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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公园的一片绿色被纯黑替代，但这纯黑又不够彻底，上面布满了混合在一起的光线，像是在一块黑色的调色板上，涂抹调配各种颜色。加入颜色之多，之复杂令人咋舌，甚至让有优秀动态视力的越前忍不住稍微揉了一下酸痛的眼睛，这还只是柳生刚刚进入Servant状态，周围背景初次改变而已。

　　立海大的绅士就站在这异变的中央，所有扭曲都以他为中心向外辐射，他还是那样子冷静到有些冷淡，让人看不出他也有火热的内心。

　　「执着于胜负的心态，对于立海大的正选来说真是最廉价也最珍贵的东西了。」

　　场边的仁王雅治一反中暑时蔫蔫的样子，变得十分兴奋。

　　「你以为，劣势时Servant化，就能抗下王者的攻击么？」

　　中立的白石顶多稍微多想一句「青学没问题吧？」而青学的两人则是脸色相当难看。此时所有人都被囊括于这巨大的风景中，可想而知柳生以及他身后的幸村魔力有多充足，先不说柳生的宝具，光是这样的背景就足够让越前头疼了。

　　本局为柳生的发球局，绅士尽全力打出一击，这一球的威力理所当然的比之前更大，所幸越前的能力提升后，回击看起来比以前更轻松点。后来众人得知越前持有的宝具「武士南次郎」不仅是他能选择Saber这个最强职阶，也对他Servant化后的数值加成有所进益，所以现在，会给人一种一切都会变好的感觉。

　　但白石知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那头欺诈师脸都没转，一点都不担心，这说明立海大绅士必然还有后手——也是，只是越前的形式稍微好转了，还远不到能反压制柳生，况且绅士连宝具都没使用，没必要这么早担心。

　　不过后续的发展似乎也在不断地偏向越前，青学的支柱的眼睛似乎渐渐适应了周围场景的诡异光线，打得越来越顺手。终于，柳生使用镭射光束，一道金光直直射向越前的场地，由于这次是直球，所以越前稍微费了些力，竟打回了这球。

　　白石在心中叫了声好，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但又想起自己是裁判，不好做的太明显，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看了眼旁边的仁王，发现对方还是与刚才无异。

　　是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后招？

　　白石不太明白，只得继续看下去。

　　很快，网球圣经发现仁王的冷静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柳生似乎完全预料到越前能回击他的镭射光束。按理说，绝招被破解了，下次使用这个绝招可几乎没用了，但柳生完全不为所动。

　　是因为还有弯曲的镭射光束做王牌么？

　　然后很快，白石就明白柳生为何能如此冷静。

　　越前在这一球里回击了数个镭射光束，但突然，他脚下像是被什么绊倒了，稍微一顿，救球不及，这一球就漏过去，打成15-0。

　　发生了什么？

　　在场三人都有这样的疑惑，越前回头看自己刚才摔倒的地方，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刚才柳生打出的镭射光束，那几道金光根本没有消失，而是不起眼地混杂在扭曲的色块之中，小学弟再看看自己的腿，发现那里血流不止。

　　「这就是柳生比吕士的宝具，镭射光束。」

　　仁王宣布道。

　　招式简单朴实无华，以速度和技术见长。Servant化以后会留下激光，能对Servant造成伤害，并且很容易想象，随着比赛时间的推移，光束越来越多，且不说越前在救球时还有没有心思去查看光束，就算有心思，很可能也完全无法回避这些光束了。

　　「王者立海大毫无死角。」

　　像是回应仁王，也像是在为自己即将编织的巨型蛛网预言。柳生推推眼镜，如是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夏日霓虹03

 

　　在Servant化以后，外人因为一些法则几乎无法叫停比赛。所幸有魔法这种方便的东西，所以手冢得以在越前比赛的同时，为他疗伤。但可想而知，随着柳生回击镭射光束的次数越多，越前受伤的频率也会提高，不多时，可怜的小学弟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另外，还有一个糟糕的问题就是，就算越前能不顾伤痛直接穿过镭射光束去救球，但避过要害还是必要的，越前有一次不慎被划伤脖子，虽然之后他迅速改变方向以免动脉或气管受伤，但这个伤口一直往外淌血，手冢不得不先放弃之前的治疗，优先止血。

　　这些画面幸村通过与柳生的视觉共享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仅有些好笑柳生的小题大做。真田和越前打，说真田没轻敌那肯定是有偏颇的假话。但他的轻敌在幸村看来还算情有可原：真田当了三年初中网球界的皇帝，打不过他神之子是肯定的，连号称三巨头的柳都难以撼动对方的地位。除了当年的宿敌手冢，以及被传得挺神的四天宝寺的部长白石，也就他家那位能让他惊艳一下并且尽全力。以真田的稳扎稳打以及死板，他是很难想象一个对手能在比赛中有质的飞跃的。

　　所以，幸村是对真田的轻敌有不满，倒不会想去责怪他。他也相信，这次关东大赛的失利足以给真田足够教训了。

　　至于青学的那个小子，满打满算他能拿出堂堂正正战胜关东时期真田的实力，但这也还对付不了有「王者的尊严」加成的柳生。幸村自己是这么看的，他们家参谋柳也是这么分析的。

　　「除非真有奇迹发生。」

　　在知道柳生和越前开战后，询问了柳的看法后，对方给幸村这样的答复。

　　因为柳还需要继续分析数据，所以幸村不好打扰他太久。神之子从柳的工作室出来以后，碰巧撞上立海大的皇帝。

　　「真田，有空吗？过来喝杯茶吧。」

　　幸村知道对方肯定没空，又准备去陪他家恋人了，出于一点小小的坏心眼，立海大的部长果断地妨碍别人约会，理由也是现成的——你呆在冰帝那边比呆立海大这边还久，虽然我知道参谋靠得住你这家伙没啥用，但是你这是想赶着去当冰帝的皇帝嘛？

　　都不说幸村这边同不同意，冰之帝王第一个就要跟真田急。

　　扯远了，总之幸村其实没什么正事，就是无聊了，他无聊就要拖别人下水，这个别人往往是真田，不是真田就是illusion成真田的仁王。不过这不妨碍幸村搞出点正事来和真田讨论。

　　「这几天冰帝那边的比赛状况如何。」

　　真田摇摇头：

　　「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这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冰帝是被东京推荐的学校，虽然自身确实是全国级的实力，但难免被人戳脊梁骨。迹部那个死要面子的人虽然勉强咽下嗟来之食，但肯定会尽全力抹消这块阴影。在这次比赛中，迹部为自己部员约战约得相当积极，而且战绩也相当漂亮，除了日吉那场还有少数一两场是平手外，别的都是获胜，也算是多少挣回了一些面子。

　　而在观月的事件以后，迹部约战就不这么积极了，甚至可以说，只要没人约，他自己就不主动约别人。他这么做也许又会被人说胆小怕死，可迹部就是这种人：他分得清主次先后，睥睨天下到有些傲慢自大，但有时又意外地放得下身段，不至于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在迹部心里，胜利有多重要不论，但自己家部员的性命肯定比可有可无的面子工程重要。

　　「近段时间连芥川君都被赶鸭子上架了。」

　　幸村说着就觉得有点好笑，冰帝不设置二把椅，所以芥川和忍足哪个更强他不很清楚，但无疑两个都挺强，迹部在这几天的约战里面虽然对付的都不是厉害的对手，但都小心地把这两位排上去了，和平日喜欢将弱小对手交给正选以外的部员增加经验截然相反。

　　可怜的芥川，面对无聊的要死的对手，从头打哈欠到尾，技术没增长多少，仇恨倒是拉得满满的。

　　幸村笑着开真田的玩笑：

　　「你还真是熟悉冰帝啊，要不要转学过去做太上皇？」

　　真田虽然知道幸村在他做下这件事的时候没阻止，就表示他至少是默许，但被翻旧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要是他和仁王关系好一点，欺诈师心情好的时候，也许还敢冒死告诉他：部长其实最喜欢看你紧张，可惜他和欺诈师天生相性不好，对方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肯定不会去警告了。

　　幸村享受着真田的窘迫，完美温和的笑容差点破功，立海大的部员真是可爱呀。

　　这种话要说出去肯定要被人吐槽的：立海大这个怪人集中地不瘆人就不错了，还可爱，果然立海大是从部长开始歪的。

　　心情愉快的神之子忽然有些口渴，就站起身准备去拿点喝的，顺便还询问了一句真田的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准备给他拿平常喝习惯的绿茶，可就在他站起身的时候，忽然恍惚了一下，他不由得按住眼睛，勉强让自己站稳。

　　「身体有什么问题么，幸村。」

　　真田有点担心，他可不愿意再看见老友倒在自己面前了。

　　他说完，发现幸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起身要去叫柳，并且都在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的时候，幸村叫住了他：

　　「我没事，真田你现在马上和我出去一趟。」

　　皇帝眉头一皱就要反对，但幸村下一句话就堵回了他所有说法：

　　「柳生那边，要出事。」

　　幸村在来这边的世界以后看起来又像以前住院一样弱不禁风，后来多少知道原因，也找到缓解手段以后，幸村也没怎么出现在大众的眼中。一是示敌以弱是一种战术，二是他可以远程供魔，三也是因为，他确实没法剧烈运动持续太久。在柳的道具制作帮助下，他的状况已经到了遇上不那么麻烦的对手能打完一场球，但太麻烦的对手就不好说了。

　　所以，刚才一瞬间的恍惚并不是身体又出问题了，反而是精神上遭受到一些打击。

　　之前柳生Servant化以后，几乎可以说是碾压了越前，这比幸村想象得还要好一点，因为柳生的速度或者说敏捷和Lancer不很匹配。所幸他的镭射光束算是枪类型的招数，数值也不错，这也算是符合Lancer的职阶。他对上越前这个Saber，总会有点麻烦，幸村是这么觉得。

　　事实比预料的好，这让幸村挺安心，他预料得到对方必然有后手，但是没想到后手这么可怕。

　　他叫上真田以后就往外跑，真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后面。幸村一边跑一边掏手机拨仁王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仁王才接起来，并且语气有些吃惊：

　　「部长柳生在比赛……」

　　「我当然知道。」

　　幸村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马上告诉柳生，让他无论如何要拖到我来。」

　　「哎？可是部长，形式没有这么危急……」

　　「给我闭嘴照办。」

　　幸村说完就挂了仁王电话，为了节省体力。可实在是迷惑的真田还是忍不住问他：

　　「你看到了什么？」

　　因为是通过柳生视觉共享而知道他们怎么走，又不熟悉冬木市的地形叫不出名字，幸村完全只能靠跑着去找仁王和柳生，这使得他异常烦躁。他本想节省体力，不开口说话免得自己跑不到最后，但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出口来发泄自己的恐惧。

　　是的，恐惧，倒不是说他会因为害怕而自乱阵脚，而是瞬间本能产生的危机感，用这种危机感让自己提高警惕。

　　幸村沉默了一阵，还是回答真田：

　　「在手冢说了什么以后，越前的数值就在持续拔高，一些本来就很优秀的数值已经达到EX」

　　「什……？！」

　　幸村这么一说真田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倒吸了一口气便什么都不再追问了。不是他对柳生没信心，而是他对幸村太有信心。

　　神之子眼神一黯，暗自推测之前手冢应该是同意越前使用宝具了，现在他看到的情形已经是越前反超柳生，但柳生好歹有之前的分数，应该还能撑一会。

　　他已经错过了关东大赛，使得他们与关东冠军失之交臂。他本以为这会是他缺席造成的最大失利，没想到，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竟还有事情能突破那次遗憾。

　　而且，比起柳生的失败，他更担心的是，万一柳生不只是输了球赛，还死在了网球场上，那么，目睹这一切的仁王，会怎么样？

　　冬木市的夏日如此炎热，竟然到了黄昏，也还是令人口干舌燥。柳生设置的魔力海市蜃楼没有隔绝气温的功能，所以仁王现在感觉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