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袖手与君归+番外 作者: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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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自在那边踩了几下,见他始终不动声色由着自己,也知他这是让自己出气,倒不好继续发作,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便也收了脚。
再说众人议来议去,只觉两人心思皆巧,亦拿不定主意。犹豫间忽一人说道:“不知这是哪两位才子,可否让大家一见?”这话提醒了众人,皆点头称是。那老者也道:“正是正是。不知公孙公子与庞公子可否赏脸上台一见?”
公孙策闻言一怔。本来他生性是极爱出风头的,若换作平时定不推脱。只是此刻心中着实不愿与庞统一道露面,也许是心中有鬼,总觉得会被旁人看出二人关系暧昧。庞统那边知情人定有几分不愿,于是直接拖了他就走。左右见二人一阵拉拉扯扯,便知其身份,皆自觉让出一条通道,让他们过去。
“去嘛去嘛,兄台大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我…”众人看出公孙策不情不愿,便在一旁推波助澜。如此这般,公孙公子终是万般不愿的抛了头露了脸。
“他们是一起的!既是相识,又难分高下,不如二人共有此灯岂不解了难?”人群中有人嚷嚷,登时附和一片。老者闻言回头与余下众人商量几句,问道:“我等皆以为此法甚好,不知两位公子可愿共赏此灯?”
“愿!”
“不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台下一片哄笑。公孙策跺跺脚,又清楚道:“凭什么我要和他共有此灯?!”
庞统还未开口,自有好事之徒接口:“这位公子,你二人既联袂而来,必是相熟,又皆有大才。莫非高山流水之意,尚不如一盏小小宫灯么?”
庞统闻言大笑,抚掌道:“此言甚是!”复又兀自低眉,一派叹息神色,“只恐庞某是空有落花意,不解流水情。”
被他们这么一唱一搭,可怜那才高八斗的公孙公子,也被这么生生僵在了台上,脸上红红白白,心中不知是何感受了。
老者见状又问:“两位公子可愿共赏此灯?”
“庞某愿意。”
“我…愿意…”公孙策只得咕哝一句,含含糊糊应了,已全然不记得所谓彩头,也没了一较短长的兴致,只求速速离开,图个清静。
“既如此,此灯就如老夫做主,归庞公子、公孙公子两位共有。恭喜啊!“
3.
公孙策着实不记得后来是怎么应的怎么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来,人已坐在中州王府常住的厢房软榻之上,桌上各色茶点样式缤纷,旁边还温着一小壶酒。窗户只半掩着,隐隐约约能看见檐下挂着的正是那盏赢回来的宫灯。而庞统,正斜倚在他对面,隔着矮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公子可是回神了?”闻言,公孙策硬生生打了个激灵,往后缩了缩。这原因么,除了那个他自己许下的彩头还能是什么?此时庞统忽然动了动。公孙策当下以为他要凑过来,马上弹簧一样跳起来道:“你说话不算数!你又没赢!”
谁知道庞统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懒懒的换了个姿势,端起桌上的酒壶为两人斟上。他没料到公孙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倒酒的手顿了顿,无奈道:“本王又不打算拿你下酒吃,你紧张什么?”
听出他言语间的些许不悦,公孙公子也知道刚才自己反应大了,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两声复又坐下。刚坐定,又想起什么,说:“不过今晚这赌,可不算你赢。”
“哦?怎么说?”对面庞统听了还是淡淡地。公孙策却是知道,他越是云淡风轻的,就说明他心里已经是有几分在意了。但是想想赌约,公孙公子银牙一咬,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既理直自当气壮,怎么也得和他论个清楚。“恩,那个。。。明明说好了你若拔得头筹才算赢,可是现在这灯是我们共有,就是说你我不分高下。你既没有高过我去,当然不算是赢!”
“哦。”庞统这次只应了声,意思我听到了,多一个字都不给。公孙策知道他确实是气了,想想看也觉得自己不大公平。我公孙公子当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了!他看着庞统自顾自喝酒,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不过既然如此,也不能算是你输。。。”后面声音低了下去。
“所以?”
“所以。。。你还是在这。。。住吧。。。”公孙策说得吞吞吐吐。自己说出这话,好像自荐枕席一般,让他红了脸皮。
“这么说,本王还得谢谢公子大度了。”庞统那边又是一饮而尽,终于抬眼,“公孙公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谁说?!”
“怎么不是!难道还是本王记错不成?当时公孙公子亲口说出的话,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怎么说的!我当时说的不就是。。。”说着说着,公孙策自己声音低了下去。
“不就是‘料想此等宫灯挂在你中州王府,断不会辱没了王爷的朱门玉户’。公子可记得本王是怎么答得?本王说‘既是公子喜欢,自当取之’。对也不对?“
“。。。“公孙策一时语塞,心中暗恨自己当时怎么不说的明白点,结果让庞统这厮钻了空子。
“现在呢?灯取回来了,并且是真真正正判给本王一份,本王又亲自一路拿着回来的。公子怎么说?”其实最初那个赌约不过是庞统喜看情人脸皮薄却又被逗弄得抓狂的别扭模样,这才顺口一说,心中本不甚在意。毕竟人在自己身边,天长日久,想怎么逗还不有的是机会。但看公孙策那副急于推得一干二净的样子,心中真的恼怒起来,道他对自己就这么不放在心上。于是闷头喝酒,再不想多说。
公孙策刚才也是今晚被逗得很了,一肚子气不顺,加上那彩头着实让他有些说不出口,这才和庞统闹得不甚愉快。他看着那厢犹自一杯又一杯,眼看一壶酒被他喝个精光。念起他平时大事小事,总是顺着让着自己,极少和自己生气。这次也定不是为自己忤逆,而是有些觉得不被重视吧。又想及他长年征战,身上大小伤痕无数,这次回来左肩上又添新伤,其实这几日也还不算大好。公孙策心中便是一软,也罢,自己想些什么那人何尝不是清清楚楚。以现在两人的关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虽然他们在一起经年,自己却总是脸皮薄。可是他既然想听,便是心中多少尚有几分在意,不然当时也不会脱口而出讨这个彩头,就说与他听又何妨?反正,出得他口,只入得他耳,再没有旁人。
想罢,公孙策抖了抖衣衫,磨磨蹭蹭站起来挨到庞统身旁坐下,伸手从后面把他抱住,将脸贴在那坚实宽阔的后背上,低低地说:“你别生气。。。你也知道的,我、我说不出口。。。“
庞统在被他抱住的那一瞬心中就是一软,暗道算了,你心中如何想我也不是不知道。还没待他开口,耳边那声音又低了几分,堪堪让他听见:“我、我,公孙策。。。此生。。。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2 君心如我心
1.
公孙策来往于侍郎府和中州王府已有一段时日。虽然王府一向门风森严,但日子一长,奈何人性本贱正爱这家长里短,何况这两人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物,难免有几句闲言碎语顺风顺水地流了出去,让一些有心人从中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后来竟连坊间都渐渐有一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传闻暗暗流散开来。
庞统此时正赋闲在家。自和礼部侍郎大人两相交好,那些声色犬马风花雪月之所自是不再涉足,自然耳不闻心不烦。何况这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几时在意别人的眼光?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庞籍当面劝诫,他也只是自娱自乐权作过耳边风一般,更不要说放眼这大宋全境,有哪个敢当他的面诋毁他中州王的心爱之人——又不是活不耐烦了赶着去投胎!
但事情到了公孙策这边可就又作两说。自古男风便传而有之,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势弱,男宠、小倌之说便跑不了去。他本看来清秀文弱,又是个饱读了诗书的,人称大宋第一才子,自当礼教传家,却居然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简直是丢尽了大宋文人的脸面!想来他这礼部侍郎,也少不得是从床笫之上要来的吧?于是就有些自诩高洁不畏强权之人两次三番在公孙策面前明呛暗讽言语挑衅,再摆出一副“怎么着,怕你啊,不过就是个男宠——你再去庞统那厮床上哭啊”的嘴脸。公孙策总是咬紧了牙,把愤怒暗自吞下,从不和庞统提及。
2.
一日公孙策下得早朝偶有兴致,褪了官服独自至汴京有名的茶馆小坐。结果正碰上不长眼的,不识得大宋第一才子真颜,几人兀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嘁嘁喳喳说得吐沫横飞,正是庞策二人的暧昧关系。自己的私事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笑料,更何况讲得如此不堪,公孙策当场就握紧了拳头,差点一怒而起冲上去和他们理论清楚,却仔细一想,忽然黯淡了脸色:自己这是气些什么?又有什么好理论的?他们说的可不就是事实么?自己和庞统…他只默默在茶桌上留下茶钱,转身出门。
在此之后,公孙策当然不愿再踏入中州王府。庞统在府中等了半日,不见他回来,便打发人前去询问,却原来那人已回了侍郎府。不是约好晚上赏月么?庞统皱了眉,吩咐备马前去一探究竟。
一进府门,庞统便被一战战兢兢的门童拦住,“王爷,这…今天大人交代了,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你可看清楚,我不是‘客’。”庞统双眉一挑,很是不悦。
“这…其实大人是吩咐,别人可以见,就是王爷您…”那人看着庞统脸色,越说越害怕,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庞统冷哼一声,径自进门转入后园公孙策居处。
房内侍郎大人显是正在发脾气。庞统还未进屋,就隔着打开的两扇轩窗看见公孙策正在写写画画,却是写上两笔就狠狠撕一张。
哦?看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嘛。庞统看着满地的纸屑想着,有些头痛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
公孙策正抬头沾墨,便见庞统锦衣华服翩翩而来,眉眼闲适一身风华,心中更觉恨恨,当即抢两步过去要将大门紧紧锁上。庞统一见这架势,知道他原来是生自己的气了,虽然还不明原委,但怎么能让他把自己关到门外去,便一个纵身越窗而入。
再说公孙策那边牢牢锁好了门,觉得放心些了,正缓了脸色回身打算再写几行,转头就见那人好整以暇坐在椅上等着自己了。
“…….”公孙策只能视他无物,径自冷下脸又去拿笔,却感觉一下被人从身后轻轻抱住。
“怎么了?”庞统一边在他光洁颈项流连,一边问着。
“你放开!住手!”公孙策拼了命挣扎,直接伸手抓伤在他腰间手腕处的裸露皮肤,全不似以往小打小闹。庞统有些惊讶,难道他是来真的?想想公孙策虽颇有些小性儿,也确实脸面薄,但断不会这样没头没脑不知轻重,便松手放开他,柔声问:“阿策,怎么了?”
公孙策一得了自由,便立刻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才站定,瞪着他闷闷道:“没什么…”
庞统见他这样反应,眯起眼睛仔细想过,忽然冷不防问出一句:“他们怎么说你的?”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话一出口公孙策就清醒过来,答得太急太快,正是欲盖弥彰。
果然庞统一听这话,当场冷了脸色,“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王心爱之人也是他们能说的么?!”
“你还想怎样!现在已经传得如此不堪,你还赶着趟要给他们再添上一笔怎的?!”公孙策见话已说明,便不再忍,当即发泄出来,冲着庞统一通吼。
庞统看着他眼中怒火熊熊,心想我自有处置之法,但是当下先安抚了公孙策要紧。他几步上前,轻轻把他又揽进怀里,柔声说着:“策,我知你委屈。是我不好,让你受这种侮辱。但你我是两情相悦,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龌龊,你又何必同他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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