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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这样平静的将此陈述的赤司，大概在不知不觉中展示出知性的气息，并且意外地安抚住了黑子。

　　“这样啊......”虽然看上去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可黑子还是郑重的对赤司说：“决赛请你们认真去打，拜托了！”

　　意料之外的请求让赤司眸光一暗。

　　不过那也只是须臾之间发生的事情，黑子最后能看见的也不过他温和的一面。

　　那个少年特意侧过脸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才慢慢地说：“不管我们打出怎样的分差也没关系么？”

　　“是的。”黑子回答得如此坚定，“被人放水的话很讨厌呢，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这么说的。” 

　　“......”

　　“我知道了，那就让他们看清楚吧，我们帝光的实力。” 

　　他给出的是如此简单的回答，根本让人无从察觉出他心里真实的情绪。

　　于是黑子下意识地盯着他看，可这个时候的赤司已经先一步站起身来，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少年向来都是这样的，他极少在他人面前表露出破绽来。

　　赤司征十郎是完美的，他为黑子预设了这样的认知，可在这种表象背后可曾深藏着什么，即使只是稍微做简单的猜测，也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在当下背过身去的赤司，眼眸之间泛着的冷意，已经暗暗昭示着未来的不祥。

　　虽然从未对他人说过，可赤司最为厌恶的便是外人在他面前彰显自己对黑子的了解。

　　不自觉地，赤司轻轻地半眯起眼睛，显得尤为深沉。

　　赤司征十郎重新回到场边时，其他的奇迹世代似乎还在细声讨论着什么，不过等他们注意到赤司的回归，注意力便立即转到了他的身上。

　　“小赤司！小黑子呢！”首先出声的是黄濑，少年果然还是比较关心黑子的状态。

　　“没事，他没有太大的异常，不过很遗憾，这场比赛他不能上场了。”

　　“这样啊......”黄濑微微嘟了嘟嘴，看上去意外地显得有点沮丧。

　　“总而言之，我们拿到冠军之后在一起去和他做报告不就好了么？”紫原懒洋洋地接口道，看上去对此并不如何在意，但却是让人意外地关心黑子。

　　恰时，赤司正将自己的球衣换上，同时也在留意他们之间的谈话，便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这一次换青峰来给他回答：“啊...因为得分比赛我们都玩腻了，所以想到了一个新的游戏，想要在这里试一试。”

　　“可是那个很麻烦耶。”紫原还在发牢骚。

　　绿间却道：“无聊，随便你们。”

　　“嗯......”赤司微微沉吟了片刻，突然扬起了唇角，道：“看上去比单纯的得分竞赛要来得有趣得多，而且也非常适合下一场的对手呢。” 

　　明明是那么艳丽的弧度，衬着赤司眼里的眸光，却会因此显得越发的阴冷。

　　邪恶的念头在几秒钟之内生成，这不是一次处心积虑的报复，不过是又一次可有可无的消遣罢了。

　　那时的黑子哲也根本不明白，赤司征十郎的逆鳞究竟在哪里。

　　不过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如果对方是一个废物，那么为了回报对方的这种馈赠，赤司并不介意采取一些不怎么费劲的手段。

　　由此，等黑子挣扎着从医务室跑了出来，并且站到了墙上的公共电视面前时，才会表现得如此愕然。

　　急忙追过来，并站在他身边的桃井关注的不过是电视版左上角所显示的数字，而在少女呢喃着说“看这个分差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三连冠也就在眼前了”的时候，黑子拧着眉梢，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自觉张着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像是看到了一生之中所无法接受的最可怕的场景，接下来连说话间，语调里都沾着惧意。

　　“不对...这场比赛有点奇怪。”

　　旁人可能会弄不明白当下的状况，可黑子毕竟伴在奇迹世代的身边这么久，他们的实力以及他们的行为方式少年不会不清楚，所以黑子哲也只要多看两眼就发现了，奇迹的世代正在耍着对手玩。

　　与先前的那种一眼可见的凌虐相反，这一次他们采取了更为任性的，甚至是更具有侮辱性的打球方式。

　　对他们来说，胜负似乎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所以他们在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在上场的时间内获得乐趣，这就代表了他们在通过自己的行为，主导着场上的情况。

　　就连对手的进球也.......

　　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心里边一阵一阵地发凉，而在彻底的寒冷将黑子淹没以后，少年除了绝望之外，竟觉得那种如影随形的疼痛正被削减。

　　黑子完全做不到只在场外围观，他用尽力气，终于在比赛结束的时候赶到了赛场。

　　可那个时候他看到了什么，可那个时候他在宣布帝光得到三连冠的欢呼声中看到了什么？

　　是荻原成浩满含恐惧的双眼，是他脸上未尽的泪水，以及奇迹的世代决然离开的背影。

　　“赤司君...为什么......”

　　为什么呢.....

　　可事到如今再去问又有什么用？与朋友的约定被践踏，同伴的声音也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明明获得了冠军，但是胸口里面的痛楚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觉得维系得尤为困难。

　　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们的门已经向他关闭，可是少年依旧迟迟地在门外徘徊。

　　他以为他继续忍耐，继续等待，甚至是将自己环抱着陷于黑暗之中，将声音阻绝于听觉之外，就可以将发生的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可是他却忘记了，他根本不可能等到重来。

　　粉碎了的东西是永远无法拼凑起来的，恰似旧日的时光，恰似旧日的情谊，恰似已经逝去了的，埋着无限韶华的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　　========================

　　我能说其实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最后那一部分很感慨，很感慨，觉得心里面很酸么，你们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不？

　　我给你们吐更新来了

　　

 

　　☆、60th Q（二修）

 

　　

　　当时的黑子哲也只觉得自己被击溃了，少年甚至没有力气冲到赤司面前，为自己和荻原要一个答案。

　　但是，他还是想要去问一句，想要拿自己最后的一点期盼去赌，以求换得赤司征十郎的一点真情实意。

　　所以当赤司下场后来到他的身边时，黑子总算开口道：“为什么要打出那样的比赛？” 

　　可是黑子在那时，其实已经连去真真正正的去面对赤司的勇气都被剥夺了。

　　垂头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觉得很累，如果说疼痛可以让人感觉麻木的话，那么一直潜伏的疲惫感一旦爆发，便会让人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彻底喘不过气来了。

　　黑子哲也首次觉得，自己在他们身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生存了。

　　可是，他还是挣扎着，挣扎着希望赤司能够再一次，再一次给予......

　　然而，那样的温柔不会再出现了。

　　少年以一种几近残酷的冷静态度回答道：“为什么？反正我们的战力差距是压倒性存在的，不管我们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所以便又权利如此冷酷地撕毁对方的意志？”黑子忍不住这般想道，在此之后却暗自因为这种“逼近真相”推理感到害怕。

　　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可还是坚持着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明明说过希望你们不要放水的.....”

　　近乎歇斯底里的语调唤不回赤司的一点感情，少年仍是以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我们只是控制了比赛而已，比起单纯地不断得分，球员们用这种打法，集中力好像也拉高了很多。”

　　狡辩。

　　这不过是事后用来敷衍他人的狡辩罢了。

　　赤司锋利得如同刺刀般的话语，终于将少年推下悬崖，黑子哲也彻底失控了。

　　“不是的！”他第一次对着赤司征十郎大喊。

　　可赤司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如果你认为我只是在诡辩的话也无所谓，如果你希望我们认真去打，那么你为什么在其他比赛的时候没有说？”

　　即使赤司在语调上并没有将此表现出来，由此延伸开去的谈话却不知不觉地沾染上了嘲讽的气息。

　　“对手与自己无关的时候就视而不见，只在对上友人的时候说这些漂亮的话，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诡辩。”

　　即使在这种时刻，赤司征十郎仍然表现得那般冷静，他在短时间之内，通过自身的计算准确地抓住了黑子的弱点，从而让游刃有余地将少年逼得哑口无言。

　　在胜负之中，赤司从来不会对任何人做出退让。

　　他会咬住对方的弱点，直至对方在自己的嘴里断气。

　　恰时其他的奇迹世代也站在黑子的身边，听见他们的谈话以后，终于明白黑子在赛后的反应为什么这般诡异了。 

　　首先作出回应的还是天真烂漫的黄濑。

　　“咦！决赛对手的那支球队里有小黑子的朋友么？那种事情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嘛！”

　　不过在想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以后，黄濑总算开始让自己的大脑运作起来，于是少年又补充道：“可是说了大概也没有用吧，实力差那么多还要认真地打到最后，我也实在是......”

　　说着说着，面容出众的少年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透出几分为难之意来。

　　与他相比，紫原说话的方式就较为直接。

　　“进球进得都累了，当然就会腻啊，是你人太好了！是吧，绿仔。”

　　紫原懒洋洋的将话题抛给了绿间。

　　“我对你们怎么打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人事罢了。”

　　就连青峰也说：“我们不是不认真大啊，是没有办法认真打而已，他们太弱了，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让比赛不要变得那么无聊。”

　　乍听之下，那似乎是特意为黑子做的解释，却只会让黑子哲也变得更为难堪罢了。

　　然而，对方对这一点并不了解。

　　“为什么比较强的那一边就不能享受比赛呢？是弱到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那一边不好吧，我还想要他们给我道歉呢！还是说你想要的就是在那种实力差之下，输赢两方都还能尽全力，从而得到满意结果的比赛？那种比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答得出来啊？”

　　那时的青峰并不如之后表现出来的那样傲慢，大男孩难得的认真正好戳着了黑子的死穴，少年只能在一片混乱之中喃喃自语。

　　“我...我不知道。” 

　　不过，少年也清楚与其说青峰的话是一种辩解，还不如说这是奇迹的世代的一种傲慢的表态罢了。

　　归根到底，和强者俯视弱者，从而随心所欲没什么差别。

　　一直想要视而不见的奇迹的世代与自身的差距再一次横在了黑子哲也的面前，而少年终于无法对自己实行催眠，对此再做逃避了。

　　“那一天的胜利比至今为止遇到的任何挫折都要苦涩得多，我再也不想要看见那样的场面了，可我也不可能忘记一切，所以当时的我决定再也不打篮球了。”

　　在此之后，黑子哲也终于能够开口和火神大我讲述起以前发生的事情时，曾对那一段时期自己的心情做出了这样一种总结。

　　黑子哲也在他所能参与的最后一届全中大赛结束以后，迅速地递交了退部函，再也没有在奇迹的世代面前出现过。

　　几个人原先除了篮球之外，就甚少有别的交集，而今缺乏了唯一的关联性，自然亦不可能有聚首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