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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话题转到了Eduardo好奇的方面，Eduardo点了点Mark的手背，“所以，你在行政委员会的听证会上说了什么？他们决定让你留校察看六个月呢。”

　　Mark回想了下，“他们要我做一个自我陈述，我说，我已经在校报上向各个女生协会，还有我能想到的可能被我冒犯的女生道歉了。至于那些破坏安全系统的控诉，我想我该为此得到一些肯定。然后，嗯，我嘲讽了那位网络安全的负责人，之类的。我们能换个话题吗wardo？”

　　“No way”，Eduardo笑着说，“我原来以为学校拿你树个典型，所以处罚你，现在我知道了，是因为你嘴贱。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知道吗，当时有女生特地找到我，让我带话给你。”

　　Mark尴尬的自嘲，“让我猜猜看，asshole还是freak？”

　　“不”，Eduardo晃了晃叉子，他看着Mark的眼睛，慢慢地将字母从嘴唇里推出来，尾音上挑，一句脏话说得像情话，“u dick。”

　　Mark呆了几秒，咬住下嘴唇，低头笑了笑，“也不陌生。”

　　Eduardo看着他，带着疑问。

　　“第一次见到Winklevoss兄弟之前那张女生传来骂我的纸条。”Mark提示道。

　　“哦，这，可能有点过分？”Eduardo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话。

　　Mark无奈地解救他，自己承认“我大概是活该。”

　　Eduardo笑得更开心了，他奖励给Mark一颗草莓。

　　买单时，年老的服务员对他们的浪费行为表示不赞同，Eduardo很乖的小声说了声sorry，Mark多给了一张小费。

　　他们是让Mike开车送来的，因为按照上次的经验，他们需要散一会儿步才能把自己塞进车座，于是决定走回去，反正开车也只有十几分钟。

　　结果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且没有认真吃饭的两人走着走着就饿了，最后Eduardo坏习惯发作，Mark背着人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订披萨。

　　Eduardo找到了Chris带来的香槟，无视了随赠的玻璃杯，倒进大大的红色一次性杯里。他们终于发挥出成年男性的实力，两个人吃完了一个披萨，瘫在沙发里慢慢喝杯子里剩余的酒，一时间安静下来。

　　Eduardo抽了一根red vein，点评，“我还是觉得这味道太奇怪了，感觉像是在吃橡皮，为什么喜欢吃这个？”

　　“就是补充糖分，习惯了吧，吃起来很方便，我没有在意它的味道。”Mark解释。

　　“所以你只是习惯性地买，而不是忠诚于这个牌子？”Eduardo惊讶了。

　　Mark点点头。

　　“那也就是说，如果让你吃别的糖，你也不介意喽？”Eduardo问。

　　Mark耸了耸肩，“只要吃起来方便，可以补充糖分，我没什么好介意的啊。”

　　Eduardo挪到Mark身边，戳了戳Mark的脸颊，“你对味道不在意，对冷热变化也不敏感，冬天也就穿两件，难道真的是机器人？人工智能？”

　　Mark抓住他的手，握好，“我有体温，不是吗？”

　　“我可是看过电影的人，你们可以有仿真皮肤。”Eduardo认真的开玩笑。

　　“哦，那么，我可以吃东西？”Mark配合他，努力证明自己是一个大活人。

　　Eduardo其实也不太懂，“机器人不能吃东西？”

　　“大概可以仿造消化系统？不过那没什么意义吧，机器人只需要充电，或者其他更清洁的能源？我们怎么聊到这个来了。”Mark认真想了想，最后笑着低头看向Eduardo。

　　Eduardo抬起头看他，“如果你是机器人，也没什么不好。”

　　Mark挑了挑眉毛，“为什么？”

　　“那样，你就只能听我的，不听话就不给你充电。我还能把你拆了，装进旅行箱带走。”Eduardo畅想着，被自己逗笑了。

　　Mark用指尖绕着Eduardo的头发，“听上去不错。”

　　“你觉得不错？”Eduardo很惊讶，他以为Mark会反驳什么的。

　　“因为程序比人心可靠。”Mark很平淡的陈述理由，Eduardo不知道怎么接话，听Mark继续道，“可是，Wardo，你连最简单的代码都不会写，就不要考虑这么复杂的东西了吧。”

　　“Hey！”Eduardo严重抗议，拿过抱枕拍Mark脸上。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这是个很不错的夜晚。

　　过了一天，到了Mark和Eduardo去见Mrs.Jean的日子。

　　Eduardo有些不高兴，昨天他和Dustin爬到梯子上，给外面那只浣熊扔了两块披萨，被Mark抓了个正着，作为惩罚，昨天一天都没能上网。新出炉的网瘾少年？Eduardo对此非常不满。

　　“还在生气？”Mark靠在衣帽间的门口问他。

　　Eduardo不理他。

　　“它很危险，Wardo，我们已经谈过这个了。”Mark难得慢条斯理地说话。

　　“那你也不能惩罚我，我是个成年人，Mark。”Eduardo一脸严肃的说，好像真的是在为这个生气似的。

　　“好，是我错了，OK？”Mark认错很快，“可你真的不能老是上网，对眼睛不好”。

　　Eduardo勉勉强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两人换好衣服，先象征性地去公司转一圈，才去了Mrs.Jean那里。

　　Mark自觉地拿了耳机在沙发上做好。

　　“你看起来很高兴，Eduardo，有什么好事发生吗？”Mrs.Jean对整个人都比上次明亮不少的Eduardo说。

　　Eduardo点了点头，“是的，Mrs.Jean，我想起了很多回忆，独自在超市完成了购物，还有，我和Mark，嗯，算是，在一起了？”

　　“算是？”

　　“我们都不知道我恢复记忆后会怎么样，我想起来的速度加快了Mrs.Jean，我已经回忆起了大二的时候，这个算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吧。与其担心，那不如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是吧？我是这么想的。”

　　“Eduardo，你为此开心，这就值得。”Mrs.Jean鼓励他。

　　Eduardo低头笑了笑，“就我想起的内容看，这段时间，大概能在我人生能排到前三呢，当然，我还有三年多没想起来，不过，仍然。”

　　Mrs.Jean慈爱地看着他，“不管怎样，这都很好，Eduardo，你开始自己做决定，自己思考，你开始独立了，我为你感到高兴。”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的，包括一些回忆和超市采购过程中的情绪转变，聊得久了些，但得出的结论让人振奋，Eduardo正在以没有预想到的速度好转着。

　　Mark这次带了笔记本来，Eduardo摘下他的耳机他都没有发现，直到Eduardo在他眼前不停挥手才从wired in中清醒过来。

　　练习时间。

　　神经质的笑声和咆哮，紧紧勒进皮肤的绳索，冰凉疼痛的膝盖，落在身上的鞭子，仿佛烈火灼伤般的疼痛……四周被摆成诡异造型钉在柱子上的尸体，阴冷的地下室，死一样的寂静……无路可走，无处求救，无人关心……不停下坠，如擂鼓般的心跳，刺骨的风，好像会就这么摔在地上粉身碎骨……这是假的，我不在这里，我明明在……Mark！安全降落。

　　二十九分钟。

　　二十八分钟。

　　二十五分钟。

　　十八分钟。

　　十三分钟。

　　十二分钟。

　　练习结束了。

　　这次Mark没有喊出过安全词，全是Eduardo靠自己清醒过来，而且时间越来越短。Eduardo的情况比上次好了不少，依旧大汗淋漓，听Mark不停地对他说，“你安全了，wardo，没事了，你做的很好。”Eduardo仰起头，他的笑容胜过加州八月的阳光。

作者有话要说：　　约会没吃饱啥的╮(╯▽╰)╭

 

　　☆、Cold Water Cold Weather

 

　　29

　　高档夜店，音乐喧哗，暧昧的灯光不停的转换着颜色。这里不会是Mark爱待的地方，实际上卫衣和衬衫外套打扮的Mark确实很是突兀。Sean刚说完一个关于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故事，他不解为何会提到这个，所以他不由的怀疑这是一个隐喻，他从来都不怎么能分辨出这类语气。Sean说只是因为他的女伴是维多利亚的模特。他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抱歉，Sean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创建Napster吗？”

　　Mark摇了摇头，但他很感兴趣。

　　Sean直视着他，靠近了说，“我高中喜欢的那个女生，当时和校曲棍球队长在一起，我想把她抢过来，所以我决定做一番大事业。”

　　Mark回应，“我不知道这件事。”

　　接下来，Sean展现了他们俩的“共同点”，并为他画了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未来展望。“Napster不能算是个失败。至少我永久地改变了音乐行业，这也许不是什么赚钱的生意，但它至少惹怒了很多人。这难道不也是你的Facemash想做的吗？他们害怕我，伙计。他们将来也会害怕你。风险投资家会说‘小朋友，好点子，不过接下来就由我们接管了’，但这次不会，这是我们的时代，这次你的名片上会写着‘我是CEO，bitch’，这是我对你的期望。所以，Eduardo到底他妈的去哪了？” 

　　这段话简直说进了Mark心里，引爆了他的野心，但还是顺着之前的话说，“他在纽约。”

　　Sean不以为然的戳穿，“去讨好广告商高管了吗？”

　　Mark仍然不希望Sean知道他们的分歧，徒劳的掩饰，“他是去实习了。”“去实习了。”Sean和他一起说出了后半句，让Mark明白自己的掩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他的公司在这里，价值数十亿的公司在这里。”Sean一副不能苟同的样子，然后话锋一转，“你坚信Facebook会成功吗？”

　　“是的。”Mark回答得很快，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我就知道”，Sean说，“Eduardo想当一个商人，就我看来，他会干得很出色，但他现在不该在纽约，讨好麦迪逊大道的人”。

　　Mark不由自主地点头，他从来不爱去讨好那些权威，不要说他真的不愿意Facebook上出现那些一点都不酷的广告。他也不希望Eduardo这么做，可Eduardo不听他的。

　　Sean添了一把火，“这他妈的是个划时代的绝妙点子！而且金门大桥下面的河水冷得像冰。看着我的脸，和我说‘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Mark一点都不想重蹈那位跳下金门大桥的先生的覆辙，他知道自己会取得巨大的成功，通过Facebook。他意识到Sean对Eduardo的排斥，他能理解这一点，但他仍然不希望扔下Eduardo。

　　Mark试探着问，“你有想起过那个女孩吗？”

　　Sean一副茫然的样子，“哪个女孩？”

　　“你高中喜欢的那个有关曲棍球的。”在解释的过程中，Mark就发觉了这是个蠢问题。他绝对不记得。

　　“No。”Sean的表情说明他根本不知道Mark为什么会问这个。

　　如果Sean不记得那个女孩……如果多年后，曾经让一切变得那么复杂和困扰的人，变成口中随意的谈资，甚至语气中都不带有任何的后悔与缅怀……那么，也许……不，不，他们也许能统一意见，他们也许还是可以一路同行。

　　但一旦播下了种子，它就会不断滋生，或许只需要一个契机，它就能推翻曾经的一切，等发觉的时候，它的根系已经暗暗绞碎了心脏，留下一场无法收场、循环往复的受难剧。

　　接着他许下了承诺，在Mark成功进驻一百所学校的时候，将Facebook推广进两个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