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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伙计就将茶端上来了。庞统闻着漫入鼻端的味道，知道这茶是凌渊平常会喝的。也就知道自己猜的差不多了，此处和那西夏的风雨楼相似。庞统亲自将茶端到凌渊的面前，凌渊也没有说什么，很自然地接过。相对于这两位好无忌讳地秀恩爱，对面两位就更含蓄了，只是包拯将两杯茶倒好而已。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那两位的关系是彼此已经说明了，而包拯和公孙策之间，却还没有点破那层玻璃纸。

　　“包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只是，我不想告知你了。你自己去查吧！我知道以你的聪明可以查到的。不过，望你到时不会后悔才好！”凌渊的话让包拯愣了一下，这样的话，是表面结果不好吧！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不告诉自己以换得免死金牌的机会呢？即使自己拿不到那金牌，也是欠了他人情的。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知道，不论结果是什么。”包拯的话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而凌渊也只是带了淡淡的笑容。如果包拯不去追究到底，也就不是包拯了吧！这个的性格，说不清好不好。不过，只要他自己无愧于天地便可以了。

　　没过多久，有一个红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凌渊喊了一声公子。凌渊是感觉到有人进来才回头的，通过唇语判断男子说的话，点了点头。这个男子正是那日去将军府的凌枫。另外两位是不认识的，所以稍微介绍了一下。他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到凌渊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了。

　　“公子打算一直住在将军府吗？”虽然凌渊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总归来说，这样似乎有些说不通。面对庞统家人的时候，身份应该也会有些尴尬吧！虽然庞统大部分时间都在将军府，他的家人也很少来将军府，但偶而光临也还是会的。凌枫是怕凌渊面对庞统的家人时会尴尬，所以提议他要不要住到开封的那所他自己的宅子里。凌渊听完那些话，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会来京城就是因为庞统，如果不是在庞统身边，他也就没有必要回来了，庞统也就不会发现他听不到的事实了。

　　凌枫见他直接拒绝，也没有再提了，凌渊决定的事情，他们这些下属也不会再说什么。而且，一旦他决定了什么事情，是极少改变的。看出庞统看着凌渊时的温柔，凌枫大概猜到公子会在将军府的原因了，那个人应该不会让公子受到其他人的欺负的。然后，凌枫也就先告辞了。凌渊也没有挽留，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庞统看着凌渊一直都是淡然的面对着这些遇到的人，心中有疼。他要做到和以前一样，该有多难？庞统想如果是自己听不到的话，一定做不到像他这般淡然的。凌渊静静地喝着茶，见公孙策凑到包拯耳边说些什么。以他对唇语的了解，自然看出他说的是什么，却没有什么反应。公孙策在包拯耳边说的是，感觉到凌公子似乎更加安静了。公孙策是一个细腻的人，或许和他学了医术有关系。也或许这是他的直觉。包拯听到他的话抬头看向凌渊，却没有说什么。凌渊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强求的。这是建立在包拯对凌渊的了解之上。包拯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是有一种尊敬的，不同于对皇帝的恭敬，而是从心中产生的敬重。

　　“庞统，我想回落叶居一段时间。”见庞统一直没有说话，凌渊开口说了那么一句。庞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温柔开口：“我和渊一起回去吧！突然发现已经好久没有去落叶居了。”

　　“那里还有好多酒呢！师父留下的，我自己酿的，都有好多。”凌渊温和地说着，他怕以后自己会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去喝了。庞统发觉他的话有些奇怪，似乎是在交待什么。将凌渊的手握在手心，温柔地问道：“那渊会给我喝？我记得渊说过不让我在落叶居里喝酒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是因为中的毒害没有找到解药吗？那么，那毒还有什么其他的危害吗？会让这个人说出这些话来。

　　凌渊看着庞统的脸庞，却觉得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凌渊自己却清晰的知道了。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将这个人遗忘……

　　“落叶居的酒不给你喝又能给谁喝呢？庞统，以后如果我忘记了，一定要告诉我，落叶居是我们的家，是师父唯一留给我们的东西，一定不要忘记。”凌渊的话已经带了轻微的颤抖，眼眸也带了薄薄的水雾，只是都很淡，除了庞统，两人都不知道。只是好奇，好奇凌渊为什么会这样说。

　　庞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自己似乎处于水中，透不过气来。心似乎要停止跳动，仅做出的举动是抱着这个人，这个让他这样的源头。渊，一定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不然，是不会这样说的。但是，渊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呢？

　　对面的两人觉得非常的不自在，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两人自觉地离开了。公孙策看向身边的包拯，脸上还带着些红晕。虽然知道凌渊和庞统的关系特别，亲眼见到的冲击还是不一样的。看到的那一瞬间，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竟然是包拯，而不是那些认识的女子。这让公孙策有些疑惑，自己对于包拯，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的？

 

☆、相伴（21）

 

　　

　　感觉到了公孙策的目光，但包拯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回头，这人一定会将目光收走。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对于感情方面却那么的迟钝，这让包拯有些苦恼，却又无可奈何。或许，多和那两个人相处，他会更明白一些吧！因为那两个人可以毫无顾忌。自己看他的眼神，连凌渊都看出来了，这个当事人怎么就一无所知呢？

　　“走吧！”包拯说了一声，提前一步向家里走去。他知道这个人会跟上他的步伐的，一直都是如此。而且公孙策的动作也正如包拯料想的那般。这让包拯眼中流露出了笑意和温柔。

　　而茶楼的凌渊和庞统也往将军府走了。庞统依旧拉着凌渊的手，凌渊也没有挣扎，任他拉着。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那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凌渊是通过庞统的唇语知道的。并肩向里面走去，就看到飞燕一袭粉裙坐在石椅上，她旁边站着的是莫言。似乎莫言正在为飞燕的问题为难，见到出现在门口的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将军，二小姐说来找你们的。我说了你们去集市了，可是二小姐不信。”莫言走到庞统身边说了那么一句。庞统微微点头，然后让他下去了。两人走到庞飞燕对面坐下。

　　“飞燕，怎么今日有时间过来？”这个妹妹是长大了，不知道父亲是否也会对待飞语那般，把她作为棋子呢？庞统看得出父亲对于飞燕是比较宠爱的，但这宠爱，到底有多少呢？以飞燕的性格，怕是不会服从的。自己这个兄长，也不愿意她以后不开心。

　　少女向自己的大哥笑了笑，开口说道：“听说凌大哥来大哥这里了，来看看嘛！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飞燕看向自己大哥身边的人，依旧是和往日一样的白衣，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唇边带了浅浅的笑。对于庞统的这个妹妹，凌渊也有些把她当作妹妹一般。只是他的性格向来冷淡，也没有过多是神情变化。至于那个称呼，则是庞统跟飞燕说的，让她这样称呼凌渊。

　　“凌大哥，听说了去辽国了，那里好玩吗？”飞燕看着一袭白衣的人，带着少女特有的纯真问道。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女，凌渊温和开口：“其实还是宋朝好些，辽国的人看起来太过粗犷了。”那些没有去过其他国家的人，都会有少女这样的好奇吧！觉得那么一个地方或许有什么好玩的。但真的到了那里，才发觉自己的国家更好。

　　听到他这样说，飞燕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转而兴致不减地问道：“听大哥说你到过很多地方，有哪里比较好玩的呢？”以庞统对这个妹妹的了解，她听到之后肯定会去的。不过，或许这也是阻止父亲将她作为棋子的方式呢！离开了父亲掌控的地方，才有真正的自由。她和他不一样，他有那个能力，但她却只是有庞太师的宠爱而已。

　　“江南吧！烟花三月的扬州，可以去看看。”想起那和庞统一起喝酒下棋的梅园，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那里了。眼眸中闪过什么，却终究还是隐去了。身旁坐着的庞统也想去了梅园，发觉已经好久没有去了。于是开口说道：“渊，开春后我们去梅园吧！”飞燕听到也兴致勃勃地说她也要去，不过决定权在凌渊那里。面对两人期待的眼神，凌渊终究还是点头了，只是这承诺，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会兑现。见凌渊答应，飞燕露出属于她年龄的纯真笑容。

　　凌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视线却越来越模糊。闭了一下眼再睁开，不是黑暗却也不复清晰。凌渊知道，可能再也瞒不下去了。如果眼睛看不到，庞统肯定会发现的。

　　过了一会儿，飞燕要回去了，庞统起身送她出去。回来看到凌渊一个人依旧坐在那里，仿佛世间就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庞统忍住心悸，快步走到凌渊旁边。但是，却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住了。白皙俊美的脸庞，依旧清澈的眼眸，那离开却深的仿佛见不到自己的身影。庞统颤抖着将手伸到凌渊的面前，轻轻地挥动了一下。

　　眼眸中有泪落下，只是对面的人看不到。庞统将手覆在眼睛上，锁住泪，不让它继续落下。他知道现在他不能脆弱，这个人现在需要他。

　　“庞统？”许久没有发觉庞统的动静，凌渊有些心慌地喊了一句。试探性地伸出手，马上被庞统握住了。“我在！”庞统连忙回答了，只是这个人听不到。所以，庞统只能握着他的手趋近拥抱着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凌渊的手握的紧了些，这个人终究还是知道了！“抱歉！”为什么要道歉呢？或许是为隐瞒着他这件事吧！庞统闻言摇头，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紧紧抱着一袭白衣的人，口中呼唤着他的名字，但是怀中的人却听不到。

　　“我们进去吧！”庞统在凌渊的手中写到。这个时候，他要坚强，这个人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庞统知道，会让这个人展现脆弱的，也只有自己了。凌渊紧紧握住庞统的手，按记忆中的印象向里面走去。而整个过程，庞统都紧挨着他。

　　庞统找了一个位置，然后让凌渊在自己身边坐着。“渊跟我说说吧！”摊开白皙的手掌，一笔一划地写着。这个人的医术那么好，肯定知道的。只是，是不是怕自己担心，才什么都不说的？

　　庞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过了许久，庞统才听到有声音传入耳中，久到他以为世纪荒芜。

　　“那毒首先会失去听觉，三个月后是视觉，又三个月是触觉，再过三个月，就和死人一样了。”凌渊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然而，那些字却仿佛是一针针刺在庞统的心上。让他痛的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顿住了。眼眸中已经流不出泪来了。当心痛到极致，任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但手心的动作，将他的思绪拉回了大脑。庞统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能慌。如果他都慌了，这个人该怎么办？

　　努力地平复心情，手颤抖地在凌渊的手心写下两个字：“解药？”一定有解药的，老天不能对他们那么残忍。然而，庞统却没有得到回答。凌渊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说话。见凌渊这样，庞统心中更是焦急。现在有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

　　凌渊抱着庞统的腰，口中说着对不起，一直重复着。他如今除了这三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庞统了解到他所中的毒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是他还是那么任性地不愿意说解药的事情。他，真的舍不得啊！

　　听到他这样说，庞统跟觉得难受。想说渊不用说对不起的。但是，这个人听不到。所以直接以唇封口。他不要这个人说对不起，明明是他自己那么难受，却还要这样跟自己说。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吻都还激烈，庞统想通过这个方式让这个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这样的吻让凌渊有些透不过气来，等庞统结束，凌渊唇边却带了笑。看到他唇边的笑，庞统有些怔住，这样的凌渊，让他觉得无可奈何。让他觉得除了陪在他身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庞统整理好两人的衣服，将莫云叫了进来。让他去皇宫叫御医来，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的。并且让他去城门贴告示，就说将军府寻求名医。庞统在做什么，凌渊完全不知道，但他可以感觉到莫云的气息，所以也就猜到大概了。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莫云目光注意到庞统怀中的人，猜到应该是凌公子出什么事了。领命出去了。

　　见莫云离开，庞统抱着凌渊进入他的房间，将他放在床边坐着。只是抱着他静静地坐着，凌渊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传来的温暖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