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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里回到市集上时，已经是接近中午了。所以庞统决定吃好午膳再回去。看着他一副懒散的模样，凌渊也就知道他今天是决定给他自己放假了。反正也是节日，凌渊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况且西夏即将来犯，他心中应该也是有压力的，即使他不说，凌渊也可以感觉到。所以在那来临之前，就是让他放松一下也没有关系。

　　这次去的依旧是上次吃过的那家酒楼。因为两人过于出众的外表，就上次也给掌柜的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而两人一走进去，就认出是他们了。因为是过节，今日酒楼并没有很多人，那些人应该都在家里陪着家人了。在掌柜的认知里，这两个人是兄弟，因为觉得一家人才会一起过中秋。中秋节是容易让人思念家人的节日。

　　“两位要去包间吗？”庞统扫了一眼没有多少人的大厅，微微摇了摇头，拉着凌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掌柜的见他们坐下，就让伙计去点餐了。庞统依旧让凌渊先点，凌渊也没有客气，点了几样，然后庞统接着加了几样。可以说他们这次的菜和上次的差不多。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掌柜地也没有什么事情，走过去跟他们说话。两人也猜到他会这样说的原因了，大过节的，本地人都回家了。“来这里看家人的！”这次是凌渊回答的，而那掌柜的也仿佛知道他们的家人的身份了。来这个地方看家人，一般都指驻守的士兵。见两人的穿着不一般，而且身上带着贵气，猜测他们的家人应该是一个将军。

　　庞统随意地问了掌柜的几个问题，直到伙计将菜端上来，掌柜也就先离开了。两人也没有管他，开始用膳。这次他们并没有要酒，因而用完膳也就准备回去了。

　　回到他们住的地方，庞统说是要下棋。凌渊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好久没有下棋了。从房间里拿出棋子棋盘，两人就坐着客厅里下棋。按长久以来的习惯，依旧是凌渊执白子，庞统执黑。

　　“渊，你为什么一直穿白衣呢？”庞统有些好奇地问道了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过去就忘记了。不是说凌渊穿白衣不好看，相反的，白衣很适合他。只是，一个人一直穿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凌渊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因为我只有白衣。”这个回答绝对不在庞统的意料之中。因为只有白衣，所以穿白衣？很合理的推断，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奇怪。如果他要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也是可以的吧！又不是穷的买不起衣服。

　　然而，凌渊到没有觉得什么。小的时候是因为师傅偏爱白衣，所以他的衣服也是白色的。长大后让属下置办衣服的时候听到他问是什么颜色的，他就回了一句白色，所以之后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而他也已经习惯了，所以就没有再纠正什么。庞统心中的想法是，他应该帮凌渊准备几身其他颜色的衣服。只是一时不知道什么样的颜色适合这个人。

　　“渊喜欢什么颜色呢？”凌渊见庞统一子落下又问了自己一句，微微思索了一下，答道：“白色！”听到他的回答，庞统当即打消了帮他准备其他颜色衣服的打算。其实他会穿白衣不仅仅是因为习惯，还是因为喜欢这种颜色。“为什么？”稍微有些好奇他喜欢这种颜色的原因。

　　“因为纯粹吧！”白色是最纯粹的颜色，却同时也是最复杂的颜色。庞统闻言也没有说什么了。或许他知道凌渊为什么喜欢白色了。就如他的人那般，无论对事对人，都很纯粹。心中的想法也一般很少有人能改变。

　　这盘棋以庞统落后一子结束。他们并没有继续下的打算，而是在喝茶。“渊晚上想去做什么？”庞统提起今日晚上的事情，他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随你安排吧！”凌渊将茗了一口的茶放下，懒懒地说了一句。以庞统对他的了解，就知道这个人是懒得去安排了。在庞统的意识里，这个人往往是懒得去管一些事情的。但如果是他关心的事情，绝对会以很高的效率处理。

　　庞统微微点头表明他了解了。况且他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晚上主要还是一起赏月的，不过之前会先去逛逛夜市。中秋佳节，可以看看烟火。以庞统对凌渊的了解，他对于烟火没有很大的兴致，却也不讨厌。不过这能增加一份节日的气息。

　　看着坐在一起喝茶的两个人，莫云心中有一个疑惑，他们每日这样都不会觉得太平淡了吗？这样的疑惑不是第一次了，从以前就有了。只是，却没有问过。其实，他所不了解的是，对于凌渊和庞统而已，他们能这样温馨地待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事情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将来会面临哪些，而他们又是否能一直这样平淡下去。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一起坐着喝茶、下棋。

　　直到天色较晚，庞统才和凌渊一起去集市。看着来来往往带着笑容行走着，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之中的人们，凌渊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他们知道西夏马上就攻打这个地方了，他们还会这样喜悦吗？有是否还会继续留在这里呢？不过，这种思绪被身边的庞统的打断了。

　　看着庞统将烟火递到自己的面前，凌渊伸手接过。不是那种盛大的烟火，而是小小的，却同样尽最大的努力闪耀着它独有的光芒。看着手上的烟火，凌渊眼中闪过什么，却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渊，这战之后，随我回一趟京城吧！”庞统看着烟火照耀下白皙如玉的脸庞，开口说道。凌渊闻言偏头看着他，眼中带了一丝不解。他以前都是回落叶居的。到不是说没有去过京城，只是和庞统一起的话，应该会有一些麻烦吧！不仅仅是对他，对庞统也是如此。而且，庞统应该很了解这个道理的。

　　“只是想让一些人知道渊的存在，无论要面对什么，渊都是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的人。即使他们反对也没有关系。飞燕还让我找你下棋呢！”庞统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只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没有什么不敢的。即使所有人都不赞同，也绝对不会改变。凌渊看着他眼中的认真与温柔，微微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点头了。对于庞统的性格，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况且，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也相信庞统，他绝对是不会受人欺压的性格。

　　在集市逛够了，两人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有人准备好了赏月的那些东西。凌渊当然知道这些是庞统派人准备的。两人在院子里坐下，看到圆月已经从山峦跃出了。明亮，圆又大，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红光。凌渊和庞统对视了一眼，这样的月光，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红光是否的接下来的战争有关系呢？凌渊抬头看向上方，只有寂寥的几颗星。“渊，先不管了吧！”见凌渊望星，庞统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凌渊也就没有做什么了，今日是中秋节，就先不去管了吧！接过庞统递来的酒杯，优雅地饮下。是纯正的女儿红，却不及梅园的梅花酒。

　　“渊，其实落叶居里是有酒的吧！”因为庞统在落叶居一直都只喝茶，不过他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可能没有酒的。按凌渊那么擅长酿酒的事实，他不可能不在落叶居酿酒的。凌渊到没有否认，落叶居里面确实有酒，而且都是好酒。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让庞统在落叶居里喝酒的，只是现在不可以。

　　见凌渊点头，庞统就知道自己猜的没有错了。不过也没有说任何抱怨的话，因为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这样即使会得罪自己却还会继续做的人，唯独他而已。而他却是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讨厌的人。

　　“没有家书送来吗？”庞统的家里有那么多人，知道他不能回家里过节，应该会送家书来吧！不像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庞统说的很平淡，凌渊却完全了解他这话包含了什么。庞统开始进入军营的时候整整五年没有回过家，所以当他再次回到家的时候，那些家人都几乎认不出他来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戍边，对于他的家人而言，已经习惯家里没有那么一个人在了。不过，以后应该有比较多的时间在京城了吧！辽国短时间不会入侵，西夏也应该会如此吧！在不久的将来。

　　“需要听笛音吗？”凌渊当即转移了话题。庞统却了解地点了点头。那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已经习惯，所以没有什么的。

　　解下腰间的玉笛，凌渊开始吹奏。是庞统熟悉的《梅花三弄》。这首曲子庞统听到过很多次，却唯独这个人笛音最有那种庞统所想的韵味。庞统自己习琴的时候也学过这首曲子，却是另一只韵味。或许这是乐器之间的区别吧！

　　凝神听着笛音，庞统突然想到有关那玉笛中系着的玉佩已经暗含凌渊的身份了。不知道这玉笛又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那一段，好像有点剧透了呢！

 

☆、相伴（12）

 

　　

　　八月十五中秋节一过，也就意味着两人做事的重心完全移到了即将发生的战争上。西夏来犯的具体时间还不知道，不过也就在最近的这些日子了，所以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听到探子来报，庞统冷冷地挥手让他下去。并让莫云去叫那些将领来准备预防的事情。虽然先前有准备，但都是小规模的，而且那些将领也没有全部都知道西夏来犯。

　　见莫云出去，庞统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是完全的坚定，而凌渊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渊也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凌渊的消息网，但他的消息往往是最快的，所以才会那么说。凌渊微微点头，然后走到他旁边坐下。

　　此时西夏的士兵已到这城外面一百里处，没几日就会出现在他们眼前了。虽然西夏兵马不算很多，但守兵也不多。这仗打起来，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庞统自己到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如果要拖累这个人在这里过年的话，就很说不过去了。

　　“放心吧！我们会赢的。”庞统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那么一句话，偏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见他唇边带了浅浅的笑。肯定的点头，他们一定会赢的！

　　没过多久，莫云和那些将领纷纷走进这个庞统处理军务的房间。庞统一开始并没有说话，而是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些将领，可以看到有些衣襟还没有整理好，说明平日里并没有很严谨地防御。那些人看着庞统的神情，都有些惧怕。在他们的意识里，庞统是很有威严的人，而且那种从战火中淬炼出来的气质，不是随便就能抵抗的。而庞统在军中的名望，也不是皇家可以匹敌的。

　　庞统轻咳一声将那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来。“据探子来报，西夏军已经在城外一百里外了。要做什么，你们应该知道。”庞统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的话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那些人先去低声说些什么，注意到庞统的表情，一致缄默了。

　　见他们静了下来，庞统开始安排接下来御敌所要做的事情。而整个过程，凌渊都静静地在旁边听着，并没有说任何话。那些人对于凌渊的存在已经习惯，但只知道他和庞统的关系很好，他具体的身份却不怎么了解。不过，既然是庞统要求的，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好了！你们都去准备吧！”庞统挥手让他们下去。那些将领闻言也就先离开了那个房间。见他们都离开了，庞统才对凌渊笑了笑。只是笑容并不灿烂，反而有些勉强。毕竟这次西夏的目的不简单，好像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庞统一时还不知道。

　　“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只要处理好战争的事情就可以了。”凌渊起身走到他旁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拥抱。其实，他真的很累了吧！不仅仅要面对其他国家的来犯，还要面对朝堂的压迫。只是，庞统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才会露出疲惫。其他时候，其他人都只觉得他是一个霸道厉害的飞星将军。

　　庞统反而抱着凌渊，他对于这些来犯的敌人并不惧怕。只是，父亲让人送来的那封信让他有些不安。这个人，他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庞统将眼睛闭上，他想休息一下了。这样才能理智冷静地面对接下来战斗。

　　凌渊感觉到他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因为以前面对辽军来犯的时候并不会这样。只是，他并没有问。既然他不说，肯定是不想说。既然是他不想说的，他又怎么会去强迫他说呢？

　　过了一会，庞统才松开凌渊。然后开口说道：“渊，能与你相识，真好！”如果没有这个人，庞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怎样的。或许还是会进入军营，或许会和哪个女子成亲；但是，唯独少了那个能让自己觉得心中温暖，能让自己露出疲惫与脆弱的人。凌渊轻笑了一下，温和答道：“与你相识也很好！”凌渊心里很清楚，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庞统那般对他即霸道又宠溺。可以相信自己给他吃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