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四时 作者:梁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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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袭脸色略有些难看,心中也后悔自己那番话说得莽撞了,平白落了下乘,还被白玉堂一番奚落。
韩彰眉头也皱一皱,不知皱的是何事。他与林风袭乃是忘年交,自然要为他解围,只是韩二爷素来极为护短,对白玉堂这个年幼的五弟爱宠有加,听他说得刻薄,也懒得责备,只淡淡地道:“小五,林大哥与展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孩子气。”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小五说得亦有几分道理,江湖事,江湖了。”
见那耗子悄悄冲自己挤眉弄眼,被自家哥哥训得不服,却又因哥哥护短而流露出开怀之色,展昭不由心中暗笑,眉眼微弯,漆黑明眸里笑意隐隐,滟滟多情。
“韩二哥说的是,展某今日陪萧帮主前来,不论官身,只以展昭之名。”
这话只一笔带过,他也体贴地不多言,免得林风袭尴尬。众人等了片刻,便见青城派弟子推着顾阮出现。萧君酌首先耐不得,疾风般冲到顾阮面前扶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阮,你可还好?”
顾阮见是自家师兄,心中一酸,眼中一热,委屈又难过,低声道:“师兄,我没杀得了那叶霖,不能给小夕报仇,反而被擒住啦,我真没用……”
萧君酌心疼若死,忙劝慰道:“无事,小夕之死,师兄定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的!你自己怎样?可有受伤?”
遭逢大变,顾阮心性骤然成熟几分,不欲累萧君酌担忧,只浅浅笑道:“无事,师兄莫担忧了。”说罢刻意转移话题,又望向展昭那边,仍然是清亮亮一双明媚眼眸:“展大哥,许久不见啦。”
展昭亦疼惜他心境,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极温润柔和的笑容来,看得一旁的白玉堂心中略有几分酸意。
林风袭与林嘉音听得他师兄弟二人说起“报仇”“公道”几字,心中略有不快,脸上却没再表露出来。
在他们看来,叶霖何须为黄秋夕之死负责?
不过是他们一面之词。
展昭见众人神色各异,心知这坏人只能自己来做,便温然开口道:“诸位都在此地,那便讲事情真相一一找出吧。”
在座的都是极亲近的朋友和当事人,已无外人,亦无所顾及。
原来那日顾阮偷偷留书出走后,怀着恨意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青城山,欲杀叶霖而后快。当他抵达青城派之时,但见门中处处喜气洋溢,分明是有热闹喜事的景象。此时此刻此地,还能有何喜事?
自然是叶霖与林嘉音的婚事了。
顾阮想得心头怒火腾起,暗道“我师妹小夕为你无辜丧命,你二人竟在此地张灯结彩,何其无情”,想到恨处,恨不能立即给那叶霖当胸一剑,要他下黄泉去陪伴师妹。
他依照上次来青城派挑衅的残留记忆,寻到了叶霖所住的弟子院落,见月下叶霖竟与林嘉音相会,那无情男子正温颜道“……音儿,事已如此,我会对你的一生负责的,我会一生好好待你的”,顾阮只觉怒不可遏。
“姓叶的,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纳命来!”
叶霖与林嘉音自是大为吃惊,立即分开两处。顾阮来势汹汹,誓取叶霖性命不可,再不是当时挑衅时那等泄愤的打法。
叶霖越打越吃惊,却不敢下重手。他虽迫不得已有负黄秋夕痴心,心中待她仍是一片情深,唯恐伤害了她的小师兄。二人且打且退,叶霖也担心这般打斗的动静会惊扰到师傅,故而悄声嘱咐师妹莫要跟来,一边刻意将顾阮朝后山引去——前次顾阮已被恩师打伤,此番若撞上,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自己已经对不起小夕,更不能伤害她的亲人了……
音儿必然懂得,才会成全自己的心思……
叶霖心中苦涩至极,手中剑势不由滞涩了几分。顾阮得着机会,转腕抖出剑花。一时剑气大盛,那剑影分作百千条,袭向叶霖周身大穴,处处是凌厉杀招。顾阮虽亦是黄为文养大,学的却不是黄为文的丐帮功夫,那一手剑法飘逸灵动得很,美则美矣,却是步步暗藏杀机!
一时剑气纵横,二人兵器相击,发出嗡鸣之声,月夜中星火迸溅,危险至极。
“顾兄弟,你且听我说……”
“呸!谁他妈是你顾兄弟,你也配做我兄弟!你这个该挨千刀的畜生,还我师妹命来!”
顾阮恨的咬牙切齿,手中剑法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过一招,招招直逼叶霖心口要害之处,绝不留情!叶霖本欲解释,初听顾阮对他破口大骂,心中苦笑,却无力反驳,待听了那句“还我师妹命来”,漆黑双眼骤然睁大,满满俱是难以置信!
“顾兄弟……顾阮!你刚才说什么!”
叶霖脚下已经乱了章法,也似顾阮一般眼眶红着,仿佛癫狂之状。他生生受了顾阮一剑,虽避开了心口要害,仍然痛得半跪于地。
但叶霖却顾不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只死死地盯着顾阮,一字一顿地问道:“顾阮,你刚刚在说什么……‘还我师妹命来’……是什么意思?”
顾阮眼中一瞬间掠过一丝迷茫,随即淡去,恨声道:“叶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负我师妹一片痴心,还害她惨死于‘镜山三鬼’的手下,此仇不报,我顾阮誓不为人!”
负……一片痴心……
害……惨死于……‘镜山三鬼’的手下……
惨死……
死……
“小夕……小夕……”
叶霖的双眼睁到了极致,目眦欲裂,眼眶俱红。他仿佛痴傻了一般,怔怔不动,神态如癫似狂,眼底却没有一滴眼泪,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魂灵的木偶。
顾阮却看不到他的伤痛与绝望,只见他一声不吭,滴泪未落,怒极反笑,道:“叶霖,你负我师妹良多,背弃盟约,与林嘉音苟且,枉为男儿!我虽恨极了你,但黄泉寂寞,小师妹一人恐惧孤单,你滚下去陪她吧!”
说罢顾阮再不迟疑,运起毕生功力,趁叶霖浑浑噩噩之际,一掌猛击他胸口处。
叶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倏然飞远,又重重落下,只听得极轻的一声闷哼,叶霖“哇”吐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
恰此时林嘉音赶到,见此情形,顿时魂飞魄散,惨呼道:“师兄!”
她拼命朝叶霖狂奔而去,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叶霖的体内,眼泪疯了般掉落,花了淡妆的容颜,哭着喊道:“师兄,师兄……师兄你在那么样了?你回答我啊……”
分明才定一生姻缘,日后便是白头到老,为何转眼成空……
叶霖勉力睁开双眼一线,视线昏暗模糊,耳畔只听得女子哀戚柔婉的哭声,似师妹似小夕,不由颤颤巍巍伸出手,温柔道:“莫要哭了,我没事……”
林嘉音听得他说话,心中大喜,忙叫道:“师兄,你撑着点,我去找爹爹救你!”
她刚要起身,叶霖却挣扎着拉住她淡绿色的衣裙,断断续续地嘱咐道:“莫要告诉师傅……莫伤害顾少侠……”
林嘉音心中一痛,眼泪纷纷落下。
本以为赢了,最后才发现自己真的输得好惨……
不远处灯火渐燃,青城派弟子已出门寻找了。朦胧中叶霖只听得一句“顾阮!老夫这次绝不会放过你!”,他心中焦灼,内心拼命再喊“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小夕的师兄!不要!”,却终究抵不住渐渐侵袭而来的睡意,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师兄!”
……
顾阮淡淡地道:“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被林掌门关在了地牢中。”
林嘉音微微垂首,柔婉面容一丝表情也没有,只平淡叙述道:“那夜顾少侠打伤我师兄,先是刺了他一剑,后又全力一掌,致使我师兄昏迷不醒。爹爹也是担心师兄,这才将顾少侠暂留于青城派之中,并未刻意为难。”
林风袭冷哼一声,也没说话。
展昭闻言眉头微蹙,问道:“黄姑娘之死,莫非各位皆不知情?当日黄姑娘路过桐城,却被‘镜山三鬼’误认作是林姑娘,这才起了杀心,招致横祸……”
林嘉音一脸茫然,似是完全不懂。展昭心细如发,捕捉到林风袭眼底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隐约觉得这便是关窍,追问道:“黄姑娘与林姑娘貌有相似,敢问可是巧合?”
萧君酌与顾阮一同望向林嘉音,神色唯有迁怒。
若非林嘉音,小夕何来如此横祸,枉送性命……
林风袭却脸色大变,怒声道:“人有相似而已,她二人无亲无故,哪里有什么渊源,自然是巧合!”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林风袭的表情略显怪异,半晌才淡淡道:“黄姑娘之死,乃是‘镜山三鬼’所为,与我青城派毫无干系,老夫亦十分同情她。但顾阮打伤我徒弟、耽误音儿婚事,自不占理,丐帮必须给我们青城派一个交待!”
旁人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顾阮冷笑道:“想要小爷认错,做梦!”
白玉堂见顾阮如此激动,清秀明媚的一张脸满是怨忿之意,忍不住去看展昭的脸色——果然见那猫儿满眼担忧怜惜,心中不由悻悻然,已不知是第几次为那只坏猫儿打翻了醋坛子。
萧君酌单手扶助师弟的肩膀,寒声道:“林掌门,我师妹乃是受令爱牵累而死,此事你们青城派倒是该如何还我师妹一个公道?再者,叶霖本与我师妹有白头之约,却背信弃义,另娶令爱,如此反复小人,我师弟替妹妹出头,有何不可?”
“岂有闻为儿女情长之事闹到人命关天的地步?”林风袭反驳道,“小儿女情事,本就是自愿所为,贤昆仲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那江湖人多有比试,叶霖他技不如人,输给我师弟,你却关我师弟在此,又当如何说!”萧君酌冷笑着说道。
林风袭眼中怒色更厉:“胡说!霖儿怎会输给区区一个毛头小子!”
白玉堂听他们争到这里,眉头一挑,轻嘲道:“背信弃义,自然是谈不上杀人犯法这等罪名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既许人情深,却又负人盟约,总是不该。”
他白五爷顶顶瞧不上叶霖和林风袭这等说法,非大丈夫所为。
韩彰听了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弟弟向来心高气傲,虽爱多管闲事,却惯不喜欢多管这等儿女情长之事,且他生平最厌风月纠缠,今日怎地这般反常,处处为那黄姑娘说话?
不过……
韩彰心中一动,不由朝展昭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怔,随即明白也许尚有什么隐情,便看了看萧君酌师兄弟俩,又看了看林风袭父女俩,温和劝道:“事情真相大体都清楚了,如今再论谁是谁非并不最重要,最要紧的是先让叶少侠醒过来,将事情说清楚。可否容展某前往一探,为叶少侠疗伤?”
他内力至纯至阳,,疗治内伤最好不过了。
林嘉音喜形于色,忙福了福身,道:“多谢展大侠,劳烦展大侠为师兄疗伤。”
萧君酌脸色不太好看,却被顾阮轻轻拉了拉衣袖,也不能驳了展昭的面子,只勉强点头道:“我兄弟二人也想知道那叶霖缘何辜负我师妹,就当是给展大侠一个面子。”
说罢他冷哼一声,扶着顾阮便下山去了。
林风袭本要阻拦,奈何女儿伸手一阻,轻轻摇头示意让他们去,林风袭看着女儿哀戚的面容,心中暗叹一声,也就做罢了。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十四)陈年往事
叶霖乃是被顾阮全力一掌打得经脉阻塞,内息不畅,瘀血内积,这才导致数日昏迷不醒。展昭以至纯之内力,先在自身行功三十六周天,而后借由双掌,缓缓将这股内力渡到叶霖体内,助他打通被阻塞的经脉,化掉瘀血。
此种疗伤全无捷径,所仗乃是自家纯粹深厚的内力,实乃损己利人之法,也只有这笨猫才不吝惜功力,做这等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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