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焚心以火/丐明·策藏 作者:不道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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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知突然觉得很累,把身子稍稍靠着副队,副队现在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定,也想说说心里话:“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一招就定了输赢,一个人对你的感觉……无论真相是什么,结果 都在那里,不接受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诀别的场面,大抵不过如此,大家都不想的,大家都做了,谁知道伤不伤心,谁管你伤不伤心。”
副队犹豫了一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你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就挺好,太文艺了活不长。”
叶无知的悲伤被噎住了:“你安慰人的方式真奇特。”
副队面容一僵,舌头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将军他……是个好人。”
叶无知叹了口气:“这我怎会不知。”
副队:“他也有他的难处。”
叶无知:“谁没有难处,我不恨他。”
两人相对无话,一个不懂得怎样安慰,一个也实在不敢被他安慰,少顷,叶无知道:“那我先走了。……队长是个好……玩的人,你要好好对他。”
副队道:“我会的。”
叶无知羡慕地笑笑:“他真幸福。”
副队却迟疑了一下:“也不一定。”
叶无知只当副队是真不会说话,就拱手拜别。黄昏来,黄昏走,话不多,句句不想听第二遍,于是一切发生得很快,结束得很快。
重逢匆忙,诀别更匆忙,天色将晚未晚,身后残影很长,看着很是纠缠不舍,可并不是这样,他送的不是他,他拜别的不是他。
只是转角之前,副队还站在那里。
叶无知很大力地挥着没受伤的右臂,很大力地最后一次告别。
那人模模糊糊地,像是点了点头。
入夜,丐帮买酒归来,一打眼以为看到了两个明教。路上他是偷喝了一点,也不至于晕成这样。
“小叶?”
叶无知穿着明教的干净衣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实又有些不安地坐在明教旁边。
怯怯地叫了声:“哥。”
丐帮瞥见明教有点愤怒有点同情有点心疼又松了一口气的复杂神色,了然地笑着举了举手中的小酒坛:“浇浇愁?”
叶无知苦笑着摸了摸已经上好药的左肩:“怕是不能了。”
丐帮这才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药味,脸沉下来,冷冷道:“吃饭。”
席间,没有喝酒的叶无知也跟喝醉了似的很罗嗦很烦人。
“我喜欢他,真的喜欢。”
“我知道他是好人,可好人不肯跟我谈恋爱。”
“我知道他有难处,可我的喜欢,停不下来。”
“哥,我不傻,也不固执,我只是想要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给呢。”
叶无知呜呜地哭了:“我的喜欢,停不下来。”
丐帮突然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扒开露出里面因为他乱动而挣开的伤口:“是你的血停不下来。”
“不许乱动,不许搞出血来弄脏我媳妇的衣服,我答应不让他的衣上再沾血的。”
叶无知颓然坐在位子上。
明教扔了筷子,抬脚就踹丐帮的肚子:“你干什么!”
丐帮扭着躲:“别打,我是为他好……”
明教追着踢他:“媳妇!……嗯?”
“媳你妹!”
叶少爷痛苦地抱着脑袋:原来你是为那个生气啊!不是因为我被欺负啊!谁来安慰一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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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揪着副队:“为何去的不是我?!”
副队挣了一下没挣开,淡淡道:“一个带一半人跟将军走,一个带着另一半留在府里,这是命令,安排好的。”
队长急切道:“我知道!就是问你为什么去的不是我!我才是队长啊!之前明明被安排的是我!”
副队不耐烦地抓着他的手腕:“我的武功比较好。”
队长大吼:“是这个问题吗?!你在乎过这个问题吗!!!”
副队像是不打算再多说,闭紧了嘴巴,任那发疯的男人拽着他摇晃。
闹了一阵,队长将额头轻轻抵在副队的胸口,肩膀慢慢塌了下去,红着眼角,声音低低地说:“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副队愣了一下,道:“是。”
队长:“我有口无心,你别记仇。”
副队:“我不想再让着你了。”
队长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眼泪流出来:“再让最后一次,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副队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也不管他疼不疼。
“你每次都这么说,从未履行过。不行。”
队长看着他冷冽的面容,斜挑的凤眼,还有两片棱角分明的薄唇。都说这样的人薄情。
“我去求将军。”
“他不会答应。”
队长夺门而出,真的去找李常安,说他要代替副队去,李常安拒绝了。
“为什么?因为我比较没用?”
李常安看着他脸上的泪:“他武功比较好,你人缘比较好,有什么突发事情能应付得来,你守在家里,我也放心。”
队长的眼泪擦也擦不完,手背湿漉漉的,每次往眼睛上一抹,就会带下新的泪珠。
他睁着红红的眼,肩膀颤抖:“他求你的时候怎么说的,你就这么不答应我,我们两个的命,在你眼里不该是一样的吗,你就带我去,又能怎么样,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常安走过去,拍拍队长的肩膀:“你死不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好奇,你一个小小的内卫队长,什么时候有资格,质疑我这个将军的决定了。出去吧。”
队长倔强地站在原地:“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出去。”
李常安道:“滚出去吧。”
队长扑通跪在地上:“我不守家,我要跟你去打仗。”
李常安坐下来,自顾自地翻书:“我决定好的事不会变,你觉得那地儿舒服,尽管跪着好了。”
队长抗争的结果不过是自己被副队敲昏扛进卧房。
李常安看着去而复返的副队,心情复杂。
那天,副队找到李常安,对他说自己要代替队长跟他去的时候,李常安不觉得意外。此行比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每个人都可能有去无回,副队宁愿以身涉险,他想到了。
每一个将军在活着的时候都是无可替代,死了以后,可能被任何人替代。士兵更是如此,活着的时候都不见得是无可替代。
“早就说了,他知道以后一定会来找我。”
“让他死心就行了,那些伤人的话,你知道该怎么说。”
李常安苦笑:“也许事关生死,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副队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你懂我的心情,不需要多解释什么。”
李常安:“他明白你的心意吗?”
副队:“他能明白。”
“那就好,”李常安叹了口气,摸着不离身的佩剑:“可我的他,却不明白。”
许是要上战场了,再坚强的人也难免多愁善感,副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了解自己安慰人的功力,良久才憋出一句:“他说他不恨你。”
李常安摸着剑的手一滞,语气更带了点凄怆:“他这是想忘了我。”
“被他缠得久了,宁愿他咬牙切齿地恨着,也好过不再想起我。”
副队紧紧地闭着嘴巴。他以后再也不劝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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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很多次都没有屈服的队长,最终拗不过他们,老实了。
临行前,队长拽着副队的缰绳,道:“我会等你的。”
副队高高地昂着头颅:“别等了。”
队长:“要等的。你要保重自己,将军武功好,你要跟在将军的后面,那样比较安全。”
李常安:“……”将军就在你俩面前听着呢!
副队把缰绳从他手中拽回来,道:“你要保证府内事务一切正常。”
队长:“我会的。什么都听你的。”
副队点点头,刚要拉缰绳,队长又说:“等等!那个,你,你还有什么是要叮嘱我的吗?”
副队:“没有。”
队长抓着他的衣摆,咬咬牙:“那我说,我喜……”
副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想听。”
队长撇撇嘴,眼角红了。
副队的马迈开蹄子向前走,他回头说了句:“江沅,我最讨厌你没事就哭哭啼啼。就不能坚强一点吗。”
那个男人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咬出白印,咬出血。泪水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对着开始向前走的队伍大喊:“我都听你的!你要回来!”
啊,我听你的,我会回来。
……结果没过多久就又再见了,副队把偷偷跟着的男人绑起来送回去,任他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叫喊:“关天!!!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
关天转身笑了,是江沅熟悉的那种温柔的笑,只会对自己露出的笑。
“别闹了,我一定回来,你这么蠢,才跟了这么点被抓住了,没我你可怎么办。”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屋顶
叶无知坐在屋顶上,一个身影轻捷地跃上来,是明教拎了个小酒坛,在他身旁轻轻放下。
“你伤口也好得差不多,既是赏月,不妨少喝一点。”
赏月啊。明教这人,也真是体贴。
叶无知拇指指腹往眼角不经意地一揩,冲明教笑笑:“哥,这个时辰还不睡?”
明教傍着叶无知坐下,自斟了一杯仰头倒进喉咙:“睡不着。”
叶无知笑道:“你也喜欢高的地方呢。”
明教:“这儿离月亮近。”
叶无知:“原来哥是喜欢月亮。”
明教点点头,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起了闲聊的心思,难得无边无际地说了很多话:“算是吧,几年前出任务跟过一次驼队,算是多年后去了一次老家,那时条件很艰苦,尘沙如墓,白日炎炎,夜晚苦寒,只望着头顶的那轮清冷的月,真是漂亮。可能中原耀人眼目的东西太多了,总觉得月亮没有大漠的看着完满。有时大漠空落落的也挺好,至少看腻的东西多,正衬得喜欢的东西更喜欢。”
“我虽在中原长大,想真正融入进来却终不得法,认识老混蛋之前发生很多事……那时我是一心一意奔活路,成日腰里别着自己的脑袋辗转各地,偶尔做梦,却看不清楚陌生的故乡,梦来梦去,都是横穿大漠时头顶的那轮月亮。……我话多了,人是不能想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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