他抱怨的哥,他预先设下的一切,全都失去了效力,甚至看着青年不满的表情,他还不由产生了上前去为他解开手铐的冲动。
难道昨天彻夜的高烧,真的让哥他烧坏脑子了?
李载景心里隐隐约约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却又迅速被他否定了。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刚还在烦恼怎么让哥接受他,哥他就立马高烧到失忆?这种巧合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哥那超乎常人的能力,岂能如此简单的?
李载景心中这样想着,却仍旧大起胆子上前几步,重新坐到都敏俊身侧,面上挂一丝微笑,伸手去触碰青年稍显灼热的额头,语气中带一股担心“哥,你怎么了?”
“我是你哥?”都敏俊瞪大双眼,一时间却忘了躲开李载景的手,被李载景摸个正着。
“从年纪上算,算是的。”李载景皱了皱眉“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五分钟后,又被匆匆叫过来的金医生金在贺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判断道“也许是因为持续的高热造成的记忆断裂和性格大变。”
李载景面无表情“怎么知道的?你好像不是精神科医生吧?”
被老板质疑能力,金在贺微微苦笑道“即使不是专攻精神科,但我好歹也是医生,多多少少辅修过一点。”
李载景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哥是真的失忆了?但即使如此,他面上却半点不显,于是吩咐道“很晚了,再给他吊上一瓶生理盐水,你就回去吧!明天,把你们研究所的那个韩医师叫来。”
金在贺有些吃惊,他可是很清楚那些生理盐水里都加了什么的,这防范也太过周密了吧!即使是对这么一个脑子不清楚,精神恍惚,身体虚弱的年轻孩子。不知道教授真实身份的金医师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家老板打上“变态”的标签。
看着低着头,对自己将来命运犹自不知的青年,金在贺的目光中,不由出现了一丝同情,但同情归同情,工作还是要做的。
于是他微微行礼,应道“是。”
深夜,抱着早就因大量的麻醉剂昏睡过去的青年,李载景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
说来也真是讽刺,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又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把哥禁锢在他这方小小别墅之中。却没有胆子在他清醒的时候面对他。不过,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
这是他多少次午夜梦回,求也求不来的。
李载景满足的闭上双眼,陷入梦乡。
次日,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中年医师,李载景挑了挑眉“你说他,确实是得了失忆症?”
“是的。”中年医生微微垂首,虽然身为精神科医师,但他的承受能力其实还及不上金在贺,在老板强大的气场之下,汗湿夹背。
“你确实吗?”李载景沉声道。
“是的,失忆症是由于脑部受创而产生的病症,主要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解离性失忆症。失忆症的特点是主要是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因而对生活造成困扰,而这些症状却又无法以生理的因素来说明。器官性原因包括大脑因创伤或疾病遭到损害,或使用某些药物而造成按照金医师的说法,患者曾经一夜高烧未退,会造成这种症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顿了一顿,看了李载景一眼,又吞吞吐吐道“当然,功能性的原因是心理因素,如心理防卫机制。在经历了什么患者不可承受之事后,出于对自我的防护能力,患者会主动让自己失忆,借以逃避现实。”
李载景抬眸,看他一眼,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因为他对都敏俊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才导致人家太过害怕而失忆!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李载景心中很是不满,于是只冷淡的吐出这一句话。
原本心里承受能力不高的韩医师闻言,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大起胆子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于是他匆匆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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