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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16）

 

　　

　　在西夏的那些日子里，凌渊单独出去过一次，说是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庞统听到他这样说，也没有追问，只是温柔说了声等你回来。凌渊一向淡漠的脸上因为他的那句话展出了笑容。有一个人会说等你回来，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凌渊离开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里，庞统一如既往的去风雨楼进食，白天练武下棋，也晚睡觉。仿佛他一点都不在意一般。但如果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觉他下棋的时候会走神，夜晚即使睡觉了也会点一盏灯，似乎是一直等着人回来。

　　凌渊是三天后的夜晚回来的，看到那个房间摇曳的烛火，眼中不禁流露出温柔。推开门走进房间，看到庞统已经睡着了，桌上的蜡烛却依旧亮着。会这样的原因，凌渊怎么可能猜不到呢？此时已经接近亥时，他睡着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渊轻声走到床边，凝视着睡地不算安稳的人，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脸庞。听到他轻声的呢喃，凌渊眼中带着温柔而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庞统，我真的不想因为自己让你觉得为难。可是，我不想放手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喜欢上这个霸道又骄傲的人呢？凌渊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现在不想放手了。即使，有很多的人反对，也不想。

　　“渊，你回来啦！”床上原本睡着的人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到床边的人，欣喜地说了一句。凌渊微微点头，就被庞统拉到了床上。周围的寒冷散去，感觉被温暖包裹着。凌渊感觉到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突然觉得很想念。明明刚刚还不会的，现在感觉到就有了那种想念的感觉。

　　“渊累了吧！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庞统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将盖着的被子裹着白衣的人。凌渊本想说什么的，但听到他的话，也就不说了。依言闭上眼睛，靠在熟悉的胸膛上睡着了。

　　其实凌渊是想问庞统有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的，转瞬却又觉得不用问了。即使庞统听到了，也没有关系的。而庞统看着怀中睡着的人，也慢慢地睡着了。突然发觉，没有这个人陪在身边的时候会睡不安稳。而他回来了，一切都仿佛变好了。

　　第二日庞统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怀中睡的安稳的人，眼中不自觉地带了温柔。看到他眉宇间的疲惫，庞统不愿吵醒他，因而只是静静地看着凌渊白皙的脸庞。和清醒的时候完全不同，凌渊睡着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冷漠，反而让人觉得纯真。庞统还记得一件事情，在凌渊自己没有醒的时候吵醒他往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直到辰时，那清澈的眼眸才睁开。如果是平时，半个时辰前就醒了，看来是真的累了。凌渊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庞统的眼眸，微微怔了一下，开口说道：“早安！”

　　庞统温柔回了一句早安。见凌渊要起来了，庞统也就起身了。二月的天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在偏北方的西夏。庞统穿好衣服后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凌渊的身上，并顺带地缕瞬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凌渊也没有反对，静静地站着。而这时，外面听到动静的下人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看到凌渊也在，让人再端了一盆热水。

　　洗漱好走出房间，看到阳光从东南方向射到院子里。早上的阳光还不算很暖，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早晨庞统往往是会练武的。武功这种东西，一旦荒废，再拿起来就难了。况且庞统是经常要用到武功的人，是不可能荒废的。而凌渊则多为在早晨看书。在庞统的记忆里，凌渊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打算出去走走。看着周围的雪白，两人并肩走着，觉得心中平静。这样的雪天，在开封也是经常看到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不过，其他人看到两人就觉得他们是与白雪融为一体的。因为两人穿的衣服都是白的。

　　“庞统，我们过几日去江南吧！”行走在回去的路上，庞统听到身边的人这样说道。微微偏头，庞统开口问了一句：“已经处理好了？”见凌渊点头，庞统也就答应了他刚刚的提议。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一路到江南的话，也就要到三月了吧！只是有些可惜的是，没有见到今年梅园的梅花。

　　江南的春，似乎会让人变地软弱，变得不愿离开这温柔乡。而对于凌渊和庞统来说，这江南的春可以算是很熟悉了。梅园位于西湖所在的杭州，阳春三月，已是春暖花开的日子。

　　庞统清晨起来一走出房门，便看到一袭白衣坐在梅林石椅上的人。轻步走了过去，看到他正在下棋。阳光柔柔地照在身上，驱走了一冬的寒气，觉得浑身暖暖的。在凌渊的对面坐下，庞统径直执了黑子。这样独弈的事情他也做过很多，但自从这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开始，就很少了。庞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能陪着他下棋而已。

　　凌渊并没有觉得庞统的举动唐突，相反的是已经习惯了。他独弈的时候庞统往往会执了黑子就下，而庞统独弈的时候，他有时也会去参合。这似乎是他们之间早已有的默契。如果，有一天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会不会也有那份默契了解自己心中的想法呢？凌渊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在心中问了一句。而答案，只能当事情发生了才会知道。

　　没过多久，莫云来跟他们说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看着棋盘上未结束的一局棋，凌渊将手中执起的白子放了回去。见到凌渊的动作，庞统也将棋子放下了。

　　“走吧！我们先去用膳。”庞统起身将手伸给凌渊，白衣的人看了一眼为下完的棋，然后看向庞统伸向自己的手。将白皙的手放在上面，随着庞统一拉，站了起来。并肩向屋内走去，凌渊又想起了刚刚未下完的棋。是否人生也会如此呢？如一盘未下完的棋那般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凌渊觉得，即使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有这个人的温暖就足够了。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的清呢？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

　　他们在梅园住了一些日子就一路向北，可以说是为了游玩，也可以说是闲着无事。庞统是不怎么上朝的，他其他时候也大部分时间都在戍边，因而朝堂上也没有人说什么。对于赵祯而言，庞统不在朝堂也可以说是少了一个劲敌，他也乐意这样。庞太师当然是希望庞统回京的，但庞统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不可能去做的。想起庞统身边的那个人，庞太师的眼神莫测。他没有想到那人如此厉害，竟然能将那毒解了。关键的是，他和庞统的关系。

　　后来因为皇帝赵祯的一道圣旨，庞统得去边关了。而凌渊，先回了一趟落叶居。戍边并没有多少的战事，这恐怕也只是皇帝想让庞统远离朝堂，方便自己集权的一个措施吧！庞统到没有多大的反应，作为戍边将领戍守边境并没有什么。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会任人摆布的人。

　　凌渊是在端午的前几日到达边关的。看着那人依旧一袭白衣，庞统似乎有一种这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的感觉。从那时开始，凌渊和庞统一直都在边关，日子可以说过的还可以。

　　直到金星凌日那一天，他们离开了边关，很多的事情也会发生改变。唯独不变的是，他们心中的那份信任和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进入已知的剧情中，不过应该不会和原来的一样的。

 

☆、相伴（17）

 

　　

　　金星凌日，坎卦！这是庞统占卜的结果。凌渊看到他占卜的卦象，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帝星和帅星渐盛，却被旁边一星所挡。转而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微微叹了口气。那么不服输的人，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呢？想到这里，凌渊觉得心中有些难受。有些事终究还是得面对的。

　　北方有战事，自是指宋辽边境。那么，就只能是宋辽和谈的事情了。作为戍边的将领，庞统自是不会不管的。偏头看着白衣的人，见他点了点头，庞统唇边也带了笑容。这个人，即使不说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既然他同意，庞统也就打算第二日就出发。对于入侵宋朝的人，庞统是不会放过的。

　　庞统和凌渊带飞云骑先行，至于其他的士兵，则没有那么快了。庞统先派了两个人先去查清辽军具体的位置。既然是和谈，辽军应该也没有带很多的人马，那么有飞云骑就足够了。

　　“在双喜镇！”见庞统要知道辽军的位置，凌渊开口说了一句。他先前已经收到影传来的消息，辽军和宋朝和谈的地方在一个名叫双喜镇的边陲小镇子。而这次和谈的人，是宋朝的礼部侍郎，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子的公孙策。

　　庞统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于凌渊的消息，庞统从来就不怀疑。带着飞云骑向双喜镇赶去。而这次的和谈使，庞统也是知道的。毕竟庞太师是他父亲，他对于朝中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庞太师不跟他说，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抵达双喜镇外，庞统将飞云骑分成了几队，分不同的方向。对于巷战，人多反而不利。而他自己所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和谈双方人马所在地。在整个过程中，凌渊都只是静静地呆在庞统身边，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庞统会布置好的。对于战争，庞统终究还是比任何人都懂的。

　　飞云骑开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所要去的目的地——风月楼。双喜镇的一家青楼。随着飞云骑的拿手兵器，庞统的现身可谓霸气十足。相同的，了解到庞统身份的那些人，都露出得救的欣喜。庞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自是发现了那人没有进来。不过，如果他不想做什么事情，庞统是绝对不会勉强的。

　　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三个字——风月楼。有的人享受世间风月，然而他所要面对的却是人世风雨，所以西夏的那个酒楼是风雨楼。淡淡地收回目光，凌渊提步向里面走去。

　　随即出现的白衣男子，让其他人都愣了愣，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容貌太过出众。虽然神情冷漠，却有种淡出红尘的气质。凌渊并没有理其他人的目光，直接走到庞统身边坐下。他的这个动作让其他人都有些惊讶，随即猜到他应该是和庞统一起来的。

　　公孙策看着白衣的凌渊，在心中猜测他和庞统的关系。看着那袭白衣，公孙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耶律俊才的目光却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停住。这快玉佩他是认识的，在太后那里见过。突然想起几年前大哥给他的信里说道的事情，那么就是这个人吗？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和宋朝的飞星将军在一起？

　　“耶律将军对于我的玉佩很感兴趣吗？”淡漠却动听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而注意力也转到了凌渊从腰间解下的玉笛上面。见那精致的玉笛上挂着一块名贵的玉佩。转而看着耶律俊才，难道他认识这玉佩？

　　庞统自然知道耶律俊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原因了，凌渊带着的玉佩，终究还是和辽国脱不了关系的。或许渊自己也知道吧！只是，不去理而已。既然他不去在意，庞统也就不提了。只是，每次遇到与西夏皇室有关系的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公子见过我大哥？”耶律俊才求证地问了一句。按他大哥给他的信，说是见过了带着玉佩的人，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见过大哥的吧！

　　凌渊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淡淡地说道：“一个名叫耶律良才的人？在江南的时候见过一次，四五年前吧！”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再回避了。

　　“那么，公子在回避什么呢？”既然见过大哥，就应该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和辽国有关。就不可能没有去查。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到底在回避什么呢？为什么不承认他自己的身世呢？

　　“耶律将军，渊并没有回避什么！”庞统维护地说了那么一句，并拿过凌渊手中的玉笛把玩着。这玉笛和玉佩，隐含着凌渊的身世。已知的玉佩和辽国有关，那么这玉笛又和谁有关呢？或许渊早就查出来了，只是不想说而已。见庞统那么维护白衣男子，其他人都有些愣住，一向骄傲的庞统竟然会这样维护一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耶律将军如果想说令兄说过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了。凌某对于自己的事情很清楚，不需要任何人来说三道四。”语气是淡漠的，神情是淡然的，他好像对于那些事情都不在意。而他旁边的庞统拿起玉笛，晃了晃上面挂着的玉佩，含笑说道：“渊，送我吧！”

　　耶律俊才听到他的话眼中出现了惊讶，这玉佩可是事关公子的身世，庞统竟然会这样说！而周围的人也有些好奇，不知道庞统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凌渊先看向玉笛，转而将视线放在了玉佩上面。微微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可以。这两件东西，会给人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