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双欧阳)公子有情 作者:尹瑞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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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比凄凉死去的好。”时新雨抱着手臂,又一点点摸到了后背……果然,鱼刺露出了一截,原本被钉在窗框上的部分,居然还有一截在身上,难怪,回复片刻后又中了阴鲤鱼的毒,原来是体外的部分不断将毒素释放到了体内。
看着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放弃的时新雨,少恭皱眉。
“不管什么时候都想着如何求生,难怪他要你一直这样。”难怪,要在各种妖魔集聚的宫海澜花留着一个凡人,凡人求生的欲望,往往强烈到可怕,年轻的凡人,富有生命力和欲望的凡人,总是会做出一番让妖魔都想不到的事情来。
“哼。”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时新雨想要把插在脊背上的鱼刺拔出来,可惜力气不够,几次都是只抽出一点。
“以凡人之躯,中了阴鲤鱼的毒,即使只有片刻也足够让你晕厥,居然一直保持着清醒,还能尝试着将入体的毒拔出来。”少恭蹲了下来,一只手按着时新雨的肩膀,一只手摸上时新雨背后露出来的一截鱼刺,既然是每三弹指身体恢复从前,那么,时新雨也不可能习惯阴鲤鱼的毒或者让神经麻痹减轻疼痛,只是不停地品尝着中毒到毒发的疼痛。
欧阳少恭手握着外面一截鱼刺,稍微抽出一点,只觉得手上一空,原本没入时新雨身体里的一截竟然全部都消失了。只在少恭看着鱼刺的一刹那,身子一滚不顾肩膀上被少恭抓出的伤口,等离开少恭一丈远才喘了一口气,谁料一声琴音笃然。
时新雨只觉得脖子上被猛得一勒,巨大的力量扯着脖颈叫她摔倒在地。
陵越听到欧阳大夫的时候,心中便闪过一抹颀长的身影,温文尔雅,从容带笑,而后便是当初屠苏诀别的眼神。欧阳少恭!你竟然还活着么?
大步踏进客厅,只看到了一张朱红的椅子,金色袍服的公子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似有一线,遥遥系在天墉城弟子的手腕上。
几个天墉城弟子脸色都不错,精神也不错,站在一起,围着西羽。只见椅上人右手一扯,金线抖动便重新收回了手中。
“你们的伤势已无大碍,余下的自行调理便是,阴气虽已入体,但是你们天墉城的修行之法应是可以化去浊气凝练清气,太过依赖药物反而有损修行。”声音清朗疏离,很明显华衣公子没有再多说话的意思,倒是天墉城弟子都在弯腰感谢。
陵越轻轻咳嗽一声,天墉城弟子纷纷抬头,这才连忙走到他面前来拜见掌教和师傅。
点点头算是应了弟子们行的礼,这才抬头,恰好碰上明日微微斜来的凤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看清楚那人脸庞的时候陵越脑子冒出来这样一句。
年轻而骄傲的脸,眼眸流转,漆黑的瞳仁漫不经心带着些许不在乎的打量着,眉间一点朱砂更是卓然夺目。
“这位便是天墉城掌教,陵越真人?”男子唇红齿白,却是将普普通通一句话说的傲气凌人。
“正是贫道,多谢镜阁弟子救我天墉城众人。”好在陈钰再三提醒,自己总算知道这位是镜阁主人的亲传弟子。
“不必了,今日天墉城欲救江都百姓,我且顾他们性命,他日一旦为非作歹,亦或者心生恶念与妖魔为伍,我欧阳明日一定会把他们的性命收回来。”说完这些明日便转过头去,接过一旁小道人递来的茶水,不再回头。
陵越微微摇头,本是救人,何必说的如此咄咄逼人。早年虽然生性爱武,但是也受天墉城助人为乐的熏陶,从未如此锋芒毕露过。看到明日说话如此直接,也知道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只是,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怎么,陵越掌门还有事?”似是察觉到陵越站在门口发呆,明日虽未回头,却发声一问。
“只是觉得您有些面熟。”慢慢走到明日面前,再一看五官,竟然和记忆里那位欧阳大夫,欧阳少恭有几分相像,五官面孔,越看越是熟悉。
“不知陵越真人从在下身上看到了哪位故人的影子?”明日似乎并不太喜欢被人这样打量,发问的时候面色已冷,眼里也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神色。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十年,陵越只道世间相似的人何止千万,况且欧阳明日和欧阳少恭虽然姓名样貌类似,但是明日要年轻太多,性子气质也差得太多,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混淆?
“既然无事,还请陵越掌教早些去休息,江都妖魔为乱,恐怕还要天墉城弟子多多劳心。”
陵越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明日明里是说要天墉城查明江都诸事,暗里却也是当着陵越的面指责天墉城弟子太过无能,一行人来到江都数十日,并未解决江都危乱,反而损兵折将,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使个颜色,西羽领悟过来便带着天墉城弟子都下去了,明日挥一挥手,原本在旁为明日递茶的小道人也接过茶盏转身离开,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陵越和明日两个人。
屋外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天地间一片寂静。二人沉默间,雪花落地的声响清晰可闻。
陵越看着漫天一片空灵,又看着眼前端坐的公子,想到两人都是为同一件事而来,明日还在为天墉城弟子劳心,便露出一个淡笑,道:
“江都事宜,我既然亲自来了,就一定会查个明白,我已听陈钰道长说过此中种种,镜阁弟子忧心天下,亲赴深山查明地脉被……”
陵越还在说着,明日却举起手示意陵越不必继续了。
“这些客气话就免了吧,镜阁弟子从来就不喜欢多管闲事,只是此番事宜,对方既不会止步江都,更不会就此罢休,若是不能及时查明,必将天下大乱,我想陵越掌教这些日子一定也查到了不少线索。”
果然是个聪明人,直接开口来要线索。
“天墉城和蜀山都已发现数处凶兽活动的痕迹,也曾观察天象地脉,只是而近来群星紊乱,地脉又多处被侵染,此乃天下大乱之象。虽然我们与四大守门人坐下合力清除了那些凶兽,但是已经被毁的地脉却一时间无法修复。”
“被毁?已经有地脉被毁?”之前只听陈钰说道有不少地方发现了凶兽痕迹,都在侵染地脉,但是哪里有完全被毁掉的?
“泾渭交界处。”
“驮着分界碑的赑屃消失处?”泾渭分明,泾渭水两地龙王在交界处立下分界碑,分南北而治,听说赑屃失踪,他便猜到了与分界碑有关。
“并不是那里……赑屃驮着分界碑消失以后,两河龙王都忙于寻找,后来发现往下游五里水流异常,这才发现沿着水脉一处的地脉已经被毁,曾经一度泾渭同流,浑浊不堪。”
“以至于泾渭同流?”泾渭分明已有千百年,能让泾渭同流,必是自交汇处上游就毁坏了地脉,分界碑消失恐怕只是个幌子,和包子的洞穴一样,掩人耳目。
“嗯,事态极严,两河龙王亲自督促虾兵蟹将寻找,我与蜀山掌门亦是沿着两河周边查勘地脉,今日才借着西海龙王的宝物暂时稳住了地脉,但是分界碑依旧没有寻回,两河龙王已经上报天庭。”
“上报天庭……已经是无法收拾了么。”
无论分界碑消失还是地埋被毁都是大罪,一旦被天庭得知,两河龙王都要受罚,即便如此也要上报天庭,只能说明此事牵连甚广,单凭着龙王已经无法解决,怕拖久了事发,到时候天庭怪罪下来,轻则流放,重则上斩仙台。
“因为两河龙王已经查了月余,还是没有分界碑的影子,况且近来天下怪事频发,我们都以为,此事必有人从中作梗,分界碑消失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只希望能在对方计划完成前找到他们。”
“他们?”看样子,两河龙王连着天墉城与蜀山,总算是见到了对方的真身。
“宫海澜花。”
熟悉的声音传来,明日与陵越同时回头,只见天地一片茫然间,有一人踏雪而来,哑光蓝的长袍在雪中扬袖如出剑。
“少恭。”明日轻唤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安心与欢喜。
“欧阳少恭!”确定不是看错,陵越轻喝一声拔剑出鞘,谁料在长剑出鞘以前便有一缕金色缠上,硬生生扼住即将出鞘的长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预计写八十章,某泽会努力日更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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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者(三十九)
陵越眼珠一转,竟然看到明日侧身而坐,怒目森然。
“欧阳明日,你可知道他是谁?”十三年前,潜入天墉城,十年前与屠苏生死一战,以致百里屠苏散魂天地间,屠戮乌蒙灵谷,潜入天墉城,杀死肇临,最后,叫屠苏魂魄无归的人……欧阳少恭!
“我当然知道,他救了这些天墉城的弟子!”他当然知道十年前蓬莱一战,天墉城与少恭的恩怨,只是此时此刻,竟然还要说那些陈年往事,当时却是少恭加害过天墉城弟子,但是别忘了,他也救了天墉城弟子,况且,“十年前,你们不也是让少恭魂飞魄散么?”
“你!”陵越本以为明日护着少恭只不过是遭受欺骗,谁知道明日竟然知道前尘往事,更为恼怒,“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食指并中指,夹住天机线,“是我执迷不悟,还是陵越掌教对往昔执念太深?大敌当前,弟子有难,却为昔年旧事倒戈?”
“这……与你无关。”陵越面色一红,明日说的不错,但是昔年旧敌在此,屠苏却不知归往何处,他怎能甘心?一旋剑鞘脱开明日的天机线,明日收线回手,两人却互不相让的瞪着。
“明日,此事与你无关。”担心明日和陵越动手,连忙闪身到明日身边,生怕叫陵越伤了他。
“你的事情,怎么会与我无关?”冷笑一声,在他面前对少恭出手,还说与自己无关?
“欧阳明日,我且顾念你是镜阁弟子,莫要被这歹人欺了!当年欧阳少恭入我天墉城一脸良善,谁知竟是为夺焚寂而来,你当心……”
“当心被他欺骗,失了镜阁体面?哼!”明日慢慢捋着鬓发,眼里全是不屑,“陵越真人以为,镜阁弟子几时需要外人来教训?”
镜阁弟子素来目中无人也是出了名的,毕竟都是隔三差五直接跟魔界切磋一场练出来的,好脾气还真……不怎么见。
“哎,小明日,不要这么说嘛,这么说多伤和气!”忽有一白衣男子开口说道,明日直觉椅子被人轻轻一旋,已经整个面朝外,仰头一看,熟悉的一张脸上全是笑容,“祈月师伯祖?”
“叫什么师伯祖,多老,乖,叫祈月!”祈月扇子一摇,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为什么都喜欢叫的那么老呢!
陵越看见来人,也连忙收剑俯身行礼,“祈月……真人。”
祈月是云岫的嫡传弟子,跟着云岫已过千年,论辈分就算是天墉城创始人也不过堪堪平辈,他不过是天墉城第十二代掌门,选择真人称呼才算不那么失礼。
“哟,小陵越啊,听说天墉城现在风头正好,一直想去玩一玩,可惜啊,一直太忙,不着急,你们先打,打完了我们再聊。”祈月摆摆手,算是应了陵越的脸,这才看向欧阳少恭,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就是我家小明日的长琴吧,明日心思太重,反正你跟陵越的事情,说也说不清,先打,打完了再说。”
陵越和少恭对视一眼,眼前这人出现的如此突兀,他们竟一无所察,不过,要是清算恩怨,的确是要先打一场。两人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到慢慢狠厉起来,一齐退到院中,陵越再度拔出空明剑,少恭举手,纯阳琴于手下若隐若现。
“师伯祖……”明日仍是觉得不妥,正要开口,谁料祈月脸色一沉。
“叫祈月,小明日啊,你看我有那么老么?”祈月一脸的伤心,“想当年我也年轻,不对,现而今我也很年轻,明日乖啊,叫祈月,叫祈月我给你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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