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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脸色刷白，“……沙漏里的绿宝石，夫人，您可千万别告诉我……”蛇院已经有好几年没拿学院杯了，据说今年那位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今年的学院杯只能属于斯莱特林。

庞弗雷夫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应该感谢斯普劳特教授给你说情，麦格教授过来和她交接的时候，给斯莱特林扣了六十分！”

“六十分？！”西弗勒斯满眼的绝望。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分数正处在一个不相上下的胶着状态——他被扣的这六十分……西弗勒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我很遗憾。”庞弗雷夫人理解学生们对荣誉的看重，“喝完这瓶药剂就回你的学院去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传讯给我，说你醒来后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西弗勒斯木愣愣的接过庞弗雷夫人递过来的药剂，习惯性地嗅了口，仰脖灌了。

他喝药时的从容让庞弗雷夫人很是欣赏，但还是警告了一句表示不愿意再在医疗翼看到前者的出现，“你们的院长可不是个勤快人，尽管邓布利多校长吩咐了他很多回，他还是习惯性的躲懒……医疗翼的魔药本来就不多，我可不想再为一些可笑的原因浪费它们。”

西弗勒斯魂不守舍的表示歉意。随后被庞弗雷夫人没好气的赶出了医疗翼。

到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西弗勒斯被斯拉格霍恩好一通数落，他对今年再次和学院杯失之交臂这件事情十分的恼怒，“那几乎可以说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他气恼的抱怨着，终年挂在脸上的和蔼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西弗勒斯发现，不管他再怎么仔细寻找，都找不到那个用真诚语气表示要收他做学徒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的影子了。

※

“感谢您的善举，亲爱的斯内普先生，拉文克劳能够再次蝉联学院杯，这里面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学院杯的颁奖典礼结束后，小矮星彼得夸张地对着面色铁青的黑发斯莱特林‘顶礼膜拜’。

格兰芬多其他的学生们在旁边大笑着起哄鼓掌吹口哨。

——拥有格兰芬多捣蛋四人组的他们对学院杯早就不抱有任何奢望。当然，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乐意学院杯落到斯莱特林那群毒蛇的手中，如今被拉文克劳以五十六分的差距蝉联，他们自然觉得可喜可贺。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更是不遗余力的给自己的学院拉仇恨，表示要去霍格莫德买一大堆的黄油啤酒来以示庆祝——就好像获得学院杯的是他们似地。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用仇恨愤怒的眼光瞪视着害他们和学院杯擦肩而过西弗勒斯，彷佛他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样子莉莉·伊万斯的美色确实让你冲昏了头脑！怎么，经过昨天中午的事情后，觉得哗众取宠远比待在魔药间要有趣的多？”刚走进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个灰眼睛的斯莱特林就猛然欺身上来，魔杖杖尖也戳在了西弗勒斯瘦削的面颊上。

西弗勒斯眉心一跳，魔杖悄无声息滑入了掌心。

“住手！”和西弗勒斯同一届的级长喝止了灰眼睛的举动，“维尔克斯，他是马尔福学长邀请的人！”

“如果不是马尔福学长邀请的人，他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看着格兰芬多侮辱我们吗？”被叫做维尔克斯的斯莱特林用力抽回了自己的魔杖，木质的杖身在西弗勒斯面颊上印出一道长长的红痕。“现在我们该怎样向那位大人交代？他对我们能否获得学院杯这件事可是十分的看重。”

维尔克斯的话让在场所有斯莱特林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难看。

西弗勒斯垂着眼帘，油腻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次的学院杯失利错不在你我，”埃文·罗齐尔一脸平静的说，“既然马尔福学长也邀请了斯内普，自然就有把他引荐给那位大人的意思，到时候……让他自己为昨晚犯下的低级错误作出解释不是更好吗？”

西弗勒斯的脸色骤然一变。

维尔克斯等人不约而同眼睛一亮，齐齐说这个主意真的是再好不过了。一些言语刻薄的更是当着当事人的面没有半分顾忌的表示，“自己惹的祸当然得自己摆平，哈，一个斯莱特林竟然在夜游的时候被抓了，还被费尔奇那个低下卑劣的哑炮钻了空子……我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是怎么分到斯莱特林来的？”

在大家的愤怒和嘲笑声中，西弗勒斯提着他少得可怜的行李上了火车。

今年的这个暑假注定是没有亮色，阴暗和消沉的。

不止是因为他而莫名其妙丢了的学院杯，还有莉莉的决绝。

那个每次回家都会坚持和他坐在一块儿的红发女孩破天荒的头一回抛弃了他，坐到了别的隔间里。西弗勒斯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在青梅无视他的冷漠背影里碎成了渣。

※

在西弗勒斯乘着霍格沃茨列车返回他那个空无一人的家里时，Voldemort庄园的主人正招待着他的手下们用餐。

黑发红眸的英俊魔王举止优雅地用餐巾揩拭着嘴角。

“现在的小蛇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学院杯也让他们那么的为难？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魔王的声音很柔和，不温不火的，在座的食死徒们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一些孩子在霍格沃茨就读的，更是频频拿手绢擦汗，努力把自己的身形缩到最小。

“噢，我亲爱的Lord，”刚刚成为莱斯特兰奇夫人的贝拉特里克斯用一种娇嗔的语气说，“没有人舍得让您失望，哪怕那些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们，”她的开口让餐桌上重新恢复了一丝氛围，这个美丽的女人哪怕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也要向着她效忠的对象卖弄风情。“据我所知，他们这次之所以会失去了唾手可得的学院杯，完全是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的缘故。”

“哦，是吗？”魔王拿起了一个高脚酒杯，里面的红酒在他的摇曳下，泛射出一圈圈迷人的涟漪。

“是的，就是这样，”贝拉特里克斯斜瞥了眼那位已经成为她妹夫却总爱和她作对的英俊贵族，“说起来那个孩子您今年的圣诞节就能够见到了呢，是吧，卢修斯？我听说你将成为他的引荐人？”

有着一张让上帝都为之欣羡嫉妒面孔的铂金家下任继承人面无表情的放下他手里的刀叉，恭谨的抚胸对首座的魔王行礼道：“是的，Lord，我和父亲确实打算将他推荐给您。”

“哦，他叫什么名字？”魔王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

“回Lord的话，”英俊的铂金贵族按捺下心中陡然升起的一抹不安，恭声道：“他叫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你的人，斯内普是邓布利多的人，从早在你开始追捕我母亲那时候起，他就是邓布利多的人。你一直没有发现，因为那种事情你不理解。你从来没见过斯内普的守护神吧，里德尔？】一个朝气蓬勃的声音突兀在心头讽刺炸响，带着他以为早就尘封的记忆。

喀嚓一声脆响，高脚酒杯被魔王突兀爆发的魔压捏成了齑粉，红色的液体顺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下滑如同鲜血一般滴落在浅色的蕾丝桌布上。

长桌上的食死徒战战兢兢地全部跪倒在了地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有着猩红瞳孔的魔王嘴角勾出一个残谑的弧度，“很有趣的名字，卢修斯，我期待着你把他引荐给我的那一天。”

 

☆、第7章chapter007

 

一下火车，莉莉就被她爸爸接走了。

作为一个最典型的女儿控，伊万斯先生乐得自家的小姑娘不再和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住在蜘蛛尾巷的黑头发小子混在一起。哪怕他们都是巫师也不行。

以前要不是女儿一再坚持，他和妻子也不会提心吊胆的放任他们接触。

如今莉莉自己撒开了手不愿意在和那小子来往，伊万斯先生自然是举双手双脚的赞成。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催促女儿上了车（无视了那个叫波特的不停自我介绍用爱慕眼神盯着他女儿的又一个黑头发）——把行李往后备箱那么一扔——油门一踩就涌入了车水马龙中。

跟在他们身后的西弗勒斯静默的看着他们离去，慢慢垂下了眼帘。

蜘蛛尾巷对西弗勒斯来说实在称不上一个好地方。他的所有黑暗记忆几乎都是从这儿开始的。他对这个地方充满着厌烦和痛恨，却又不得不在学校放假后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里。

此时此刻的他，就提着那少得可怜的行李打开了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踏足的家门。

去年的圣诞节他选择了留校。

房子里一片死寂，灰尘在地上桌上柜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天花板上、窗户上、楼梯间下到处都是蜘蛛网和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飞蛾和小虫。

西弗勒斯静默了下，把行李丢在一边，找出了扫帚仔细拾掇起来。

这一折腾，就足足用了大半天的功夫，等到家里重新变得窗明几净，西弗勒斯也累了个够呛。

不过他干得还算是乐在其中，手上有事总比胡思乱想要来得好些。

房子收拾好后，西弗勒斯翻出了一身看上去还算整洁的衣物，找出了自己这段时间偷偷熬制出来的药剂和钱袋出了门。他用仅剩的一点麻瓜钱币搭车到了破釜酒吧的那条街，直接穿行而过，叩开了去往对角巷的砖墙。

对角巷里一如既往的熙攘，讨价还价的声音和孩子们跑动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偶尔还能听到咿啦猫头鹰商店的咕咕声。

西弗勒斯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动着，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巷子里唯一的一间药店里。

斯拉格和吉格斯药店的店长看到他时脸上明显带出几分笑容来。

“我就猜到你这个时候该来了。”有些秃顶的老头笑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愉快的问，“还是老规矩吗？”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老头又说，“魔法部最近向我们订购了一批吐真剂，你要不要也试试看？我们店里的药剂师有些忙不过来，只要纯度合格，我都收。”

西弗勒斯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

“材料的费用我出，”老头说，“不过这样你可就只能赚些手工费了。不过我们也是老交情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感谢您的好意先生，我愿意试试看。”西弗勒斯认真的说。边说还把他带来的魔药依次摆在桌面上。

“……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老头一一撬开木塞嗅过看过，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我想我正在看着一颗新星冉冉升起。”老头笑眯眯的看着面前黑发少年赧红的耳朵，“成色很不错，比起上次送来的又好了很多，价格自然也要提上一提，我可不能让以后过来采访我的急着说嘴‘竟然苛刻未来的魔药大师’。”

“斯拉格先生……”西弗勒斯很不自然的唤了声。哪怕是已经认识了好几年，他依然没办法应付这位老先生诙谐的打趣。

“好啦，不逗你了，一共是十六加隆五西可，对不对？”斯拉格先生满脸笑容的问面前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少年。

早在学校里就算好了的西弗勒斯含糊的点了点头。

斯拉格先生把加隆西可数了出来，递给了西弗勒斯，又问他还要点什么？西弗勒斯想了下，摇头说，“您直接把吐真剂需要用到的材料给我就好。”

斯拉格先生理解的点头——让店员准备了一打的材料缩小递给西弗勒斯——对西弗勒斯的量力而行十分满意。“只要在开学之前送过来就行，我不着急。”

西弗勒斯点点头，把羊皮纸包裹的材料放进长袍兜里，告别了笑眯眯的老头去了旁边的书店，在书店里逗留了大半个小时后，他拿着两本被书店店员缩小的书籍走了出来，往不远处的白色建筑走去。

在古灵阁里兑换了足够他这个暑假的生活费用后，西弗勒斯又去了一趟坩埚店，他的那个坩埚已经有点漏缝了，以前还能顶着点用，现在可不行了。吐真剂可不像那些普通的药剂一样那么好熬。

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西弗勒斯才从那堆二手坩埚里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他付了钱，直接让店员缩小后扔进口袋里，转身往破釜酒吧的方向走去。途经奥利凡德魔杖店时，他的双脚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般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