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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阵地还是像最开始给你们的时候那样，之后的加固要看你们自己。」

　　大教堂一如既往没有波澜起伏地说。

　　手冢去大教堂经手后的阵地看了一下，果然是什么都处理好了，他们的新阵地里没有监视器和一些日用品，别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手冢都有点怀疑这会不会是回溯魔法。

　　不过他也知道这已经不属于魔术范畴，属于魔法了。

　　既然知道缺什么，自然就要重新去购置。所幸当初乾给阵地做高科技方面的加固时候手冢全程陪同，故此再来一次就比之前简单，不过要重新安装就要再等几天，这段时间可能每天都要在紧张中度过。

　　青学阵地被炸后果然被袭击了几次，不过都被勉励顶下来了。在此期间手冢与当日的Servant制造了新的结界，虽然只是立海大的第一层透明结界那样不很顶用的结界，但至少能起到缓冲作用，能让Servant能反应过来出战。

　　往后就不再有人贸然来骚扰青学了，不过在此之前，在手冢去订购与约时间安装监视器回来的路上，他就撞上了比嘉中的部长木手永四郎。

　　青学的部长很难说出他对这位始作俑者的感觉，按理说他应该是负面感情居多的。但这个部长在甲斐死后就一直十分低调，独善其身，在自认为正派清白的青学焦头烂额之时他们只是简单的打网球，这让手冢如何能不心情复杂。

　　这时木手也注意到他，因为只是在抽签上有一面之缘，对方的反应十分冷淡：

　　「什么啊，是手冢么。」

　　沉默是金的部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木手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嘲讽地一笑：

　　「说起来，你们阵地被炸了是吧，还真是辛苦呀。」

　　木手嘴里说着同情的话，手冢却感受不到太多善意，但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手冢什么也没说，就准备离开。

　　不想这时木手却叫住他：

　　「既然正巧碰到了，我们打一场如何？」

　　手冢皱眉，对这种突然的挑战并不感冒：

　　「作为Master，为了学校应该约束自己的行为。」

　　杀手见他反应如此淡漠，冷哼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便于手冢擦身而过。

　　手冢不想和他打也是有别的原因的，倒不是怕了他，而是乾说整个比嘉中打法的风评很不好，传言最可怕的就是这位杀手木手。但奇怪的是，自从他们有人牺牲后，比嘉中的打法都改变了——不知是因为力量强了确实用不到这个打法还是传言就只是传言。

　　青学的部长思索了片刻，在对方快要走远的时候忽然叫住他：

　　「木手，如果你真想打一场，那就来吧。」

　　木手回头时的表情完全是遮掩不住的惊讶，过了好一会才收回去，皱着眉说：

　　「我并不是说网球上的胜负。」

　　「那就来一场真刀真枪的胜负吧。」

　　手冢的语气与平时说「不要大意」时无异，对于木手提出的这个要求他其实挺能理解，重大的胜负自然要用最正统的方法决胜，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直接打无疑比网球比赛更正统。

　　「来一场无怨无悔的决斗吧。」

　　青学的部长推了推眼镜，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绝情之果02

 

　　两人做了约定后就一同来到空旷无人的地点，以免魔术的秘密被正常人发现。木手推了推眼镜，问手冢：

　　「需要给你时间让部员送来魔术礼装么。」

　　「不用。」

　　他们的Caster菊丸被回收得太早，而且就算他没被回收，也是个相当不合格的Caster，道具制作和阵地制作都很不擅长的样子，想靠他还不如考虑靠乾，但不幸的是，乾被回收得也非常早。

　　见手冢回答得如此干脆，木手也不再狗拿耗子，而是摆出架势要进行攻击。比嘉中的Master推了推眼镜，一边吟诵着咒文一边使用缩地法拉开距离，让自己处于手冢的攻击范围外；而在咒文完成后，他又迅速使用缩地法拉进自己与手冢的距离，使得魔法的准确性与威力都提高。

　　尚未适应真刀真枪的节奏的手冢猝不及防被木手的攻击击中，手臂上顿时开了一个口子。手冢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使用治愈魔法为自己治疗，但是却无济于事。

　　「土属性的攻击么。」

　　并不只是如此，混合了木手本身能改变伤口部位构造的特性的魔法攻击，如果发挥到了极致是能让伤口完全无法愈合的，不过，以他们这些半吊子魔术师的能力，顶多只能使得伤口在直到战斗结束后都无法愈合，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手冢领悟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就放弃了对伤口的治疗，因为木手也尚不熟悉战斗方法，所以伤口的出血量并不大，放置不管也暂时不会有问题。青学的Master挥手打出一道魔法，一束水柱直扑木手，并且在木手使用缩地法闪避后，仍然追踪着他。比嘉的Master见事不对，立即使用土属性魔法抵挡抵消，将手冢的水柱弹开了。

　　「有一套嘛。」

　　木手的话勉强算得上称赞，手冢推了推眼镜就收下了这个赞美。不过这不代表木手就放弃了，他增加了缩地法的速度，使得手冢闪避的难度增加，并且他的土系攻击如同比嘉选手甲斐裕次郎拿手绝招「海贼号角」一样，出现了诡异的弯曲，给手冢带来巨大的麻烦，他的水柱毕竟是用来攻击而不是用来防御的，况且即使手冢反应得够快，只是半吊子魔术师的他也未必能熟练运用魔法，于是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加。

　　这窘迫的状态使得手冢决定不再被动挨打，他一边躲避一边吟唱咒文，看长度来说，这很可能是个大魔术，木手反应过来后立刻加大了攻击力度，但最后仍是让手冢完成了吟唱。

　　之后，一个白色的结界被张开，而木手那些之前杀伤性很强的魔术都被弹开，杀手「啧」了一声，趁此机会拉开距离也开始吟唱咒文。这回木手使用的招式改为平古场凛的「大饭匙倩」的变体，并且因为加大了魔力的输出而有相当部分已经穿过了手冢的结界。

　　事实上，作为网球选手，木手的天分和素质与手冢有相当距离，但作为Master，木手并不比手冢差，甚至因为自身的战斗意识可能是比手冢更优秀的Master也说不定。所以现在他算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了手冢。

　　当然，这离完胜手冢还有相当的距离，手冢的结界只是被穿透而不是被打破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很快，木手就明白为何他能如此轻松地穿透手冢的结界——在穿透后，手冢周身很快形成了第二层青色的结界，那颜色虽然骗淡，但无疑就是青学队服的那种深青色。这使得手冢的两层结界就像是青学的颜色一般，而木手那部分穿透了结界的魔法则准确地冲向青色结界的内部，然后化为乌有。

　　「这就是手冢领域么。」

　　木手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晦暗。

　　准确的来说是手冢领域与水系魔法的变体，自身特性为吸收的手冢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吸收对方魔术中的魔力，以反哺结界的供给。这也许是手冢著名的招式领域所决定的魔法。

　　在结界中心的手冢看着木手的表情，即使是在这方面不敏感的他也感觉到木手现下是感到棘手但毫不气馁，看来是尚有对策，下定决心要更加谨慎的手冢看见对方再次推了推眼镜，但这次，他的眼镜发出了些许光芒，使得手冢明白了一件事：木手是有礼装的，是辅助礼装，也就是他的眼镜。

　　果然，在这之后木手不再使用攻击范围广阔却强度不够的大饭匙倩，而是使用田仁志慧的「宇宙大爆炸」，其威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手冢的结界瞬间就被打破。所幸青色结界有吸收的作用故此手冢本人得以幸免于难，但在网球上无人能破的招式被另一种方法破了，很难说他没有受到打击。

　　木手意气风发地一笑，也许真的如同他所说，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来临。不过，手冢倒没有因此而动摇过多，反而平板地问木手：

　　「你其实，并不想战斗的吧。」

　　杀手闻言连惊讶的表情都没给，只是冷冷地问：

　　「怎么，是想到你们的不二了么。」

　　手冢沉默着，没有回话。

　　不二当初相当于自我了断的死法让身为同伴的手冢感触很深，也使得手冢开始反思这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最能毁灭人的也许并不是同伴的倒下，而是自己成为杀人凶手这个事实。至于木手受不受这个事实的影响，毫无疑问是会的，若是他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那么早就「顺应大流」大开杀戒了，毕竟，这是比嘉中的时代不是么。

　　木手惨笑了一下：

　　「居然还有心情关心敌人，你真是个温柔的过头的家伙。」

　　青学的部长闻言，感到讽刺与唏嘘，之前不二还曾说过他不懂人心，现在又有人说他过于温柔。

　　实际上，这两个问题并不冲突。手冢本人本性的确很温柔，但也许因为他对他人感情确实不够敏感，加之自己平时是个严谨认真的人，才会给人「不懂人心」的错觉。

　　杀手捋了一下头发，感慨道：

　　「如果可以，真想和你打一场正常的比赛。」

　　他这么说完，顺势就调整好态势顺被进行下一波的攻击。但就在这时，一记来源不明的魔法攻击直击杀手，比嘉中的Master被打得措手不及，要害被命中，顿时倒在地上。

　　「木手！」

　　手冢一惊，也不管他们还在比赛，或是有什么阴谋，下意识地去扶木手。大量的鲜血自比嘉中的Master的体内流出，这使得他说话都已经相当困难，他挣扎了两下嗫嚅了一下嘴唇，最后只得放弃了。

　　「为什么不避开！」

　　手冢不能理解这种放弃自己生命的行为，刚才那一击，即使木手不能完全躲开，但避开要害应该还是做得到的，所以，手冢便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对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即使他们是这样的身份，即使对方已经放弃，手冢还是忍不住为对方使用治疗魔法，以后要比赛可以再堂堂正正地比，这样的结束手冢不会承认。

　　可就在手冢使用魔法的时候，对方突然用尽全力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被手冢质问的Master因为这大幅度的动作扯动了伤口，而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手冢，你果然，不懂人心……」

　　如果说之前不二是在指责手冢，木手的话则称得上是调笑了。木手此人，虽然坏的时候让人恨不得上去直接给他两拳，但也并不是坏得这么彻底，说句难听的，可以称得上见了棺材会掉泪。他双重标准，同伴杀人毫无知觉，一旦看见同伴死在面前，这人便会恍然大悟，做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举动。

　　虽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木手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这个所谓的小人物左右，甚至是改变了那些大人物的命运；但最后自己亦丧命于宵小之手，令人如何不唏嘘惊叹。

　　那瞬间手冢的感情复杂到了极点，不过最明显的也许是恻隐之心，木手并不想手冢医治他，不管是作为对手的矜持还是对队友的保护，手冢都没办法违背对方的意志。到了最后，比嘉中的部长忽然挣扎着将自己的眼镜取下，交给手冢，在手冢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断气断在他怀里。

　　无能为力的手冢攥紧手里的眼镜，手心因为玻璃的压迫而感到疼痛，但这疼痛远不如心中的悲伤与迷惘给他带来的痛苦，即使那痛苦只能维持短短数十秒，再往后他就必须再次投入会让他更为痛苦的战斗之中。

　　但是，也许那也并不只是痛苦，潘多拉的盒子里，至少还有希望，不是么。

　　手冢看着木手托付给他的眼镜，这么想道。

　　全国大赛比赛的最初，比嘉中就以暴力球风遭到青学众人的不喜，那时候，很少人想到这个学校后来其实也是能给众人带来欢乐的。

　　这个例外中就有青学部长手冢国光的份，在完胜比嘉中的部长木手永四郎以后，这位正直老成的部长在最后两对致敬之时忽然对面前的木手说：

　　「下次，打一场正常的比赛吧。」

　　说完以后他推了推眼镜，带着青学转身离开，期间菊丸等人的大呼小叫不绝于耳，大都是抗议手冢刚才对木手说出这种奇怪的约战的。

　　木手永四郎本人也相当摸不着头脑，听到手冢的话的时候，他也和菊丸抱有同样的疑惑。可在后来手冢推眼镜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睛和自己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