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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天地洪炉+番外 作者: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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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三教九流

 
“这便难办了,西南地界幅员广阔,少说也要二三百人方可。”
 
“既然在军中寻不出这许多好手,不如招募些江湖豪侠以充耳目,说起来这也是你们临安吴家的擅长。”
 
吴邪苦笑:“胡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二叔十年前便已宣布吴家不再行走江湖,这十年来除却亲朋好友与官场之上,吴家已不再与江湖豪杰有所牵连了。”
 
胡将军道:“虽是如此,但吴家毕竟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便是旧日里结交的豪侠也未必不肯前来。再者说,举凡江湖人士对官场多有忌讳,由你吴家小三爷联络众人,总好过以朝廷的名义张榜发文。”
 
二人又商议了一阵,都觉得此法较为稳妥,便约定照此进行。
 
午后回到官邸,吴邪细细拟定了一份名单,又亲笔写下拜帖、盖上私印,由家人交付驿站,以一日三百里的快递分往各处。这份名单中所列不是如少林这般的正道名门大派,便是吴邪当年闯荡江湖时结下交情的江湖侠客,当然也少不了与吴家及九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各大派门。
 
信件寄出,吴邪便按下心思把精力转向政务,每日里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本以为总要十余日之后才会有所回应,谁知刚过了五六日光景,便有人将门贴递进府来。来人自称是九州剑盟西南分舵执剑卿,应临安吴家小三爷之邀特来拜会。
 
吴邪心中诧异,却仍起身出迎。出得大门一瞧,只见明晃晃的日头底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儿,此人体型微胖,顶上无毛,满面油光,身后还跟着大约二十几名精悍武士,服色一致,年纪都在三十岁以内,进退默契。
 
见吴邪出来,那人立刻满脸堆笑,拱手行礼道:“这位便是吴家小三爷吧?幸会幸会,敝姓张。”
 
吴邪心想此人应该就是九州剑盟西南分舵的那位执剑卿了,便也微笑还礼,道了一声:“原来是九州剑盟的张大侠,久仰。”
 
不想那人脸上却露出一副颇为得意的神色,十分夸张地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只不过在下运气比较好,碰巧练成了一招半式,些许有点虚名,小小成就,不提也罢。”
 
吴邪万料不到他会如此说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说道:“您过谦了。”
 
那人似乎很吃这一套,又向吴邪走近了几步,说道:“吴小三爷既以武林同道待我,我辈自当诚心以待。抵御外辱本就是江湖男儿当为之事,十年前首阳山一战九州剑盟未曾参与,之前太原之战北虏来势浩大,九州剑盟竭力调动勇士,却不想北虏却被小三爷击溃。三处敌寇同时犯境,想来其中必有万奴王的谋划,九州剑盟与那老贼之间还有凉师爷的一笔血账要算,此来西南支援小三爷,既是江湖义气,汉人男儿的血性,也是大仇未报之前先收一笔小小的利息。”
 
吴邪听了,只觉此人虽然说话不靠谱,但终究还是个耿直血性之人,便拍了拍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有话直说了。此次召集大伙儿前来,是因随我来西南的河间禁军不堪使用,故而不得不有求于江湖豪侠。如今新军正在操练,假以时日也堪一战,所缺者正是斥候,而江湖侠士多数擅长轻功,单打独斗藏身隐秘,经验又足,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担当起斥候一职。如今交趾叛军还未打到此地,新军也未练成,倒是听闻多有溃军、土匪祸害乡梓,正好让热心的江湖义士们熟悉斥候职能,这惩恶扬善也是江湖侠士们的本分。张大侠,你对同来的贵帮义士最为熟悉,请从中挑出擅长轻功又能单打独斗的好手,我将他们派去昭武大将军处训练几日,然后在他帐下听用。这挑出来的兄弟们先委屈些,只领个对阵的职务,待到立功之后,我自会为他们请官。”
 
那张秃头一听便大摇其头:“为国效力,何谈报酬,吴小三爷只管吩咐便是。”
 
吴邪道:“众位义士固然不在意报酬,但既是为国效力,朝廷必不辜负,只要有尺寸之功,朝廷定不会吝惜恩赏。若是因此伤残甚至捐躯,各种恩恤也是断不能少的。”
 
那张秃头做事倒也爽快,当即转身点出十余人留下,令其余十数人原途返回分舵。吴邪自将挑选出的侠士带入兵营,交予胡将军训练不提。
 
此后约莫过了月余,丐帮、少林、火龙堂、泰山派、玄机门以及只在江南一带水上活动的洞庭二十四坞、巨鲸帮等诸多武林派门都陆续来到,也有不少独行侠客慕名而来,精挑细选下来犹有百余人。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身上又颇多江湖习气,为恐伤了豪杰们的报国之心,吴邪只得将其中最为桀骜孤高的几个留在身边听用。好在横恶之辈也必有几分真才实学,带在身边名为客卿,实则做个护卫,倒也堪用。
 
令吴邪意想不到的是,远在西域的昆仑山也派了数名精锐弟子前来,为首一人名唤乌老四,正是昆仑剑神的徒弟,也是昔日横死新月楼的阿宁之师兄。
 
最后一拨赶来的人由临安吴家潘子带头,多为九门故旧,其中不乏曾经在九门中就做哨探、斥候的好手,更有几个武力出众之辈,照潘子的说法,若是两人齐上,他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如此一来,吴邪身边便如虎添翼,有这帮人打底,一些本有怨言的武林侠士看着比他们能耐更大的人都纷纷听从调令,也无颜再多说什么。
 
吴邪见到潘子自是分外亲切,想他自到太原府任职以来便无暇再回临安,算来也有数年了,心中对父母家人都牵挂得紧,如今既见了故人,自然要好好叙旧一番。
 
“一路辛苦了,我多年未回临安,家中一切是否安好?”
 
潘子笑道:“大爷和夫人、老夫人都很好,只是听闻小三爷到西南来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大爷还令我带句话给您,说是‘我吴家不怕绝后,只怕史书之上遗臭万年’。”
 
吴邪听在耳中,心里明白这已是他那生性严厉古板的父亲所能给予的最大鼓励了。问过了祖母和父母,吴邪又问二叔和三叔。
 
“二爷还是在外散心,数月前曾差人带回信来,说是到了山东,一切安好,让家人勿念。至于三爷……”提到吴三省,潘子似是有些伤感,“本是要发配军州边管的,不过大爷说了,家里也不稀罕当官,不如回家承欢老夫人膝下,索性托关系使了些钱,追夺出生以来文字,如今是个白身了。只是三爷心中有些郁气,说是要散散心,又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家里要有两支好参,就只身去了东北寒苦之地。临走时三爷嘱咐我,说以后若是小三爷有用得上的地方,要尽力而为。”
 
吴邪长叹一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悠悠十载,物是人非,自首阳山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改变的又岂止是临安吴家人的命运呢?
 
吴邪本欲将潘子带来的一些好手派去支援胖子,却没想到不过三四日功夫,胖子倒先回了荆州。
 
走时衣甲鲜明的队伍,回来时个个风尘仆仆,一千精兵虽然并未损失多少,但胖子却憋了一肚子火,刚进入兵营,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拉着胡将军与前来迎接他的吴邪抱怨开了。
 
“什么河间禁军,说他们是样子货都是好的,照胖爷我来看,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才对。你们是没看到,一个一个都跟大姑娘似的,见一点儿血就能吓得尿了裤子,指望他们出兵打仗,老子还是先把脖子洗洗干净,等那叛王来砍还痛快些。”
 
看他说得吐沫星子乱飞,胡将军忙令营帐内的亲兵倒了茶水进来递给他。
 
胖子接过杯子咕嘟嘟一饮而尽,抹了抹嘴继续大吐苦水:“还有可笑的,这些兔崽子根本就不把军法国法放在眼里,人情大过天,只要遇到同乡,甭管是溃兵还是土匪都跑来求情,逼得胖爷没办法,只能把领头的那个宰了以儆效尤,这才好些。老胡、小吴,不是胖爷我说丧气话,要指望这些人守住荆州城,恐怕还得再狠加操练才行。”
 
胡将军接口道:“这事我来操心就好,你一路辛苦,这几日且在营中好生休息,等过些时日再与小吴一道深入敌境探查。”
 
吴邪见胖子满面征尘,精神虽然不错,但眼中布满血丝,想必这一个多月来日夜操劳,也是辛苦得很了,心下不忍,便说道:“此事固然要紧,倒也不急于一时,有了胖子这趟先行探路,了解西南地势、兵祸,他日平叛之时才能如臂使指。如今你带兵初回,还是多歇息几日,城中事务有我、军中操演有胡大哥,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说了几句话,吴邪便要返回城中料理公务,胖子也一同走了出来,说要返回营房好好睡一觉。二人且行且说,刚走了没几步,忽见九州剑盟的张秃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看到他们便双眼放光。
 
“哎呀呀,这不是当日太原城下匹马单刀于万军丛中斩将擎旗的王虞侯吗?久仰大名!”
 
胖子本就心情欠佳,为人又直,此时看到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人跑来和自己套近乎,立刻把眉头一皱,转头向吴邪问道:“这秃子是谁?”
 
张秃一听脸就黑了,用力说道:“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大侠好吗?”
 
吴邪生怕胖子心直口快伤了和气,急忙接道:“这位是张大侠,九州剑盟西南分舵的执剑卿。”
 
胖子虽对九州剑盟没有好感,却也明白此番来的人都是心存忠义的豪杰义士,当下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也收起愠色,拱手道:“原来是九州剑盟的朋友,失敬失敬。”
 
他这句已是极为敷衍,谁知那张秃却浑然不觉,又笑道:“不敢不敢,王虞侯忠肝义胆,千里驰援太原城,实乃吾辈楷模。听闻您的控鹤手天下无双,在下倾慕已久,日后如有机会,还望不吝赐教。”
 
胖子一愣,大约也是没见过如此啰嗦之人,脸色一变又要发作。
 
吴邪心中哭笑不得,嘴上还得继续打圆场:“张大侠,王副使方才剿匪归来,正要回去歇息,你若要讨教不妨改日再来。”
 
那张秃倒也还算识时务,又吹捧了胖子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不等他走远,胖子已然有些憋不住,一把拉住吴邪问道:“小天真,你可别告诉我,这次招募来的武林同道都是这般人物,胖爷我可消受不起。”
 
吴邪笑道:“放心,此人虽然性情有些古怪,但还算不难相与。此次来的武林中人不少,胡大哥正在加紧训练,日后若见着他们,你可给我千万收敛着些,不要惹是生非。”
 
胖子“哼”了一声,腰一挺,眼一瞪:“胖爷现在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岂会与这些江湖草莽一般见识,你莫要杞人忧天。”
 
吴邪摇了摇头,也不多言,只将他送入营房,便动身回荆州府衙去了。
 
且说又过了十来日,那些武林豪杰在胡将军处完成训练,后续的七万兵马也陆续赶到,之前荆州文武定下的方略已有条件展用,只待征集到足够的流民与秋收后闲下来的农夫以工代赈,此事一来是为了大军调动须得这些民夫修桥铺路、转运粮草,二来是给这些流离失所或影响了收成的下苦人一口饭吃,三来也为防止有心人趁此乱局鼓动精壮聚众闹事。
 
吴邪进到荆州时方是秋末冬初,南方农夫刚刚收完最后一季庄稼,这征集民夫的差事虽早已交代下去,直至今日尚未募集到预想的数额。好在胡将军练兵乃是行家里手,又曾在乡军中呆过一段时日,吴邪便将此事一并托付于他,待得乡勇民夫集齐,交予他管理训练,自己则要与幕僚及荆楚之地的官员们将此行的种种可能加以推演,拟对方略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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