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性转]破阵子 作者:鼓瑟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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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番话大可以等他将阿朱彻底治愈后再说,那也不迟。现在就说,未免太早。
“薛神医?”阿朱弱声问道。
薛慕华猛的回神道:“何事?”
阿朱道:“敢问神医,江湖上……可有我大哥萧峰的消息?”
“你倒是重情义得很,伤成这样还记挂着萧峰那恶贼。”薛慕华望着他欲言又止,站起道:“自小镜湖畔大理段王爷之后,一个月来江湖上再无萧峰的消息。”
阿朱眼中浮现担心之色,薛慕华见了不禁冷笑:“小子,与其担心那恶贼,不如担心你自己,你这条小命,还捏在阎王爷手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阿朱的伤。。。唉~~~~
☆、第 3 章
【03】
阿朱受伤是在冬天,冬去春来,转眼之间已在薛家庄养了三个月的伤。他受伤颇重,被薛慕华救起时内脏全部移位,经脉全部受伤,肋骨也尽数折断,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薛慕华花了无数奇珍药材才将他救醒。醒来之后,阿朱又卧床躺了半个月多,终于将肋骨的伤养好,可以下床走动。
他本性活泼,虽然经历了人生大悲大伤,却不改活泼精灵的天性,每日跟在薛慕华身边叽叽喳喳地说话。当日在聚贤庄时薛慕华便有些喜欢他精灵调皮的个性,故而被他刮了胡子才有种被辜负的感觉,甚是气恼。这一次阿朱醒来就赔了罪道了谢,能下床走动就亲自下厨给薛慕华做了一桌好菜。他在姑苏燕子坞呆了十多年,江南风物本就雅致,而姑苏慕容氏更是风雅,做出的小菜色香味俱全,一下子就获得了薛慕华的原谅。
“你这小子啊……”薛慕华感叹道,“当年老大收姑苏慕容氏的阿碧为徒,若是我也去了燕子坞,必定收你为徒,不选阿碧那斯斯文文的弱书生。”
“不一样。”阿朱道,“阿碧斯文,当然适合跟康广陵先生学琴艺,我么,适合闯荡江湖,救死扶伤,锄强扶弱。”
薛慕华道:“锄强扶弱?你那大哥萧峰就是江湖第一等的大恶人,你要除了他去?”
“神医!”阿朱皱眉道,“我大哥并非如江湖所传,他是冤枉的,杀人的另有其人!”他说完就察觉自己语气太过,忙笑着赔罪道:“慕先生,我一时着急,冲撞了,请先生见谅,不跟我这臭小子一般计较。”
薛慕华闻言不禁望了他一眼,自从能下床走动后,这一个月来阿朱无一日不是在讨好他。他性子伶俐,分寸拿捏得极好,叫人觉得舒适又不显得谄媚,然而其中又明明白白地透出一股有所求的意思。薛慕华跟他装了一个月的傻,终于问道:“小子,说吧,你想求我做什么?”
阿朱立刻拜倒道:“求先生教我医术!”
原来是这样。薛慕华摸了摸自己新长出的胡子道:“医术之道甚是艰难,我薛慕华门下不出无名之辈,你若是想学,就要学好,辱没了我阎王敌的名声,函谷八友一同不放过你!”
“小子心中自然知晓。”阿朱恭敬道,“只要神医愿意传授医术,阿朱必定尽心修习,绝不辱没神医的名声。”
“海口倒是夸得大。”薛慕华哼了一声,将一本医书扔给他。“现将这本书看透吧。”
“多谢先生!”阿朱登时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地捡起医书。
阿朱本性就聪明伶俐,又擅长易容,本来就无师自通地懂得不少医理。现下得到了名师指点,竟然进步神速,不到一月已能为庄子里的仆佣治疗伤痛,平常的刀剑伤也不在话下。薛慕华既是江湖神医,每日上门求医之人自然络绎不绝,薛慕华每每处理之后就交给阿朱照顾,处理之时也让阿朱在一旁观摩。阿朱又十分勤奋好学,不耻求问,一个月多后竟然已经是个不错的大夫了,问的问题也渐渐从简单变得深奥。
一日晚间,阿朱照例给薛慕华做了三菜一汤,两人正在用饭时,阿朱忽然问道:“先生,我今日看医术,有一处不明白。当日我只余一缕心脉,您是如何用那缕心脉牵引我全身经脉运行流动的?”
薛慕华道:“哪处不明白?”
阿朱道:“医术上说,心脉乃是催动全身血脉流动之根本,心脏翕张挤压血液在经脉中流动。当日先生救我之时,我的心跳已经停止……”
“你昏迷得不知人事,又从哪知道心跳已停止?”薛慕华微怒道,“吃你的饭!”
阿朱却未像往常一般止住话头,仍是答道:“当日大哥打伤我,若不是我心跳已停止,脉搏消失,以大哥对我的……”他想到萧峰与自己的刻骨爱恋,心中不禁一酸,但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便改口道:“大哥对我的情义,又如何会将我埋葬?”
“我说你小子为何着急跟我学医术,原来是拐弯抹角问真相来的。”薛慕华冷笑一声,放下筷子道:“你怎么发现的?”
阿朱道:“醒来不久我就发现,我呼吸时心头会发出轻微的闷痛,这是心脉受损的迹象。后来能下床走动,我的掌伤明明就慢慢好了,但却时常浑身无力,经脉似乎受了极大的损伤。”他说着面有愧色:“对不住,我心知先生瞒住这些乃是怕我多想,但我……我心中挂念甚多,故而想自己查清楚缘由。”
薛慕华道:“你不必将文过饰非,直接将话说出来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作甚?你怀疑的不错,我确实拿你来试药。”
阿朱闻言脸色一白,薛慕华继续道:“当日你的情形对于任何一个医者而言都是极其难得的挑战,内脏移位、肋骨尽断、全身经脉受损,呼吸与心跳都已停止,但体内却又有极强的内力在心脉间徘徊,所谓命悬一线,不过如此。我号称阎王敌,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我师门中有一种救助心脉的方法甚是偏激,乃是用世间至强毒药刺激心脏,让心脏骤然收缩,挤压出心头血,再以内力推动心头血带活全身血脉。想验证此法之心我久已有之,只是从未遇到任何人心脏停顿跳动时心间仍有一丝活血。”
阿朱闻言便明白了。当日他身受重伤,萧峰以雄厚内力强行输入,虽然将他全身经脉十伤七八,却也护住了心脉,保住了一缕心血。正是这一缕心血引起了薛慕华的注意,想来他能醒过来,除了至毒之物对心脏的刺激之外,还因他体内尚存着萧峰输给的雄浑内力。当至毒之物逼出心头活血,薛慕华就以银针引气,牵引那些内力推动心头活血游动,带动全身血液在全身流动,他才能醒来。
只是这么一来,至毒之物无法可解,必定深深侵染他的心脉。而他本身经脉就已受损,在经脉未曾痊愈之时又遭到极强内力游走,伤上加伤,他这一身经脉只怕是好不了了。他平时感觉出的心头闷痛,便是心头毒素发作引起的,而时常全身无力,便是因为,纵然血液再度流动,但经脉已严重损伤,血脉不时迟滞。
薛慕华看阿朱坐在桌边,双手紧紧抓着碗筷,脸色越来越苍白,便知他已想清楚种种关窍。薛慕华心中涌上一丝愧疚与不忍,但事已至此,种种乃是他选择所致,此时他多说无益,只能道:“你既想明白了,那也不必将我视为救命恩人,我不过为了试药才出手,结果也不必让你再经历一次死亡而已。”
阿朱摇摇头,道:“救一时之命也是救命,先生便是我救命恩人。只是……小子有一事想问先生,不知先生能否告知?”
“你想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毒物?”薛慕华道,“是莽牯朱蛤。当年我师父费尽心思抓来一只莽牯朱蛤,将其研制成粉末后本想做出它的解药,但始终无法可解。”此话一出,就已是确定阿朱必死无疑,薛慕华顿了顿才说道:“但你中了莽牯朱蛤之毒后,世间再无其他毒物能伤你。”
此话说得甚是苍白无力,就算再中其他剧毒,又如何?阿朱勉强笑了一下,道:“那道士因祸得福了,往后行走江湖,便不用受剧毒的折磨了。”
话说至此,即便桌上的菜肴再精致美味也如同虚设,薛慕华僵着脸站起便走。阿朱吸了口气,忙叫道:“先生,小子还有一事相询。”
薛慕华停下脚步,阿朱问道:“求先生给个明白,我……我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多则五年,少则两年。”薛慕华道,说完便继续往屋外走,行至门槛时又停下道:“你若安安静静留在薛家庄,日后我若能有机缘回到师门,师门秘籍无数,必定能找到救治你的法子。”
阿朱摇了摇头道:“机缘二字,小子是不敢奢求了。”
薛慕华摇了摇头。
次日一早,阿朱便向薛慕华辞行。薛慕华早已想到,明白他去意已决,便也不挽留,只是交给他一个药箱,里头有些伤药,还有一副银针,另有些银子衣物。薛慕华道:“你若是要外出找人,化装成江湖游医最为稳妥。”
阿朱接过药箱与包袱,心中不禁感动,拜道:“多谢先生。”
薛慕华心中对他也并非全无情感,毕竟师徒教授一场:“起来吧,待你夙愿一了,便回来找我。薛家庄或者河南擂鼓山,我总会在一处。说不定到时候我去求求老人家,老人家便有办法治疗你。”
“是。”阿朱含泪应道,“先生,江湖人心险恶,您老人家也需保重,日后有缘,阿朱再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他说完跪下对薛慕华磕了三个头,再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庄。大门外仆佣将一匹瘦马交给阿朱,阿朱将药箱与包袱绑在马鞍上,翻身上马后又望了山庄片刻,随后轻喝一声“驾”,头也不回地纵马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下一章终于要让他们见面了,萧大侠~你家阿朱来了~
☆、第 4 章
【04】
夕阳西下,哒哒的马蹄声从官道上传来,一匹瘦马驮着一个瘦弱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一张尖脸,颔下有须,双眉稀少,双眼无神,一身灰色的布袍已经洗得发白,头上戴着一块旧方巾,显得十分落魄。那瘦马的马鞍上左边挂着个带补丁的包袱,右边绑着个木头箱子。看样子,像是个游历四方的游医。
落魄游医骑着瘦马慢吞吞地停在茶寮边,颤巍巍地下了马,叫道:“小二哥,劳烦给我家瘦马一些水,再来一壶茶,一碗面。”随后解下木箱背着,手上提着包袱坐到了角落的桌上,从包袱里摸出十几个铜板放在桌上。
小二看到那十几个铜板便动了起来,先麻利地上了茶与馒头,再给瘦马拎了桶水,笑道:“先生对这瘦马真好,一进来就先照顾它。”
“没法子。”落魄游医苦笑道,“它若是伤着了,我可就出不了关了。”
“你要出关?”小二立刻变了脸色,劝道:“我看你一把年纪了,又老又瘦,还是不要去送命的好。雁门关外宋辽两国都在打草谷,不管汉人还是契丹人,见了就抢,每一个能活命的。”
“多谢小二哥提醒。”落魄游医叹息道,“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还怕什么死不死的?只希望能在死前找到儿子,骨肉团聚。”
小二道:“原来老丈出关是找儿子去了?你儿子是汉人吧?如何跑出关去了?”
“唉唉,说来真是……”落魄游医连连叹气道,“我那儿子是个酒鬼,生平只爱美酒。他听说契丹族有什么马奶酒,就不听我的劝告独自跑了。我没办法,只能出来找他。关外太危险,我也别无所求,父子俩能埋在一起就好。对了,小二哥,这附近可有人一次买许多酒么?”
小二道:“河东道倒是有许多好酒,只是买酒的都是客栈酒楼,没听说什么年轻汉子一次买多许酒。”
“这样么?”落魄游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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