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道：“你伶牙俐齿，唯独你能说得他们还不上口。“

　　小鱼儿噗哧一笑道：“这是因为我们同仇敌忾。仗着你在，我才这么放肆。“

　　花无缺叹道：“你是因为特殊原因，否则绝不输于我。“

　　小鱼儿点头道：“那是。“

　　幸好花无缺没有自责七日情杀的事，否则小鱼儿一定掴他一巴掌。对于花无缺的褒奖，他自然照单全收。他滴溜着眼睛，笑嘻嘻道：“快些，转过头来。“

　　花无缺怔怔地看过来，却不想被小鱼儿凑过来的嘴堵住。温热的鼻息首先喷在他脸上，带着羞涩的撒娇之意。小鱼儿的眼里布满水雾，他脑海中那七日的经历终于明朗了起来，不管是一颦一笑，还是挣扎的哭闹。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记忆，点燃了他们身上的爱欲。花无缺的大手在小鱼儿腰间游移，小鱼儿被抱着，被吻着，偶尔闭眼，却不舍得一直闭眼。

　　唇与唇的触碰犹如蜻蜓点头，点到即止。这又进攻，舌尖纠缠，风卷残云。那当局者迷的心意，正通过他们的接触互相倾诉着。那贴在一起没有一点空隙的距离，正化为源源不断的热情，终止在齿间的交替里。

　　落叶仍在飞舞，不分时辰和昼夜。他们相拥，不分落叶与季节。

　　小鱼儿颤抖着身躯，喘着气。他变得无比敏感，只要花无缺碰触到他，他就低叫出了声。他的血液和四肢，无一不在回味。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他满足地咂了咂嘴，忽而主动忽而被动。

　　花无缺吻向他的耳畔，吻向他的锁骨。花无缺的手从他的腰侧滑过去，抚过背部，接着圈了个结实。他想将这个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他如此特别，如此令他动情。

　　花无缺低哑着声音道：“我一直是你的。“

　　小鱼儿迷蒙着眼，笑道：“你不用是我的，你本来就站在这里，其实不管你在哪里，你我的心意总是相通的。“

　　这大概是世间最美好的话语。

　　花无缺失笑道：“你总是这样……“他说着一顿。

　　小鱼儿奇道：“怎么？“

　　花无缺道：“一场黄梁之梦，我本不愿醒。“

　　小鱼儿了然，捶着他肩道：“你不会不醒。“

　　花无缺微微一笑道：“我骗不过你。“

　　此生不识君，便不知相思。

　　此生若识君，便万劫不复。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一夜春曲

 

　　花无缺站在门口，觉得自己还是先知会一声得好。可怜走廊另一边的女人们都跟怀春般纷纷探出头来偷看这位好看的男人，心想既已到此，为何不进来一坐？

　　门开了，来者是位婢女，低头垂目，轻声道：“小姐有客人，不便见公子，还望见谅。”

　　花无缺皱眉凝神听了一会，却没听见房里面有什么声音。间隔了几秒，似乎就为了验证答案，隐隐约约传来了几阵轻吟，酥圌酥圌麻麻的，应该是被谁挑逗了起来。

　　花无缺尴尬道：“我……我找江公子。”

　　婢女偷偷瞧他一眼，只见他丰神如玉，脸上不禁悄悄爬上了红霞。她道：“江公子交待，若花公子来找他，不见。”

　　花无缺一顿，淡道：“那我下次再来。”他迅速回身，抬了抬袖子，便跃下楼去。婢女踮脚望了望花无缺的身影，心想这么好看的公子，可惜了。

　　越是步入里面，调笑声越大，婢女低声道：“已经让那位公子回去了。”

　　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这上面的卧榻上坐着两个人。轻纱薄幔，半遮半掩，里面是美人冢。女子笑嘻嘻地倚着眼前人，手里也不忘把圌玩着他那黑夜般的发丝，“你瞧，你真是调皮。”

　　言语间娇嗔皆有，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她满脸痴迷地望着眼前这人，身子更加不能理智地贴上去。被这样美艳的女圌色调情，男人稍微动了动，手一抬就勾起了她的下巴，笑道：“能够与你共度一晚，实在是荣幸。”

　　他有一双琥珀色的双眸，眼波流转，顾盼间处处轻佻，却又古灵精怪。他的脸上有刀疤，却丝毫不减风采。那嘴角笑意，貌似温柔，却不留恋，即使是在这种场合，仍然衣冠整齐，风姿绰绝。

　　女子道：“公子，为何捉弄他，你我并未做暧昧之事。他若生气，会直接进来找你。”

　　男人道：“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哪会干这种无聊事，你别瞎说。”他嘿嘿一笑道：“他不会来的，这种女人占据的地方，他怕得很。”

　　女子掩起袖偷笑道：“你是江湖中的一条鱼儿，滑溜得很。”

　　从青楼出来，花无缺感觉气息不顺。他朝着远处的树林飞去，这已是深夜，他脸上因为先前的遭遇红透。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对此不懂，但关于小鱼儿，他可是懂得很……花无缺觉得心中有一股闷气，一个来回，竟又立在这青楼门前。

　　眉宇间正欲风雨欲来，突然剑柄震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花无缺赶忙仰首，见楼上的栏杆扶手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眼睛流连在花无缺脸上，笑意吟吟，下一刻拔剑出鞘，从高处飞下直冲他而来。

　　花无缺挥剑在风里，手劲一点都没控制，那剑气宛若惊鸿，与来临的剑锋缠绕在一起。从远及近的风压使得四周尘土飞散，幸好这已是深夜，路人鲜少，只有守门的大汉们睁着双大眼瞧着。

　　手里的剑被花无缺舞得直颤动，可能是受了对方的杀气。两人丝毫不让，你来我往，先是花无缺一个拐弯挑落对方束发的簪子，再是对方瞬间移形，晃到他身前顺了那把折扇，咬在嘴上。

　　花无缺温柔一笑，道：“你可真不安份。”

　　失了玉簪的小鱼儿墨发披直而下，与淡色的衣衫融在一起，融进这暗夜，比那鬼魅还要吸引人几分。剑鸣仍在缓缓响动，引得花无缺的剑也为之直颤。

　　“美人在怀，本是人生一大乐事，我却抛弃她们来找你，真真罪过。”小鱼儿收剑回鞘，笑咪圌咪地转身，避过花无缺的视线。

　　花无缺皱眉，并不答话。

　　小鱼儿抬眼望了望这繁华的楼宇，笑道：“不进去？”

　　花无缺淡道：“你已出来了。”

　　小鱼儿一怔，笑出声。他转了转手中的折扇，塞进腰间道：“我帮你保管。”

　　花无缺掏出袖中的纸条，静静地看着他。这不只是一封了，时常被鸽子衔来，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鱼儿道：“你为何要来。”

　　“你想要引我出来，我能奈你何。”花无缺自是对他了解得很，凡事无须下足功夫皆能想出一二。他把这些纸条递了过去，后者伸手就是一接，看到熟悉的字迹后低头直笑。

　　小鱼儿扬起下巴道：“我瞎写的。”

　　花无缺沉吟半晌，忽然道：“其中一张‘花无缺与狗不得入内’也是瞎写的？”

　　“……”

　　有半个月没见着小鱼儿，花无缺的心里如同翻腾的一壶酒，充满烈性和浓郁。他接手了移花宫的事，小鱼儿朋友多，经常两头跑，有时一去就没影，一段时间才回来。

　　他旋过身，抬脚就要走。小鱼儿在后面看着他笔直的身影，亦步亦趋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在这深夜里直走，待走近暗淡无光的小巷，小鱼儿才道——

　　“站住！”

　　花无缺道：“还有何事？”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小鱼儿在黑暗里接近他。

　　花无缺笑道：“你且说说看，找我有何事。”

　　小鱼儿翻起白眼道：“我要说的事可多了，就怕你记不住！你整日在移花宫，想必不知江湖趣事，而我小鱼儿，四处行走，知道的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

　　花无缺打断他道：“这些你说过了。”

　　“你这个死脑袋！”小鱼儿一阵急切，烦躁的语气一览无余。接着，他又停了，在离花无缺不远的地方吐着息。

　　黑暗里尤其地敏感，花无缺觉得自己的血液和心脏也在跟着脉搏跳动，只好扭过头吞咽口水。

　　花无缺结结巴巴道：“我……我先回去了。”

　　小鱼儿冷笑道：“回哪去？”

　　花无缺沉默不语。贴在他身上的这个人心跳愈是加速，他就愈是握紧剑柄，怕自己也会克制不住跟着动作。然而安静了没多久，就听到絮絮索索的声音。花无缺喉咙一紧，把小鱼儿伸到他衣襟的手捉住，哑声道：“别动。”

　　小鱼儿笑嘻嘻道：“谁说我在玩。”

　　花无缺绷紧的身体僵硬如石头。小鱼儿暗自发笑，朝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花无缺不自然道：“这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小鱼儿把手伸进他的衣襟，手上灵活地从里面挑开衣带。他将唇覆在花无缺的嘴上，舌头探进，施加诱圌惑。

　　不动则已，一动则乱。那双游移不定的手像是一把业火点燃了花无缺的思绪。他背靠着墙，将小鱼儿的脑袋压向自己，低头与之交吻。一段日子没有接触过的肌肤一旦记忆起曾经熟悉的温度，像烧着了般烫人。

　　两人如今对爱圌欲相当了解，身体也诚实地叫嚣着更多。花无缺在小鱼儿口里的索取越来越快，导致两只纠缠的舌头像交尾的蛇般一起窜动。从嘴上吻至下巴，花无缺干脆一个翻身，把小鱼儿压在墙上，舌头伸出舔圌吻。

　　小鱼儿想也不想就拉开他的衣襟，指尖划过他的腹部然后拨起了那胸前的两点。

　　花无缺变舔为咬，细细啃着他的锁骨，柔声道：“多日未见，你这主动劲又加剧了。”

　　小鱼儿仰起头叹息道：“岂不是。想要泄圌欲，可一旦碰上女人完全就没了兴致。倒被她们记恨，说我只会用手……你可知道，我用一只手就可以将她们挑至高圌潮。”他的得意洋洋被花无缺全数吞进腹里。

　　花无缺用手掰开小鱼儿的唇圌瓣，舌头在那里辗转，一手撩起他的衣服摸进大圌腿内侧。隐秘的地方一被窥探，兴奋地打起了激灵。小鱼儿一阵轻吟，身体更加贴向花无缺。两副火热的躯体彼此渴望，在这黑暗的小巷升腾起了一片欢愉。

　　花无缺道：“会有人看到。”

　　小鱼儿笑道：“箭在弦上，这个道理你竟不懂？”

　　花无缺知道小鱼儿不喜欢被动，但这太过主动的主动真真快要了他的命。他的手握在小鱼儿的部位上，还未行动，对方就可以磨蹭起来。手掌间能感觉到脆弱的律动，还有另一只手上小鱼儿的来回舔食。

　　花无缺眼里一深，闷哼了一声。

　　小鱼儿奇道：“你在说什么？”

　　花无缺哪会认真跟他对话。他把被小鱼儿舔湿了的手伸进那个小小的口子，慢慢没入。小鱼儿的身体一阵敏感，立刻僵硬了起来。花无缺为他律动着部位，嘴上也吻住他胸前迎风而立的樱红，舌头辗转。

　　小鱼儿把手伸进花无缺的长发，情急之间甚至也拆了他束发用的木簪。他眼珠子一转，低头摸索在花无缺的耳朵上对着那耳圌垂就是一吸。一阵麻痹感传至四肢，花无缺啃咬樱红的速度变得急切热情。

　　后者心道：这果不其然是他最敏感的一处。

　　花无缺心知他在想什么，孰料他一点都不怕痛，径自接受着这没入，一路到底，嘴里也哼唧哼唧。花无缺再也不顾这么多了，他小声道：“抬头……”

　　又是唇齿相依，这回似是角斗，恨不得要把对方融进血液里去。花无缺抬起小鱼儿的身体，拔圌出手指后对准方向一刻不停就冲了进去。巨物一吞入，后方的感觉就尤其地清晰。小鱼儿喘息着，更加卖力亲吻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