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紫赤]点心到剪刀的距离+番外 作者:[万俟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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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慎一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赤司家的责任我一直记得。”赤司轻快地露出了手腕亮出伤口,“但你看,为了敦我可是连死都不怕的,我不知道为了他我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比如说去真田家退婚?我敢保证真田绯雪会很高兴的。当然你觉得我这个继承人不够格想换,我也十分欢迎,分家的人,也应该会很高兴。”
赤司家在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身上下了多大投资,费了多大心血,没有人比赤司慎一郎更清楚,而赤司的表现这么多年是有目共睹的优秀。
“仅仅是为了一个紫原敦?”赤司慎一郎不动声色,“小征,你的理智和冷静都去哪里了?征十郎不在你就开始乱来了吗?”
“哦?父亲还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你逼出来的吗?”赤司轻轻巧巧地把话头踢了回去,“如果您不想把手里的权力让给分家的话,请不要再惹我生气了,赤司征十郎只有一个。”
“荒唐,真是荒唐。”赤司慎一郎反而笑了,“一个紫原敦值得你赔上一条命?”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而且,谁说我会赔上一条命呢?”赤司也浅浅地笑了,“活着的赤司征十郎能带来的麻烦,可比一具尸体大多了。”
“小征的能力我很有信心。”赤司慎一郎话题一转,“毕竟明天就要还给紫原家了,说不定这一生都不能再见了呢,就好好道个别吧。”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赤司压下汹涌上来的虚弱感和疼痛,微笑看着中年人拂袖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由乃。”赤司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和服少女闪身出来,躬身弯腰,声音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敦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伤口
得知紫原被关在赤司母亲从前住的院落最偏僻的房间里后,赤司马上下了床。
“少爷,”赤司由乃上前阻止,“医生说您需要静养——”
“由乃。”赤司不冷不热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你带人把敦抓回医院的事情,我回头再处理。”
少女脸色一白,马上垂首低头,不敢多话。
赤司披上暗红色的和服外套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扶着拉门定了定神,压下了隐约的昏眩感,这才重新向前走。
刚才和父亲对峙出了一身的冷汗,出门被夜风一吹,额上背上凉飕飕的。
赤司打了个冷颤。
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信心十足,如果父亲执意要对敦做什么,他手上没有马上可以动用的筹码可以阻止。
也许征十郎有,但他没有告诉他。
想到某人,赤司停下了脚步。
割腕后送医很及时,紫原的急救措施也做的不错,那样的失血量并不足以让他昏迷两天,之所以昏迷那么久,是因为征十郎一直在压制他的意识,醒来之后,他却消失了。
这样强大的次人格,真的会因为“失去存在意义”而消失吗?
停下脚步合上眼睛,心跳的声音很快在夜风中显露出来,似乎就在耳边,一下一下地跳动,然后赤司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细碎响动。而平时很快会冒出来的,或命令,或嘲讽,或嫌弃的声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意识现在能感受到的,是一片虚无的沉寂。
“你……真的消失了吗?”赤司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赤色的双瞳里写着茫然。
赤司家只要一个赤司征十郎,似乎因为这个目的达成,父亲并没有多追究其他,甚至没有问他对征十郎消失的看法——
明明之前看重的一直是征十郎。
还是说,他们之间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对白,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太短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布置好的计划也被打乱,赤司揉揉发疼的脑门,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赤司家,或者说父亲,一直在培养他的能力,却把一切牢牢抓在手心,没有给他任何实际的势力,也让他没有威胁性。
也许是觉得他太年轻,也许是早已察觉他和敦之间的事情,预见到今天的局面。
赤司不其然的就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共餐的夜晚,那句说了不止一次的“注意交友”,还有征十郎的警告。
看来,是他太迟钝了。
赤司抿起了唇。
如果,如果他能早点察觉,早点布置的话,今天可以回旋的余地,一定比现在多。
可是太迟了……
走出属于自己那部分院落,赤司往南走去,再拐过两个路口,暖黄色的廊灯已经灭了,自从赤司家主母去世之后,因为长年没有人居住,这里向来不着灯。
下弦月不知道隐在何方,黑暗中,赤司没有去找开关,而是径直走过一间又一间略显残旧的和室,向最角落的房间走去。
这里他太熟悉了,虽然关于母亲的记忆还是不全,虽然他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来过,但踏进这个院落,脚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自然而然地将他带到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为什么是这里?
赤司在门口停下,皱眉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比室外更深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看不出有没有人。
赤司走进房间,才迈出一步,脚下就被咯到了。
大概是破碎的木片,边缘很尖,传来刺痛的触感。
“敦?”赤司摸索着走向墙边,想寻找电灯开关,没走两步就被彷佛是椅子的东西绊到,失去重心就要跌倒。
黑影一闪而过迅速扑过来。
赤司跌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然后腰上一紧。
接住他的人抱着他重重地跌落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敦?”赤司心里一紧,“没事吧?”
那个人没有说话,用力把赤司按到怀里。
黑暗里,紫原的呼吸越来越急,心跳越来越快。
“敦!”赤司挣扎着要起来。
紫原摇头,不愿意放开手。
“敦你怎么了?”赤司拍拍紫原的肩,不期然撞到了右手的伤口,“敦!你说话啊——嘶!”
紫原全身一僵,小心稳住了赤司的右手,也不敢用力,虚握着放到自己心上,然后伸手在赤司背心比划起来。
“嗓、子、喊、破、了、不、能、说、话?”赤司一字一顿地读出了紫原写的字,“为什么?”
担心你。
紫原写道,顿了顿又比划起来,痛吗?
不等赤司回答,紫原又窸窸窣窣摸上赤司的手,轻轻碰了碰手腕和手心。
还好,没有血。
“敦。”赤司伸手握住紫原的手,“总之先开灯——”
紫原用力收紧了手心,无声地抗议。
“敦……”赤司在黑暗里仔细观察着紫原的脸,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我怕你会不见。
紫原反手握住了赤司的左手,一笔一划仔细写道。
我怕这是梦。
“这不是梦——”赤司想抽回手掌,却被紫原抓紧了。
梦里你也是这么说的。
“敦……”赤司想说什么,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默默地伸手抱住了紫原。
心里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愤怒,是无助还是后悔,只觉得闷闷的,很难受。
一瞬间,赤司甚至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这一次,他输了。
征十郎消失了,敦也被迫离开,他没有办法帮到他们任何一个,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是赤司征十郎,他的一切,都在赤司家的控制之下,现在的他无法动弹。
赤司暗暗咬紧了牙关,手心也不自觉握紧了。
紫原挣脱开来,握住赤司的手,脸颊凑过去,小心翼翼地蹭了蹭赤司手心。
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紫原停住了动作,默默地看着赤司。
黑暗里紫色的瞳孔反射着微弱的光,没有眼泪,但赤司知道,紫原现在的表情,一定比自己更想哭。
叼着薯片走来走去的紫原敦,扁着嘴不愿训练的紫原敦,球场上魔王全开的紫原敦,还有因为他不愿意长大又逼着自己努力成长的紫原敦,像影子一样,总是跟在他身后的紫原敦……
“敦。”赤司稳了稳情绪,“我没事。”
紫原眨了眨眼睛。
“我不痛。”赤司说。
紫原握着赤司的手写字。
可是我心里很痛。
“……”赤司的呼吸一滞,眨眨眼转移了话题,“吃过饭没有?”
没。
“今天没有,还是一直都没有?”赤司问。
一直。
紫原迟疑着写下答案,然后在赤司发飙之前抓紧了他的手再写了几个字。
有送来,没吃。
“为什么?!”赤司话里已经带了火气。
因为你没醒,你也没有吃。
紫原低下了头。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同样一句话,紫原写了两次,正要写第三次的时候,赤司抽回了手,紫原却执意把他的手拽了回来。
那天,阿赤仔晕倒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医院,你父亲很快也来了。
伤口缝好之后你在输血,但是海堂鸣之和一个老头要进去,我不让,跟保安打了起来,后来被打了针晕倒了,醒来之后就在这里。
顿了顿,紫原继续写道。
开始是把我锁起来的,我一直喊,把东西都砸了但是没人理我。
赤司想起进屋时踩到的木屑,仔细看了看房间,发现不少东西都倒了。
我很害怕,很后悔。
紫原的手在抖,那个一直努力成长,努力用沉稳的面目示人,霸气而冷静的紫原敦不见了,这个17岁的少年,在黑暗中把自己的脆弱清清楚楚地表露了出来。
我怕你会死,我怕我真的杀了你。
紫原抽了抽鼻子,但没有哭。
我求他让我去看你,他解开了我的锁链。
他说,如果我踏出这里一步,你就会彻彻底底地忘记我,赤司征十郎会有全新的,在美国生长的记忆,再也不会回到日本。
“敦……”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好久好久。
紫原继续写,越写越急,赤司几乎认不出他在写什么。
我好怕等不到你。
好难过。
我舍不得你。
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滚烫的温度在无声嘶喊着主人的痛苦。
紫原伸手擦掉眼泪,深呼吸稳住了情绪露出了笑。
还好你来了。
赤司能看到紫原的笑,可这一刻,他也想哭了。
“总、总之,”赤司一再深呼吸才把话说出来,“先出去吧,这里也不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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