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作者:陈小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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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淡淡道:“随便说。那些人是吃素的吗,敢让你看,还怕你说。唬我?呵呵。”
英绿荷撇嘴,“我就说你没良心吧,人家为了你咔咔掰胡萝卜,你瞧你这漠不关心的态度,啧啧,真是凉薄啊,也不知道那可怜人知道了心里得是个什么滋味儿。”
“你神经病晚期已经放弃治疗了吗?”
“切,你就装吧你,姐姐我看你能装逼到几时。”英绿荷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那条微博就是个屁,可是戚少商掰胡萝卜那个气场我一瞧就什么都明白了,哎呦喂,圣伯纳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小惜朝,没看出来呀,你可真行啊你!”
“愚蠢的人类。”顾惜朝拿起被逼买给英绿荷的眉笔,心不在焉地给她描了两笔。
英绿荷痴痴望着他,她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顾惜朝的气息,不由一阵心旌摇荡。她突然向前凑了凑,试图偷一个吻,然而顾惜朝侧头躲开了,且蹙起眉头,满脸不高兴。顾惜朝对她一向不假辞色、铁石心肠,今日一别,不知有无再见之期,都不肯稍加安慰,留个念想。英绿荷越想越是气苦,“将来气跑了你姘头,可别来求我帮忙。”
对于英绿荷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亲是肯定不能让她亲的,但顾惜朝本已打算她如果扑上来,自己这次就不躲了给她抱那么一下好了,闻听此言,扭脸儿就走。英绿荷气得跟后头唱,“小菊花呀,地里黄呀,想情郎呀,泪汪汪呀……”
顾惜朝一头黑线,在门口站住脚,回头阴森森一笑,“出来要是没饭吃,到我公司来……演个婆婆丈母娘什么的。”
顾惜朝没证据,可他一直认定那天晚上戚少商去了,他在办公室发疯那次,戚少商虽说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如今终于从英绿荷这儿证实了他的判断。这也说明,蒋格格和顾乡的说辞虽不一定有假,但对那天的情况却必定有所隐瞒。
他一直觉得自己跟戚少商的奸情应该没人知道,毕竟这几年在一起的时间都相当有限,就像英绿荷刚刚说的,那条微博就是个屁,黑他那会儿为了博眼球引口水而已。可现在看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儿,英绿荷单凭掰胡萝卜就盖棺定论了,当然他可以死不承认,但重点在于其他人是不是也都瞧出端倪了呢?那天在灵堂就很诡异,雷夫人大费周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就为了看他俩关心则乱、抓个现行吧?老公才刚去世,嫂子就跑来操心小老幺的对象问题,太扯淡了吧。至于顾乡更不用说,老早就有五百万的前科,眼珠子怎么长的咋就那么毒呢?
还有好多人,息红泪对戚少商的事儿一定格外敏感,赫连老妖怪虽然神经兮兮但不可捉摸,嘉南心思细腻,刘青天天在他身边儿,蒋永泽同道中人,蒋格格不晓得被水芙蓉带到哪一个级别了,铁游夏和崔略商……顾惜朝扶着额头,简直是细思极恐。
当然,他倒不是怕人知道,只是“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实际上别人都知道、而且还知道你以为人家不知道”这样一种感觉太糟心了,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办?
尽管戚少商个人英雄主义的行径令人发指,但他竟然会为了自己掰断了六个人的手指,英绿荷都知道这是如假包换的故意伤害罪,也不晓得铁游夏那组正义联盟是不是瞎了。虽然扑倒嫂子抢匕首很可笑,但也是担心自己,还破了相,也不想想做演员得靠脸吃饭,说他们霹雳堂的脑子都被雷劈过一点儿没冤枉他,大笨蛋。
顾惜朝之前只是一味认定那晚戚少商去了,更多时候都是在想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而听英绿荷亲口讲述当日情形,却又完全不同,他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去感受一下戚少商的心情。还有他脸上为他留下的那道伤痕,很浅,医生说基本可以完全消除,然而纵使恢复如初,它也总是存在过的。就如同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种种。
他承认,看见戚少商脸上蓦然出现的血痕,他心动了,听见英绿荷讲他如何蓄意伤人,他又心动了。思凡之心一起,地动山摇,万劫不复。
说起来,戚少商除了自以为是的庇护十分可恨之外,并没有哪里真正对不住他。倒是他,其实明明可以不动雷氏、不动许兰陵和高风亮那些人的,彼时非要赶尽杀绝,一半爷是因为恨戚少商诸多隐瞒。雷卷心脏病是宿疾没错,在商言商亦不能说他不对,可人终究是没了;许兰陵和高风亮破产、南陵卖掉这些看起来不值一提,他挥挥手随时可以双倍奉还,但过去可以了无痕迹么。他不在乎这些人,可他在乎戚少商。嘉南说情分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戚少商对他的情分还剩多少呢。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再多说也于事无补,是不是应该再往前走一步呢?假如戚少商不肯接受,或者今时今日仍不能坦诚相待,那么再做个了断也不迟。
顾惜朝一直没动雷氏,但因为雷氏里有股东和高层是跟着雷卷一路从道儿上混出来的,自命忠义,死倔死倔,非但不干,还试图找茬儿。不过雷夫人那次之后,顾乡看得更紧了,他们根本连顾惜朝的衣角儿都摸不着,顾惜朝让戚少商给雷夫人带了个话,那帮子倚老卖老的土鳖要是再没完没了,他可真管不了了。
傅氏到手之后,顾惜朝把傅氏传媒并入雷氏,请了资深的职业经理人进行重组、调整,两家本就性质相同,较易融合,很快步入正轨。他派人去找雷夫人谈,说可以出售股份,让她重掌雷氏。不料这女人确实比较神奇,居然不要,俨然一派退隐山林的腔调。
雷夫人既然不肯重新入主雷氏董事局,不受他这个人情,戚少商便不可能因此向他致谢从而以身相许冰释前嫌什么的,现成的台阶儿没有了。顾惜朝男人女人统统没追过,这时就有点儿慌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霸王生意
顾惜朝连雷氏原有的人员架构都没怎么动,更别说随便干预旗下艺人们提前谈好工作了,他让人把所有艺人的行程表递上来,翻开一看,戚少商正在英国拍电影,而且时间很短,只排了一周。
他二话没说,让助理去订机票,自己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杀奔希斯罗。以前他是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实际却总想得太多、执念太多,导致缺乏信任、一再错过、不断伤害,是该简单一点的时候了,且随心、任性一把又何妨,都这个岁数了,现在不作,难道要等七老八十,到时候作又作不动,只剩想当年忆往昔,可不叫人闷也闷死了。
不过等他到了剧组,才发现也许还是多想一点更适合他。
戚少商现在拍的这部鬼佬电影是同志题材。虽然他曾由于《花未眠》里那个角色深受国内男同志青睐,也因为与顾惜朝戏里戏外的合作成为CP党的意淫对象,然而正经的出演同性恋角色,却是如假包换的头一遭。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无论从影片类型、自身角色、英文台词以及海外试水各方面来讲。
这部片约是在雷氏还未被收购时就定下的,只是那时影片具体开拍时间还没确定。傅晚晴出事之后戚少商的事业在国内陷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他同雷卷意见一致,都想试着往外走一走,刚巧林霏从中牵线,说有一部片需要一个东方面孔,他们都觉得这实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部电影是剧情片,稍稍偏一点文艺,宣传和开画规模都不会大,但男主角这两年在欧美频频拿奖,虽说都是比较偏门的小众电影节,但也非常受瞩目,还参演了两部好莱坞的A级制作,最重要戚少商自己很喜欢这位演员和本片的剧本,且他的台词很少,让他可以有余裕去适应和提高语言部分的短板,再合适不过。
戚少商扮演的是男主角的恋人,在这部戏里的戏份并不多,全部都是出现在两位主角的记忆中,以闪回及片段的方式展现,因为他一出场就已经死去。男主沉浸在失去恋人的悲痛中,不断回忆二人之间的过往,可想而知必然会有许多两人在一起的亲密时刻,并且这是鬼佬的制作班底,热吻绝壁已经是最清纯的。
好,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狗男男激/情戏现场谁最强?顾老板开了一言堂。
顾惜朝为了低调,查的是全公司艺人的大行程表,上面没有通告的具体细节,所以他完全不知道戚少商在拍的这部片的相关情况,结果好么,一到片场就看了一场基情四射的好戏,戚少商跟他戏里那鬼佬男朋十指相扣,在树下散步、捡落叶,深情对视,最后相拥跳起了小碎步,一对儿狗男男臭不要脸简直闪瞎狗眼。
要不人说秀恩爱死得快呢,你看戚少商这角色不是上来就死了么。
刘青偷悄悄地找到戚少商的经纪人,让他先别声张,又从他手里要了一份剧本,经纪人吓了一跳,一瞧是大老板来视察工作,自然得言听计从。刘青把剧本呈给老板过目,顾惜朝挑着戚少商的部分飞快地浏览了一遍,脸黑得快赶上锅底儿了。
戏份和台词少就算了,可全是些拥抱啊接吻啊共浴啊跳舞啊的场面,亲热、甜蜜得不行不行的,居然还有滚床单,虽然就只是字面意思上的滚床单,但那也是滚床单呀。你当是卓别林的默片呢,话都不用说,肢体语言就行了呗?马勒戈壁的老子都还没跟他跳过舞啊!说了好几次都不跳啊!同志片也就算了,可尼玛男主是个真同志啊,丫儿去年才出柜的啊,接拍这种电影戚少商你丫儿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戚少商和那鬼佬趁着拍摄空当居然还有说有笑,可能因为语言上的障碍,两个人都是手口并用,然而看起来却十分融洽。顾惜朝远远从车窗里看出去,把剧本扔还给经纪人,漫不经心道:“你去跟他们讲,这部戏不拍了。”
“哈?”经纪人直接懵圈了。顾惜朝冷冷瞥过去,“有什么问题?”
“这戏都拍一半儿了……”
“付违约金不就好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经纪人心里唾弃土豪啊有钱就是任性啊,强颜欢笑地试图解释,“不是,顾总,无故违约这个事儿吧它也不只是钱的问题,对公司形象和艺人口碑都会造成恶劣影响……”
“我开的是一言堂,做的是霸王生意——你就这么说。”顾惜朝挑挑眉,语调带着几分戏谑然而气势强硬,不再理会风中凌乱的经纪人,挥挥手让司机回酒店。
经纪人内心咆哮尼玛这是为毛啊你丫爱坑人是你的事儿不带这么坑自己人的好吧?再说了一言堂和霸王生意要怎么跟人家讲啊老子又不是专业翻译好吗!
顾惜朝瞄了刘青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好奇的眼神儿啊,为什么无缘无故中断拍摄?”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该不会是不喜欢戚哥演基佬吧?”
“如果我说是呢?”
刘青整合了一下思路,然而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可顾惜朝身上发生难以置信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二回了,单是傅宗书捧杀不成反被噬和天降亲妈如顾乡两件就够神转折的了。她飞快地回忆了一下黑历史事件的相关内容、她所了解的顾惜朝同戚少商之间的林林总总以及网络上戚顾党们的脑洞,再结合顾老板刚才看现场和翻剧本时的表情,隐隐觉得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要朝自己打开了。
细思极恐的表情出现在刘青脸上,“卧槽不会吧,你俩真的有奸/情?!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顾惜朝没说话,可以当他是不屑,也可以看做是默认。刘青一拍大腿,“我说呢,你怎么居然知道哄我了,还买礼物,合着是让我给你跑腿儿追男人呢吧?”
顾惜朝扭过脸去对着窗外,“不是。你是你,他是他。”
其实刘青相信顾惜朝不至于无耻到这个地步,他要是能做出这种纯属利用的事儿,也就不会连句抱歉都说不出口了,还扭扭捏捏送眉笔,以他今时今日的身家,大可以叫秘书随随便便挑选各种闪瞎狗眼的高档礼物呀。至于帮忙追人什么的,自然是哄回自己这么一得力助手之后,不用白不用了,也说明自己很重要吧。
说到眉笔,她当时真的小小地感动了一把。刘青眉毛长得不好,淡而稀疏,又不整齐,每天都要画,最消耗眉笔和修眉刀,她从来不觉得顾惜朝是个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的人,也许对个别人会例外,但绝不是自己。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如果顾惜朝封五百万给她做道歉红包,她必须不会选择眉笔,然而眉笔的贴心指数却是哪怕巨额金钱也无法替代的,这代表着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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