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 作者:澜景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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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冤枉啊,害曹横的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怎么会拿自己养的蛇去害人,这岂非自打嘴巴?”魏五大慌,止不停地嚎叫!
魏五慌乱朝四下一瞥,只见沐水村中朴实的人们,所有的人都拿一双嫌恶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这一瞬间他便遭到这个世界的遗弃一样。魏五活了大半辈子,从来还没被官府给拿去缴问呢,无论这件事情最后怎样,被官府给逮进去过,这种话传出来都丢人!
李敏听着魏五的话,不禁暗中点头,这老头儿虽然惧怕官府中人,可也不是个蠢人,知道拿出疑点来为自己叫屈。
到了此刻,李敏出列来到抓魏五的公差前,扭头冲嘉元说道,“嘉捕头,魏叔的话有几分道理,谁会拿着自己养的蛇去害人呢,这岂非是告诉别人,‘人是我害的,我才是凶手’?除非是——有人栽脏。”
李敏说罢,转回头来,目光直指站在曹思身边兴灾乐祸的李睦。
他的眼很清幽很深冷,染了岸土的轻袍在冷风之中微微飘荡,修长削瘦的身子却依如寒冷的梅枝,傲然盛立。
此刻,魏五慌恐急烈的神情正印在李敏的余光之中,感觉到魏五转过来的目色,李敏眼底瞬间涌出深浓的黑暗冷郁,仿佛灾难一般,在那清冷的眸中铺天盖地的融化开。收回目光时,他意味深长地在魏五身上定了定,旋即退向一侧。
本来魏五恨极了李敏的,本来他是与曹横与李睦同心同力的。
但是现在他被抓起来,毒蛇咬伤的曹横还留有一息,却不为自己说情;自己为李睦抢夺他大哥的家财时,周旋出主意,功劳不小,现在自己遭难了,李睦却变得跟头哑驴无二!
他们都在看自己笑话!
魏五不傻,刚才李敏那番话他听得真切,他在为自己说情?还有刚才那个眼神,魏五活了大半辈子,焉能看不懂,李敏是在提醒他,在点拨他。
早在李敏被齐府的马车送回来时,魏五就知道这小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他阴着呢,不是个简单货色!他之前想拖李敏下水,好让自己脱身,却被嘉元矢口否决,现在李敏给他机会,给他脱身的机会,他怎能不牢牢抓住?!
“大人,我说!我全说!”
就在李睦凝眉,坚冷的脸浮出一不妙时,魏五已经先声夺人大喊出来,“是李睦!是李睦,他想害自己的亲侄子!”魏五看似急慌慌地,老脸上甚至带着被威吓过的恐惧,同时眼睛朝李敏瞧去,见到对方无波无澜的冷眸时,他继续说下去,“曹横箭头上的那些毒液,便是李睦抹上去的,不信你们看!”
嘉元疑惑,李敏倒是适时地将曹横的箭支送了上去,嘉元见之不由地沉吟了下。
“嘉捕头!魏五纯粹是血口喷人!李敏是我的亲侄子,这种话说出来谁信呢?!魏五是自己想害曹横,现在却要攀咬我,当该将拿入县衙,好生审问审问!”李睦痛心疾首地上前,眼底却不见慌色,沉稳地对道。他与嘉元相熟,对其性格有几分了解,魏五想攀咬他,不自量力!
第68章
嘉元听了这话,果真露出一脸不信的神色。
“那鹤顶红就在李睦家的后院墙缝之中,我与曹横去他家时,是他教唆曹横射杀李敏。不信你们可以去他家搜啊!”魏五不顾一切地叫道。
“魏五,你莫要信口胡说!”曹思听了,面色倏地一变,刚刚还平静的面容,瞥向魏五有一瞬间的凌辣!
他的话等于是把曹横也连带着拖下水了,曹思怎能不急?
魏五此刻豁出去了,如今李睦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有几亩薄田的李睦了,他现在从自己亡兄手中夺过来的财产巨大,家大业大之下,受不得累,也只有攀咬他,自己才能有一线希望!
魏五打定主意,就着李敏时不时飘过来的冰凉眼神,一鼓作气攀咬到底,“李睦给我银子,我是一两没收,他怀恨在心,才会拿了我养的蛇来咬曹横,这是明显的栽脏啊!”
李睦这时候脸色煞白,来不及争辩,飞速想到,自己早已经把鹤顶红给偷偷扔掉了,现在抵死不认,谁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李敏走过来甚至没看李睦一眼,只是对嘉元乞求道,“当初大人说过,修建河堤一事,离不了我二叔的,嘉捕头您看、现在您若是把我二叔带走,这河堤怕是修不成了,大人怪罪下来可就……”
他的话已经早越过李睦是否下毒之疑,是直接给他定罪后的考量了。李睦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挣扎着抢上来解释。
可嘉元棱角分明的脸蓦地寒煞下来,根本不听他的话,冲口斥道,“混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非是仗着沐水村的河堤没了你,便不能修了吗?!”
“来人,给本捕头拿下!”
二话不说,官差将李睦逮过来一起捆上。
“嘉捕头我是冤枉的!你不能只凭几句话便定我的罪啊,蛇是魏五的,箭上有毒,魏五为什么知道得比我还清楚,这说明有问题的是他啊!”李睦在旁喊冤。
“其实二叔有没有在箭上抹毒,有个人最清楚,此人甚至亲眼所见。嘉捕头,你派人去问问,真相定然大白。”李敏眼底泄出冷意,扭头朝魏五看去,带着淡然与安抚地勾唇一笑。
魏五很识相,摸到他的心思,适时指证李睦。因为在这时候,李敏更想趁机除掉李睦。比起魏五,李睦更加可怕!
“是谁?!”嘉元紧跟着逼问。
“李静雁!我的堂妹!她看到了李睦往箭上放毒,嘉捕头去把她找来,自见分晓。”李敏说道,当时李静雁来到临院时,慌慌张张的,李敏也在怀疑。
正在这时,被捆住的李睦那张如面具一般坚冷的脸,仿佛裂开了缝,慢慢地碎裂,身体一颤,整个摔下去。
李敏眉头蓦地松展,笑意在唇角咧开,果然!
与此同时,魏五却心头打鼓,不见自己即将被洗清嫌疑的开心,他的脸上一片死气,仿佛待宰羔羊。他看着李敏,仿佛不认识这个秀才一样,只有他知道,李敏找李静雁来,并非是救他,而是将他与李睦一网打尽!他上了这个秀才的当了!
“来人,去传李静雁来!”嘉元利索地吩咐道。
李敏则看着李睦越来越苍白的脸,心头诡异地涌上层暖意。
当初李父死讯传来,郦氏受了刺激早产,后缠绵病榻。这时却传出春花他嫁,原主李敏一蹶不振。李睦与其母亲冯氏把持家产,李朗请了郎中给郦氏医病,却要昂贵诊金,李睦掐着时辰上门,命人把李父在外的“欠债”账册摔在桌上,口口声声要银钱,并且下了通知,宗族内早已经给兄弟俩分了家,郦氏和他们娘仨的那份被李父败光,限时搬出去!郎中一听这话,哪还敢医人,携着药袋逃出了李家。李敏至今还保存着原主的记忆,那天瓢泼大雨,郦氏拖着重病之躯下榻,质问李睦哪里来的资格分家,凭什么要赶他们!李睦被郦氏纠缠烦了,索性一脚踹出去,郦氏后退几步栽跌在门坎上,李家的门坎有成年人的膝盖高低,郦氏栽下去后,又被绊了下,身子朝后趔趄翻去,突然头顶栽在地,四肢朝天翻将出门去。原主当时心头的感觉,李敏永远也忘记不了,他很心疼自己的母亲,可是面对李睦狰狞坚冷的脸,他内心更畏怯,加上心爱的春花离他而去,使他心头的这股又疼又愤的焰火统统转化成了对抢走春花的曹横的怒……
李敏笑了,笑容撒向李睦黑沉的脸,染着血腥的喜庆。当初郦氏生产完,病榻缠绵,身子虚弱得一阵轻风就能吹走,李睦却是身体强壮,一脚将她踹出去时,郦氏的身子像是破布一般,在冷雨中飘摇,一息之下,便栽落出门去。她只来得及在这个世上最后哼了声,便闭上了眼。
“二叔,你莫要着急,大人明察秋毫,待查到证据是绝不会冤枉你的。你放心去吧,婶娘那里就由我照看了,至于快要出生的小堂弟,敏儿也会替你照顾的。”
李敏露出了雪亮的小虎牙,闪着光炫目地在李睦坚冷的面庞前晃荡。李睦只觉得眼前秀才清秀的脸,仿佛瞬间被恶鬼附身了一般,带着吃人的森笑。李睦仿佛看到自己当初如入无人之境,猖獗入驻李家时的情景,那时候李小妹才刚出生不久。难道现在轮到李敏抢他的财产,虐|待他那未出生的儿子了吗,难道历史又要重演?!
不!不行!绝对不行!
至此,李睦疯狂地挣扎起来,两三个官差都没押住,他捆着麻绳依然挣向后面的曹思,同时压抑着嗓音,不断地对曹思施眼色,“里正,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刘掌柜那里还需要你更需要我……”
曹思本来是想要等这事闹哄哄完结了,自己再亲自去衙门,好好理理。至于会不会被定罪,那要看魏五和李睦的造化了,尤其是李睦。曹思觉得这小子最近很不识抬举,对他的关照很不屑,这一刻见李睦求到自己头上,曹思本心中得意,但他突然提到刘掌柜,曹思立即浮上一层考虑之色,他女儿早过了出阁的年纪,是时候该嫁了呀,这时候但见官差上来架着李睦,就要把人弄走,他一抬头,眸中思量甫定,肃然地吐出一字:“慢!”
他一说话,李敏眼睛立时眯了起来,他就要把李睦送进衙门,不论是否证明他有罪,只要进了县衙,李睦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出来。因为李敏之前见县老爷时,对方语气态度之间流露出对李睦相当的熟悉,李敏猜想,当初在他们根本不知情之间分家,这其中怕是也有县老爷一份。
事情很浅显,李敏是秀才,里正和李氏宗族主掌着分家一事,万一李敏不爽,去找县太爷告状,到时候他们岂非竹篮打水?于是他们事先与县太爷报了信儿。这便是当初李敏进县衙,要那布庄的证明时,县太爷一副理所当然之相。
既然这其中所有人都得了好处,如今李睦被嘉元带走,岂能轻易被放出来。李敏突然想到县太爷那副精壮而垂涎的模样,想必县太爷也很需要银子吧……
何况所有的证物都被收了上去,要定李睦的罪,很容易。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暂时都带回衙门!”嘉元说道,心中想着,与其自己在这儿得罪人,不如把这个难题抛给大人,让他去解决吧!
哪知曹思走上前来,坚决拦住了欲带走李睦的官差,朝嘉元说道,“嘉捕头,关于箭支有毒一事,打个猎,往点毒很正常嘛。至于我侄儿曹横,这只不过是被小蛇咬了一下,差不多过会就醒了过来,没必要再劳烦您了。他们不过是比试打猎,按我大敬朝的规矩,比试之中,只要是公平的,若是有所伤亡,也是不予计较的,你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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