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酒后,绮罗生很快清醒几分,红着脸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酒桌上变回自己床\\上。
“睡吧,明天要远行。”
意琦行帮他掩了门。
转身要合拢最后一条缝隙时,恍惚听到里面细细柔柔的声音喊“小意”。
意琦行头痛,有完没完……脚下却是鬼使神差般又回到原地,待看清绮罗生半掩着红霞满天飞的脸庞后,心跳声再次熟门熟路拐回来。
“真TA妈难受。”绮罗生垂着眼睛,低声说了句,嗓音像是被风沙摩擦过。
看他紧紧蜷曲着瑟缩,像是真的应付不下去的难受,意琦行脸上也柔和到不可思议起来。跳床\\上把他抱在怀里,下巴尖蹭着他的脑袋摩擦着,有力的手指在他太阳xue附近缓缓揉动。
“睡着就好了。”说着又把被子口往上拽了拽,把绮罗生的脖子往下盖了个严严实实。
醉酒类同生病的虚弱感,让人分外苛qiu安抚,绮罗生循着本能往对方怀中蹭了又蹭窝好,眼中又是委屈又是痛苦道:“太难受了……”
“……下次少喝……”意琦行觉得自己安慰人的本领有待提高,偏过头跟对方的琉璃紫眸对视。这一看顿时被其中萦绕的迷乱气息迷惑住。
“你记不记得那年秋天在老宅……”绮罗生眼中闪动着某种光亮,视线彼岸似乎再现两个青春萌动的小男孩拥抱着缩在床头,其中年长的那个一边轻拍着另一个脸红的,一边慢慢伸手往下面探去。旖ni与ji动的热血画面历历在目。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意琦行当然不可能忘,他们相伴度过的少年岁月里,亲密到彼此分享过太多东西。有时候意琦行会怀疑自己无法释怀的原因是从那时开始,因为眼里入了对方如蝶轻//颤在怀中的温柔,便再也无法接受其他一切。时隔多年再次相拥的触感熟悉到令人惊诧,意琦行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跟自己想到一起了,便装作不甚在意低着声音说。
绮罗生忽然就恼了,似乎看出他这层“刻意假装”般眉头轻蹙。
隔几秒钟,就在意琦行想把他重新放平了塞回被窝里,才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仰起脑袋可怜兮兮地妥协与哀qiu:
“小意……我出不来,你帮帮我好不?”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改不得
意琦行的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好。”他回答了声。
…… 暂省千字+ ……
时间慢慢又安静如初,彻底酒醒过来的人想到刚才的一切还止不住羞赧。
意琦行的天人交战以“人类”可耻地战胜完结,替对方擦拭掉眼角的泪渍后又想起来件事。
“你那天问盛骅能否体检出病因,就是指这个吧?”
“嗷。”绮罗生有种被迫对家长承认事实的窘迫心情。
“巫医也没法子的话,回头我翻翻资料。”
“就是摆弄的花花草草惹得祸……”绮罗生说起那年自己无意中在非洲某个丛林深处发现株奇草,将它带回实验室后精心培育繁殖,谁知草养死了,自己也莫名有了这个怪毛病。
意琦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及其隐私的事情,对方如果不是信任他绝不可能吐露半言。
见夜已深了,拍拍对方后跳下床离开。
身体还是发热,脑海中那张轻吟的面孔怎么也挥之不去。意琦行到洗手间把手冲洗干净,又跑到到阳台沙发上吹了半宿凉风。
等他醒过来时候,身上盖着两条厚厚的毛毯,将夜间的严寒全数抵御在外。
绮罗生拎走东西到外地去了,屋子里好像空荡了不少,仅留饭桌上还留着新鲜热乎的早餐。
算起来自从那天检测仪令人尴尬地报出“目标靶向,胃”以后,绮罗生还真没让他的胃病再犯过。
罢,就这么当亲人也值了。
意琦行心头闪过一丝苦念。
日子过得飞快,两头实验室加手头授课的活儿,忙得他脚不沾地。几天后的傍晚,他的邮箱里有了封来自偏远山村的邮件,绮罗生给他发了张顺利抵达的照片。漫山遍野青山绿水映衬着一张玉白的美颜,冲他轻轻笑着。
好似又回到以前隔着大江大洋相望的日子——绮罗生也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给他发邮件。
不同的是,这次实际距离并不算远。
意琦行看了那照片一阵,脑海里又冒出“咫尺天涯”四个字,只道古怪。
“这有啥怪哉?”一留衣喝咖啡,白眼看他。
“至少他还给你留了养胃的茶,又把每天的食谱交给高风处理。一个月的时间近百顿的菜单都不重样,皇帝老子也就这待遇吧!”
“那女孩……”意琦行把文件盖到脸上,深深叹气。
一留衣抽气连连:“这么贤惠的小子怎么就是直的呢?”
“胡说什么,”意琦行怒。
一留衣换上正色道:“小时候还真没看出来他的属性,不过现在趁他对你信任有加,你大可以行虚虚实实阵法扰得他自乱手脚,等哪天他自己都怀疑了,这事真也真、不真也能掰真!”
说着满脸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意琦行陡起寒意。
“意琦行啊,”一留衣又慢条斯理道,“这个道理当年劝你,你说感情不需要汲汲营营,该是你的自有天定。可是你看这天又要忙生老病死又要忙PT病毒,哪有空管那么多,他老人家能抽空把绮罗生送你面前就不错了。”
说这几句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儒雅,唇角轻抿,斯斯文文牵动着似蕴藏了千百年文人墨客独有的风骚韵态,看得意琦行微怔。忽然想起这家伙的家底往上数,能数到前朝某位皇室的直系亲属,暗笑平日真被他装疯卖傻糊弄不少。
骨子里的东西,究竟不容易改。
绮罗生呢,他骨子里又有什么改不得?
很快又发生的一件事,不多不少占据了部分意琦行的注意力。
戚□□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有关意琦行的闲言碎语,气得老脸直哆嗦拉着戚月霜问长问短。女孩也不是寻常动辄就羞羞答答的人,冷笑声自己爸爸老糊涂,就把那天见过绮罗生的情况大概说了下。
又聪明又识趣的青年才俊,关键是眼中有女孩的存在,就冲这一点就跟意琦行不一样。
“意琦行那小混蛋是啥样?”戚老头追问。
戚月霜咬咬嘴唇,知道自己失言了,又忙往回扳。
“我说他俩没可能,就绝没可能。你要不信就撮合撮合我跟意总。”
戚□□一看丫头松口了,登时把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抛开,第二天就给意琦行打电话,末了十分腹黑地把戚月霜那句原话讲给意琦行听。
他抓准了意琦行的命脉——这人看起来冰冷,其实对身边人还是不错。
冒然回绝的话,他戚老头一张脸无所谓,戚月霜可就十分不好看了。
意琦行心里明镜似的,暗骂了对方几句后,说了声:“我回头约小霜。”
一回头就是好几个月——当然戚老头乐呵呵挂掉电话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一点。
在绮罗生晒黑一圈跑回来之前,意琦行另做了件事:把御宇生物和JS大学实验室彻底整合。
这样一来根本就无所谓阴谋阳谋了,他就是捅开这层窗户纸,让仓皇躲藏不及的地下鼠辈们愕然来不及逃窜,彻底暴露在天日之下。
“鼠辈”、“叛党”很快被清理出来,盛骅领着两个高大强壮、全身密封武装的人扭送进来一个眼镜小哥。
对方三两下便招了,说戚□□授意在御宇生物窃取了研究成果以后送到JS实验室,那边有他们的人,等时机成熟就可以提前下手把意总一脚踢开。
又哀求说自己被注射了病毒,万求救命。
意琦行认得他,是新来不久的员工,好像当时履历漂亮得出奇,戚□□果然是下了功夫背后玩阴的。
点点头,很有气势地让盛骅把人带下去。
盛骅迷惑:“把他带下去……做了?我们又不是黑社会……等等,我们其实是吗?我就知道御宇生物背后另有玄机,有大买卖对不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意琦行看他:“十三组试品不是逃跑了,就用他顶上。”
盛骅遗憾:“不是啊……好可惜。”
“另外JS那边的内应查到了,是个叫断灭的小子,但是真不好动。”
“哦?”
“今天好像得了风声,一口气逃到太子质辛的府邸。”人家是真黑——这句话没说出来。
“行,我知道了。”意琦行点点头,心说这个也不难,把皮球踢给缎君衡就行了。
至于谁来临门一脚,稍加思索脑子里便浮现出某个皇室后裔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那张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味道不差
一留衣难得一身笔挺的西服,上衣口袋里露整洁的手帕一截。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盛装出席国宴的绅士呢,严肃又不失风度的仪容令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太子质辛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足足盯了几分钟时间,才说了句挺精神啊先生。
另有层意思是你就这一丝人模兽样、藏也藏不住痞子气像他,好好保持。
想到“兽样”两个字,又心里翻腾出热辣辣的异样。
低下头咬着好看的嘴唇思索,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只兽。
一留衣看他竟然出神了!这可是千载难遇的事!跟着脑子也飘到自己跟意琦行那天的对话。
“怎么反间计,万一人家父子不和纯属子虚乌有呢?”
“一黑一白,有可能吗?”意琦行冷笑,“就用你那招‘真也真,不真也掰真’的招数。”
“那是纸上谈兵,我又没真掰弯谁……”一留衣苦笑。
意琦行火了:“一留衣,你不是号称‘一流’?”
一留衣心里哀嚎,那是指老子身上的皮好伐,跟人没什么关系。
嚎归嚎,临危受命后事儿还是要办的。
意琦行又道,这件事局限于他跟戚□□之间是没甚意思,缎君衡也不会当盘菜,但是加上涉黑的孽子就不一样了。百姓击鼓鸣冤,他总得升堂过问两声吧!
有道理!向来喜欢忽悠别人的一留衣终于被人也忽悠了次,兴冲冲来了市长的府邸,干坐硬等数个小时也没见到缎君衡,额头上渐渐有了汗意。
“先生,时候不早了。”回过神的质辛发现对方居然还坐着没动,这一丝好感也化为敏锐的疑惑。
“额……”一留衣支支吾吾道,“市长先生之前交待说……”
说让你好好学习拿到学位,这不都废话么,怎么能说出口呢!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好像听到这句后眼睛亮了又亮!这个点莫非是在缎君衡身上?
一留衣心里闪过个可怕的念头,又摇摇脑袋暗想自己最近被意琦行的破事影响得都不能正常看待男男关系了。
“他说什么?”质辛懒懒问,却没有再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这个有关JS大学生命科学实验室……”边慢腾腾说边察言观色,看对方已有不耐烦的意思了,硬着头皮继续编造,“实验室的某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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