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问道太初 作者:姒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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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江宁方才努力摆了一副正经的模样,道谢道:
“如此,谢过唐兄弟提点。”
竟然是丝毫也不提他们之间关系何时又变得亲密到称兄道弟的地步。
唐叶落本就是个粗神经的,更别说此时另有心事,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因而也没有察觉江宁这话说得有多么的言不由衷,只是长舒一口气,转而极有目的性的向着一处挂着青色灯笼的院落中奔去。
按说这烟花之地,又是在这招妓养小三合法的大宋朝,各行各业的竞争肯定是存在的。也因此,出现个什么手段都不值得稀奇。江宁来到这个世界十数年,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听说了不少的事;更何况在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得益于某位老师的悉心教导,江宁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可甫一进这庭院,江宁便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氛。月影灯火间,分外诡异。
有身着青衣的婢女提了灯笼,将两人引入厢房之内,上了茶。不过半晌,便有丝丝缕缕的丝竹管弦之音自遮挡的帘幕间传至。
唐叶落似是对此极为的熟悉,闭了眼,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案上叩击着。脖颈微微晃动,倒似书院里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学究,只是没有发出声音罢了。
而那厢,却有清脆空雅的声音开唱起来: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正是那位亡国后主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其音婉转低迷,惹人落泪。
不久,又有一声音开唱道: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却是换了温飞卿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
曲终弦绝,冷落半晌,方有那不断的叫好声自耳边轰击而出,莫名的喜感。江宁微侧了身子,正见那唐叶落唐小爷不知自何处拿出一大红镶金扇面折扇,大声交好了一阵,方收敛了行迹,装模作样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品评道:
“妙极妙极,二位小姐的曲儿可是唱得越来越妙了。”
其实他哪懂得这些?现任唐门门主唐尧卿年逾不惑,尚未娶亲,这唐门门主的位子,迟早是要交给他继承的。也因此,这位唐小爷打小学的便不是声律音乐,反倒是暗杀下毒逃跑的工夫,比谁都要精通。只这人天生了一副粗大的神经,对万事都不怎么上心,错非如此,唐尧卿离开蜀地时也不会将他带上,就怕他趁着自己不在,惹了什么不该惹的,或是被人害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9章 双生,唐小爷的心思
且且不去细想那位唐叶落唐小爷究竟是卖蠢还是耍宝的神情。就在唐叶落明摆着一副上火了却要故作矜持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品评的样子时,见识到了这位唐小爷奇妙之处的江宁深感此次当真是不虚此行。
也就在这关口,江宁还想着这唐小爷是否还会做出什么卖蠢的事情时。那厢珠帘卷起,露出两女郎来。
十二三岁的模样,做了一模一样打扮,样貌姣好声音清脆,犹带了丝软糯。躬了身,行礼道:
“奴奴飘飘/渺渺,见过两位公子。”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打扮,一样的相貌,放在一起,珠圆玉润。撒了夜明珠的珠帘荧光下,分外的惹人注目。
白白嫩嫩的小脸,未施任何粉黛,绛红的唇瓣间,白色的贝齿开阖,只让人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却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便是刚才帘幕后面唱歌的人选。
目光怪异的划了一眼那前一秒一副唐小爷,想到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群。江宁不无恶意的将这位不着调的唐小爷和那些喜好萝莉的变态抠脚大叔联系到了一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说这大宋朝包小三逛妓院什么的都是合法的,古人年纪也普遍早熟。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下得去手,当真是......丧心病狂!
不知道在一瞬间被擅长脑补的某人打上了丧心病狂标签的唐小爷显然没有身为变态的觉悟,只是自以为潇洒的转了转手中的大红折扇,颇为好心的对着江宁介绍道:
“你可看清楚了,这两位姑娘乃是一对儿姐妹花,大的叫飘飘,小的叫渺渺,风姓。最擅歌舞,不说别的,这唱曲儿可是一绝。”
呵呵哒,唐小爷你是把别人都当白痴了吗?
不过好在,这两位倒并没有计较这陷入抽风状态的唐小爷。只是又行了一礼道:
“承蒙唐爷夸奖,只是今日这老板娘心情不大好,所以勒令了我们不得唱欢快的歌。等到哪日老板娘心情好了,届时两位再来。说不得老板娘见了两位人物风流,又是这一般好相貌,唱上一段西洲曲来。那才是真正的此曲只应天上有,真真让我等姐妹信服。”
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两姐妹采莲弄舟的情景,倒当真是别有一般滋味情调在心头。又见得那唐叶落唐小爷不知何时已是阖上了扇子,做了一副异常神往的模样,颇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追问道:
“却不知这青老板因何事不悦,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她?只管告诉小爷我!定要要他好看!”
美人在前,虽然只是两身量位足的小姑娘,这位唐小爷也不愿失了男人面子意气。手上一个用力,那大红描金的折扇蓦地断做两半。佯做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唐小爷又继续道:
“敢欺负青老板,小爷让他下场有如此扇!”
那两姐妹年纪虽幼,却也不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因此也只是抿了抿唇恭维了两句,方略带歉意道:
“非是努奴奴等不愿去说,实在是老板娘吩咐下来,切不可透露半个字句,否则非扒了我等的皮不可。”
一边说,一边还挤出两滴泪来。以掌中手绢轻拭了,告罪道:
“还请唐爷体谅则个,莫要为难我姐妹。也是我姐妹嘴啐,唐爷不见到我家老板娘,想也是不甘心,只老板娘早吩咐下来,今日不见任何人。唐爷若不嫌弃,今日不妨便由我等姐妹服侍与您。”
灯下美人梨花带雨,又是邻家小妹一般的年纪。唐叶落就是再粗线条,也作出如此变态丧心病狂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双年华正好的姐妹花。又听得人家个儿对自己的心思早已是心知肚明,一般道来也算明白来,人家两姐妹早便是知晓,自己是为她们家老板娘而来。
鲜有的,一张唇红齿白的俊脸登时如煮红了的虾子般,磕磕巴巴地道:
“有老两位姑娘了,小爷我还是下次再来好了。”
话甫一出口,便仿佛打开了闸门般,脑袋也聪明了,人也不蠢了。对着江宁挤了挤眼睛道:
“江公子,这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叫人担心。”
说罢,又拍了拍头,做一副懊恼的模样:
“都怪小爷我,拖着带你见识益州城的风物,一下子跑远了,竟然是忘了时间。也怪这周围的景色太美,什么平天观啊什么的,你要是不忙的话下次小爷带你去灌江口走上一遭如何?话说那可是二郎显圣真君的道场,贼灵验的说!”
“诚如唐兄弟所言,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强忍了笑,江宁也不去拆穿这位唐小爷满口的胡言乱语,只是顺着他的话道:
“届时,可要麻烦唐兄弟了!”
“好说好说”
见江宁如此上道,唐叶落当即豪兴大发的拍下了一堆金银錁子,对着江宁道:
“走,和小爷一起找个地方陪小爷喝酒去!”
失笑一声,江宁也不停留,自循着唐叶落的步子,随他一同走出了庭院。而那两姐妹恭送一声,待得眼见得两人看不见人影了,方才由其中一个上前收了东西,嗔笑道:
“合该这位唐爷今日倒霉,若非是亲眼见了,又有谁会想到,这世上还会有那样的人物。倒当真是要折杀多少男儿,只怕过了今晚,老板娘却是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了。”
“让你编排!”
跺了跺脚,姐妹花中的另一人走上前来,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却是撅了撅嘴道:
“同唐爷来的那位公子,也是不错的。”
“还说,莫不是思春了吧!”
“才没有!”
......
凉风秋月,竹影深深间,一幢挂了青色灯笼的小楼在这夜色间显得分外的分明。
层层烛火掩映,隐隐约约间可见一广袖流仙的曼妙身影,且歌且舞,遥遥的丝竹声入耳,正是那旖旎多情的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鸟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光影迷离间,天地为之一清,好似穿越了时空,掉进那西洲莲塘之景,心神为之所夺。旖旎曼妙的南朝脂粉,在这后世的夜空里泼洒开来。
今夕何夕,又是何年?
收袖,回手,媚骨自天成的眉眼抬起,竟是一派的恍惚与迷蒙之色。微微挑起的狐狸眼间,也失去了平日里来的勾魂魅惑。朱唇轻启,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随意拨弄了琴弦,女郎倦怠的声音,好似微微波动着的凉风,撩人心弦。
“客人既然来了,便进来吧,莫说奴奴没了个代客之道。”
月黑,风高夜。
竹林深处,小楼边的大树下,两少年郎相视苦笑。
“怎么办?”
以目示意,江宁做着口型对着身边的唐小爷道:
“我可是跟着你来的。”
怎么办......
唐叶落唐小爷有种淡淡的忧伤。
带着挡箭牌来看心上人然后被心上人被发现叫破了行踪什么的,好像有点小忐忑小不安诶。
这时候是该逃之夭夭呢还是逃之夭夭呢还是该逃之夭夭呢,唐小爷有点拿不定主意。
临了,又见得那江公子牌挡箭牌无声无息的口型,也不知怎么就看出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意味。
心下一个激灵,又猛然想到,这人长得这样一副好相貌,虽然他家那心上人千好万好肯定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可万一被这小子勾去了魂可怎么办?
主意既定,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唐叶落唐小爷对着江宁做了个在这等着的口型。哼了一声,足尖于地面点过,径向着那半开的窗口飞去,不过片刻便闪身入了房内。
当然,如果唐小爷不摆出那不知是喜是悲、是英勇就义还是心思萌动的扭曲的俊脸的话,一切,无疑会变得更加的完美。
恋爱中的男人啊,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声。江宁挥了挥衣袖,显然并没有继续陪这位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唐小爷继续疯下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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