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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Erik径直越过他去另一个窗口办理签字和权限确认手续，甚至都没分神去看一眼因为命令规矩坐在角落的Charles。

　　完成这些之后，他让他上车，然后在一路沉闷中把他带回住处。

　　Charles发现他的朋友丝毫没有吸取教训，还用着那个旧密码。这让他甚至想开口调侃几句，然而Erik就跟根本没意识到身后还跟了个人一样摔上车门大步走出车库，一言不发地迈上院子楼梯。

　　[请稍等一下。]

　　他忍不住喊，腿软地想要跟上Erik的速度，要知道他有超过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并且还他妈是个瘸子。

　　发现他的持有人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Charles捏了把自己的腿，试图加快步伐

　　[请——]

　　Erik在房子正门停了下来，回头看他气喘地拖着一条坏腿走近。

　　Charles抬头时候正对上另一个人居高临下毫无波澜的目光，然后他在那样的注视下就跟忽然被掏空了一样，感觉那些自以为是的勇气从每个毛孔中潮汐般迅速退去，仅留下空洞潮湿的痕迹。

　　[抱歉,] 他偏开视线，尽可能恭敬地说[我只是腿不太方便，Lensherr先生。]

　　Erik停了几秒，转身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Charles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夏日正午的艳阳肆无忌惮地烘烤在头顶，他却慢慢渗出冷汗。

　　即使从最开始就考虑过如何应对这些，真实面对的时候依然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此时此刻，毕竟眼前当下，他的持有人Erik.Lensherr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任何关于Charles.Xavier的记忆。

　　他想他会适应这些的。

　　***

　　作为保留所有资产的上任自然选择领导人，Erik.Lensherr的“退休”生活朴素得无趣。

　　他还住在首都的那套双层老公寓里，不常打理院子，也没有请任何帮佣，没有警卫，自己清洗汽车，自己整理仓库。除了偶尔会出席某些“高层人物”的社交活动，他的生活圈里没有别人。

　　“人类奴隶”，看起来是这位独居者最不会需要的一样东西。

　　第一天，他交代了Charles厨房里餐具的位置以及睡觉地方（二楼客卧）之后就不再搭理他。

　　Charles对着他走回客厅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决定先给饿惨了的自己做个三明治。

　　几分钟后他的持有人气冲冲地冲进厨房，质问他煎蛋为什么不开窗户，紧接着自动火警就在呛人的油烟味中尖锐地响了起来。Erik一边维持着愤怒表情，一边头也不回地用能力捏烂了报警器。

　　最后Erik做了两人份的三明治。

　　在Chalres鼓着腮帮往嘴里填煎蛋的时候，他越过餐桌上沉默的距离看向他的持有人。即使是在圣德鲁斯的时候Erik也没有邀请他去家里做客过，而现在穿着宽松居家T桖刚洗完澡头发支棱着坐在对面挑剔撕掉吐司边角的人，他熟悉又陌生。

　　第二天Charles下楼时候他的持有人已经坐在客厅，等他洗漱完毕后非常谨慎地要求一份不带煎蛋的早餐。

　　然而后来早餐还是Erik完成的。

　　这让他看起来更加愤怒，愤怒到Charles都以为自己会因此受罚。但Erik最后只是抿着嘴唇表示了对臭名昭著的Charles.Xavier，前犯罪分子领导人的智商存疑。前基因学教授很明显因此大受打击。

　　第三天前基因学教授打定主意为自己的博士学位平反，但是Erik说不，离开厨房。

　　Charles顺口反驳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的朋友。只是个早餐而已。

　　这个时候Erik再次重复了命令“离开厨房”，而Charles因为脑海中某个无法抗拒的意识猛地睁大双眼，紧接着他能感觉几乎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服从。离开厨房离开厨房离开厨房为什么不呢这听起来是个多么棒的主意。

　　这是他的持有人第一次对他使用激活脑控系统的“程序命令”。而他毫无选择，除了回答“是的”，然后浑身僵硬地离开。

　　[我不是你的朋友。]

　　头脑混乱地坐在客厅椅子上的时候，他听到Erik在他身后冷漠地说。

　　[我买下了你,你的意志和性命归我所有。只是这样。]

　　***

　　下午两点，Charles听到另一个人出门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又在二楼的卧室里呆了一会儿，确认他的持有人不会中途折返，然后走下楼梯。他想自己大概不会有太多时间，Erik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第一件事是在搞到这个双层公寓的构造图。

　　这不是什么难事，前几天的观察让Charles在脑内迅速列出基本数据：车库，半荒废的前院，车库侧面的仓库，门厅，两间主卧，书房，餐厅，客厅，厨房，淋浴间和卫生间，二楼三间客卧，双卫生间，储存室。

　　他抽出只笔大概画出房间分布，在每个格子里填上估算的面积，然后把这个构造图和他记忆中的资料对比。

　　——如他推测，Erik.Lensherr在这五年内改造过这栋公寓（却令人惊讶地没有改密码），这让Charles相信在一楼对不上面积的主卧和书房之间存在一个夹层空间。这大概也是他的持有人拒绝帮佣和奴隶的理由之一。

　　第二件事是确认夹层空间的具体位置和入口。

　　迄今为止还算进展顺利，两间主卧分别属于他的持有人和曾经的女主人。出于某种难以解释的心理，Charles决定最后来研究前女主人的房间。

　　Erik的卧室缺少装饰并以一种苛刻的方式井井有条，Charles在谨慎地确认没有监视摄像后走进房间从墙壁边缘开始查看。衣橱隔板，床头柜的缝隙，书桌的桌底并小心不留下任何痕迹——不得不说，在发现Erik堆在抽屉里的小玩意儿时候，他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他的朋友至今保留着收集硬币的小爱好。他甚至在抽屉里看到几枚自己当年贡献出来的收藏。

　　最后他允许自己在Erik的床上坐了那么半分钟，下一个是书房。

　　相比卧室的整洁，这间书房的柜子顶端，装饰地球仪还有一台早就被淘汰了的电脑上已经落下灰尘，来看公寓主人并不常来。

　　然而吸引他目光的是放在写字台左手边的一副棋盘，Charles慢慢凑过去，发现黑白两方厮杀正酣。棋盘上也落有一层薄灰，看上去很久没人动过，像是忽然卡壳一般令一场战役戛然而止，白棋悬而未发想不起下一步落子何处。

　　Charles盯着残局思考了一会儿，将白王推到h6。

　　***

　　[你进过书房？]

　　Charles面无表情地往红茶里加砂糖，[只是想找几本书打发时间。]端起一杯递给坐在餐桌前的持有人，并无视对方因为过多砂糖而微微皱起的眉毛[我以为你并没有禁止我进入书房，先生。]

　　[我的确没有。]

　　Erik说，似乎在强迫自己将满嘴的甜味儿咽下去[六点之前把它打扫干净。］

　　当Erik回自己卧室之后，Charles拽着大堆清洁工具歪歪斜斜够到了书房门口，满头大汗腿痛得要死并不确定他的持有人是不是在整他。

　　然后他发现棋盘上的黑车被移到了f7。

　　***

　　兵到h4。

　　三天后Charles终于等到第二个Erik外出的机会。

　　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拧上另一个主卧的房门，并毫不意外地发现它被上了锁。公寓内部的房锁不再是密码控制，而是更为古老的搭扣设计。有过三年以上被通缉经历的前犯罪分子非常轻巧地仅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这道关卡。

　　第四任自然选择领导夫人的房间非常具有个人特色的选用了淡绿色的色调，奶白色的梳妆台上甚至还放着几瓶没有用完的化妆品，随意搁在床头的木梳与手镜，收捡在纳物盒子里的一些营养片和抗过敏药物，都还维持着主人刚离开不久的模样。

　　Erik一定经常打扫它们。

　　Charles在梳妆台背后找到了夹层空间的缝隙，隐藏在一小块剥落的淡绿色墙纸下面。他看了下时间，祈祷希望自己运气够好，然后打开入口。

　　书房和主卧的隐藏夹层是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

　　Charles发现它的墙面全是镜面设计——一种简单粗暴的精神系能力屏蔽措施。而这个夹层保护的资料正分门别类地躺在文件夹里，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他朋友笔迹的标注：

　　拥有全变种基因库进入权限的可能名单（一共101人，红笔划去了其中28人）；

　　以及基因数据库的可能所在地点（共4处，其中首都两处地址上被画上了红圈）。

　　Charles闭了下眼睛，这正是他想要的。

　　象到e7。

　　——TBC——

　　关于教授的能力：没错他失去他的能力了，完全地，彻底地，不可逆地。并且他也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被捕就会遭受这些，也为此做好了准备。

　　我到底为什么要用棋谱装逼（装逼一时爽，完梗火葬场），看了半天教程也不懂怎么搞。

　　管球，我乱整了！［打死。完结在即！ 想想还有点小紧张！ 我会加油写的！

　　嗯，那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18

 

　　好歹没拖成半月更！可喜可贺！［滚蛋。

　　祝观看欢欢～

　　Chapter  XVIII

　　他因为一些关于爆炸和血液的噩梦睁开眼睛，晕头胀脑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关押一代改造人的隔离室，而自己也已经丧失爆掉别人大脑的能力了。他又花了点儿精力来平复呼吸，并不意外睡觉时穿着的旧T恤已经汗湿大半。

　　在完全清醒过来的半秒后，Charles左臂猛地发力，就着从下往上的优势企图向另一个人的咽喉处卡过去。然而在碰到那层皮肤的同时，更大的力气从臂弯和手腕处钳住了他。Charles翻身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点（该死的腿），甩过去的右拳就被连带着整个身体从背部狠狠封死，他鼻梁被迫压进柔软的枕头里面，却尽量在强压下分离出呼吸的空隙，沉默地拱起背脊储力，等待后背重量因为胜利而放松的一瞬间。

　　他数着身后缓慢靠近的呼吸，在后颈那一块皮肤感受到来自另一个人热度的时候咬了下下唇，浑身上下如同满弓蓄势待发，只要再靠过来一点，再等一会儿——

　　［停下。］

　　他大脑瞬间空白，程序命令。

　　不需要持有人重复第二次，他停了下来。Charles想自己永远无法习惯钢印打进脑子的感受，他虚脱般地趴在床上，双手还被折在身后，因为服从的满足感浑身无力。

　　他现在切身体会到强制脑控系统的可怕，它让屈服变得如此容易又令人放松。它会一点点蚕食个人意识，直到持有人的命令成为他的神旨他的主宰他的信仰他的人生。

　　大概是这段无言的空白持续了太久，他的持有人再开口时候声音变得粗砺又沙哑［你在做噩梦。］

　　［是的。］Charles困惑于这场对话的走向。

　　［我打扰到你了吗？］他谨慎地问［先生？］

　　［没有。］

　　Erik似乎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伸手拨弄他披散在后颈上的几缕头发。

　　［你警惕性很高，反应速度也很快，出手几乎不用思考。这是逃亡生活教给你的东西吗？］

　　Charles快速思考着太具攻击性是否不该是个人类货物应有的品质，他是否该因此向自己的持有人道歉，［我的档案你应该在买下我之前已经看过，所以如果你介意——］

　　［不，完全不介意。］他说，甚至更靠近了一点［Charles.Xavier，你曾是最高等级的精神系能力者。我只是好奇——］

　　Charles这下能感觉到耳廓后他吐息的热气［——失去能力是什么感觉？］

　　［呃，］他小幅度地动了下被压得快麻木的腿，不确定前自然选择的领导人希望听到怎样的回答。

　　［它——］

　　［我要听实话。］

　　该死。

　　Charles把额头抵在织物中，努力抵抗那些不知廉耻的迫不及待的贪得无厌的将要挖开他思想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