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吏青同人)[吏青]仿若三章 作者:兔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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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九点,太阳刚刚好照进窗户,夏冬青这间常年不见天日的房间也就这个时刻能够感受到一点光热的存在。他拉起掉落到肩膀的睡衣,现在除了热他是一点光都感受不到了,不过面前赵吏散发出的怨气到是能够霸道的喷人一脸。得了,鬼的晦气还没清干净,鬼界公务员的晦气来了,也不知道赵吏有什么好生气的,看不见又不是感受不到,他夏冬青还活得好好的呢,没有眼睛还有心呢,真当自己傻不拉几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吗?
“半夜你没来之前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回了以前在的孤儿院,但是……大概不是我在的时候样子,我在墙角处见了个小男孩,他眼珠子被挖了。嗯,还有睡着之前我隐约看到我房里有个东西,后来接了你电话,它不见了。就这么多。”
轮到赵吏沉默了,他先前以为那梦里的孩子就是冬青自个儿,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一个人梦到自己的过去会产生什么影响,无非就是怀念一下感伤一下,碰上夏冬青这样悲惨童年的,大不了哭一场,没成想这梦到个过去还能把人给梦瞎了!
“赵吏?”
“嗯,我出去一趟,你好好躺着,有什么给我电话……哦,我给你手机设个快速拨号吧,把我手机号放到按键一里。”
拿着夏冬青手机捯腾了一番,放到床头柜上。夏冬青听见他叮铃哐啷一阵响也不知道是在干吗,没一会儿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诶!赵吏!”
“什么?”
……
“看不见你……其实不是好事……”
4.
赵吏出门以后夏冬青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了,头一天发烧,睡了个天昏地暗,天快亮时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毫无睡意,大脑是白昼,眼前却是黑夜。他摸索着下了床,在柜子里翻出衣服,也不知是什么样子,摸着像是衬衫和牛仔裤就拿了,然后再顺着记忆的方向磕磕绊绊往浴室走。
平时两三步就能走完的巴掌大的地方,夏冬青现在走了快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调整了几次方向以后终于摸到了塑料帘子,顺手扯开以后想起一个更严重的事情——我这要是一个打滑在浴室里栽倒里,那是不是就甭想再起来了?到时候死了也不知道赵吏能不能去求个情让自己当个公务员和他一样去收鬼去。
唉,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就看见了。
[哥哥……]
“谁?!”
突然附在耳边的声音把夏冬青几乎吓到要跳起来,是个青年的声音,模模糊糊,说话像是囔囔自语。夏冬青看不见,仅仅是感觉到有个人,不,是有个鬼站在他身后,阴森的冷气与自己咫尺之遥,脊背上的寒毛挣扎着站起来,冷得快要窒息。
[哥哥,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什么东西电光般闪过夏冬青的脑海。
黑色的布带。
带血的窟窿。
“你是我梦里那个孩子?”
[哥哥,我的眼睛没了……]
剧痛突袭夏冬青的双眼,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痛苦毫无预兆的袭来,夏冬青第一时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他摸到自己大睁的双眼,眼珠子突起近乎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痛像是烈火一样从眼眶深处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烧的他整个眼眶都恨不得顷刻化为灰烬!
“啊!!!!!!!!!”
[哥哥,我的眼睛呢?]
[哥哥,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好痛啊!赵吏!赵吏你救救我!好痛!!!!!!!!!!”
[哥哥我在找我的眼睛呢,我好痛啊,没有眼睛我好痛啊。]
“啊!!!!啊!!!!!!!!!!!!!!!”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剩下的就是无休止的尖叫,叫声化作实体,每一个都从喉咙深处呼啸而出纷纷砸在地板上,痛到粉身碎骨。夏冬青站立不住,整个人爬到了地板上蜷缩成一只虾,双手死死捂着眼睛,琢磨不透的魂魄还漂浮在他旁边,也不知道到底是说自己很痛,还是说夏冬青很痛。
痛死了,痛死了。
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黑暗中疯狂滋生的疼痛已经抑制不住生长,逃出眼眶发芽开花。
是黑色的花。
与夜一个颜色。
5.
一九八零年,夏。
今天天气特别好,窗前的太阳花早晨还是骨朵儿,现在已经绽开了花瓣,像是个鲜嫩的小姑娘。
筱筱从我楼前经过,我站在阳台俯身看她。她一如既往的干净漂亮,扎了两条辫子,今天穿的白色裙子和红色凉鞋是先前没有看见过的,我叫了她一身,她抬头跟我挥了挥手,笑的像是我窗前的太阳花。
她就像是一条河流,清澈明媚,而我,是经过的旅人,饥渴难耐。
无数次的想要捧起她乌黑的长发,然后,一一饮下。
必是可口,必是甜美。
6.
赵吏回来时夏冬青已经躺在地板上很久了,无奈鬼差哥哥还没带钥匙,拿着个会员卡学着王小亚在门缝处努力了很久才终于把门打开——堂堂冥界公务员还得靠撬门溜锁,真是说出去都丢人!丢人的鬼差拉开门,条件反射的瞬间紧绷了神经。
屋里有东西。
掏出枪,双眼扫视四周——屋里一片死寂,夏冬青不在床上,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鬼魂的味道。赵吏小心翼翼进去,走过书桌,朝着浴室方向再走几步,忽然那股鬼魂的味道就消失了,余下几不可闻的血腥气,再朝前几步,赵吏知道血腥味来自哪里了。
夏冬青躺在地板上,大睁双眼,点点血丝正在从他眼底渗透出来。
“冬青?冬青?快醒醒!冬青!”
痛感在慢慢消散,眼睛里感觉特别干,像是整个眼球都已经皲裂了。
“赵吏……有鬼……”
“别动,我看看你眼睛。”
眼球发红,血丝如同蜿蜒的藤蔓。
“眼睛还在不在……”
“在,好端端的搁你眼眶里呆着呢!”
“刚才痛死我了,赵吏你帮我弄点水,眼睛里又干又涩。”
这是夏冬青遭遇过最痛的一次鬼,赵吏看着他洗眼睛,动作迟缓,水哗啦啦的溅了一脸,衣服领子都湿了。
啧,居然给跑了!
赵吏抬手把枪摔在桌子上,夏冬青吓了一跳。
“你干嘛?……话说,你查到什么了?”
“能查到什么,养你的孤儿院早关门大吉了,我想你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把这事儿丢给木兰去办了。”
“哦……”
“不如……守株待兔吧。”
“哈?”
“它不是要找眼睛吗……那我们等着它来……”
赵吏不是个勤劳的主,基本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他面对着贫民窟似的房子外加生病又饿肚子的夏冬青,默默的掏出iphone9叫了个外卖。
“其实你不用叫了,我这儿还有泡面……”
“泡面你大爷!我这个打扮这个身份的人能让吃泡面吗?!”
夏冬青抚了抚眼睛,还是特别干,眼皮快要贴在眼珠子上掀不起来的感觉。真是凄惨的七月,见个鬼见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为什么我会瞎?我的眼睛被鬼偷走了?”
“大概不是……我想了想……你不是梦里见到他也是在那家孤儿院吗?还有,他一个人捉迷藏数到六百也没人搭理……说不定……”
赵吏站起身,越过桌子近距离的触到了夏冬青的额头,对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朝后躲,赵吏两只手使劲箍住了他的脑袋。柔软的刘海贴在两人之间,像是轻柔的薄纱,横亘着遮住了一道山梁,两个人近在咫尺,却隔了高高的山壁——夏冬青看不到他。
“他觉得,他的眼睛在你身上,他要来找你要回去……”
“……那我就是活该倒霉?!”
“哎哟,谁叫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要爱上,那只好活该倒霉咯。”
“离我远点!”
夏冬青挣扎着把人推开了,额头上残留着赵吏的温度,跟活人没有任何区别,温暖得叫人有点难以面对。他尴尬的抬手理了理刘海,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去哪儿?”
“……我去把水倒了。”
“快省点事儿吧你,我来倒,待会儿再撞了!”
木兰带回消息已经是下午了,赵吏刚出完一个车祸现场,收了一个孕妇的魂连带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说经历了上千年,这种事情已经见多不怪了,不过面对那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一直在默默垂泪的时候赵吏还是无法避免的感慨——她的孩子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夏冬青,本来也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
“吏哥哥,我查到那家孤儿院十大概三十几年前发生了件事儿。”
木兰递过来一张照片,赵吏瞟了一眼,上头是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穿了格子衬衫,别说虽是隔了一个年代,但是还真跟冬青一个款式的,苍白又瘦弱。
“这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大概十岁左右时候被领养了。后来据说是喜欢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一个姑娘吧,一天姑娘回去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他追着去了,把自己眼睛挖出来说要给那个姑娘,姑娘当场疯了,他后来自杀了。我问过他家那片儿的摆渡人,说是没有收到他,估计是灵魂还遗留在这里。”
收了照片,赵吏撇撇嘴,戴上墨镜。
“得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倒霉催的,指不定冬青是去了哪儿就撞上这自作孽的傻逼了,还挖眼睛,还不如先把自个儿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全他妈漏水了。”
木兰摆摆手,觉得赵吏这火来的莫名其妙,一个摆渡人,不该对已死之人评头论足,死了罪孽就到地底深渊去清洗,至于指责,也该是地狱的事儿。
“我先回去了,木兰你把管这事儿的摆渡人电话给我,我解决了就通知他来收。”
“好,待会儿我发给你。”
转身准备走,赵吏摇下车窗叫住了她。
“那疯了的姑娘,现在在哪儿?”
“都过了三十几年了,早医好了,地址我一会儿一起给你吧。”
“好。”
7.
一九八一年,秋。
太阳花落了,昨晚上我发现它又新长出了一个花苞,淡粉色的,依旧鲜嫩如初。
今早上起来,在阳台见筱筱急匆匆从楼下经过,蓝色的长裙白色的胶鞋,头发换成了马尾,阳光落在她的耳畔,晶莹剔透。我俯身去和她打招呼,她惊慌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话,失去了以往那抹美丽的笑容。
河流湍急了起来,我在河畔看到她的倒影。
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双眼无神。
我曾经看到的光彩被她的恐惧掩盖无存。
我止渴的水呢?
我救命的药呢?
你把它扔了吗?
扔哪儿了?
我看不见了。
我看不见啊!
8.
下午五点,太阳转了个脸,屋里一下提前进入了黑夜。夏冬青愣愣的在床边坐了一下午,现在回过神来,感觉屋子里有点降温,肚子还饿,想泡面连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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