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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可是进步的开始哦。”这样真心的赞扬着，但是下一秒及川彻却恶劣的挂上了狡猾的微笑，“但是为什么要告诉翔酱啊，明明翔酱是敌人，为什么我要毫不保留地告诉敌人变强的方法？”

 

日向翔阳呆滞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虽然知道及川彻是在坏心眼的捉弄他，但还是忍不住涨红了脸，“因为我知道及川前辈会告诉我答案的，及川前辈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是哪种人？）

 

以前并不是没有被人请教过，还被影山飞雄请教过怎样打出强劲的发球。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感觉到自己二传手的位置被威胁到而贸然出手，虽然被岩泉一训斥了，但是他就是小心眼。他也像普通人一样拥有不同的情感，会生气也会嫉妒。他讨厌这种被人毫无保留信任的感觉，或者应该说他害怕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本质啊。

 

他看到日向翔阳那双眼睛。纯粹的，不含有任何其他复杂的情感的。温暖的，能够抚慰心中皱褶的。

 

他屏住了呼吸，最终呼出一口气，单手撑住了下巴，嘴角微微的往上翘，“那么，翔酱有没有想过脱离飞雄？”

 

“……脱、脱离影山？”这是一个带有巨大冲击性的答案，日向翔阳考虑过很多及川彻会给出来的答案，但是他没有想过，及川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那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可能性。

 

脱离？什么才叫脱离？为什么要脱离？

 

日向翔阳惊诧的瞪着及川彻，脑袋一片空白。他见到对方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

 

“翔酱不是说过嘛，自己是因为飞雄才能成为正选的队员，那么，想要进步的第一个前提就是依靠自己的实力成为正选队员吧？如果不脱离飞雄的话，翔酱可是永远都摆脱不了飞雄的依靠的喔？”及川彻玩弄着插在饮料杯里的吸管，一下一下的搅拌着果汁，“二传手只是负责传球，可不能将另一个人变成真正的‘王牌’，所以不脱离飞雄，翔酱可是永远都成为不了真正的王牌喔？”

 

 

 

第32章 32

“王牌是独立于二传手的存在，尽管是借助了二传手的传球才能够得到扣杀的机会，但是不管是怎样的托球，王牌都能够好好的利用，因为王牌需要掌控扣球的节奏啊。”及川彻喝了一口果汁，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日向翔阳，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翔酱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被飞雄掌控着吗？翔酱扣球的时候是遵从着本心的吗？”

 

“……不过现在翔酱和飞雄的配合也很出色就是了。”看着认真思考着的日向翔阳，及川彻愉快的补充。他知道日向翔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因为这个小不点比任何人都渴望变得强大和渴望胜利，因此也不难猜到答案。

 

“现在是还不够的，远远不够。”踌躇了一下，日向翔阳终于坚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及川前辈说的没错，如果想要变成王牌，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我还是太过依赖影山了……如果总是依赖影山的托球，那么我永远都无法变成真正的王牌的。”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很久，日向翔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发现现在已经不早了；他是跟泽村大地请假了过来看及川彻的比赛，但是也承诺了会赶回去参加之后的部活。

 

“那个，及川前辈，在这之后我还要赶回去参加部活，可能要先走了。”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不过及川彻非常谅解，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比赛后的检讨与总结吧？这个可是很重要的喔，翔酱要好好加油呢。”

 

日向翔阳认真的点点头，伸手握住了及川彻的手，“明天的比赛，我会去看的，及川前辈也一定要加油，进军全国大赛！”

 

手心传过来的是对方暖暖的体温，似乎也一并将力量传了过来，奇异的让人感觉到安心。及川彻用力握了握日向翔阳的手掌，然后微笑着看着日向翔阳一边挥着手向他道别一边往门外跑去。饮料杯里的冰块因为融化互相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杯底留下一滩水渍。

 

有时候及川彻觉得自己真是可恶，至少能用言语来唆使一个对他无比信任的人实现他想要的结果。尽管他说的完全没错，王牌的确不是依靠二传手而成为王牌的；王牌是属于整个队伍的，而不是从属于二传手的衍生品。但是这样的对话里，明显包含了一丝私心。

 

（破坏掉那个刺眼的羁绊。）

 

模拟一下场景的话，日向翔阳应该今天回去社团之后就会对着影山飞雄摊牌了。如果是普通的二传手，或许还会听取日向翔阳的意见，两个人齐心合力的去解决这个问题，但问题最重要的焦点在这里：那个二传手是影山飞雄。正是因为在国中与影山飞雄相处了两年，才知道如果日向翔阳对着影山说出要脱离的话语将会引发怎样的争吵。

 

及川彻是知道的，对于从国中开始一直没有学会信赖的影山飞雄，当成功的与别人建立了信赖关系之后，就会产生一种独占欲以及掌控欲。因为是第一次得到别人的信赖，因此当被背叛的时候才会受伤得更为严重，无论那个原因是否合理，都没有办法理解。因为对于影山飞雄来说，理解别人试衣间困难的事情吧，一直以来，影山飞雄擅长的都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迁就影山飞雄，而在饱尝被人抛弃冷落的二传手在得到了一个相对来说符合他心意、能够纵容他的强势要求的搭档的时候，自然死死的拽住不肯放手。就如同溺水的人一样，或许那是一根稻草，抓住了也会沉入水底，但是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抓住。但是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并不可能长久维持着的，不管影山飞雄多想掌控日向翔阳的一切，但是最终还是会迎来关系破碎的那一天，因为日向翔阳会思考，也会成长。

 

而他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

 

没有日向翔阳，影山飞雄没有办法站在球场上，但是相对的，没有影山飞雄，日向翔阳也无法站在球场上。事物所独特具有的双面性。但是这种明确清晰的认知让及川彻感到火大。好像两人是没有办法拆散的，一个人是为了另一个人存在的，不可抗力的相遇然后完成一项使命。

 

（羁绊没有办法破坏的话，小小的捣乱，让关系变的混乱也是可以的吧？）

 

日向翔阳回到乌野的时候，刚好赶上了比赛检讨大会。特别准时的踏入到训练馆，还听到泽村大地跟大家说“日向回不来的话让他明天长跑训练再加五圈”这样的话。于是他赶紧一溜烟的跑过去，举起手大喊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泽村前辈我回来啦！”

 

幸运的逃过了明天加跑五圈的“爱的惩罚”，嘻哈笑闹之后，队伍终于安静下来了，开始了今天的比赛检讨。每个上场的人都被点评到了，还针对队伍内的合作提出了建议。当然，对于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之间的配合，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让日向翔阳收获了很多有用的讯息。

 

在这之后，打扫干净球场，就可以回家了。日向翔阳抓着拖把，看着正在拆球网的影山飞雄，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不寻求改变的人是不会进化的。欲望大多时候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它却能让一个人因为想要满足自己的贪欲而去不断地进步。如果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无法让自己变得强大，那么永远也没有办法达到顶点。

 

“我说，影山，”对着一脸疑惑的影山飞雄，日向翔阳非常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咻’的那种快攻，我不要再闭上眼睛了。”

 

日向翔阳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日向翔阳对影山飞雄说出“不要”这个词语。而不仅仅是其他人表现出了惊讶，影山飞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内心涌上无法抑制的愤怒和不解。

 

“你在说什么啊？”火大的伸手揪住了日向翔阳的衣领将对方提起来，影山飞雄一脸的不善。但是即使是面对着这样凶恶的表情，平日里会瑟缩的日向翔阳此时此刻却表现出了巨大的勇气，视线直直的对上了影山飞雄的眼睛，异常坚定。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靠这种‘送到我手里’的快攻是不行的。”

 

【说·出·来·了。】

 

并不是毫无考虑就像影山飞雄提出这个建议，在坐电车回来的路上，日向翔阳就一直在思考及川彻说的那一番话。毫无疑问，及川彻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但是仔细想的话，那是完全正确的。他似乎是太过依靠影山飞雄了，不，不是似乎，他一直在依靠影山飞雄的传球。仅仅现在是不够的，是没有办法进入全国大赛的。

 

并不是由宫城县这个地方的学校才是对手，当登上全国大赛的舞台的时候，面对的对手会更加强大，如果不进步的话，那么只会一直停留在原地。日向翔阳不想这样。或许他非常的狂妄，但是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全国大赛的入场券而已，他想要多的冠军！和小巨人一样，更甚者，比小巨人还厉害！

 

因此他才会想方设法的去提高自己。

 

但是这个提议刚刚说出来就遭受了影山飞雄毫不留情的反驳：“你是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打，所以那个时候才学了普通的快攻吧？”完全不给日向翔阳解释亦或者是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他冷淡的一条条原因剖析着，像是侩子手一般，将血淋淋的真实剖开给日向翔阳看，“在这之前你也尝试过睁开眼睛打我的快传吧，结果是你完全接不到我那么快的传球。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将球传给明知道会出差错的家伙。”

 

然后，影山飞雄完全没有理睬身后一脸委屈不满的日向翔阳，抱起收好的球网往器材室走去。好像再也不想听日向翔阳任何话语。

 

但是，这也是日向翔阳完全无法理解的。正因为他不是影山飞雄，因此也无法揣摩影山飞雄现在的情绪。不过即使如此，日向翔阳还是跑了过去，拽住了影山飞雄的衣角。

 

“普通快攻不是也能成功吗？那为什么不试试那个‘咻’的快攻呢！”

 

“那时候是因为我认为普通快攻有成功的可能，而且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突破口；现在我也没有改变我的想法，睁开眼睛打速攻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影山飞雄有些不耐烦，皱起了眉头。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日向翔阳会提出这个提案，而这恰巧也否定了他的快速传球，这让他内心不太愉快。

 

“……和青叶城西的比赛，最后一球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输了。”沉默了一下，日向翔阳终于向影山飞雄倾吐出了自己从来没有告诉别人的感受，“意识到的时候，打过来的球已经落在了我身后的地板上。”

 

“明明是我输了，但是影山却来向我道歉，这种感觉太讨厌了。”

 

日向翔阳对于那天的场景完全无法释怀。最后一球决胜球是影山飞雄满怀信赖的托给他的，但是球却被拦截下来了。在比赛之后，影山飞雄向他道歉，那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影山飞雄对自己说的第一个对不起。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道歉，听起来好像影山飞雄将球传给他是错误的一样。

 

他不想让影山飞雄觉得传球给自己是一个错误，也不想让影山飞雄传出要道歉的传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