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双城 作者:龙马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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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笑了一下,怕他尴尬连忙转换话题,“为什么不让我叫你‘东卿’?这名字可美得紧哪!”
“……”他沉默了半晌,“叫我这个名字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我看着他,努力让脸上的笑容持续,“那么……我也会死吗?”
“所以叫你不要叫!”他猛地扔掉烟蒂,恶狠狠地瞪着我,“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我慢慢收敛了笑容,平静地看着他,“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他几乎跳起来,“我怕什么?什么值得我怕?”
“你不怕的话,为什么把房间里你跟白小姐的照片全都拿走?你不怕的话,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好,甚至不惜投怀送抱……”
“啪!”一个耳光扇上来,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愤怒的水光,“周天赐!”
我突然怒气勃发,不!其实应该说我忍这口气已经忍了太长的时间了。我猛地吐掉嘴里的烟蒂翻身重重压在他的身上,“我跟你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你对我说谎,我是真的会心痛的!”
“那么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实话?”他愤怒地问,肌肤与我的肌肤相贴摩擦,火热激昂!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其实心里还是喜欢白黛林的,说你这个家本来是打算跟她结婚用的……”还有很多很多,还有你其实并没有爱我,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动过感情,包括此刻眼前当下!说你怕人叫你“东卿”是因为你怕想起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任务在作牺牲,演戏就此再也演不下去!
他的眼睛里闪过松了口气的神情,微眯了鹰眼,“原来,你在吃黛林的醋!”
我突然后悔自己看着他的眼睛,我宁可看见他紧张也不是因为以为我只是单纯吃醋而松口气的表情,我猛地闭上了眼睛。
“……有力气生气,”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从他的口气里听见挑衅,“我们再来一局!”他的手沿着我的背脊往下。
“嗯哼……”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但他的唇凑上来,接着我就不由自主地沉沦下去。
可是东卿东卿东卿,我怎么会忘记了呢?
东风恶,欢情薄,那是——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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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人,空的!
虽然在意料当中,但是还是克制不住地心口一阵闷痛,叹息几乎已经在口腔中打转了,门口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心中一动,然后闭上眼睛。
我听着他慢慢走到床边,然后声音消失,却有一道轻轻的气息喷拂在我的脸上。眼睛蓦然睁开,果然对上的就是他微微吓了一跳的表情。
丰润的唇微张着,小巧的鼻翼涨鼓一下,然后眼睫轻颤,眼睛不由自主地下垂,露出完美的内双刻痕,再抬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略微带着羞涩的笑容。
我几乎神魂颠倒。
“起身啦,不用做事了吗?想死了?”恶狠狠的话以他软软的口气说出来,我只觉得浑身都软了,却有一个地方又硬起来。猛地伸手一把搂住他,就企图往床上拖。
但是,“大清早的,你疯了你!”他人没有被拖上床,我却被他拉了起来,“起床!”
对,我忘记了,他是一个身手不亚于我的家伙,在我肩膀还伤着的时候,还是不要挑战比较好。不过,“喂,要求一个早安吻不过分吧?”
他装模做样地想一想,“不行,你还没有刷牙!”嘴边漾起一个狡诈的笑容,缓缓离开床边三步,然后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翕,丰润的嘴唇却是一张,露出雪白的牙齿跟粉红的舌尖。
我口干舌燥地看着他伸出那昨夜我尝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粉舌沿着他的唇缓缓一舔,一股恶火直冲脑海,伸手要拉他却怎么也够不到,“鲍、望、春!”
他手快脚快地闪出去,“有本事就起来抓我啊!”
等我抓到你,你就知道厉害了!小妖精!
我恨恨地起床,一回头却看见床单上的狼狈,虽然自己的脸皮也不算薄了,但是忍不住红了一下,匆匆逃出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响亮的电话铃声,过了一会儿,小鲍的声音也远远传过来,“赐官,我有事,先去上班了。”
我甚至来不及答应一声,就听见房门一关的声音,把刚才我脑子里关于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每天早上都有一幕温馨的幻想一并关掉。
我呆了片刻,开始把脸沉入盛满了水的脸盆里,黑色的发丝飘浮在我的脸颊旁边,让我产生一种我沉溺在深水里的感觉。但我不是早就已经沉溺了吗,苦笑,苦笑,苦笑!
猛地抬头,水挂在我的脸上,连眼睛都湿润了,连忙用毛巾擦干。
周天赐周天赐,你是好汉一条,别学女人家的没用!
客厅外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我连忙迎出去,“什么东西忘记了……”
然后我就跟进门的人眼对眼,脸对脸地呆住——
白黛林!
***
我傻乎乎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又笨拙地说:“小鲍,啊,我是说鲍处长,上班去了。”
好在白黛林对于我出现在她未来要嫁进来的新家也很诧异,呆了很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似的,“啊,哦,我知道了。”
尴尬的气氛又维持了一会儿,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地说:“啊,你坐!”
她诧异地看着我,对了,这将是她的家,对她来讲我是客人,心里的不舒服翻腾起来。
“对不起,呵呵!”我只能傻笑,“一时间忘记了,对了,白小姐跟鲍处长的好事,快近了吧?”
白黛林的脸红了红,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温婉的气质在某些时候的确很动人——如果她的结婚对象不是小鲍的话,我也会喜欢她的。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干笑着说:“恭喜恭喜!”心里却阴暗地不断骂脏话。
“嗯。”她低下头,“望春说,等,等打退了日本人,我们就结婚。”
抗日战争会打好多年的!——啊,我,我说了什么?周天赐你这个混帐!
“我看这房子空着,不好,”她依然低着头解释,“所以经常过来,打扫一下。没想到周先生会在这里。”
“嗯,”我尴尬地说,“鲍处长,他,他让我暂时借住的。”
“是。”她微笑着抬起头来,“周先生不用跟我解释,望春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管的。”她眨眨眼睛,“你就当作没有看见我吧,我也,没有看见周先生在这里住着。”
可恶,有点欣赏她了。
“周先生用过早餐了吗?”她接着笑问,“要不然你先去吃早餐吧,走出这个弄堂有家早餐店,他们那里的阳春面做得很好吃。”
“啊,”我呆呆地问,“那么你……”
“我是来打扫房子的啊。”她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周先生有什么衣服要洗的也一并交给我吧。”
“唔得!”我吓一跳,卧室里那片狼藉给她看见还了得,“啊,我是说,是说,既然最近我借住在这里,打扫房间的事情怎么能还麻烦白小姐呢?当然是我自己来处理嘛,哈哈,哈哈哈!”
白黛林笑笑,“没关系的,不用客气。”一边说一边就往里面走。
“当然不是客气!”我也急了,抢先两步拦在她的面前,“白小姐,白小姐!真的不用了。”
白黛林看了我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吗?”
我眼睛一亮,“是,当然了,你知道,我跟鲍处长的工作……那个……”
她果然停住了脚步,“既然这样,那么就算了吧。”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那瘦弱的肩膀看在我的眼睛里,让我隐隐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忍。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是深深深深喜欢着小鲍的人,不同的是,我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是她又错了什么,却连最后的保护伞也没有了。
一个没有克制,道歉已经冲口而出:“白小姐,对不起。”
她诧异地回身看看我,然后微笑又浮现出来,“没事的,周先生。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
但是,其实——不是啊!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混乱,不,这混乱其实指的是我的心情而不是别的什么。表面上我一如既往地忙碌在“宝合祥”店里、仓库、码头、车站……有时候则拿着叶世伯的名喇四处拜访人。
我总是笑着,但跟人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用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期待着那个人发现我到底在做什么,然后我们两个人摊牌,这样的话,是死是活也可以给我一个透明的答复。我就像一个为了吸引父母注意而特地去学坏的小孩,不由自主地做着一些莫名其妙又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可是每当看见他的时候,冲口而出的话又这样被自己咽下去。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所以我明知道越是拖日后的痛就越深,却还是忍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
他大约也是隐隐约约知道我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他开始养成一个习惯——
那天晚上我从噩梦当中转醒,他不在我身边,我仓皇地披着衣服起身,“小鲍,小鲍……”
他在书房,在写东西,脸色平静,不!甚至还有些许微笑。听见我找他的时候就抬头应一声,看见我跟进书房,就给我扔一支烟,“怎么不睡了?”
“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我笑嘻嘻地回答。
他含嗔地睇我一眼,“油嘴滑舌!”继续低头写东西。
但是我是说实话,是实话,小鲍,我说的,是真的!我笑着,但心如刀割。一直过了好半天才有力气说出另外一句话,“你在写什么?”
他从正写着的纸上抬起头来,看着我微笑:“遗书。”
“……”点烟的火烧到我的手指,痛得我一声惨呼,“搞什么鬼?!”
“我在写遗书。”他重复一遍,“干我这一行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的局势又那么坏……”顿一顿,他叹了口气,“假如我明天就死了,赐官,我盼你能看一看。”
我恼怒,“大男人,做什么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我不看!”
他看着我,还是微笑着,却轻轻叹一口气出来,嘴唇轻轻地动,无声。
我怕他会说出更让我害怕的话,慌忙逃出去还顺手关上书房的房门。然后静悄悄地站在门口,本来只是想平静一下擂鼓一样的信条,却隐约听见门里的他说:“我们,究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以为我听不见的,但我的耳朵太好,我听见了。
烟落在地上……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我恐惧着那一天的到来,我心情反复,百转千回。
可是我知道,那一天迟早会来,无关我的期待跟恐惧,地球有自转跟公转的。那一天,所有的故事会一起发生!
***
但我没有想到那一天真的会那么快到来!
下午两点,我扒开经理室百叶窗,看着外面店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由轻轻冷笑了一声。今天的生意还真是好得令人惊讶啊,虽然来得大部分都是连布跟丝绸都分不出的家伙!
掏出手枪,我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把它原封未动地塞进枪套里。接着就把从小鲍那里骗过来的十几把飞刀藏好,然后推开“宝合祥”的后门,从楼梯间转到隔壁店面,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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