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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番外 作者:我心中的断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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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还记得吗...如果...我死了...把我的尸体...带去我们...去过的海边...好吗?”允浩轻轻闭上了眼睛,喘息渐渐停止了,说话也轻松多了,好象他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可这短暂的恢复,却更加危险。 
 “允浩...你别再说了,你就那么想死吗?”在中几乎连话都哽咽的说不出来了。 
 “在中...我不想死..我不想就这样死...因为我多想...再看看你啊...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和...嘴唇...我多想再看看啊...”允浩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可是...我好累...” 
 允浩,我也好想再拥抱你啊!现在的你,就算一直要我抱着,即使抱到手脚都麻木,都坏掉,我也愿意!!你想看我,就把我的眼睛给你吧,没有眼睛,我还有你,可是你没有了眼睛,要怎么办?!允浩...允浩啊...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是什么...可是我知道...假如你死了...我好象...也无法再独自活下去了...没有你的世界...会是多么冰冷...多么可怕... 
 所以,允浩...别离开我...  
 
鸩(45)(修改版) [原]  
 
 “允浩啊...”在中哀恸着,无助的焦躁像烈火一样烧灼着他的心。看着允浩艰难的呼吸,像一尾被扔在海滩上的鱼,他开始拼命的挣着铁索,拼命的...甚至想要把自己手腕斩断,然后脱开束缚的向外挣着,像在同谁怄气,既恼火又急迫地挣着。因为这双手臂,现在正想要展开一个拥抱的姿势,拥眼前这个尽管毫无捆束,却根本无法挪动的身体在怀。“允浩,不要着急,你坚持一下...我...我可以弄开这个东西!我这就来你身边!你等我...你看,马上就好了...” 
 在中根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挣扎是多么徒劳,他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幻觉,觉得自己的手腕,是真的快要从铁链当中滑出,眼看就要解脱了。疏不知自己的手,已经被自己剧烈的动作弄的皮开肉绽,却仍在与钢铁做着苦苦的斗争。 
 “在中...我...我好象...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但是...但是...在中啊...”允浩的声音缥缈起来,没底气的,浮游着,“好象真的来不及了。为什么...我...好像看见了...妈...妈妈的脸?我...在中...我...好累...我...想...回家...”声音渐渐低下去,那可怜的要求,就似一个孩子,迷了路,丢了糖,终于倦了,却失落了方向。 
 “允浩!!允浩求求你!!别停下!!跟我说话!跟我说话啊...!!”在中突然被深深的恐惧掳住,他开始尖叫,那声音像呼救,声嘶力竭,绝望透顶。 
 然而,没有回应。 
 “允浩!!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说话!!!醒过来!!醒醒啊!!允浩!!!!”在中拼死命的甩动自己的手,把与手紧缚在一起的铁链挣的“哗啦哗啦”作响,那手,更是抓挠着,崎岖着,想要去触摸那遥远的身体。发现无果之后,在中发疯一般的把自己的身体探向允浩,但只有头和面部能接触到允浩。 
 “郑允浩你醒过来!!!你不许丢下我!!!快跟我说话!!!快说话啊!!!”泪流满面的在中无法控制自己的想要去接触允浩的身体,想去晃动他,想用任何可能的方法让他再跟自己说话,哪怕是无意义的感叹词也好,他无论怎么动,都没有办法如愿,最后只好用自己的牙齿去咬允浩的肩膀,咬他的脖子,拼命的咬着,咬住了就不想放开。他想唤醒他,像一只野兽那样,用牙齿和舌头,噙近他的同伴,他的伴侣,直到口腔里涌出了血的味道。 
 然而... 
 毫无反应... 
 在中在疯狂的,长时间的努力之后,终于发现自己无法唤醒允浩,终于颓然的,绝望致极的把自己的脸贴在允浩血渍半干的脸上,失声痛哭。 
 气窗里那一抹微弱之光,静静的照射进来,仿佛舞台上的灯光,光影下,正上演着世间最凄惨的一幕。 
 在中被铁索拉拽着不自然向后伸展的双臂隐在黑暗里,像两扇巨大的黑翼,无限的延伸。而允浩脸庞所在的地方,恰是那冲破黑暗之所在,只是,这暗中之亮,呈现的却是血与泪的惨烈。只有脸颊能依偎的二人,是彼此的道具,是对方的布景。平静的越加平静,悲痛的越加悲痛。剧中人是如此投入,以致于这世界上的一切声音,都偃旗息鼓。只剩下召唤的哭泣,沉痛的悲鸣。  
 
“在中...” 
 这场对手戏中,终于有第三人出现。 
 恩珠从黑暗中慢慢走出,走近在中,轻拍他的肩膀。 
 在中反射而起,见是恩珠,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如见救命之稻草一般,以跪坐之势高高仰起脸,苦苦央求道:“恩珠,我求求你,救救允浩!救救允浩吧!!” 
 “在中啊...”恩珠皱着眉头,慢慢蹲下来,和在中视线齐平,轻轻地答道。 
 “恩珠,求你了!救救他吧!!你要我怎么样都行!!你不是要砸断我的手吗?!你就拿去啊!!或者你要我去死也可以啊!!只求你救救允浩吧!!你看看他......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他一定是很难受...不然,他一定不会不理我...恩珠...只要你肯救他,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好不好?!”在中的脸上,满是血液和泪水,而苍白的脸,却正如盛开的白色之花,那么脆薄,那么无助。 
 “在中,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恩珠抓住在中的肩膀,晃动着,说着。 
 “恩珠!你快叫人来啊!!允浩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快啊!!你快去啊!!等把允浩救过来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啊?!快啊,你快点啊?!!”在中根本没听到恩珠在说什么,只一味的催促着,哀求着。 
 “在中!!你疯了吗?!”恩珠提高了声音。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允浩醒过来!!!”在中看看恩珠,又看看允浩,再回过头来看着恩珠,仍是张皇失措的哀求:“恩珠,我求求你了,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所以,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好不好?!找人来救救允浩,救...” 
 “啪!”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在中脸上。 
 “你冷静一点!!!”恩珠大声喝道。 
 这一巴掌,果然奏效。 
 在中渐渐低下头,目光停滞在允浩身上。像塑像一样坐在地上,只有眼泪,还不停的冲出眼眶。 
 “在中...假如郑允浩就这样死掉了,你会怎么样?”恩珠看在中无望的安静下来,这才开口又问。 
 在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毫不变化,低声的,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不...允浩不会死的...” 
 “没错,本来他是不会死的。可是他太倔了。明知道自己的把柄在我们手里,还要一味的负隅顽抗。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恩珠也随着在中的眼光去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允浩。 
 “他不会死的...”在中轻轻摇着头,对恩珠的话似听非听,似懂非懂。 
 “在中啊...”恩珠轻托起在中的脸庞,“想不到...郑允浩对你...这么重要。只可惜,他没看穿我,不然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么凄惨的下场。” 
 在中的眼睛依依不舍的从允浩的身上移开,恍惚间看着恩珠。 
 “你知道吗在中,我之前,和允浩上过床哦!~ ”恩珠说着,微微一笑。 
 在中仍是那副混混沌沌的表情,好象现在,什么都无法使在中有强烈的反应了似的。 
 恩珠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只管自顾自的说着:“他在一个叫做‘发色‘的地方出卖自己的舞蹈和身体。我买过他一晚,原本想在那天杀了他,可是,被他迷惑的我反而在无意之中失去了处子之身。于是更加恨他,他夺去了我宝贵的一切,我的哥哥,和我的纯洁。这一次,其实也并不想让他死,而是给他处以活着的极刑,爸爸请来的师父们,精通脉象学,原是想弄断他的手脚筋络,让他成为废人的。你知道吗,他爱跳舞,甚至胜过你爱小提琴呀在中...但是,他太聪明,也太骄傲了,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所以故意逼急爸爸对他下重手,宁可去死的死样子,真让人意外。” 
 在中的眼泪,自始至终没有停止过。人感情的极致,就是哭泣。出生时哭,疼痛时哭,高兴时哭,悲伤时哭,死去时被哭。既然已是极致,就是尽头。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疼痛的表达。 
 “所以在中...我不能救他...而且...你也不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我的哥哥,你无法使他重生。还有,如果我救了他,我要你再来爱我,你还会爱吗?”恩珠捧着在中的脸,任自己的手被在中脸上滑落的泪水打湿。“在中,无论如何,相信我曾经真的爱过你。只是,太遗憾,我爱上不该爱的人,所以无法爱的更多。” 
 在中微微摇着头,不语。视线漂移,再次定格在允浩身上。那哀痛,更甚。 
 “是的...我输了,我输给了郑允浩。他比我更加爱你。”恩珠也看着允浩,叹了一口气,“我爱你,忘不了家仇,他爱你,却能连自己都忘掉...” 
 “恩珠,我错了...我不该求你救他...但是...现在...能不能求求你...杀了我??” 
 恩珠浑身一震,捧过在中的脸颊,轻声问:“在中,你说什么?” 
 “恩珠,没有允浩...我...也不想活了...”在中轻垂眼睑,“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我该去恨谁?我该去怕谁?我该去躲着谁?我该去怨谁?我该去思念谁?我该去依赖谁?都没有了...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么那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呢?” 
 “所以,杀了我吧...”在中抬起眼睛,眼里一片死寂。如同琥珀一样,光滑,但了无生意。 
 恩珠吓了一跳,眼波流转之间,轻轻拥住了在中。 
 “在中,在中,你怎么会有这么绝望的表情?!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其他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吗?” 
 在中点了点头。 
 “小提琴呢?小提琴也不行吗?”恩珠的泪,也悄悄滑落。 
 “如果小提琴没有了音箱,弦要用什么去共鸣呢?”在中说道。 
 “在中,难道你也爱郑允浩吗?你们这种感情,是不正常的啊?!”恩珠放开在中,看着他。 
 在中摇摇头,喃喃的说:“恩珠,杀了我吧。允浩一个人,会寂寞的。” 
 恩珠放开抚在在中肩头的手,绝望的深情恰如在中,她为他,而他却为他。交叉着,却无交会。 
 在中看着眼前这个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也丧失了爱的女子,除了渴求她赠自己一死,心再不起波澜。 
 而始终躺在一旁,安静的如同植物一般的允浩,却让在中痛断肝肠。 
 不想啊,不想这一次见面,竟是诀别。 
 不想啊,不想... 
 不想你我的手,竟是如此的不能相携。 
 我的朋友,假如你再也不能为我而留下,那么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再留给我一个背影?等等我,然后,给我一个拥抱。 
鸩(46)(修改版) [原] 
 
  
 假如救不了允浩,就别让我睡着…我怕他离开的时候,看到我睡着,会舍不得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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