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中文，医生惊讶了一瞬间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但是我的异能力没什么攻击性，实用性也不高……如果你是我父亲那边来的人的话，暂时告诉他我还不打算回去。”

　　“不，不是这样的。”红雪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唇，“您的异能力是？”

　　“朝花夕拾。”鲁迅把椅子转过来，正对着少年，“可以让人事无巨细地回忆起以前的事。”

　　“果然……”乙羽没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他读的鲁迅的书是中文原文，小学又旷课颇多，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鲁迅的课文给略过去了，所以在面对鲁迅的日文发音时虽然感觉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

　　魔术阵在脚底勾画成型，黑发少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头：“盖提亚，你带着乙羽回来。”

　　魔术阵一闪，另外两人便突然现身。

　　“那个，鲁迅先生。”红雪拉住了表情茫然的「乙羽」，往前走了一步，“请对我们使用异能力。”

　　他对着鲁迅鞠躬：“拜托了。”

　　年轻的医生看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抬手揉了揉：“小事。”

　　他们全程都用中文交流，「乙羽」的表情似迷茫似明了。

　　「朝花夕拾」的发动效果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差不多，没什么光影特效，红雪也只是觉得以前的记忆清晰了些。

　　但他身旁的人脸一白，被红雪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才没有跌倒。

　　——“借”出去的东西回来了。

　　乙羽平静地看着无论是样貌还是骨架都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少年：“你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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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晋。”少年还有些恍惚，他身旁的龙轻吟一声，又壮大了些许。

　　“果然是外国人，”乙羽抿了抿唇，有些苦恼，“我先带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我们明天再离开。”

　　他把晕乎乎的林子晋送回客房，又对医生再三表示了感谢，拿着医生送的半块芒果出门去散散心。

　　然后遇到了收尸现场。

　　乙羽：“……打扰了。”

　　他退后了几步，准备换个路口继续走。

　　枪声响起。

　　此时的乙羽为了压惊刚咬了一口芒果，被猝不及防地酸到了。

　　“唔……”他的眼睛眯起，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动作都僵了一瞬。

　　他勉强嚼了几下，嚼一下被酸一下，最后只得一手掏兜摸出颗糖来，剥开糖纸塞到嘴里勉强缓和了一下酸味。

　　子弹停在了少年的身前，不敢再进半步。

　　“黑手党都猖獗到这种地步了吗？”穿着军装的少年小声抱怨着，任由身前的子弹受到重力落在地上，他对着这些「清洁工」鼓了鼓脸，“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是军方的人……说起来这边日本警局也不管吧。”

　　这个风波也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乙羽在一家咖喱店又遇到了其中一个“清洁工”。

　　他的记忆力在精神海被强行开发了之后极好，勉强想起这个人在当时没有开枪，也就友好地点点头，隔了两个座位坐下。

　　店里分辣咖喱和甜咖喱，店长见乙羽纠结半天，索性来了个对半分，甜辣混合。

　　已经是熟客的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还可以这样吗？”

　　“可以的吧？”老板也不太确定如果咖喱不小心混在一起会不会好吃。

　　乙羽把咖喱搅和了一点，尝了一口，黑眸瞬间亮起。

　　“看来是可以了。”店长松了口气，笑呵呵地继续回厨房了。

　　织田作之助余光看着少年快速地解决咖喱，也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那份。

　　在少年起身准备离开时，他才从之前半发呆的状态中出来，转头看向少年：“那个……”

　　“嗯？”

　　少年回头，虽然他长得高，但脸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睛一弯，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春活力让提前步入养老生活的织田作之助怔了怔。

　　“之前的事，抱歉。”织田作之助认认真真地站起来鞠了一躬，“是我们没有找好地点。”

　　“咦？——其实你们选的地方挺隐蔽的，我是听到声音才找到你们的……”乙羽掏了掏兜，拿出了几粒糖果，“给。”

　　“谢谢。”织田作之助下意识地接过了糖果，看着少年的笑脸挠了挠头。

　　意外的温和啊……

　　“你叫什么？”乙羽见店里也没什么客人，索性坐下和织田作之助聊起天来，“平时是干什么的？”

　　他刚好对「新青年」的管理还没什么头绪，不如听听业内人的制度。

　　“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十分诚实地回答了，“是最低级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平时就调查一下港口Mafia的商业街失窃——一般犯人都是附近的小学生——帮自家公司的董事长调停他被妻子和情人夹在中间的家庭纠纷……什么的。”

　　他想起了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大吵大闹自己一开口还被她们联手骂“闭嘴”的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听起来很有趣。”乙羽笑着趴在桌子上，“家庭纠纷解决了吗？”

　　“还没有，”织田又叹了口气，“我被她们夹在中间怒吼，期间认真考虑了两次要不要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