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同人)独夫之心 作者:风神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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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取过卷轴,缓缓打开。
在场的大臣们微笑而得意地看着燕国表示臣服之意的这一幕,殿中却有五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地图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异变突生!
只见寒光一掠,卷轴的末端竟藏着一把短匕!在嬴政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荆轲闪电般地一边扯住秦王的衣袖,一边抓过匕首就要向对方刺去!
但是嬴政绝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一个闪身,荆轲手中可吹毛断发、见血立死的匕首划过一道锋利的弧线,最终只是砍断了嬴政的衣袖。
一击落空,夏无且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嬴政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制服,那么荆轲再想得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夏无且满怀愧疚地看着荆轲。
见此突变,庭中诸人的微笑都僵在了脸上。群臣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却又因为手无寸铁而不敢接近荆轲。
“护卫呢?有人行刺!侍卫进殿!!”大臣们惊慌失措地大声喊着厅外的侍卫。
就在荆轲一击落空之后,嬴政身手利落地一跃离开王座,荆轲随即追上。危急之下,嬴政伸手握住腰间的长剑剑柄,猛然一抽,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不是他的剑!
嬴政突然意识到。
嬴政的佩剑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剑鞘松紧适度,剑身也没有这么长,绝对不会让他一抽不出的。今早上殿之前颇有些心不在焉,竟没有察觉出配剑的异样!
若是在平时,拿错了佩剑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让蒙嘉将宫人们惩治一番也就是了。而在眼前的情况来说,这拿错的佩剑却有可能直接影响到他嬴政的性命!
有人与刺客里应外合,想将他置于死地!
这些纷纷扰扰的念头在嬴政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这短短的一霎,荆轲也已经追了上来。殿内虽然宽敞,但今日群臣满座,略显拥挤。众人离了座位四处奔走,却都不敢靠近两人,荆轲所到之处,人流便像潮水一般哗啦啦退去,一时殿内纷乱不堪。
嬴政见殿内无法奔走,只得回身与荆轲搏斗起来。秦律规定,殿上侍从大臣皆不得携带兵器,守在殿外的侍卫武官没有君主的命令也不可进殿。这时嬴政显然无暇下令,仓促间便赤手空拳地与荆轲搏斗起来。
而殿内的大臣们却只是围上来看着,不时惊慌失措地发出惊呼,无人敢上前帮忙。
夏无且看得心惊肉跳,眼看荆轲的匕首就要刺进嬴政的肩头,他慌忙卯足了力气将手中的药囊掷向荆轲手臂。夏无且一介医者,力气不济,药囊勉强砸到了荆轲的肩头,虽然未能让他的匕首脱手,却终究让刀刃偏了方向,只险险划破了嬴政的外衣。
荆轲一个趔趄,将将站稳,嬴政已经看准时机窜了出去。荆轲紧跟而上,两人绕柱而走。正当僵持不下之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
“王,负剑!”
那声音穿越嘈杂的人群传到嬴政耳朵里。他一愣,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拼命克制住自己转头寻到那人的冲动,快速地依言将剑推到背上,反手抽出了长刃。
在赤手空拳之时,嬴政就能与执匕首的荆轲战平,此时手中有了长兵就更是如虎添翼。只见他回身疾刺,与荆轲缠斗在一起。
纵然是名扬四方的荆卿,只凭小小的匕首怎能敌过嬴政手中上好的宝剑?短短十数个回合之后,荆轲已经满头大汗体力不支,嬴政一个犀利的劈刺,砍伤了荆轲的左腿。
鲜血沿着裤腿流下来,浸染了洁净无瑕的地面。荆轲忍痛将匕首投刺秦王,嬴政急忙闪避,“叮”的一声,匕首钉进了铜柱。
战斗接近尾声,荆轲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四处闪避,却还是被刺伤了八处。
“放弃吧。”嬴政看着浑身浴血的荆轲冷声道。但他的眸子却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呵……”荆轲精疲力竭地依靠在铜柱上,低声笑了起来。
“怎么?”嬴政反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荆轲的低笑渐渐转为大笑,血呛进喉咙,让他克制不住地大咳。他慢慢地靠着柱子滑落下来,任自己箕踞而坐。“事所以不成者,以欲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听他说到太子丹,嬴政冷漠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僵硬。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燕丹,他会感激你的。”嬴政低声说道。那气音只能说是耳语,连离得最近的荆轲都不定能听清。
“什么……”荆轲一脸错愕。
此时殿外的侍卫们终于赶到,他们一拥而上将荆轲五花大绑起来。
嬴政最后看了一眼错愕的荆轲,转身拂袖离去。
荆轲转头看向夏无且。
而不敢直视荆轲质问目光的夏无且却只能愧疚地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问题来了,挖掘机技术到底哪家强?
☆、第十二章
公元前二三二年春,秦国,咸阳。
转眼间,燕太子丹入秦已是两年有余。这位传说中在燕国呼风唤雨、权势滔天的人物,却并没有在秦国引起多大的轰动。似乎自他的车驾驶进质子府邸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秦国百姓的眼前。
太子丹府邸的正门终日紧闭,若不是偶尔有侍女进出采买,众人几乎要以为这位大人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两年过去,太子丹的事就像石子投入水中泛起的涟漪渐渐消失一般,也渐渐地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消失了。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前线秦灭韩的消息所吸引。只有那些政客们会偶尔提及深居简出的太子丹。
“看来传言也不足以信。这太子丹如今镇日缩在府中,软弱得很。”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里是秦国而不是他燕国,寄人篱下,自然要低调谨慎。也许那太子丹在韬光养晦也说不定。”
“您说的也是。原本做质子定是不如在母国时光鲜,更不用说我们王上对太子丹格外冷淡些。话说回来,虽说王上生性冷然,倒也格外公私分明,从没有特意苛待过哪位质子,但偏偏对这太子丹格外冷漠,两年下来只在年节时接见过呢。”
“是啊。据说这两人还是幼时挚友,何以久别重逢竟如此漠然呢?”
“都说了,传言也不足信。也许两人幼时有些龃龉也未可知。”
…………
流言蜚然,但也只在臣子中流传一时便消弭了。
“我听说了最近的流言。”白衣公子松松束着墨发,轻轻扬了扬手,将饵食撒进池中,引得鱼儿争相聚来。“说你我二人在幼时就有嫌隙,所以如今格外冷漠?”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这番话,上扬的尾音带着笑意,像是对那些流言很无奈。
“嗯,是我放出的话。”他身边的玄衫青年也看着脚下的水塘,眼里浮上一丝笑意。
“我说啊……”燕丹微微转过脸来,促狭地问道。“秦王,我们如今在世人眼里也算是仇敌,结果却窝在这小池塘边上喂鱼聊天,也算是奇事了。”
“那又如何,站在这里聊天的是赵政和燕丹。你我都不会为了私交而不利于自己的国家,此为问心无愧。”
“是啊。”燕丹像是叹气又像是感慨。“你我如今还并肩站在这里,谁知明天会不会战场相见呢。”
赵政没有接话。
两年来,燕丹的小宅一向门户清冷,只有嬴政是这里的常客。所谓的冷漠至极以至于只接见过两次,只是政治场上的逢场作戏罢了。都说这叱咤风云的两名贵胄是幼时的几年交情而已,可事实往往就像海面上的冰山,人们看见的只是露出水面的一角,而潜伏在水下的庞大黑影,才是让人苦苦追寻的真相——
就在两人天各一方的十数年里,时光倥偬,稚嫩的孩童蜕变成了青涩的少年,又渐渐变成了成熟的青年,他们在朝堂上面对风云变幻,在宫廷中抵挡着明枪暗箭,曾经喜怒哀乐都溢于言表,如今却都戴上了或微笑、或严肃的面具,说着违心的话。
但是,在他们的内心总有一个角落,留给那段年幼时互相温暖的时光。
从燕国到秦国,信鸽飞越洛水、大河,飞越太行山,从咸阳落到北地蓟城,带去嬴政的生活感悟、政治思考和时局分析,或者十数天、或者几个月之后,又从蓟城飞回咸阳。这样的信件往来是瞒着所有人在暗地里进行的,两人的思想在十数年的交流中渐渐趋同,最终竟成为了惺惺相惜的知交。地位尴尬、权利难掌、时局动荡,对方的所想即是自己所想,在这乱世之中是如此难得。虽然二十余岁的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已长成了什么模样,但两年以前的那次时隔久远岁月的会面,却并不让他们感到对方陌生,有的,只是久别重逢的无限喜悦。
他们窗下对弈,踏雪赋诗,饮酒畅怀,折枝共赏,在鲜为人知的地方,与对方分享仅仅属于自己的那些心绪。
两人沉默地看着鱼儿们啄尽了饵食又尽数散去,直到初婳前来通报时辰,赵政才掸掸袖子,向燕丹告辞。
“……最近有些忙碌,怕是不能常来。”嬴政微微垂首,认真凝视着燕丹瘦削的下颏轮廓。虽然表面上太子丹深居简出、清心养性,但他知道燕丹要处理的事务怕是不比他秦王轻松。秦国的政务虽然繁多,但一切都在正轨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燕国时局则复杂得多,燕王喜愚钝蒙昧,不擅政事,燕丹倒是有心为国鞠躬尽瘁,奈何燕王听信谗言,对燕丹忌惮颇深。
虽然从未听对方说起,但他知道燕丹的不易。有时嬴政也会恍惚愤恨起两人的身份来。若不是这样对立的身份,他们就不必掩人耳目地偷偷相会,而可以并轡纵马、畅饮放歌于街市;就不必明明看出对方心中郁结却不能开口相问,而只能默默伴在一旁、给他一点聊胜于无的慰藉!
以燕丹的大才,若是处在燕王的位置,或许能够救燕国于乱世的漩涡之中。只可惜,如今他想要尽力,也是困难重重。
“嗯,无妨。”燕丹转头向嬴政微笑。“秦王日理万机,可千万别为我误了正事。千百年后若是史书上朗朗昭昭,那丹可要变成千古罪人了。”
“怎么这样说,你又不是……”嬴政皱眉,却最终把剩下的半句话咬住了。
燕丹迎向他深沉的瞳子,那双眼漆黑如墨,却好似有黑云翻滚,气势磅礴,不知酝酿着怎样的情绪。一瞬间,整个世界悄然远离,燕丹恍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未知的虚空。
嬴政垂下眼帘,默不作声。燕丹正要发问,却见他蓦然上前一步,忽地伸手握住了燕丹的腕子。
“你……”燕丹哑然。
那只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下,从掌心到指尖都紧紧地贴住燕丹的皮肤,细细摩挲,带去一阵温热的暖意。燕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却又把手收回去了。
“最近天气有些转凉,你还是不要穿得如此单薄为好。”嬴政低声说出这一番话,像是有些忐忑地快速瞥了一眼燕丹的脸色。
“我晓得的。”燕丹失笑点头。
目送着赵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燕丹却并没有回到屋内。
残阳偏西,暖黄的夕照笼着池边的回廊,将燕丹瘦削的身形勾勒出镀金的轮廓。当夏无且绕过暗门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燕丹沉默肃穆的背影。略显单薄,却凝重地如同一尊矗立千年的石像。
“公子……”夏无且轻轻喊道。
“……嗯?”顿了两秒,燕丹缓缓从转身,像是一时间还没有脱离那种难言的心境。“无且来了?”
“是。”
“今日辛苦你了。不必拘束,随意坐吧。”
夏无且匆匆一瞥,之间石桌上还放着尚未凉透的两杯茶水,顿时了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碰那人坐过的地方,只是轻轻立于太子丹身后。
燕丹看见他的举动,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哂,倒也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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