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不二肃杀录 作者:影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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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
“我不需要什么正确做法,我只要、只要……”不二紧抿着唇,身体剧烈地抖动着,手中的力道早已散尽。
硬撑的坚硬外壳一层层地裂开剥落,由美子的眸子里盛满了悲伤: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周助,你去自首的时候有想过我吗?”
“我……”话刚出口,不二就噎住了,其中的矛盾突然暴露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明明就是因为想着姐姐才打算去自首的,可是换位思考一下才会发现,那个被留下的人会是多么得痛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进入监狱是多么得痛彻心扉啊!
心中腾起的迷茫开始逐渐扩散,不二开始渐渐地不清楚孰对孰错,不明白他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周助,就让我去赎罪吧。”由美子的声音轻飘飘的,拂过耳际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不二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抵御这种痛楚,心中狂吼着就算颠倒一切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亲人伤到半毫,但是那话语中传来的催眠效果却使得他全身似冻住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由美子挣脱自己的手,重新转身一步一步地向警局方向走去却完全不能动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潜意识中完全遵循着由美子的愿望,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已经完全迷失对是非的判断。可是就算如此,也没有人可以指责他的错误,因为说到底,他又何错之有呢?
但一切却又错得离谱。
手心里失却的温暖,由美子残留的一点点的温度也被钻入的瑟风扫除,徒留下一掌的刺骨,森森地从手上一路传进心里,在空荡荡的心中疾劲肆虐又销声匿迹。诸如此般几个回合后,心似终于不堪重负般狠狠地揪了一下,从胸口涌上的气血让不二强忍不住开始浅咳起来。在这一系列突如其来事件中早早被身体忘却的疲惫和痛楚一瞬间全涌了上来,全身上下每一地方都在叫嚣着酸痛。
眼前那个人影缩小得很快,周遭的色彩急速地褪去。在止不住的一阵浅咳之后,不二感觉身体似乎能动了,他迫不及待地迈出一步想去追回那个在黑白中无比瘦弱的身影,但喉间却泛上一股血腥味,逐渐弥漫在口腔里如含铁锈般难受,而之后扑面而来的漫天黑暗终于把他笼罩。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此终结那该多好?
如果在那一瞬间醒来过后,发现自己满头汗水还躺在国中时卧室的那张小床上那该多好?
就这样沉沉地睡去,是不是就不用继续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时般让不二感觉到,自己真得已经很累了,想要休息了,想要放弃了。
不为什么,只为支撑自己的一部分动力已经远去,漫漫消散在无际的黑暗中。
仿若一切都结束般,不二不想再思考任何东西,只是放松地、平和地接受了那迅疾扑上的黑暗。
to be continued
☆、Chapter 64 裕太
Chapter 64 裕太
浓重的黑雾中似有一缕光透入,渐渐地光束越来越多,光圈越描越大,一片暗沉的混沌终于开始发出乳白色的光,朦朦胧胧的白雾中似有若隐若现的轮廓缓缓勾勒而出,雪白的天花板开始清晰起来。一切都恍如隔世般,犹如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本以为醒来会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然后如例行事务般起床吃早餐上学,继续着突然断掉的日子。但也就在看到医院的那一刻,才感觉到物是人非。而真正感觉到现实扑面而来的确是记忆潮水涌上的那一刻,断掉的岁月被人缓缓道来的那一刻。
六年的断层后,睁眼的第一刻脑子里想的不是我在哪,我是谁,现在是什么时候诸如此类的基本问题,而是好白,真的好白,为什么眼前一片白脖子还不能动呢?裕太表示只能盯着天花板极为郁闷。
但这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了。作为六年来奇迹般苏醒的植物人,裕太成为了众教授学者的研究对象,每天不厌其烦的问题让他颇为头疼,好在他渐渐地拥有了唠叨免疫力,并在各类繁琐疗程中迅速康复。虽然现在还不能游刃有余地进行剧烈运动,但基本的日常作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刚苏醒的那段时间,思维还没有完全理清,六年的深度昏睡使得他的记忆与认知都无法立即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再加上这六年的人生断层,如同一梦六年般很容易出现与现实脱轨的情况,让裕太苦不堪言。好在周遭的医护人员都甚是体贴,全方面地为他提供各类贴心服务,可是其中的违和感还是让他颇感不安。因为这时候的他身边没有一点家人的消息,医护人员止口不提,而他也不敢询问。
过了几天后,身体的基本机能大致恢复,他六年前的记忆开始慢慢捋顺,也记起了最后的记忆断层——车祸。思路开始明晰的他终于从真正意义上担心起自己的家人,那么紧张的时期后来怎么样了?哥哥和姐姐怎么样了?父母没事吧?最后债务又是怎样的?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平平安安的在医院进行复检?这六年来发生了什么?每每看到那些挂着笑容细声软语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们,他都想开口问这些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又被硬吞了下去。他从来都没有像那时候那么害怕过,害怕知道真相。他只能说服着自己,或许明天,明天家人就会来看自己了,到时候一切就会明晰,现在他只需要等待。可是他并没有等到那个时刻。
那段时间脑子里全部盘旋着可怕的想法。家人是不是都已经不在了?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诸如此类的念想化为噩梦夜夜缠着裕太,但神奇般的每每噩梦进展到关键时刻,痛苦让他觉得快要窒息时,总有一种非常温柔的感觉涌进体内,就像是有人怜爱地用湿巾擦拭着自己的额角似的,就这样如春风般抹去苦痛,让他安睡。但是早晨醒来后的空虚感依然会提醒他这不是事实,就算有也只是医务人员们体贴的护理罢了。而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与世界脱节,没有任何关联快要崩溃时,熟人出现了。
从裕太醒来到这个时候,实际算起来时间并不长。到裕太恢复到普通病人程度允许外人探访时,那些旧友们终于获得了探访准许证。除了熟得不能再熟的观月前辈外,哥哥的那些青学朋友们都一一来探访过,甚至连越前的表姐也来看望了。裕太颇为惊讶,不知道自己家什么时候跟越前亲密到连他表姐都如此熟稔了。
熟人的频繁来访让裕太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又重新联结了起来,少了许多最初的空虚感。但是作为他与这个世界最最重要的纽带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时候的他虽然有勇气试图发出提问,但是因为气势太弱底气不足,话题很容易就被对方给忽略或是转移掉了,这除了让他有些灰心外还平添了一份担忧。
等到他能独自一人凭借拐杖走路时,他开始婉言谢绝护士们的帮助提议,自己一个人进行病房外的走动活动。一方面,他想自己努力让身体快掉恢复;另一方面,他也想独自一人好好静一静,思考那些让他无比疑惑的事。有时候,他会独自一个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仰望天空,勾勒出不二家情况的无数种可能,想着为什么他们都不来看我这些话。或是翻翻护士每天都会准备在床头的书,想着这应该是哥哥喜欢的风格之类无关紧要的事。十年前他还叛逆地跟哥哥赌气,想着一定要跟如此温柔的哥哥唱反调,早早独自一人去闯生活之类意气风发的事,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怀念那时候的青春,虽然有疼痛却无比纯粹,纯粹的不掺一次按杂质的幸福。
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一不小心在暖烘烘的太阳下睡着,但醒来的时候都会在身上发现一张毛毯,储存着太阳慵懒的热量,抵御初冬那是不是入侵的凉意。这时候的裕太总会伸长脖子四周张望一下,然后苦笑着想,应该又是这些贴心的护士自作主张悄悄尾随吧。就算是明确说明不用再重点照看他,自己想一个人活动一下,他们虽然不现身,但有时竟会巧妙地派一个小孩子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一把,或是在他忘记某些叮嘱的时候跑过来提醒他一下。在他感到寂寞无助的时候,总会有那种如同影子般的温柔渗进来,漫进心里,可是这并不能填补那块显而易见的空白。
裕太第一次听到与家人相关的事纯属巧合。那天他正准备独自一人去花园散步却偶然在住院部大门处巧遇观月和越前。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观月和越前巧合般地在裕太探望时间上重合了,并在大门口来了个巧遇,于是乎在你一句我一句中演化为先到花园那边解决个人事情再行探望之事的局面。不知为什么,直觉让裕太放弃直接上去打招呼,而是选择悄悄尾随。而就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第一次听到了关于家人的消息。
“治疗情况还好吗?”声音断断续续无法听完整,但观月突如其来的这一句顿时让裕太有点反应不能。治疗?他们说的是自己吗?
“多劳费心,证明的事你完全不用担心,倒是观月前辈你这边……”
“小鬼,你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就……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观月是什么人,早就留了一手把该撇清的事撇得干干净净了。”
“哼~不赖嘛。”
证明?什么证明?跟治疗有关的是,是病情证明单之类的吗?这好像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还有该撇清的事是……怎么感觉好像是什么不好的事……裕太的疑惑陡增。
“等这阵子忙完后,不二前辈应该会过来的吧。”听到不二这两个字,裕太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完全搞不清他的想法。自从医院醒来之后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感觉要死不活的,这还算作我永远的对手吗?”
“那是因为卷毛你太吵了。不二前辈就没把你当成对手看过。”
“你这小鬼……!算了,我忍。呼,宰相肚里能撑船。根据数据推测,临近的审判应该只是一个忙碌的借口,他应该是因为存在歉疚感无法好好面对裕太吧。这样想来,如果判决结果不妙,他会不会永远都……”
“不二前辈才不会这样。”
越前强有力的反驳着实让观月甚是不爽,但裕太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被观月话语中的关键词吸引了过去。
医院?要死不活?判决?歉疚?怎么回事?是谁违法了吗?哥哥受伤了吗?听情况哥哥应该是已经转危为安了吧,裕太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那迅速燃起的快乐火苗又被即刻浇灭。这么说是哥哥不愿意来看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在心里悄悄散开。
“再说,判决结果一定是有利的。我相信猴子山大王介绍的律师,毕竟由美子姐的情况比较特殊。”
“嗯,奈奈子出具的证明相信可以帮上很大的忙。到时候你也需要出庭吧,作为受害者?”
越前后面回答了什么裕太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这一切犹如晴天霹雳般把他击懵了。为什么会出现律师的字眼,越前是受害者?还有姐姐到底是处于怎样的一个特殊情况?一想起由美子十年前的情况,裕太的心就揪成了团。出人意料的发展,几乎让人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了,于是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向病房走去。
可是在那之后,每天夜里他都会做相关的噩梦,梦见家人们在迷雾中逐渐远去,直至消逝,而自己的腿却有千斤重,始终不能迈出哪怕一步。他呼喊着,嘶吼着,哭泣着却让嗓子渐渐沙哑,视线慢慢模糊,一点点,一点点地堕入黑暗中再也上不来。而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惊醒,怔怔地盯着夜色里不真切的天花板任凭冷汗滑落脑际,然后拿起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床头的毛巾擦掉那些恐惧的虚汗。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身体会在一种奇异预感的驱使下爬下床,慢慢地走出病房,然后对着病房外那个长长的走廊发呆,想象着在走廊上微弱却又无比清脆的脚步声。但是现实永远是那片寂静无声的幽暗廊道,空荡荡的就犹如他的心般,潮水般涌上的孤寂感只能在病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才会有所缓解。可那蚀骨的不安与悲伤却是怎样都消除不掉。
谁也不在。
哥哥。姐姐。爸爸。妈妈。
他睡了六年,醒来的那天,谁都不在。
明明什么人也没有,为什么他总是感觉身边有那么一处温暖呢?可是每当他要去寻找的时候,却只留下空荡荡的一片。
床头的书、院子里的毛毯、帮忙的小孩子、拭汗的毛巾……明明感觉就在身边却怎样也找不着。这种不曾出现也不曾离开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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