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田上的躲躲猫 作者:二目
Tags: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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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车窗拍著腿上薄弱的肩, 他自问知道梁文过往所有的事。
开心的, 不开心的, 或轻或重, 不知道的就只有虚假又或是从没发生, 否则没有一点是身为老朋友的尧冷峰不知道的。
其中非常非常不开心的一件, 促使梁文疏远了自己。
正因为清楚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 以致尧冷峰一下车就狠狠的捧了祝本凡。
梁文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深深的, 深深的喜欢过一个人。
事缘於某一个阳光正盛的下午, 几个铺币, 一部陈破的汽水机, 以及力度恰到好处的一脚。 尧冷峰不过迟来了一下, 他的朋友就眼睁睁的自眼前给人抢走。
「给你。」混小子露出满齿阳光。
「哦, 谢谢你。」梁文呆住了, 久久才伸手去拿那罐可乐, 「谁踢谁得」一向是这里的规矩, 否则任你是天王老子付了大钱, 踢不出来就不是男人, 回家写悔过书也来不及了, 还敢问人家讨回不讨回?
所以当梁文接过那罐可乐时, 心中的憾动, 并不是一般的可乐可以比拟的。
「你……为什麽?」
「不过是些小钱, 你就别在意吧。况且我喝了, 你不就没得喝了吗?」混小子摆摆手走开, 重新加入足球战圈。
梁文拿著可乐, 不自觉也抬起手来, 笑著挥向对方。
事实证明, 小财不出大财不进, 更何况那小财又不是自己出的, 那个混小子这回可真是捡到便宜。
尧冷峰手上的汽水罐随即作了深层压缩处理。
就这样梁文和混小子不知怎的混上了。
其中有些甜蜜清涩的往事我们暂且略去, 反正现在看来, 都是狗屎。
马上回带到决定性的一刻。
「文文, 你想要和我一起吗?」混小子羞涩含蓄无比认真半是哀伤半是抑郁的眼神投来。
「可是我们都是男人……」梁文在桌上画圈圈。「又怎能长久在一起?」
「不要紧, 那我们….那我们就私奔吧!」混小子慷慨激昂。「奔到荷兰去不就好了吗? 荷兰是自由的地方。」
混小子抓住梁文的手, 梁文抓住混小子的手, 他们看向海报中的夕阳, 无比向往。
「梁文……假若想走我们就要钱了…….」
尧冷峰拼了N个月多的并图一下子打碎了。
「所以?」他质疑地往梁文的脸盯去, 手上的碎屑又再徐徐掉落。
「所以我恳请你的帮忙, 拜托了, 只有你能帮助我了。」梁文满脸闪动的是希望,是光芒, 是未来可投资性。
「老实说你为什麽要跑路, 就因为你是同性恋吗?」尧冷峰挑著他话里的毛病直说。「我想你的父母不但不会反对, 反而会感到很欣喜呢。」
「可是……可是我们想要些私人空间嘛。」梁文低著头, 又再绕著手指转圈。「你不帮我?」
「帮……」尧冷峰沉沉一声, 就知道事情不妙。
然後, 为著气氛更为激动浪漫无比惊险,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两人收拾细软兴致勃勃的翻山越岭, 虽然没有人从後追赶, 为了气氛统一, 他们还是选了最难行最崎岖最迂回的山路去走, 就在他们看到海洋, 自由勃发的气味乘风扑面而来之际——
「哎呀!」梁文摔倒了。
事後证明这一摔跤得有深意, 既喻示了逃亡的结果, 亦象徵了在人类社群中缺乏普遍性应同的下场, 是悲剧化的滑稽, 是地心吸力的又一体验, 假若以命定论来说, 更加是引证了命运之不可逆转与反抗…….好了, 总之梁文就是摔断了腿骨, 逃不了。
「不要紧, 我先走, 然後再来接你。」混小子摸著他腿上包的石膏, 情心款款的抽起梁文的背包道。
「好啊。 都是我不好, 害你要自己一个上路。」梁文躺在病床上, 也是情心款款的抓住对方的手, 还不忘把钱包都塞进去。「你会来接我?」
「会啊, 就在我们充满回忆的码头上, 我会来接你哦……」混小子边翻著钱包, 边捡著没有用的相片出来。「拿著, 相在如人在。 我爱你。」
「哦…….」梁文把相片贴近心脏, 暖著, 随著呼吸鼓动出粉红色的泡, 然後淹死在其中。
要命的是在後头, 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换了轮椅、拐杖, 等到拆石膏了; 梁文站在海岸那头, 始乎还不明白, 为什麽花儿都谢了。
「尧冷峰, 为什麽他还不来啊?」梁文披著尧冷峰的大衣, 问得有些茫然。
「你你你这这样问问问问我我又又怎麽知知知道~~」海风一刮声悲凄, 可怜的尧冷峰, 大慨就是在这时冻出一副鐡石心肠。
「怎麽还不来啊?」他有点唏嘘的看向夕阳。
「回回回去吧~~」
「怎麽还不来……」他冻著的鼻子在漆黑之中发光发亮, 似乎要成为一坐灯塔, 要引领爱人回来。
看在旁人眼里, 这不过是一场青涩又白痴的爱情, 就像一出最差劲的肥皂剧, 却是梁文全部的真实。
谁知道梁文还是在等著, 满带期待与耐心, 甚至没有一丝怀疑。
一个唐吉诃德。
「你等的什麽? 他不会来了! 他骗了你, 白痴!」尧冷峰冻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越发是不顾一切。「白痴! 还等什麽? 白痴!」
「哦? 怎会呢? 他怎会不来?」 梁文迷惘的回头看著, 很平静的凝视著海岸线对头, 那遥远的一方。「他说过会来的。」
「不来了, 他爽约了。」尧冷峰拉著他一边袖, 直往後扯。「梁文, 难道你真以为和他可以长久?」
然後…….然後…….
然後风把照片偷走了。
梁文疏远了他, 就像是封印住那时的记忆一样, 疏远了他。
「事情就是这样!」尧冷峰大呼大喝, 踢著捧著恨不得把人给扁碎了往口里塞。 「他不招惹你, 你怎麽还给我去招惹他!」
「冷峰!」师叔抱腰想要把他拉开, 心里正是後悔把事情告诉了尧冷峰, 他猜度著他为何生气, 一时重心一偏, 一个不小心, 就——
「哎呀!」
「师叔!」这个一声。
「仁三!」那个一呼。
好好好, 从此就天下太平。
第 25 章
「你这混小子你给我等著, 我回头再来宰你!」尧冷峰把师叔扶了上车, 转念又不放心, 走近去看祝本凡怀里的人。
他梳开梁文前额的头发, 连连抚著, 又是不放心, 又是著急, 眼下却是一种诡异的温柔:「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清, 可别给我又想不开哦, 梁文。」
尧冷峰喃喃一声, 斜目又厉向祝本凡。「你.给.我.好.好.照.顾。」
也不等祝本凡应声, 尧冷峰旋即登车飞驰而去, 一阵冷风掠空而过, 祝本凡摸摸梁文的醉脸, 只觉湿湿凉凉。
「怎麽了?」他还是有些不解, 满腹疑团, 未经消化的话压得他心内难受, 祝本凡抱著梁文走入房中, 揉了些热毛巾阁在他头上, 侍在一旁等著, 也不知该干什麽。
「你这是怎麽了?」他问。
学著尧冷峰般梳扫著梁文的头发, 摸著他赤热的脸, 祝本凡坐在床头一角, 偏头要替梁文盖上被子。 祝本凡摸著自己红肿的脸, 一种疼痛灼热过来, 他默默的坐在一角, 盯著梁文直看。
梁文啊, 梁文…….
也许是他本来睡得不熟, 也许是那一声过於急切, 梁文忽地瞪大了眼, 坐起来, 也不知身在何方。 他并没有如醉酒者般发出独有的吵闹和喧嚷, 反而默默待在黑暗之中, 安静的用著双眼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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