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囧途漫漫 作者:山村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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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了,可仍旧给了谢衣最后一次机会,他把谢衣放在破军的位置上,希望谢衣能明白这座城究竟谁才是主人。可当一切都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后,沈夜又有点后悔,他伤了谢衣的心。
谢衣难过,他又何尝好受!
他眼睁睁的看着谢衣跪在寒气深重的地上,一跪就是两个时辰,他看得出来谢衣已经受不住了,即便如此这个孩子依旧一声不吭,背脊笔挺像是永远不会弯曲。
谢衣倔强的盯着他,灿若星辰的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意志,他就像一道光,对常年于黑暗中行走的人来说具有致命诱惑。
沈夜被诱惑了,心底苦苦挣扎的猛兽终究破闸而出。
谢衣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这令他很开心。
谢衣仍是离开了他,这令他很失望。
可不得不说谢衣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沈夜不确定自己不会杀他。
谢衣的离开并未在流月城掀起多大风浪,城民仍然过着自己的日子,只不过熊居的屋顶大概永远也不会翻新了。
瞳失去了好友,华月失去了一个可以谈心的孩子,离珠失去了思慕之人。
那沈夜呢?
沈夜告诉自己,最重要的是烈山部,其余的无关紧要。
与砺罂结盟,势在必行。
一场小雪带来了一个孩子,一场大雪带走了大祭司的心。
多年后,当一个叫做初七的偃甲人出现在沈夜的面前时,他方才知道他毁去的是两个人的心。
流月城今又落雪,大祭司久久不得回神……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则番外,正文下章继续XD
☆、上元
“软笨蛋,软笨蛋,你在哪里?”
小熊在找阿阮,可是找遍整个竹楼,连个影子都没见到,那个穿着碧绿衣裙,笑容纯真美丽姑娘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阿阮不见了,送它回来的那个奇怪的人不见了,连谢衣也……不见了。
小熊耷拉下耳朵,突然感到寂寞。
竹楼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桌上的茶杯里还剩下一半茶水,是谢衣早上离开前喝剩的,谢衣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好像他只是出个门很快就回来。
太阳下山了,夜幕如约而至。
黑暗中小熊趴在大厅的地上,冰冷的木板地贴着它柔软的肚皮,丝丝寒意浸透它的心。
空荡荡的竹楼,一丝人味儿都没有,可怕极了……
突然,沉稳的脚步声从上层传来,小熊直起身,支起耳朵。这个脚步声,是它无比熟悉的……
一点光自黑暗中亮起,他走下楼梯,提着一盏灯走到小熊面前,荧荧烛光映照他温雅如玉的面庞。
他嘴角含笑轻声的说,回来了。
小熊懵了。
……谢衣。
一百年后
夜里的一场细雨涤开冬的肃杀,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湿润的气息,柳枝悄悄抽出新芽,动物们结束了一季的沉眠出来觅食,大地重新焕发生机。
竹楼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藤架,藤架下摆了一方石桌,几张石凳,桌上沏着一壶好茶,两个年轻人对坐饮茶。
“记得上次来还是两年前,这里倒没什么变化。”叶海道。
“呵,寒来暑往如何能没有变化,只不过叶兄未曾看到罢了。”谢衣浅笑道。
“哎呀,亏了亏了,早知道就在你这儿待上一两年了!”叶海一脸遗憾。
“我怕你待上一两个月就嫌腻了。”谢衣语带调侃。
“这个,这个……”叶海执起茶杯,冲谢衣一敬,拉着腔,“知我者,谢衣也!”
谢衣好笑的摇头。
他与叶海相交日久,这个人一向漂泊无定,不受拘束,甚少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若是让他在纪山住一两年,恐怕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叶海突然放下杯子,左右四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谢衣问。
“上次来你这里看到的那只小胖熊呢?怎么没见它?”叶海问。
“你是说小山,它大概在前院池塘抓鱼玩。”谢衣回答。
“哈哈,抓鱼?它行吗?看上去笨呼呼的!”叶海笑道。他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剑眉星目,这样一笑更添潇洒。
“叶兄可莫要小瞧了小山。”谢衣莞尔,端起茶杯细细一品,茶香淡雅,回味甘甜,这茶是叶海一早带来的,听他说费了一番气力才弄到的珍品。
“瞧我!”叶海一拍前额,“大偃师谢衣的小熊岂能是凡品?”
谢衣不理会叶海的打趣,嘴角上扬静待他的下文,叶海从不会无缘无故来他这里。
面对谢衣了悟的目光,叶海尴尬的搔了搔头,清清嗓子道:“那个啥,茶不错是吧?”
“确是好茶。”谢衣点了点头不点破。
“民间盛行一项叫杂耍的玩意儿,你可听说?”叶海问。
“略有耳闻。”谢衣道。
“我想成立一个杂耍团。”叶海道。
谢衣惊讶的看他一眼,后者收起脸上的戏谑之意,难得正色。
“我常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随着年岁愈增,偶尔也会羡慕起那些有家可归的人。”叶海缓缓道,“大约半年前我结识了几个意趣相投的妖,他们与我一样四海为家,所以我便想……”
“所以你便想与他们一同生活。”谢衣接着叶海的话。
“呃,也算不上一起生活,就是想结个伴儿。”叶海挠头。
“这与你找我有何关系,莫非你想让我加入你的杂耍团?”谢衣戏谑道。
叶海闻言忙摆手,道:“哪儿能啊!我这间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折寿的!”
其实叶海的主要意思就是谢衣除了做偃甲啥都不会,让他进杂耍团估计只能当大厨了,要真那样……绝对会死人的!
“那是……”谢衣不解的看向叶海。
“我想请你帮我做艘船,一艘既能航海又能飞行的偃甲船。”叶海道。
“会飞的船?”谢衣诧异。
“正是。”叶海点点头,“本来打算自己造的,但总是不行,这不就找你帮忙来了。”
说着叶海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递给谢衣,谢衣展开一看,微微一笑。
“鲲鹏之翼!此物极为罕见,你竟有?”谢衣问。
叶海神秘一笑,摇头晃脑的说:“山人自有妙计!快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都说了是我的法子。”谢衣慢悠悠的把图纸收入袖中,状似不经意道,“我记得你上次还欠我二十斤连金泥。”
叶海脸上的笑容一僵。
“上上次的连榫卯。”
叶海嘴角垮了。
“还有很久之前的黑檀木。”
叶海坐不住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就这么定了,船的事你来想办法,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却不见了,空气中残留一丝灵力波动,应是用了传送法术恐怕人此刻已在山下。
谢衣无奈,本来也没想真从叶海手里讨回东西,谁曾想他这么不经逗。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前院,想去瞧瞧抓鱼的小笨熊,显然早就有人先到了。
那个人漫不经心的斜倚着篱藩,丝缎般光滑的银白长发披于脑后,一对金色的瞳专注的凝视拍水的小熊。
池塘里的鱼儿显然习得谢衣的腹黑,每每游过小熊跟前时总会故意放缓速度,等熊掌袭来又好像一早料到似的迅疾窜走。某熊愤怒的击打水面,溅起一池水花,松软的泥土顿时泥泞湿滑,倏地脚底一滑整个身子掉入水里,在池底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
一双白皙的手熟练的将它从水里捞出,小熊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湿漉漉的毛打成结一绺一绺的挂在身上难受极了,连抖了好几下,水珠悉数飞到钟鼓身上,钟鼓丝毫不挡,水珠顺着□□精壮的胸膛蜿蜒而下,于日光下划出优美诱惑的弧度,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可惜面前的小熊跟瞎子没两样,蔫了吧唧的耷拉着头,任由钟鼓动用法力烘干它的毛。
“真不要我帮忙?”钟鼓一面捋熊毛一面问小熊。
某熊瞅了眼钟鼓,慢吞吞的说:“才不要,之前让你抓你差点弄死它们。”
“我还没碰到它们,要怪只能怪它们太脆弱了。”钟鼓蹙眉。
某熊白了眼某龙,漫不经心的趴在他的腿上惬意的动动耳朵,某龙被它瞧得心头火起差点没一巴掌拍死它,瞪了某熊半天只得作罢,这要换了其他人早死的渣都不剩了。
“折腾这么久,鱼没捉到,水喝了不少。”钟鼓反唇相讥。
某熊霍得一下扬头,怒视钟鼓。
钟鼓不咸不淡的回视。
小熊开始乱扑腾,一口咬上钟鼓搁在它身上的手臂,牙差点崩了!
某熊跟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埋着头,一动不动。
钟鼓把玩着掌心温热柔软的毛耳朵,唇角微弯,金色的眸子里蕴着欢悦,像一个得意的孩子。
廊檐下,谢衣默默看着这一幕,会心一笑,转身走进屋里。
钟鼓自然早就发现谢衣了,眼角余光一瞥,又若无其人的收回视线,手中的动作微顿,小熊没人顺毛一时不得劲疑惑的抬头,钟鼓恰巧低下头,小熊望进那双金色的竖瞳一瞬间感到莫名的熟悉,莫名的怀念。
“你喜欢人类吗?”钟鼓突然问。
“我喜欢衣衣。”小熊呆呆的回答。
“他死了。”钟鼓道。
“衣衣没死。”小熊说。
钟鼓定定看着小熊,良久嘴角轻扬,搔搔小熊的下巴说:“也许,守住心便生,守不住那就死吧。”
小熊歪过头,钟鼓的话明显超出它的思考范畴,满脸问号,两只眼睛都快成豆豆眼了。钟鼓拍了拍它的头,将它放到一边,站起身。
“你要走了吗?”小熊略显寂寞的说。
“嗯。”钟鼓点头。
“明天,明天来吗?”小熊在地上蹭了蹭爪子,末了又添了一句,“我才不是希望你来呢!”
“来。”钟鼓说。
小熊笑眯了眼,钟鼓眸敛温柔,日光落在他眼中仿佛融化了不周山终年不化的积雪。
五年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上元佳节,皓月当空,长安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京城灯会花团锦簇,热闹非凡,街道巷子里人潮涌动,一群垂髫小童提着各式花灯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各类灯谜层出不穷,小贩们挑着货物来回吆喝,大多是一些年画,陶人之类,小孩子尤其喜欢。
逢此佳节,百官朝贺,今圣赐宴御花园。乐绍成觉得自己今天点儿特别背,本来好好的上元节打算跟老婆儿子过,结果老皇帝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在御花园摆了几桌酒,不仅得自己去还得把娘子带上,他家娘子最烦那种场合,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肯去。
老婆摆平了,儿子又闹腾起来,死活要去,不去就哭,扯着嗓子站在院子里干嚎,娘子在一边冷笑,乐绍成简直一头两个大。带吧!除了一起带走还有什么办法!
宫门外停了不少马车轿子,乐绍成带着妻儿穿过宫门,往御花园方向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同僚,点头作揖。
小无异牵着母亲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四处打量,突然腮帮子一痛,小无异无辜的看着母亲,傅清姣瞪他一眼警告他别惹麻烦,见他捂着腮帮子点头,顺手在小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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