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莱娜还没做出选择——

　　她需要一点点准备。

　　风也凝固在半空中，下一秒，子弹就会击穿来纳特的头颅，盾牌会狠狠击中她的腹部，在这么做之前超级英雄应该都不会想到从黑洞中出现的是这么个小孩子，但攻击已出，回不了头。

　　莱娜在头脑中模拟判断方位……破碎的玻璃折射出幽然的光线，现实不是游戏，无法读档重来，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后，她只有一次机会。

　　托尼的瞳孔微微放大，在最后关头操控战甲转向，火焰拖出一条长而扭曲的明光，孩子的目光茫然无措，子/弹打在红色的晶体上，迸溅出碎屑，冰霜巨人单手接住星盾，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这孩子面前。

　　“红枫！”史蒂夫喊了一声，一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巨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将星盾扔了回来。

　　来纳特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穿着过时的衬衫，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具熊，像一只蹒跚学步的小鸭子，脚步不稳一个踉跄趴倒在地。

　　周围的群众被赶过来的警察驱赶到路边，但还有不少人锲而不舍地靠近拍照。

　　复仇者位于市中心的一场战斗？……那个孩子和红色大个都是谁？

　　人群窃窃私语，他们看见大个子从复仇者手下救下了孩子，复仇者们停止攻击，也看见那孩子摔倒后，大个子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下一秒，那孩子抬起头，睁开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眼前的巨人慢慢风化，深红色霜雪一点点融化在空气中，以男孩为中心点，半径十米内所有人骤然晕倒，人群发出尖叫声，半空中的钢铁侠重重地砸到地上，美国队长的星盾滚落地面，有如一具枯骨的萨缪尔朝前扑倒，暗黑色的权杖咕噜咕噜地滚向远处，撞在了刚到的尼克·弗瑞足尖。

　　他捡起权杖，只看到萨缪尔和那个孩子、钢铁侠、美国队长、黑寡妇、奇异博士还有莱娜……都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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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娜醒来时，来纳特正将小手按在她胸口。

　　她真的……长得和莱娜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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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清醒状态，莱娜也许能洗白自己，能使用精神异能催眠复仇者们，但她还没来得及——

　　对方就失控了。

　　“失忆”带来的后遗症吗？

　　这处天空是暗沉而通透的黑色，地面上是浸没角落的血水，闪着莹光的奇特生物在鲜血中游动，给这处黑沉沉的空间带来一丝光亮。

　　这里是属于来纳特的领域，而莱娜发现与“红霜”和“吹梦”不同，她无法使用“愿得一人心”的能力，她只能对来纳特做出强求。

　　借着光，她站起来，看到不远处的复仇者们和萨缪尔，他们双眼紧闭，但除了头部整个身躯都是透明的，露出胸口唯一的彩色器官——那颗心脏。

　　血液在血管中游走，在深渊中开出猩红的花。

　　她一愣……“愿得一人心”有这么强？直接一照面干掉了所有人？

　　小孩依旧锲而不舍地踮起脚尖想要摸她的胸口，嘟嘟囔囔地说：“为什么我得不到你的心脏？”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莱娜感到巨大的荒谬感，复仇者……会就这么死掉吗？而她被神秘人推动着成为了侩子手？从深渊放出了这只恶魔。

　　她甚至茫然地想，如果不选择b选项，结局是否会有些不同？

　　但莱娜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她走上前依次摸上所有人的脉搏，他们还有心跳，却没有呼吸。

　　“你在干什么！？”来纳特满脸震惊，像一只小兽一般朝她龇牙，“这是我的猎物！”

　　“他们还活着吗？”莱娜轻声问。

　　“……这是领域，”孩子满脸警惕，却无法违背莱娜的意愿，乖乖开口解释，“他们只是精神体被拉了进来，而我可以对他们做任何事，比如，给朵拉安一颗心。”

　　来纳特举起怀里穿着裙子的小熊示意了一下。

　　“当然还活着，只有活着的心才是有用的！”

　　莱娜默默地看着这个孩子，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你知道你是谁吗？”

　　对方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不记得了，但这重要吗？”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没法违背我吗？”莱娜咬牙，看着这个天真又残忍的孩子，“因为我就是你！”

　　“……那你为什么穿裙子？”来纳特茫然。

　　“我一个女人为什么不能穿裙子？”莱娜没好气。

　　“你骗我——”来纳特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我是男孩子！”

　　奇异而古怪的情绪淹没了莱娜——比起莱娜自己创造的红枫和女巫，来纳特是彻底由神秘人凭空创造的，她本以为这是神秘人从自己的过去抽离出来的灵魂碎片，但这具躯体，似乎哪里不对？

　　她停顿片刻，说：“这不重要……你不可以伤害这些人。”

　　他们是保卫民众的英雄，不应该因为可笑而荒谬的原因死在这里。

　　“英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拥有的只有朵拉。”男孩抱着小熊，面无表情，“我不记得我是谁，但我记得朵拉。”

　　莱娜看着幼年的性转版自己……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是朵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