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问道太初 作者:姒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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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提了宫灯的女童,不过七八岁模样,着一身粉色的霓裳。梳着双鬟,身披彩带。衣抉飘飘,虽是一派小大人模样,却莫名的有那么几分出尘之感。
见得江宁到来,也不惊慌。只是道了个万福,方才对着江宁言说了上述此番言语。
白日里一般折腾,又经了府衙官人的些许盘问,虽并未有什么受了委屈的地方,可还是莫名的有种心累的感觉。大抵,这便是为什么古往今来的修仙者们,都要远离尘世斩断俗缘。
这些时日里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回放而过。江宁那有些许浮躁的心,亦随之沉浸下来。总归,也算认识到了自己与真正乘风御剑逍遥于天地的修道者的差距。也因此,心中那野望竟然是更加的强烈。
长梦昏迷不知时日的日子固然不再,江宁也从唐元沫的言语里,推知到了自己在那龙女庙里,昏迷了近两个月的时光。而先前那龙女庙所处的位置,便是距离这灌江口并不遥远的一处小山村。
没错,这里是灌江口,那位传说中的二郎神杨戬的道场。
倒不是说这地方如何的出名,而是做为在流传下来的神话故事中出场率极高、曝光率极大的男神。阐教三代首座弟子、清源妙道真君、传说中的二郎神,其名头自然毋庸置疑的。而做为其道场的灌江口,在江宁心中引起的风浪可想而知。
可惜的是,这末法之世,纵使有着通神的本领,也受这天地规则的影响无法施展。故而,江宁想要见得真人的愿望,至少在今后的很长时间是无法得到实现的。
带着种种思绪,江宁并没有察觉到门窗之外的异象。而当开始察觉到时,一切皆已过了最佳的离开时机。
仿佛有什么诡异的力量在守候着这关闭了的房间般,薄薄的门窗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暗沉沉的水波侵染,陷入了沉睡。而这房间中,却好似不受任何影响般,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默默的支撑着这方寸之地的空间。
江宁并不是迟钝愚昧之人,只面对这诡异的情况。纵是有心,以他区区凡人,智计再高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装饰简朴的房间,除了必备的床、桌子、凳子以外,并没有多少多余的物什。目光一变再变,却是想不出丝毫的办法。
也就在江宁分外忧心而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桌案上的烛台,忽的发出耀眼的光芒。剩下的便是这所见到的了。
好在,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江宁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人。两世为人,也算是见识了世面,又知晓这地界除了他一个生人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听得那女童言语,也不矫情。又见得那女童生了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言语之间进退有度。却是一副和善可人什么都知晓的样子,便打叠起了精神,与那女童攀谈起来。
却原来,在这诸天万界之中,有无穷大世界,无穷小世界。又有那堪堪踏出最后一步的,开辟世界,以证己道。此方世界,即由此而来。
只不过因着种种原因,却是被放弃了。
而那提灯女童的主人,经年之前曾与此方世界有那么几分渊源。此次寿辰便有意让门下在此走上一遭,接引一故人前往一会。
女童奈不住长生修行的寂寞,便向自家主人讨了这差使,预备以入梦之术将那人带去。
也是江宁运气,此方世界进入末法之世,在诸天万界的大能者眼中,算不得什么秘密。那提灯女童自然也是知晓一二的。只终归是不曾亲身经历过这类似的情况,应对一途上,多有不足。因而甫一进入这世界,便出了状况。不得不将真身显化变作一不起眼的烛台,好生休养。又逢朱提女王梁利、拎着诡异木桶的神秘老妪、剑修容楚、女郎青离等在外间混战,闹得天翻地覆,提灯女童感应到危机,一时情急之下便欲破空而走,无意之间却是将江宁卷入了这梦中世界。
只这女童虽是身份非同一般,究其法力,却也并不高超。先前将江宁卷入这梦中世界,便已是尽了全力,故而一时之间自然是无法将他送回现实。
既然知晓了这提灯女童并无恶意,又听及其言语中,多有指点的意思。江宁自然是乐得接受。
许是压抑得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倾诉的。那提灯女童虽半点也不曾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其主人名姓,但对这诸天万界中的事情却是极为清楚,也乐得与江宁分享。
比如那哪家的公主爱上了凡人,偷了族中至宝,要助那凡人修炼;比如哪家的掌教外表正经,其实内里却是个胡作非为的;比如那侵占了她主人家业的那家,就在不久前,为一只畜生打上了门墙......如是种种,不一而足。
听得江宁一知半解之余,却也不免产生深深的疑惑:
究竟,这诸天万界,是怎样的呢?
这提灯女童口中的那些所谓的秘辛,又究竟是一时的敷衍与八卦笑语,还是隐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不可知的界限,仿佛在久远的记忆里这提灯女童所说的一切,他也曾听过。只不过,是以着另一种形式而已。
见而不知,佛家言语中,有着一种知见障。
无明感,无始无明,知而不见,见而不知。
换种思维来看,那仙凡之恋、云泥之别、表里不一什么的,在江宁前世今生里所听到所看到的事情中,并不少见。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有的一切,不论这世俗红尘,还是那仙家洞府,都离不了这利益与争端罢了。
☆、第17章 对峙,战斗进行时
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因为有着提灯女童法力遮掩的缘故,并没有引起这外间混战者注意。可随着时间过去,一切的争斗也皆陷入了尾声。
丈长的狐尾虚影自女郎青离的身后显现出来,道道灵机牵引,云层之后的月华显露出身形来。照耀这暗沉沉的夜色,亦映得这一切分外的阴竦诡谲。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不多不少,刚好是九条粗大的青色狐尾,在那女郎青离的身后展开。影影绰绰,不住的抵挡着来自那拎着木桶拿着破碗的老妪的攻击。
九尾天狐!
传闻中那千年前倾国倾城危害了殷商基业的妲己,便是一条九尾天狐转世。扰乱万世成汤基业,以此来惩戒商纣王帝辛于娲皇宫侮辱大地之母的无礼行径。
而这女郎青离,便是的一只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并且是一只血脉十分纯正的九尾天狐。
只是不知为何,流落到了这末法之地。
而于那女郎相斗的老妪,相较而言便没有了九尾天狐那赫赫煌煌的威风。破旧的嗓子仿若撕碎的布袋般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枯瘦好像鸡爪的手稳稳当当的拎着高及腰际的木桶。一只手拿着破碗,不住的舀出一碗碗辨不清颜色的泛着诡异热气的汤汁,向着青离泼洒而去。一朵朵火红而妖艳的曼珠沙华,盛开在那木桶的四周。一切的一切,皆充满着诡异而阴暗的色彩。
与此同时那来自于剑修容楚与朱提女王梁利的对峙,便显得那么的漫不经心。
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缓缓地摩擦着腰间的剑柄,由始至终,容楚都没有拔出他手中剑。
平淡的目光仿佛并不因朱提女王梁利的攻击而改变着,出现任何愠怒的色彩。站立着的身形,更不曾有丝毫的移动。但无论那来自梁利怎样含怒的出手,都不曾近得那白衣黑发的剑修男子半步。
这是绝对的,实力的差距。
时光行进,一切并不因这混乱的战斗而有所停滞。
天色将明。
那强行为青离所接引过来的月华之力,也在不住的消弱着。但同样的,那拎了木桶的老妪,身周的气息,也在减弱着。似是受了这即将刺破夜幕的晨曦所影响,便连那本不甚快捷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人首鱼尾的朱提女王梁利周身虽是一派完好,并没有如上次在水面上那般受到什么伤害。可神色之间,却露出隐隐的惊骇、及倦怠。
是时候当结束这一切了。
白皙修长而甚为美好的指尖自那腰间剑柄上扣过,空气中似是有不成调子的节奏回响。缱绻的眉目间现出一抹冷色,雪白而银亮的剑光割破天幕,自那白衣黑发的剑修容楚指尖透出。初始时只不过是一点如豆的星芒,转瞬之间便化作百丈大小,向着众人的方向席卷而来。
浓浓的警兆升起,不管是有着九尾天狐血统的女郎青离,还是拎着木桶的诡异老妪,亦或是人首鱼尾的朱提女王梁利。在这一瞬间,都好似陷入了极大的泥淖。周身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的迟缓。
但这样的感觉也不过只是一瞬,弹指霎那间雪白而银亮的剑光化作洪流,流淌在众人身上,片刻即逝。
不单单是这前一刻和混战的人群,姑且,便称呼他们为人吧。甚至那为暗沉沉的水波所掩盖了的一切:
房屋、花草植物、人类家禽......
这好似陷入了沉睡宛若死地的种种,皆被覆盖。
而后有若冰消雪融般褪去,无有丝毫痕迹。
阳光刺破晨雾,黑暗于不知不觉中偃了旗鼓。朦朦胧胧间,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而寒冬里的人们,仍然沉睡着。即便今年的蜀地,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难过。在这灌江口一地昨日里来又发生了那样诡异的命案。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这世间万物的来源始末间,却并不会因为什么而发生更改,变换其规则。就如,此方世界那不可逆转的末法。纵然这其中可能牵涉到种种并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秘闻。
仿佛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又仿佛只是简短的一瞬,所有的一切奇异的景象便好似幻梦般褪去。流注于这天地间的,唯有那冬日的薄雾所掩映下的沉睡着的人、事、物。
而那来不及逃脱的,人首鱼尾的朱提女王梁利、拿着破碗拎着木桶的神秘老妪、疑似九尾天狐血脉的女郎青离,都这是一副寻寻常常的打扮,在这冬日的薄雾中对峙着。
却并没有人,轻举妄动。
“无论是甚恩怨,也需得出得此方世界之后再说。若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冷淡的话语,自那白衣黑发的剑修容楚口中吐出,并未曾带有多少的情绪。仿佛这人不知自何时起,又或者是从一开始来,便没有着半分多余的情绪。对这世界、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一派冷淡而不甚重视的态度。
但在场的几位,却没有人去怀疑这人话语的真实性。
这几位的来历,不管是人首鱼尾的朱提女王梁利,还是拿着破碗拎着木桶的神秘老妪,亦或是那疑似九尾天狐血脉的女郎青离,究其来历,皆非同凡响。虽然在这末法之世中,因着这样或那样的缘故,不得不停留在这世界,甚至于因为末法之力的影响,无法离开。却并不影响她们本身的见识。
剑修,尤其是一个明了自身道途且取得了极大成就的剑修,其本身所说的所做的、一言一行、所行所为,向来,都是极具威慑的。
尤其是当那剑修手中有剑之时,他们向来不惮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人了解,他们的剑心剑道。
而从这叫容楚的剑修男子看似平淡的语气口吻中,很明显的,她们看到了那份暗藏的风暴。
没有人去怀疑这话语的真实性,而能在这末法之世已经开启的年代里留存至今,且还保有一定实力。未曾落得个修为尽失与草木同枯朽的下场,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这几个女子,都有其不凡的见识与手段。
即便,是一度陷入了半疯狂状态的古朱提女王梁利。
也因此,容楚这话甫一出口,并没有引来什么反对的声响。甚至于,因为打了将近一夜且见识到了这人超绝的实力后,在场的诸位,虽然都有着种种或明或暗的矛盾,却也各据一旁,并没有多少再次动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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