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小助忍不住想看高杉表演剑道。桂和高杉一起笑,既然是“道”,就只是思想修为了,怎么可能表演出来?小助一下觉得受骗,堵着嘴,一脸不高兴。桂俯身在小助的耳边轻语几句,小助便笑了出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桂,“真的?”桂笑着点头,“拿了东西到院子里找我们。”
小助跑出餐厅,高杉拉过桂,环住他的腰,“才几天,就和小助这样要好了。说了悄悄话,连我也不告诉。”
桂靠在高杉身上,“小助是个好孩子,和你说的一样,安静聪明,而且善良。”
“到底和小助说了什么?”
“那是你儿子,看你这酸不拉几的样子。我们去院子里等他。”
桂拉着高杉去了后院。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像银盘一样挂在空中,地上也被染上一层银霜一般。高杉在桂的脖颈处来回的蹭,桂的脸有些泛红,月圆之夜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有太多的意味。第一次是在月圆之夜,分别是在月圆之后的早晨,重新相聚的那天晚上,也是皎月当空。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桂要推开高杉已经来不及,高杉倒是无所谓的继续搂着桂。小助已经学会自动屏蔽这些,抬头看看月亮,“月亮真圆。”嘁,还能说得再白痴一点吗?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凭什么要小爷来打圆场?
高杉这时已经看到小助手里抱着桂工作室里的那两把刀,眼睛一下子放了光,“蔓子,不是想再来场比赛吧?”
“光是劈刀,小助看了一定没意思。”桂拿过他的那把刀,站定,做好拔刀的姿势。
高杉嘴角上扬,接过小助递过来的木装刀,摸摸小助的头,“小子本事不小,这么几天,就把蔓子哄得团团转了?毕业以后,蔓子就没有和我比赛过了。这次一上来,就用真刀。”小助看见高杉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蔓子,虽然刀没有开口,可是砍到一样会痛。我不会手下留情,你可以要小心了。”
“谁要你手下留情,你在抱儿子的时候,我可是没有停止过练习。”
“那最好了。还有,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那时候的约定可没有取消哦。”高杉的表情混杂了得意、期待、一点点的轻浮,有一瞬,小助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丰富的表情,不可掩饰的期待,自己的记忆里从里没有这样子的父亲。小助努力的想,才发觉,在自己家,父亲只是个父亲,而在这个家,父亲是个人。
不管小助在这里怎么想,那边,桂已经因为高杉的话,涨红了脸,低吼一声,快速的移动,接近高杉的时候,拔刀,刀刃向上挑向高杉的脖颈。高杉挡开桂的刀,人向后退。桂跟上一步,手腕一番,变挑为劈。高杉再往后退。就这样桂进一步,高杉就退一步,五六下下来,高杉已经退到花坛边。“蔓子,我要拔刀了。”高杉笑着,侧身躲过桂的刀,一道白光闪过,高杉的木装刀出了鞘,毫不犹豫的朝桂的头顶砍下去,桂蹲下身子,将刀举过头顶,两把刀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高杉的木装刀飞了出去,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插在花坛里。
小助看得正精彩,没想到一分钟不到就见了分晓。高杉输了,小助多少有些失望。
高杉倒是没什么,“蔓子,你还真的变厉害了。”回头又对小助说,“蔓子是不是很厉害?”
小助还没有回答,桂已经一脸不悦的用刀指着高杉的鼻尖,“魂淡,谁要你放水。我根本没有使力气,那么夸张的把刀扔出去!要做就做足全套,你连人也一起飞出去,不是更好!”
“输给你没关系。而且那个约定,无论输赢,我都觉得不错。”
看见桂的脸又红了,小助无奈的摇摇头。刚才高杉拔刀的一瞬闪过的光华,令小助映像深刻,“爸爸,你会不会剑心的那种拔刀的方法?”
“剑心?”
“嗯。浪客剑心。拔刀斋。他用逆刃刀。幕末的剑客。我本来以为他那种只是漫画用来糊弄人的。可是刚才,我觉得我就像看到真的剑心一样。你在来一次?”
“拔刀?那是蔓子的强项。要不是剑道比赛没有拔刀这一环,蔓子一定能一击制胜的。”高杉从花坛里拔出木装刀,用随身的手绢擦干净,插回刀鞘。
小助满怀期望的看向桂,却看见桂黑着一张脸。小助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看见桂生气。
“晋助,我们再比一次拔刀。不许放水。”
“今天还真是干劲十足。那让小助数到十,我们拔刀。”
高杉和桂重新站好,小助开始数数的时候,高杉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了。果然放水会令蔓子生气,这个模样也好可爱。这次是糊弄不过去了,就认真一下好了。
数到“十”的时候,小助觉得身边的空气突然凝滞,然后就看见两道白光一闪,借着高杉和桂两个人,就定格在那里,刀指向空中。和漫画里一模一样,小助被眼前酷毙了的景象迷住。可是只有一秒钟,就看见高杉手上的刀落在地上。
“蔓子,你是白痴吗?这种时候,走什么神?还好是没开口的刀,要不然就见血了。”高杉跑过去,拉开桂的衣服,肩头一道红印清晰可见。高杉皱着眉头,用手轻轻触碰,桂倒是没有因为疼痛而避开。高杉才微微放心。看来砸的并不重,还好一开始就没用力。
“刚才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电视的提示铃,今天大结局。”桂有些心虚,朝着要认真比赛,结果先开小差的是自己。
高杉扶额,也是,他们都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输赢这种事,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的了。为了让桂在小助心里有个高大的形象,自己已经能够故意输掉。那么桂把电视的大结局看的重要些,也无可厚非。他扶着桂进屋,让桂在沙发上做好,调好电视频道,去拿了熟鸡蛋出来,在桂的伤处滚动。桂津津有味的看电视,高杉津津有味的看着桂。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闪过星星眼之后,对两人嗤之以鼻的小助。
隔天,就是小助回家的日子。小助自己打理好东西,吃过早饭,就开始等母亲来接他。高杉特意留在了家里。桂给了小助一把备用钥匙,叫小助有空常来。
小助把钥匙收好,趁着高杉去开门,他偷偷告诉桂,自己已经决定去学剑道,将来也要变成剑心那样的大侠客。桂觉得好笑,又不想扑灭小助的热情,“练剑是件枯燥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好玩。”
“我会比你,比爸爸都强的。”
“想做就去做吧。看见你练剑,晋助会开心的。”
这时,高杉在门口叫小助,小助和桂说声“再见。”就出了门。
送走小助,高杉把桂拉倒身边,“昨天的比赛,一人赢一场,你说怎么算?”
桂愣一下,没想到,才卸下父亲的样子,高杉就说起这事,“一人赢一场,就扯平了。”
“这可不好。亲兄弟明算账。不如这样,一次你在下面,一次你在上面。”
“不要。被你看着,自己扭动屁’股,太羞耻了。”
“那正面一次,反面一次?”
桂还想反驳,却被高杉一把抱起,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礼物
事务所的生意越来越好,最近又招了些新人,原来的地方显得有些局促了,高杉和万齐商量了,决定找个更宽敞的地方。万齐负责物色地点,高杉负责整理东西。手上的案子不能停,要整理的东西要堆得比山高。虽然一早就把所有纸质的资料扫描备份了,但是这次为了确保万一,所有的东西都要核对一边。所有人忙完案子都在看电脑。高杉的助手更是忙到要住在事务所的地步。
桂看不过去,去事务所帮忙。一开始大家都无比欢迎。每次桂过来,总会带些好吃的,他思路清晰,工作起来事半功倍。而且桂出现的话,高杉的心情就无比的好,动辄骂人发脾气的现象几乎就没了。有时眉头才竖了起来,桂一个眼色,高杉就温和下来。大家对于他们毫不避讳他们的关系,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可是日子一久,大家就都有些吃不消起来。先不说,桂近乎古板的认真,有时候让人有些觉得不可理喻,更重要的是,他和高杉把所有人当空气。电脑看累了,抬头想休息一下,结果看见两个人在亲嘴。去资料室拿资料,看见高杉站在楼梯上,弯着腰,桂正在帮他擦汗。就算是送杯咖啡两个人也要挤眉弄眼。一群单身汉时时看着这些,简直就是折磨。
大家对着桂,委婉的提了几次,桂却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结果,大家只能努力工作,尽快收工。等工作比预计早了一星期完成的时候,高杉在办公室偷笑了半天。
这天无事,高杉一早回家,和桂一起吃了晚饭。等他洗好碗出来,桂不在客厅,看见他的工作室的灯亮着,算算日子离交稿已经没有两天了。高杉没有打扰桂,在外面看电视。两部片子看完,桂还没有出来。高杉怕桂累着,打算叫他早点休息。
推门进去,看见桂在认真的看电脑,看样子稿子是完成了,“蔓子,交稿还有些日子。明天白天再弄好了。这段时间你也累着了。”
“晋助,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选哪个好。”
高杉愣一愣,“不是在写稿吗?”
“稿子昨天就发到编辑部了。我什么时候拖过稿。这次多亏在你那里帮忙,那里发现的素材够我用大半年了。”
“在挑什么?”高杉好奇,上一次桂这么劳心费神的挑东西,还是自己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三十岁的时候没有和桂在一起。虽然觉得桂一定也准备了礼物,但是桂一直没有拿出来,他也没问。自己的生日还有段时间,这次到底是在挑什么?
看到显示器上的清单,高杉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一晚上把自己晾在一边,居然是在挑竹刀和剑道服。“这种东西,都长一个样,哪里要费什么神,找最贵的就是了。”
“你也是练过的,竹刀重量,弹性都是有讲究的。剑道服要穿着舒服,透气才好。怎么能说都一样。再说,贵的也未必就是最好的。”桂点了几下鼠标,关了浏览器,“星期六去实体店挑挑。”
高杉坐在办公桌上,不悦的拉着桂的手,“蔓子,星期六我想过二人世界。”
“就我们两个去逛,不叫小助。我想把这个买了当小助的生日礼物,让他惊喜一下。”
“小助的学校没有剑道部,他要练也要从国中开始,明年的事了。小学生和中学生的竹刀不一样,你现在买了,到明年又要换。再说了小孩子随便一说,你不用当真的。生日礼物,男孩子买些汽车、机器人之类的就可以了。”
“这也是当爹的说的话吗?小助的理想,你不是应该要全力支持吗?”桂抽出自己的手,“你倒是提醒我了,学校没有剑道部的话,我们给他找一个老师好了。先打一下基础。”
看见桂又打算回到电脑上,高杉有些急了,伸手关了显示器,“星期六去找剑道学校好了,那里应该也有装备配套的。现在洗澡睡觉了。”
桂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高杉拖出工作室。
上了床,桂的心情也没有好多少,侧着身,摆出一副懒得搭理高杉的样子。
“蔓子,当初知道你也会剑术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高杉也不管桂怎么想,上了床,就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念叨,“我知道我们总算有了个共同的爱好,心里都乐开花了。”
桂又想起第一次看见高杉练剑的样子,“我第一次看见你练剑,也吃了一惊呢,没想过你也有认真的时候。”
“又说这种伤人心的话。”高杉掰过桂的肩,让他和自己直视,“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让我认真,又费心的,只有你,蔓子。”
“知道了,每次都这么说。”桂认真地看着高杉,“耍嘴皮子的大律师,你就不能换个新鲜说法吗?”
“律师只是把法律条款不停的排列组合,不用想新台词的。大作家才需要常常出新招吧,你倒是换着法子告诉我,你需要我啊。”高杉笑得贼贼的,顺手关了床头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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