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焚心以火/丐明·策藏 作者:不道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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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床,裹着被子,抱着脑袋,明教只觉得全身冷得像血液都被抽空了。
时间慢得,好像凝固了一般。
整整一夜,丐帮没有回来。明教这么坐着,一晚上都在想,自己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也许他真的生气了。
往常这样侮辱的话自己也说过吗?
说过吧?
丐帮是谁啊,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明教唇角掀起一丝苦笑。
嗯,也许并不需要想这么多,也许他……
只是腻烦了。
脸上痒痒的,明教指尖刮了一下自己脸颊,看到晶莹湿润的一小片,怔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走回了房间。
趁着夜色再度跃上目标人物的房檐,明教感觉,身为刺客这件事,真是恍如隔世。
明明身手还在,不说更胜以往,至少被丐帮那老贼养得气色好了不少。
那老贼真是混蛋,明明好好的,啥事都没有老实一起住着,就因为他什么都顺着自己,近来还逮着机会就调戏自己,两个人就搞成这样。乱七八糟的。
就连老东西消失一会儿,竟然都让自己心绪难平,不堪折磨。
丐帮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管理由是什么,若是因了别人一时兴起的趣味,连整个身心整个理智乃至生存的能力都失去了,如何是好。
不能这样下去了,完成任务,转个分舵,重新开始,没有情爱,没有依赖。
就什么都好了。
“我不动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小猫崽子,找死!”
明教深吸一口气,提着弯刀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
双手被锁着,肩膀已经是紫红色,腰部以下泡在化了粗盐的冷水里,脚尖将将够得到池底,全身的重量都吊在胳膊上,嘴巴被用力勒着,连自绝也不行。
他又被从昏迷中泼醒,唯一记得就是自己重创了该杀的人。
那人,不要自己死得那么轻易,于是自己就被关在了这里。
水牢,一天三遍的鞭刑,比吃饭准时,因为他没有吃饭。被泼冷水的时候他用舌头沾着得以喝一点,努力吞咽污浊的水,残存的意识吊着一条命。
心里晓得不能逃出去,却不知活着到底在等谁。
突然,麻木的神经颤动了一下。怎么了,不是习惯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觉了吗?
明教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天,就是这个人刺伤了他的腹部,大雨中,他逃进了那座破庙,遇见一个……那样无耻,那样好的男人。
再看眼前这个人,他无奈了。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谢谢你。
明教僵硬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那人的眼睛,他一巴掌扇过明教的脸:“笑吧,上次刺得不够深,留了你一条小命回来撒野,觉得爷心慈手软,所以你见了爷不害怕,是吗?”
一刀刺进他腹部的旧伤,那人愉快地转动刀柄:“猫有九条命,让我猜猜,你有几条命,够我杀的吗?”
明教突然挣扎起来,早被磨破的手腕渗出一缕缕鲜血,被绑着的嘴里痛苦地呜咽着,湿漉漉的脑袋拼命扭动,眼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怎么了?疼吗?不是被鞭子打了好几天也没动静吗?这就疼了?”
明教点头,使劲点头,泪珠一颗一颗从长长的睫毛中间跌落下来。
嘴里呜呜的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那人恶趣味地笑了:“想说话,你想告诉我什么?给你说。”
他解开明教嘴里的刑具,笑嘻嘻地看着明教勒出红色血印的脸。
“别刺那里……”
听见明教微弱嘶哑的声音,那人一愣:“什么意思?”
“别刺……那里他养……了我很久……才……养好的……”
轻轻的,喃喃的,温柔的,绝望的,却又虔诚得像是情人间的誓言。
残忍,坚定,饱含深情。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懂得自己的心在哪里。
明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四、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懂得自己的心在哪里。
明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咬上了自己的舌头。
那人立刻反应过来,利落地卸掉了明教的下巴,血液混着口水滴滴答答流下来。
“顽固不化!你就这么待着吧,白痴一样!”
那人愤愤地离去了。
过了很久有人装上明教的下巴,重新把刑具给他戴好,明教懒得睁眼看是谁,他卸掉和装上的手法同样利落就是了。
腹部的伤口也被包上了,只是,没有老无赖包得那么仔细。每日换药的时候,老无赖都轻手轻脚,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精巧的瓷器。
自己总是不耐烦地催他快点,一个汉子哪有那么金贵。
真是混蛋啊,自己。
丐帮带着弟兄屠了一路,拎着染血的竹棍闯入水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个被吊起来的脆弱身影,明明应该很高大,可是那一瞬间,就像要消失了一样。
逃进来的人把刀子顶在明教脖颈上,狠狠地对丐帮说:“老大已经被你杀了,他也不是我抓的,放我走,不然这一刀下去,神仙难救!”
丐帮远远地望着明教,像要把他看尽生命里。
一字一句,仿佛剃肉入骨:“你刀下的那个人,我不允许他死在我面前,也不允许他死在我前面。有种,你就割下去试试看。”
“包你今后,生不如死。”
握着刀的手颤抖不停,明教漂亮失色的眼睛睁开,却没有看他,径直看向赤着上身,臂上盘着青纹,满脸胡子的男人。
如水的目光,尖刀就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不尽的留恋。
容貌粗犷的男人开口了:“你走,放开他。我只说一遍,刀尖进去一丝儿,我就让你活着看自己的四肢是怎么被剁成肉酱。”
丐帮没有理那个终于放弃了抵抗,低着头走掉的人。
冲上前疯狂地扯开禁锢住明教的锁链,把他抱出水池,不敢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和血印。
感受到明教微弱的呼吸,丐帮紧紧抱着他,像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声音都打着哆嗦:“冷不冷?冷不冷啊傻小子?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就出去一天,你就瞎跑?多大人了玩失踪,你玩失踪啊……好玩吗?嗯?我带着丐帮快把整个城翻过来了……我都急死了……臭小子……臭小子……”
明教趴在他胸前,嘴唇颤动了几下,牙齿得得打颤,舌头僵硬,什么也说不出来,脑袋嗡嗡直响,只有丐帮带了哭腔的声音固执地钻进身体,狠狠地攫住他的心。
比困水牢,挨鞭子,挖伤口,还要痛。
你这……无赖混蛋不要脸的老鼠贼啊……
明教闭着眼睛,很努力地抬起手,拍拍丐帮的背,想让他忍着别哭,毕竟当着这么些丐帮崽子们的面,流下了眼泪以后可怎么做人老大。
拍了两下,没劲儿了,手又软垂下去。
丐帮心疼得直接哭出声来。
明教叹了口气,我真是救不了你,然后昏了过去。
明教看着伺候婴儿似的给自己喂药的老无赖,这家伙这些日子每天一表白,脸红心跳的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怎么就透着股诱拐犯的味儿,亲切是亲切,就是目的性太强。
什么时候不嘴上一边说,手下一边摸,那估计就能把当初差点被弄死那时候对他的感觉找回来了。
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明教自从被救回来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而且哑着嗓子说了一长串:“手上规矩点。别一个劲地说喜欢我,倒是讲讲你为什么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什么好,来真的来假的,别瞎闹行不行。”
丐帮闻言突然一把摔了手中的药碗,头一次发了大火:“我对你好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还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傻啊!你神经用大树做的啊?反应得有多迟钝才感觉不到啊?!!是,最开始给你治伤是好心,是顺手,庙里你喝粥你边笑边抽抽的样子多可爱你是看不见啊,想知道你为啥长这么漂亮就滚回去问你爹妈啊!!!我的问题你一个不答,问我倒是一套一套的,敢不敢说说你为啥不接受我啊!救你的时候那小眼神儿深情的,盯得我骨头都快化了,现在怎么着啊,有力气作妖了再跑一回让我逮是怎么的!”
明教被他吓呆了,老混账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么直接的话,总是揣着藏着的。
想起破庙里,丐帮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喝粥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自己当时的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时以为他图钱,结果没有盗,居然是奸。
从那时开始,这老贼就一直装疯卖傻地骗他。骗到他倾家荡产,他没有家产,只有搭进去整个人,还有整颗心。
又甜蜜又酸楚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浑身的伤口都开始疼,看他皱起眉头,丐帮立刻怂了俯下身看他。
可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有些事必须要求一个答案。
明教喘着粗气,忍着疼,抓着丐帮衣袖的手指微微颤抖。
“臭老鼠,你说呢,你是丐帮正经八百的降龙十八掌传人,我是明教的陆小影第捌仟肆佰陆拾柒号,你永远也看不到我意气风发的那天。”
“我也想威风八面地来找你,可我就是再努力,怎么跟你比。”
“这些差距我不去想,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丐帮摸着他的头发,看到他的眸子里其实满溢着对于认同的渴望。
“你听着,是非善恶,在我丐帮,自有标准。帮谁害谁,包括爱谁,都轮不到别人说嘴。我这辈子,最美好的选择就是那天留在了破庙里。我谁也不是,就是那天特别好命救到你的那个男人。你的男人。”
“我知道你是谁,爱上了就绝不会把你认错。就算你戴着兜帽站在一群陆小影中间,我第一时间就能揪着后颈子把你拎出来。”
只这几句,全部的担忧和烦恼瞬间消散。
明教别着头,声音细若蚊蝇:“点秋香啊你。”
丐帮再也忍不住,吻住眼前难得乖顺的俊秀青年,从嘴巴吻到他精巧的耳垂旁边,呢喃:“我点你,你愿意吗?”
那人口中溢出一丝轻哼,又开始挣扎起来,丐帮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低吼道:“惯得你!不许不愿意!”
现在想不通,没关系,留下来,我会让你想通,只是别离开我身边,总是和你商量,好不好好不好的问你,你就黏糊得跟个娘们一样。
老子就要你,说定了,没得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
☆、五、
(一)
明教的手刚刚贴上门板欲推开,门内巨大的嬉笑之声传来,中气十足的那个毫无疑问是他家的老无赖,另一个清亮明快却正在胡言乱语的声音是……
明教扶住额头。完了,那个神经病又来了。
他简直都不想进屋,丐帮的朋友,真是没一个正常的。
事情要从明教和丐帮刚搬来这座小院不久说起。
那时明教的伤刚好利索,正等着丐帮回来做饭呢,一听有人开门,他鼻子尖,闻到一阵肉香,开心地进厨房找杯子筷子摆上桌,回头却见丐帮提着酒肉喜笑颜开地进来,后边还跟着一个浑身穿得金闪闪的俊秀公子,两人言语亲昵,举止亲密,明教的脸当即就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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