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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黑子哲也却是个极其让人惊喜的异类，赤司征十郎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色彩。

　　完全是空白。

　　第一次地，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赤司完全有理由相信少年在日常生活中都是一个存在感极其低微的人，才会在无形中令一个少年自身给人带来的感觉产生了这么微妙的转变。

　　就这简单的一眼就足够让赤司不自觉地对黑子哲也多下点心了。

　　少年兀地出现在赤司征十郎的世界里，确实很容易叫赤司自然而然产生排斥反应，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少年与生俱来的稀薄存在感在作怪，原本应该对此极度厌恶的赤司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弹。

　　他完全跳过了这个环节，在第一此会面当中，便放纵自身的思维自行发散开来，自发地为少年身上的可能性寻找最佳的发展方案。 

　　但是，按照赤司的一贯的做法，少年也绝不可能为黑子哲也的事情再多浪费些时间。

　　毕竟，他是赤司征十郎，而从少年被赋予这个名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不可能为了除了自身之外的人花费超出可消耗额度以外的时间。

　　现在的赤司之所以愿意引导黑子，也是因为先前他已经有了规划，而用言语去/诱/惑/黑子，让他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显然不需要消耗他多少时间。

　　虽然他口头上是说要黑子哲也自己去探索自己的篮球风格，但是在那个时候赤司其实已经预知了少年会走上怎样一条道路。

　　可他就是不想要点明。

　　就像是他本人在此之后对绿间所说的那般，他看到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而黑子哲也对于他而言归根到底是个才见了一次面的陌生人，他并没有那个义务对他做超出常值的关心。

　　而且......

　　这或许也能成为一次难得的考验。

　　面对着已经陷入绝境的人，施舍一根绳子已经是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程度的帮助了，而最后他到底能不能够爬上来，并不在赤司征十郎的关心范围之内。

　　如果从他这一方硬性要求少年去实行的话，反而会把许多预料之外的乐趣给减免。

　　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若是能见到少年在苦苦摸索以后，最终还是依照自己的设想走到自己身边，此种结果给他带来的成就感无疑是最大的。

　　他对此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的。

　　兴许是因为深信着自己在瞬间之内做出的分析，赤司笃定黑子的性格必然会像他能猜想的那样从悬崖间重新爬到地面上。

　　赤司对此抱有一定的期待，同时也知道拥有那种固执性格的黑子，恐怕也不会让他失望。

　　因此，他在看到黑子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并不感到特别的意外。

　　“等你好久了。”

　　当时他确实是这样对黑子哲也说的，然而这样的话语并不全然都是真实的，赤司从来不会刻意地去等一个人，最多也只是在心里面为黑子哲也预留了某种设想，若是能在他可以接受的时间里发挥作用最好，若是落空了也不会为他带来太多的麻烦。

　　他在处理这些思绪时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不过，少年能够带上成果重新站到他面前这个结局还是令他非常满意的，三个月的时间能够换来一个附带奇效的助力，说来也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你好。”黑子看着他，淡淡地道。

　　赤司好整以暇地微笑，道：“如此一来你应该也做好准备了吧？要怎么将你的答案呈现出来呢？”

　　少年有意用态度暧昧的话语来逗弄，尽管自身温文无害的样子很容易让他人对此的感知变得模糊，可黑子显然并不应该被归于“别人”的范畴当中。

　　“是的”，黑子回答道：“虽然接下来的要求有点任性，但是希望赤司能够让二军或三军的人配合我，然后进行一场对抗赛。”

　　赤司稍微感觉到意外，他倒是没想到黑子会提出的异样的要求来。

　　以比赛的形式测试球技确实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但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勇气提出来的。

　　那确实需要对自身能力极大的抱有极大的信心不是么？

　　“没问题。”大大超乎黑子的料想，赤司极为爽快地答应了这个有些让人为难的特殊要求。

　　“你现在旁边等一下，我去和队长说一声。”说罢，便没有再理会黑子，而是非常果断地走到虹村身边，作了一系列详细的报告。

　　做出这种要求的若是普通人，就算已经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边，大概也不会得到批准。可是他是赤司，现在毕竟已经握着点实权了，和队长的关系也还不错，想让他应允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难度。

　　赤司在说明上边费了一点点时间，但基于个人的信誉度很高，倒是虹村因为赤司的刻意请求，对黑子哲也抱有不大不小的兴趣。

　　当然，这其中也有赤司有意操作的成分在里边。

　　虹村的反应非常有趣，当他知道来的就是之前赤司一直说的那个家伙以后，即使面上极力装作自己只是给面子赤司破例让他打一场，最后还是兴冲冲地跑过去围观。

　　他其实还挺兴奋的，赤司作为当局者可能还没有意识过来，但是赤司的这一系列举动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极不相符。

　　即使在心底一直自我催眠似的告诉自己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爱惜人才，也掩饰不了他付出了过度关心的事实。

　　“好啦，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很快就会对二军的人做说明的，倒是你快点和那个家伙好好解释一下吧，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然后，未等赤司做进一步反应，便撇着嘴懒洋洋地迈步离开了。

　　留下赤司轻轻地扬唇，露出一个优雅却显得尤其神秘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

　　好吧我终于写到黑子的视觉了，说了是双线结构，所以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黑子高中时期对处众人的回忆哦。下一回转到初中正对赤司的回忆哦，下一回黑子与赤司就要见面了！

　　给分留言，谢谢大家了！

　　

 

　　☆、6th Q（二修）

 

　　

　　“喂喂...那是一军的教练和队长吧...貌似副队长也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不知不觉就出现了这样的低语声。

　　人的好奇心是很难被压制的，男孩子行事本来就百无顾忌，即使是身处大集体里面也不讲究什么规矩，此时看见似乎有事要发生，怎么可能会还傻傻地站在原地呢？

　　偌大的篮球馆里原来就塞了不少参加部活的人，帝光篮球部的部员人数本来就够吓人了，当下慢慢地涌到同一个地方，就场面而言还真够壮观的。

　　而对于黑子来说，真正让黑子感到不自在的反而是赤司的存在。

　　再次走到那个少年面前，黑子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应该说，赤司征十郎这个人的存在根本就在不断压迫着他人的感知神经，黑子哲也只能努力让自己维持平常心。

　　而就这一点而言，连对他算不上太过熟悉的黑子哲也都知道，赤司这个人非常清楚自身给他人会带来怎样的压迫感，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是那种会在意他人感想的人，由此才能够淡然地应对他人的敬畏。

　　在他眼里，这一切或者才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少年站在黑子身边，给他做合理的赛前叮嘱。

　　“正好今天是二军和三军联合练习的日子，为了避免骚乱，我没有向队员们说明详细情况。”赤司简单的对黑子做了以下说明。

　　“测试的形式是二军对你所在的三军进行五人赛，你就在这场比赛中展现你的实力吧。”

　　以上是最基本的比赛相关事宜解说，而赤司似乎觉得这样行事还不够郑重，特意又多说了一段话：“首先，你必须获胜，其次是要拿出让教练和队长接受的技术来，这就是合格的条件。另外，这场测试属于例外中的例外，机会只有一次，没有下一回了。 ”

　　一席话说得温和得体，看上去像是在单纯对黑子哲也进行提点罢了。

　　只是，在先前黑子哲也多少对赤司的性格有所了解了，此时并不会这么天真就认为赤司是因为关心他才特意说了这样的话。

　　“他是在施压。”黑子哲也心下一片了然。

　　对此，他倒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场比赛的重要性，他已经一切都堵在这里了，就不可能会在最后关头因为自己的掉以轻心而坏事。

　　人身上承受的压力若是达到饱和状态便不会因为持续增加的挤压感而感到疼痛。

　　赤司看到少年在听见这样一番话之后面上仍然相当平静。他有意仔细去观察了一下，见黑子哲也确实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的迁移，不由得轻轻勾起一边嘴唇，露出了一个清浅而优雅的笑容，淡淡地道：“那么...我期待你的表现。” 

　　他从容地转身走到了场外，而军队三军的比赛就此拉开了帷幕。

　　在一开始，黑子并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

　　对于上场的被指去盯防黑子的人而言，形势则显得有些糟糕。

　　因为他必须接受他所盯防的那个人，会神奇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界里的这一事实。

　　只不过对于外围的观看者来说，这种细节很容易让人忽视。从整体上看，少年依旧似是没什么作为。

　　毕竟少年的体质摆在那里，没有让人刮目相看的身体数据，也没有任何过硬的篮球技术，站在场边的监督和虹村完全无法理解赤司为什么会向他们引见这样的一个人，甚至是煞费苦心的为他安排这样的一场对抗赛。

　　前八分钟之内，黑子没有让比赛的局势产生任何变化，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达到赤司的要求。

　　虹村多多少少变得有些烦躁，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黑子做了一个极为引人注目的事情。

　　他突然/插/入/到了一个方向既定的传球之中，用自己的双手改变了球的方向。

　　教练的表情瞬间就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就连虹村也忍不住睁大了双目，以一种接近瞪视的力度盯着黑子看。

　　黑子的动作简直能够让人瞬间失言。

　　力度适中，果断且迅速，完全让对方感到措手不及，并且极为有力的让球运行的方向按照他自身的意思产生了变化，而且从视觉效果来看，几乎精彩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这是含有绝对高超技术含量的动作，监督的脑袋开始急速运转着，马上就推算出了催生出这一结果的缘由。

　　如此想来，眼前的这个少年并不是没有任何特质的。

　　黑子低得近乎逼近零度值的存在感便是他的最大武器，由此才能给敌方一种突然出现的即视感，而后以轨迹奇异的传球打乱对方阵脚。

　　这确实才是最为成功的奇袭。

　　接下来的时间内，三军一直压着二军打，情况着实叫人瞠目结舌。 

　　而如果恰时有人站在赤司征十郎的身边专注地观察着这个少年的话，应该就不难发现少年在看到黑子不同以往的传球方式后，眼神中不自觉地透露出来的狂热。

　　赤司征十郎自身也许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一变化，但是完全无法否认的是，这确实少年第一次为了某个人露出这样的神色。

　　心脏突然以罕见的速度跳动着，赤司清晰地感觉到血液翻腾所带来的躁动。

　　有什么似乎在慢慢收搅着，硬生生地拉出一片莫名的闷痛。

　　他在黑子与二军队员搭档着进行传球时，确实因为太过专注于少年的打球姿态，而停下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

　　赤司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种感觉，然而因为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自己身上出现过了，由此才让他本人感到有些愕然。

　　这样明显的兴奋感可真是叫他有些无所适从，而此次的感受是如此的强烈，足以让赤司在须臾内产生如幻痛一般的紧绷感。

　　他的视线完全离不开黑子哲也，脑子里面像是有很多思绪匆匆闪过，又好像突然被清空了一般苍白的很。

　　少年唯能听见自己心中的鼓动越来越强烈，浑身似是不自觉地开始发热一般，让他的目光不由得变得烫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