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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烟酒和商业目的晚餐，总是结束得格外得快。

　　解雨臣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张起灵送回去。

　　走出饭店，两人才发现下雨了。秋雨稀稀泠泠冷清地笼罩着这座城。

　　身着单薄衬衫的解雨臣不觉觉得有些冷，但他仍是将脊梁挺得笔直。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难受，越是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就越是骄傲地承受一切。

　　一旁的张起灵带上连衣帽就走入雨里。解雨臣踌躇了半秒，还是跟了上去。

　　被雨水沾湿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这会让解雨臣莫名地就想起那些腥风血雨的日子。他手中沾惹上的血迹，他唇角冰凉的弧度，他背弃他人然后被人背弃。

　　一直走在前方的张起灵脚步突然慢下来，然后停住。

　　几步之遥，他听见张起灵问，冷吗？

　　他摇了摇头，就再无下文。

　　待回到家之时，两人皆是浑身湿透。解雨臣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落，淹没在他湿透的衬衫里。他淡淡笑道，早些休息，我回去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解雨臣。”身后的人叫住他，声音低低地。

　　“嗯，怎么？”他回头去看那道清明的身影。约莫是逆着光原因，对方如墨的发梢被染上暖暖的橙色。

　　见张起灵没有再说话，他心下猜出了一点眉目就道：“没事儿，我开车，一会儿就到了。”

　　却不料对方云淡风轻道：“留下来。”

　　【重逢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段子吧 嘿嘿……

　　话说 阿言的文真的有人看吗……人看吗……看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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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段子

　　——哇，那个粉衬衫的受好漂亮，吃东西的样子好萌好可爱。

　　——明明那个攻更帅一点好吗，看着受的眼神很专注很深情啊有么有？

　　“靠，哪有很萌，哪有很可爱？哪有很专注，哪有很深情了？你们这些孩子到底是从那里看出来的啊喂！”

　　——喂，你哪来的大妈啊？砸场子来的是吧？

　　【被殴

　　一张纸从她身上掉了出来。

　　——诶，这是什么？

　　——哇哦，这不是画的那两个人么？

　　“还给老娘啊！”

　　

 

　　☆、第十二章

 

　　两天一晃而过。期间，解家的人每天都会按时送餐过来。

　　而张起灵做的最多的事无非就是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解雨臣是在第三天的早晨时候出现的，那会儿张起灵才刚好洗漱完。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之后便是根据计划所说，匆匆奔赴四川。一路上，解雨臣除了偶尔摸出手机看几眼，或发短信，就一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他浓密的睫毛阴影处有淡淡的黑眼圈，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

　　张起灵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夜里。

　　“留下来？”

　　“为什么？”

　　“……”

　　那人过了片刻才笑道：“莫非，张家小哥你害怕一个人？”

　　“你衣服湿了。”

　　“小事儿而已。”解雨臣说着再次往外走：“再见。”

　　他突然有些窝火，大步追上去，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臂。对方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固执，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而正好就是那一分错愕，看得张起灵自己都愣住了。他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想急切地拉住那个人。

　　对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也是第一次他在对方眼里看到格外认真的表情，他说：“张起灵。别把小爷我想得太弱了，一点雨而已，就算是浑身是伤，我也能回去。”

　　无话可说，他终是放手了。也是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心无城府的小孩早就在没有他的岁月里长大了。

　　他觉得有些欣慰，又有点说不清的酸涩。就像是不小心吃到没熟的苹果，咽在喉哝，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成都。

　　成都是个温和的城市，跟其他所有张起灵曾去过的城市都有着不同的味道。至少，秋分的风就要温和几分。

　　车辆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旅馆前，两人走进去。张起灵扭头去看解雨臣，发现对方早已敛起了倦容，恢复了昔日的神采。解雨臣简单地与旅馆的老板攀谈了几句，然后两人就在伙计的带领下穿过长廊，到了两间房门前。

　　两人各自进了一间，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下。伙计就带着两人去吃四川颇有名气的“韩包子”。

　　买包子的队伍长长地排了一路。张起灵皱了下眉头就直径往队伍的前方走，解雨臣见状将人一把拽了回来，在对方淡淡的注视下叹了口气，并教育其插队是不对的。

　　其实，说来也快。两三分钟的时间三人就买到了。

　　解雨臣咬了一口就感叹道：“味道没以前好了。”

　　一旁的伙计闻言就问：“解当家，您以前吃过？”

　　“很久以前吃过一次。那会儿这包子才一块钱一个。”

　　“一块钱的韩包子？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少说也有七八年的事儿吧。”伙计接口道。

　　解雨臣想了想，的确没差。

　　三人咬着包子，又穿过几条老街，一路上，都是卖小吃的。烤鱿鱼，烤鸡翅，鱼豆腐，炸香蕉……各路美食引得人口水直流。

　　解雨臣看了看一旁的伙计，那厮似乎司空见惯了这些，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又转头望了张起灵一眼，那货看起来似乎也很淡定，但眼神一直停留在烤鱿鱼的摊位上。

　　解雨臣提议说要吃烤鱿鱼，三人走过去买了几串就吃起来。伙计提议老板要来点四川的味道，老板哈哈地笑了几声表示了解。

　　烤的油滋滋、香碰碰的鱿鱼上被裹上红艳艳的一层辣椒，撒上盐、味精、花椒、孜然，最后是葱花。

　　解雨臣见了，就问，确定吃了这个还能活着？

　　老板又笑了几声，用四川人独特的方言道：“这算啥子？我家妹子一口气能吃十几串儿。”

　　因为唱戏，常年都不怎么吃辣的解雨臣狠了狠心，一口咬了下去。

　　入口是短暂的香，片刻辣的人心慌的味道便蔓延至整个口腔。解雨臣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清明，用手一边扇一边说“水”。

　　张起灵见状连忙跑到一旁的小店铺拿了一瓶水。解雨臣一口气猛地喝了几口才觉得有所缓解。

　　不得不提的，在此后很多年里，解雨臣想起此事来，才蓦然感叹自己再未有在人前如此狼狈过。

　　又隔了几分钟，解雨臣才正真缓过来。

　　老板看着解雨臣，乐呵呵地笑起来，还走出来一边拍着解雨臣的肩道：“小伙子，修行不够啊。”

　　解雨臣默默鄙视了这个荼毒自己的老板一番，轻哼了一声，转手将手中剩下的几串烤鱿鱼递给那在一旁笑得格外生动的伙计。那厮的笑定格在脸上，干笑了几声道：“解老板，您老开玩笑的吧？”

　　“我是说真的。”此刻，解雨臣笑得跟朵花似的。

　　张起灵默默丢掉手中的几串烤鱿鱼，然后盯着解雨臣那张被辣得泛红的脸，突地冒出一个成语来。

　　好像叫什么“人面桃花”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次日一大早，一行人就出发了。他们的目的无外乎是“四姑娘山”。瓶、花和司机一共三人。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一路上，张起灵沉默地看着窗外，或是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解雨臣知道张起灵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所以也就不故意找话题了。换句话来说就是，找了也是白搭。倒是司机一直在絮絮叨叨着，话题从最近物价涨得厉害得很。扯到自家女儿不听话，跟着那不成气候的男朋友爱得死去活来，还说什么爱情岂是我这种糟老头能明白的上。期间，早就神游九霄云外的解雨臣，时不时“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可也不知怎么的，思绪突然地就被“爱情”这两个字扯了回来。

　　他开始想起过去自己交过的女友，她们或清丽或动人，细细数过竟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无可厚非尽是为了某种利益，迫不得已的逢场作戏罢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自己都没有真心，又凭什么来换别人的真心。想到这儿，解雨臣不禁带着某种情绪地笑了一声。

　　前边的司机闻声以为解雨臣在笑自己，就干笑两声道：“你可别说，以前我年轻那会儿啊。可真是跟一个姑娘真心相爱。可是那时候，我家比较有钱。她是个单亲家庭，从小死了爹，就比较穷。我老爹啊，死活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非得给我找了个什么门当户对的姑娘。没办法，我们啊就决定私奔，连火车票都买好了。可哪知道，老子带着那姑娘，还没走到火车站，就被人给扯住领子。你猜那人是谁？

　　解雨臣就道：“难不成是你爸？”

　　司机“啧”了一声摇头说，是她妈啊！她妈长得那个才叫魁梧高大啊。你说一个女人家，那个子起码一米八的样子吧，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我心说啊，我内个去，这是怎么基因突变才生出这么个资质不凡的女儿的。

　　听到这，解雨臣不由乐了，觉得这司机着实幽默。

　　司机继续讲诉着之后，姑娘的老妈将自家女儿拖了回去。他自己寻思着私奔的对象都没了，就只好无奈地回去了。

　　讲到这儿，也不知司机是不是有意的，就突然停了下来。解雨臣就随口调侃道：“那这么说来，您老当年也是个不听话的主？”

　　司机很坦然地笑了笑说：“我哪敢啊？到最后，我不是还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么？爱情这种事儿啊，有不有还不是一个样儿，我那傻女儿啊，无论我怎么说她就是不懂。”

　　解雨臣想了想，觉得司机说得不无道理。身不由己就不该奢求其他的东西。他将视线落在窗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矫情了点。

　　之后，三人就都没再说话，车内长久地沉默起来。

　　周围的景色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山野，不论是云、山、路都随着时间在不断变化着。

　　当天晚上，三人下车换上了越野性能更好的黄沙车。车辆在夜色下又开了一夜。解雨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颠簸中睡着了。

　　只是在醒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蓝色的衣料，他立马明白了自己是正靠在张起灵身边。他的头正靠在对方的肩上，这姿势要放在一男一女身上，可以称为暧昧得很。但放到他自己和一个男人身上，他不禁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娘。

　　他心里捉摸着要不要起来？但万一对方醒着怎么办？那得多丢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的，竟然躺在一个男人身上睡着了？

　　又过了几分钟，对方还是毫无反应。解雨臣也装不下去，寻思着，说不定那黑面神还没醒。就坐直身，往旁边挪了一小下。

　　没想到张起灵那货居然根本没睡，此刻正用那双深邃而悠远的眸子盯着自己。

　　解雨臣觉得尴尬的紧，心里有些窘迫就咳了一声道：“张家小哥啊，你不是坐在那头的吗？怎么突然就坐过来了？”

　　“见你睡着了，差点撞到窗户。”

　　张起灵的声音依旧淡淡如故，解雨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比说人家这明明是关心你，你总不能对人家发脾气吧？

　　于是他只好“嗯”了一声。将眼神移向前方，再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