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萧瑟(埃尔隆德X瑟兰迪尔)+番外 作者: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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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圣剑交给我,330个夜晚后,它将成为西方之焰。”这是瑟兰迪尔的选择,这位伟大的精灵王总是会在最为难的时刻选择最艰巨的任务,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完成,无论是突围冰冻山谷与长须矮人结盟,还是直面黑龙斩下索葛拉姆的首级。这是王者的承诺,从始至终,这位精灵王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用生命保护着他所热爱的一切,从未对任何邪恶言退。
但他真的能再次纵容眼前的王者消耗自己的生命吗?埃尔隆德的心再次尝到了被烈酒浸泡和腐蚀后的疼痛与无奈,为了这片土地,他们都没有选择……
“今晚,我将离开这里,赶回到幽暗密林,在克哈穆尔发动攻击前”不再等待埃尔隆德回答,瑟兰迪尔请冽的音韵轻落在黑发领主的心间,为了能安全带走纳西尔圣剑,他也不便在这里久留,重铸需要很长的时间,他必须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就像几千年前的那场战争,连哀伤都显得那么多余。
对于精灵王强势的决定,林谷的主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回应,门外已然响起了另一个精灵明快的声音。
“父亲,我能进来吗?”
“当然。”
闻言,埃尔隆德在蓦然抬头迎上瑟兰迪尔似乎蕴藏着什么的目光,他明白,眼前的精灵王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固执如他已经不容旁人置喙,这就是瑟兰迪尔,一位独断专行的君王,一位雷厉风行的将领。
埃尔隆德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一切话语都显得太过苍白,纵然,他是多么想再看一眼身后那如神祗般迷人的脸庞,但时间却不允许他这么做,瑟兰迪尔的伤势也不允许他这么做。虽然精灵王只字不提,但他也从方才的一番观察后发现,眼前之人那不若往昔的力量,像是最亮的星辰正在缓缓失去它的光芒,便是连维雅之戒也无法阻止。
“埃尔隆德,还记得那封信吗?”瑟兰迪尔的声音在黑发精灵握上房间繁复的门把时蓦然响起,也阻止了精灵领主接下来开门的动作。他当然知道瑟兰迪尔口中的那封信指的是什么,那个似乎是没有写完的词汇,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古老的符号。
为此,他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典故,却最终在露西恩写给贝伦的一封信件中找到了同样的符号,它预示着一种邀请……
所以,当莱戈拉斯在埃尔隆德打开门,并走进房间后,他听见了下面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
“所以,你会吗?”
“我很抱歉。”
“埃尔隆德,你一直在跟我谈抱歉,但这次我却不会宽恕,永远。”
“……”
“莱戈拉斯,关上门,我想接下来的谈话与领主阁下并没有多大关系。”
看着那扇繁复的巨门被一脸好整以暇的精灵王子缓缓关上,埃尔隆德沉默地在门外站了许久,然后像是明了什么一般,缓然扬起一抹可以被称之为明朗的快然笑意。就在刚才,他似乎见证了精灵王可以被理解为“任性”的某种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瑟兰迪尔开始变得更接近于辛达精灵们近人的天性了呢?或许,这是一个值得让人期待的变化。
只是,当黑发精灵又一次想起那个符号和断裂的圣剑时,唇边的笑意就这般被轻易抹去,像破碎一地的星屑,五光十色的绝望……
☆、第三十一章 不惜代价
第二纪元3441年,埃西铎用纳西尔圣剑斩下了魔王的手指,但在此之前,安督奈伊领主阿门迪尔之子伊兰迪尔牺牲在了索伦的铁掌之下,国王的圣剑也随着他的陨落断裂。
黑暗降临,魔戒再现,在中洲大陆惶惶不安的颤抖和恐惧中,北方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带走了那柄诉说着不灭和永恒执着于理想的断剑与它的残骸。作为辛达精灵的王者,他深谙塔尔查的工艺极难被复制,甚至是连模仿也显得困难重重。
所以,他并没有将重铸的消息告诉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直到洛丝萝林的女王,双树纪的革命者凯兰崔尔带着她的美貌与光芒,进入这片幽暗了太久的森林,在她久远的记忆中,大绿林曾经的繁荣和歌声早已一去不返。
“瑟兰迪尔,我在来到这里的路上,看见了多尔哥多的克哈穆尔,他掀起了践踏幽暗密林的兵燹。”凯兰崔尔的光芒因她卸下的暗灰色披风刹时照亮了夜幕初降时北方的天际,那仿佛是这位女士灵魂和生命交融的光芒,连月神的女祭司也无法匹敌的尊贵与美丽。
然而,精灵女王的话语并没有得到瑟兰迪尔的回答,他的银眸始注视着那柄被上古符文的火焰所包围的圣剑,星星点点的光斑自他的金发、眉眼、肩胛、四肢乃至身体飘散而出,晃晃悠悠地不断投进那烈烈作响的火焰中,源源不尽的奔赴毁灭、源源不尽的焚烧诅咒。
强大的精灵力便就这般在双树纪女战士的面前仿佛永不枯竭般地被慢慢释放,无限扩张后又缓缓流逝,直到她伸出手去,触碰到精灵王的肩膀。瑟兰迪尔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略然轻睁了方才似乎是凝望着符文睡去的银眸。
力不从心的疲惫感让他仿佛神祗一般岿然不动的身形,也经不住微然一晃,不得不退后数步,然后扶向符文繁密的古辛达密墙,然后缓缓低身,最后半跪于冰冻残结的霜地上,他的金发也随着这缓慢的动作,在阴霾夜幕下的寒冰上铺散开来,像是满布在宇宙中泰兰水晶的裂痕,古老悠远的美丽,但同时,那些四散如星屑般的光华却从未间断地自他的身体飘出,再跌落吞吐着火焰的巨大符石炉中。
“你太累了,瑟兰迪尔,你需要休息,接下来的让我去做吧。”当凯兰崔尔开始发现精灵王那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精神力正在无休无止的崩塌时,她担忧地提议,而这也是为什么精灵王并未答复她关于多尔哥多的情况。他此刻必须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在填补符文缝隙的虚空中,即使他是站着的,却也像是睡去了一般,在无意识的沉眠中无限地伸展精灵王的力量,然后在释放中渐渐流离……
“没有谁能一个人做到,你知道,这是塔尔查最得意的杰作之一。”精灵王不落痕迹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好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疲惫,但有些困难的发音却让效果掩饰得不那么明显。
“虽然对抗索伦,所有的代价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瑟兰迪尔,你真的愿意吗?”凯兰崔尔的声音伴随着她缓缓展开的手臂曼妙地旋上半空,如月光流银般的薄纱无风自动,双树纪的女精灵强大到恍若自上古洪荒中一泻而下的磅礴力量就这般无声无息地释放而出,星屑般的光点像极了母树光洁而明亮的种子,飘向那燃烧着冷火的符石炉中。然而,原本冰蓝色的火焰却因两位精灵领袖的力量而开始变成耀眼的金色,类似于千万年前大绿林的枫叶与银杏,那一去不返的曾经……
一年多以后,北方之王为了重铸圣剑而修补上古符文后开始灭亡的消息,像是一阵云拨月开的林风,回溯盘旋于精灵三国,久久不去。闻言的精灵们都为此感到无法置信的悲伤与失落,所以他们加快了准备西渡的脚步,接受心中大海另一边的召唤,回去那片永恒的故土。
那是一个晨光熹微的早晨,东方的瑞文戴尔依旧平和如往,当林迪尔将洛丝萝林的口信送到埃尔隆德的手中时,他看见这位中土最智慧的精灵领袖甚至悲痛到无力再拿稳那页薄如蝉翼的信纸,在它从他的指尖滑落,然后随风飘荡着掉落地面的一刹那,精灵王也颓然跌坐于雕花精美,做工繁复的高背柏木椅上,缓慢的,垂下俊首。
甚至连林迪尔也轻易感受到了黑发精灵王这种仿佛深入骨髓的悔恨与痛苦,仿佛史诗般沉重的枷锁化作一柄哀伤之剑穿透了昨日的胸膛。
黑发传令官走上前去,优雅地半跪下身躯并捡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那张薄纸,不经意间的一瞥,让他看见在一片空荡荡的洁白中,只用了正在使用的辛达语书写下了短短六行字:
他说:
我愿意,
为了我热爱的子民和森林;
为了我热爱的星光和大地;
为了点燃被邪恶缠绕的霜冰,
和那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精灵。
“埃尔隆德阁下……”林迪尔看着黑发精灵好似害怕阳光一般,用双手捂上了他已然抬起的脸和眼睛,然后久久不曾放下,仿佛是进入了沉睡一般的悄然无声息,像要将这个代表着绝望的动作持续至永恒一般。
有那么一瞬,林迪尔似乎听见埃尔隆德的声音像是在说:“让他走吧……”但他又不十分确定,刚才那在痛苦中掩面的精灵是否真的有开口说过什么话。
直到那位中洲大陆人们最尊敬的精灵领袖放下双手,传令官看见那双太阳般耀眼的黑眸黯淡了最深的浓重墨色,痛彻心扉的绝望也染红了湿润的眼眶。
“我真的很傻……”埃尔隆德沙哑到惊人的低沉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颓然蓦然扬起,纵然,传令官并不能全然明白这句话所有的含义,但他知道,黑发领主此时此刻那早已千疮百孔的痛苦,甚至再也无法挽回和修补。直到林迪尔再次扬声担忧地提醒埃尔隆德时,精灵王这才将威严而肃穆的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而方才仿佛塌陷般的情绪早已在不知何时,被收拾得无影无踪。
“带上洛丝萝林送来的圣剑,是时候将它交给未来的人皇了。”
当莱戈拉斯得知关于瑟兰迪尔的消息时,是在一个升起血色残阳的早晨,腰间挂着西方之焰的阿拉贡带来了前一天夜晚,埃隆王所告知的消息。那时,大密林的精灵王子正在检查他的马匹和弓箭。
当游侠简短地叙述完所有的经过,并解下腰间的圣剑递给精灵王子后,绿叶只是黯淡着蓝眸抽出那柄依旧环聚着精灵之力的王者之剑,凝视了半晌后,阿拉贡第一次听见了这位精灵王子那失去了明快的声音:“父亲必须西渡……”
“那么你会追随他的脚步吗?”游侠安慰式的将自己温热的掌心按上王子的肩膀,并将那双盛满悲伤的蓝眸纳入眼底,却并没有真正要求精灵的回答,游侠只是用辛达语对眼前的绿叶轻声说:“别担心,莱戈拉斯,一切都会好起来。”
“别担心,埃尔隆德,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是凯兰崔尔在洛丝萝林见到埃尔隆德时说的第一句话,在她身后的躺椅上,瑟兰迪尔紧闭的眼睛甚至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属于生命的气息。
“夫人……”
“如果你是来劝说我,不要让木精灵们,带他们的国王西渡,那你就要做好彻底失去这位精灵王的准备。”在迎上黑发精灵疑惑的目光后,凯兰崔尔仿佛露西恩一般美妙如歌的声音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瑟兰迪尔告诉我的,虽然在此之前,我并不能全然理解我的女儿坚持西渡的原因。”
“只要我们毁灭了至尊魔戒,他也可以得到应有的帮助,而并不一定非要去永恒之地。”埃尔隆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急切,但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他走上前,想再近一点去看看那张几千年来在他的梦中徘徊不去的脸庞,却被凯兰崔尔更为强势的阻拦了去路。这位精灵女王只是不希望在埃尔隆德真正看清那位曾经强大到奥尔克奇和钢铁巨龙也无可匹敌的精灵王,此时此刻正在消散的模样,那样的同情不仅仅是对王者的亵渎,也是对埃尔隆德自己的伤害。
“埃尔隆德,你真正能承受彻底失去的痛苦吗?如果让他西渡,至少,你还可以确定,他活在另外一个地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到这里来找他。”
“我不能离开这里……”埃尔隆德痛苦地抬高了声音,他为自己的不能离开而懊恼,他的父亲、兄弟都长逝于这片土地,这里还有他需要守护的王族血脉、还有他的女儿、儿子……每个理由,都足够让他作为人的那部分难以离去,虽然,他也曾感受到西方圣殿的召唤,但他还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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