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恭很忙,屠苏见谅(古剑电视剧恭苏)+番外 作者:无繇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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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不问欧阳少恭他给谁用符鸟传讯,他心里清楚,以欧阳少恭的性格一定是朋友遍天下,既然如此,那他用符鸟传讯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再者说了,这是欧阳少恭的私事,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上他是没资格多问的。
……不过百里屠苏忘了一件事,既然这只是一件小事,欧阳少恭又怎么会吝于告知他呢。
入夜,欧阳少恭因为白日里施法将陵越送入方兰生梦中一事而有些疲倦,早早地就睡下了。在确定他已经睡熟后,百里屠苏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站定,眺望着远方繁星闪耀的天空。
黑夜模糊了黑与蓝的界限,在天空中泼洒下一片深浅不一的色彩,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这片浓墨重彩中拉长成一条耀眼的光带,将本应无味贫乏的夜空点缀得无比华丽,目眩神迷。
然而百里屠苏的目光却并没有真正地落在这迷人的景象上,而是在出了一会儿神之后就伸手从衣领里拉出了一条银链,银链的尾端,垂着一枚莹润细腻的玉扳指。
这枚玉扳指是三年前,欧阳少恭在离开天墉城时送给他的礼物,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他一直都贴身携带,在觉得心烦意乱时拿出来摩挲一会儿,心情很快就能平静下来,比任何平心静气的汤药和法术都有用。他能够成功找到压制住煞气的方法,也有这枚玉扳指的功劳。现在,他又拿出了这枚玉扳指,可是却不是因为心情烦闷,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现在太平静了。
禁地中的三年,枯燥,乏味,苦闷,时间好像被人刻意拉长了一般,即使只是过了一天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那里度过了无数年。那其实是一种非常考验心志的体验,即使他已经熬过来了,现在略做回想,也觉得不寒而栗。
可也正是那三年时间,让他获益匪浅,不仅是找到了压制煞气的方法,还让他学会了自省。直到那时候,他才发现以往的自己确实很单纯,很不成熟,也是从那时起,他才明白,一个人要完成自身的蜕变,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他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在与少恭重逢后,他又惊觉,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
成长不是力量变强,而是心变强,这一点欧阳少恭很早以前就告诉了他。不过可惜的是,他即使明白了,也没能做到。
百里屠苏的心好像也被夜晚这寒冷的风一点一点地侵蚀,变得冰冷起来。就是今天欧阳少恭倒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太弱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像他明明知道少恭是被雷严下了药才会身体不适,他也没办法去找雷严算账,替他报仇。
这个认知,真的让他沮丧至极。
“在想什么?”
好像生来便是如此柔和温暖的声音从百里屠苏身后传来,轻而易举地就击碎了刚刚覆盖在他心上的冰层,让他僵硬寒冷的身体都跟着暖了起来。回过头去,说话的人正是欧阳少恭。
将一件外衣披到百里屠苏身上,欧阳少恭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又将那个问题问了一遍:“在想什么?入神得连我走近都没有发现。”
百里屠苏拉紧了身上的外衣,往旁边退了一步,让欧阳少恭得以走上前与自己并肩,而后语气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
“这些事,很重要吗?”欧阳少恭问,看向百里屠苏的目光里流转着专注平和,让人很容易便会生出他眼里只有自己一人的错觉。
百里屠苏也生出了这样的错觉,所以他别开眼,说:“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就不要再想了。”欧阳少恭微微一笑,也跟着转开眼神,静静地看着如同一张华美幕布的天空,眼睛明亮澄澈,仿佛盛放了最耀眼的星星,一语双关道:“现在我们都在你身边,你应该做的,是眺望未来,而不是执着于过去。”
百里屠苏心中一震,忍不住转头盯着欧阳少恭精致流畅的侧脸,却在看到他一贯的内敛从容后,心中突然生起的愁绪一扫而空。
是啊,他们都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要去想那些会让自己不开心,又一点都不重要的事呢?
思及至此,百里屠苏也弯起了嘴角,漆黑如墨的双眸中满溢着温柔和释然:“你说得对。”
……
伴着月光入眠的百里屠苏在清脆的鸟啼声中醒来,身旁的床榻已经空了,衣架上的长袍也不见踪影,这一切都说明欧阳少恭早已起床,而且已经离开了房间。
百里屠苏掀被下床,穿上床边的长靴,整理好着装,正想让小二给他送盆水来洗漱,却看到一旁的架子上已经放了一个装满水的木盆,水面上冒着雾气,还是热的,不用说,这肯定是欧阳少恭替他准备的,他行事向来周到体贴。
此时,欧阳少恭正在方兰生的房里为他把脉,陵越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二人,面色平淡严肃。
因为客栈里没有空房,所以昨夜方兰生与陵越同住一屋,同榻而眠。方兰生素来就有抱着什么东西睡觉的习惯,今早欧阳少恭敲门进来的时候,还恰好看到方兰生四肢齐上缠着陵越的场景,后者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挣脱开,虽然有些窘迫,但却一点都没生气,倒是让被他挣扎的动作惊醒的方兰生有点尴尬。
欧阳少恭神情平静无波地为方兰生把脉片刻,才收回手,温声道:“小兰体内的咒毒已经解了咒怨这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待会儿我为你开张药方,服上三日后余毒尽消,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此话一出,方兰生的脸色顿时一松,用力拍拍欧阳少恭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我就知道少恭你有办法,不论什么样的困难到了你手里都会迎刃而解!”
“行了,别拍马屁了,”欧阳少恭抬眼看向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陵越,温雅的笑容中透出三分无奈:“此次若不是大师兄将你带出梦魇,解除了你身上的咒怨,即使我医术再如何高明也救不了你,还不谢谢人家。”
“嘿嘿,谢谢大师兄!”方兰生想起了确实是陵越带他离开那个可怕的梦境,腼腆地笑了两声跟他道谢,在得到他一句“不用客气”后又跳下床凑到人家身边,搓着手乐呵呵地说:“那个……大师兄,你是少恭和屠苏的师兄,一定也是天墉城的弟子了,你看看……”
“小兰。”欧阳少恭忽然出声打断了方兰生接下来的话,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让孰知他这神情的方兰生立刻站直了身体,又苦着脸躺回了床上。他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让欧阳少恭颇觉满意地点点头,说:“你让屠苏教你法术防身,这个没问题,但是不要再提什么到天墉城上去修行的话,难道你要丢下你二姐,让她一辈子都为你撑起那偌大家业,最后孤独终老吗?”
“也没那么夸张吧……”方兰生小声地嘟囔一句,不过还是心虚的,所以没敢抬头看欧阳少恭的表情。
“好了,你休息吧,大师兄,我有些话想要问你,可否与我换个地方谈谈?”欧阳少恭对陵越道。
“好。”陵越看了看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的方兰生,很干脆地点点头。
离开了方兰生的房间,欧阳少恭与陵越出了客栈,找了个安静的茶楼坐下,又叫了一壶普洱,直到茶上来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他们本就心照不宣明白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没想好该怎么说。
不过,这样的沉默是不可能维持下去的,他们还有很多事要聊,所以陵越率先开口:“少恭,你想聊什么?”
“两件事,现在,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件吧。”欧阳少恭拎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清亮的茶水映着洁净的青瓷茶杯显得十分好看,袅袅的轻烟微微模糊了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声音也是淡淡的:“虽然不太清楚大师兄你用了什么办法,不过你是有史以来破解梦生衍生出的梦魇最快的人。其实寻找梦境的出口很简单,毕竟有莲花灯引路,可梦魇之所以是梦魇,就是因为其中的力量会将中毒之人和入梦之人隔绝开来,很多人就是这样,一辈子被困在梦魇中,最后只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大师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其实……我也不清楚,事实上,是兰生他自己找到我的。”陵越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并不是不想告诉欧阳少恭,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方兰生推到他身边,他甚至不需要去费心寻找,人就已经朝他跑过来了。
欧阳少恭拿起茶杯的手一顿,继而又泰然自若地抿了一口温热醇香的茶水,说了一句话,语气清淡,但传到陵越耳中却如同惊天巨响。
“小兰,与大师兄你是不是有着什么羁绊?比如,血缘上的。”
陵越“腾”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大得差点掀翻身下的椅子,发出的不大不小的响声也引来了茶楼中其他客人的注目,但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凑近欧阳少恭跟前,神色凝重地问:“少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师兄,你为何如此激动?少恭只不过是猜测罢了。”欧阳少恭略微讶异地看了看他,脸上的疑惑和诧异真实得好像他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猜,不过很快他又说出了让陵越安心不少却又无比失落的话:“其实,这也是我要与大师兄你说的第二件事。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很快破解梦生梦魇之人,这些人不是互为亲人就是互为伴侣,都是因着心中或血缘的牵挂和羁绊才在梦中找到了他们想找的人。大师兄你与小兰以往素不相识,又都是男子,不可能是伴侣,少恭就只能猜测你们是否是血亲兄弟了。”
原来是这样。
陵越只是一时激动,冷静下来后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着镇定坐回椅子上,喝了一杯茶定定神之后才道:“其实,我也有这种猜测,兰生他……就是我从小失散的亲弟弟虎子,他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道伤疤,是他小时候不小心烫伤的,我不会记错。”
果然,他就知道陵越已经认出来了,只是今生未免也太快了。
欧阳少恭心中暗自叹息,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方如沁都注定留不住这个弟弟。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却误导陵越,一来陵越和方兰生都有自己的判断和决断,二来他也无法阻拦这对亲兄弟在未来某一刻会相认之事。
只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大师兄,有些话我知道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我不得不说。”欧阳少恭知道,他现在开了话头,就停不下来了,但还是继续往下说:“不管小兰是不是你的弟弟,是不是方家的血脉,他都是琴川方家独子,肩上背负着为方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即使他并非方家血脉,但方家将他养育成人,对他寄予厚望,他的二姐更是为了他至今待字闺中,这些都是事实,人力无法改变,我希望大师兄你能够慎重做出抉择。你要明白,不论是失去他现在的家,还是你这个多年未见早已没有记忆的哥哥,对于小兰来说都会很痛苦,前者给予他新生,后者与他流着相同的血液,都是他割舍不下的羁绊,请你务必慎言,慎行!”
欧阳少恭的口才非一般的好,这一通话下来若是陵越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他这么多年也白活了。只是虽然已经想好了该如何选择,陵越心里依旧钝钝的痛,那是他找寻了多年,亏欠了多年的弟弟!这些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悔,如果当初他没有走开,是不是现在虎子就可以陪在他身边。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他,可是为了他的幸福和未来,他们却不能相认,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存在,这让他如何不难过,不心疼。
看到陵越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和不舍,欧阳少恭即使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免有些于心不忍,顿了顿,还是将自己已经咽下去的话又说出来:“大师兄,你也别太难过了,不是不让你们相认,而是现在时机未到。”
“……我明白。”陵越强自打起了精神,神情严肃认真,刚才短短一瞬的颓然好像只是欧阳少恭的错觉一样,现在他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严谨肃穆的天墉城大师兄,“少恭,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他才是最好的。另外,这段时间我会暂时跟在你们身边,一是助你们寻找解决屠苏身上的焚寂煞气之法,二是奉了师尊之命,保护屠苏。”
“真是太好了,有大师兄在,我们又多了一份助力。”闻言,欧阳少恭这次是发自内心感激紫胤真人。这一路上必定艰险无比,他不好出手,有陵越在他们可就安全多了,紫胤真人真是做了件非常不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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