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暂留 作者：夜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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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想他。”
“鬼才信，说吧，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没进展。”
“刚才他那反应可不像。”
“你怎么比霍秀秀还八卦，”解雨臣没好气道，“你那么感兴趣还不如去看霍秀秀的小说，包你大开眼界。”
“得了吧，腐女惹不起，你真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解雨臣别开脸，“不请我出去搓一顿？你和哑巴的事儿还是霍秀秀告诉我的，挺能耐啊。”
吴邪低头搓了搓鼻子，识相地岔开话题：“咳，走吧我请客。”
黑眼镜去研究所之前将电脑交给了解雨臣，并在桌面上留下文件地址。张起灵之前给过他一张存储卡，黑眼镜整理完后就放在电脑里了，差不多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解雨臣打开电脑，密码是恶心兮兮的5201314xyc。很多高清的图片文件被标记上重点符号。解雨臣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除了一些人物照片之外，剩下的都是合约影印件。
各式各样的合约——合法或者非法。
这是一张严密的网，从普通的商界交易到地下的违禁品走私，涉及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其中以考克斯·亨德烈为首的美国黑手党组织甚至通过这张严密的交易网组建起一支强大的武装队伍，并为恐怖组织提供贷款。
本来是多方势力的较量，在利益和冲突的交织下竟显现出一种出奇的稳定和和谐。每一个人都从中获取利益，同时为对手提供成长的温床。
老九门和裘德考，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两环，但在老九门大部分人逐渐洗白并走上正轨的当下，陈皮阿四一群人就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说是固守陈规也好，说是利益驱使也罢，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仍旧笼罩在阴影里，顽固地不愿踏出一步。
解雨臣“啪”地一声合上电脑，有些颓然地倒在床上。
他觉得很累，现在的他身上背负着两个人的使命，他自己的，还有黑眼镜的。
那个混蛋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这话听起来实在肉麻的要死。解雨臣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弄得一阵恶寒，他掏出手机想打一盘游戏，屏幕亮了一下，手机便自动关机。
没电了，解雨臣无奈地爬起来找充电器。
手机铃声却响起来，解雨臣一愣，然后发现黑眼镜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带走。伸手捞过手机，来电显示“糟老头子”。
犹豫片刻，解雨臣还是接起电话。
“喂，您好。”
“行啊你小子跟你爷爷这么客气，我说小黑同志，明天你来不来接机？”
听到那声“小黑”，解雨臣没忍住嘴角抽了抽：“您是齐八爷？”
“哎？不是小黑？小朋友你哪位？”
“我是解雨臣，是……”
“我知道，孙媳妇嘛，小黑下手真快，”那边齐八爷感叹一声，“小黑呢？”
解雨臣想挂电话，黑眼镜真是完完全全地继承了齐八爷的基因，凭借解家当家人良好的教养，解雨臣强忍住心中的不爽：“他在接受治疗，这段时间恐怕都出不来。接机的话我可以代劳，您在哪个机场？”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又不在北京。小黑去治眼睛了？”
“是。”
“谁给治？我能去看他吗？”
“吴叔给安排进研究院了，是封闭治疗，不准人探望。”
“啧，还保密，吴老狗教出一群狐狸。行了行了我不打扰了，我要在国内住几个月，你们有空回来见见我这老头子。”
然后老头子挂断电话，解雨臣捏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孙媳妇”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等黑眼镜回来必须要说清楚。
等等，刚才齐八爷说要在国内住几个月。
也就是说，这件事齐八爷会亲自处理。连老九门最老资格的前辈都被惊动，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何种地步，更加不得而知。
解氏和齐氏已经克服冲击，呈现蒸蒸日上的局面。吴氏已经成功地控制了整个长江下游地段，并暗中干掉了一部分海外势力。至于霍家，用各种手段干掉了招标对手，背后有政界撑腰。老九门新生代正采取着一切他们能采取的行动，将九大家族的荣誉刻在时代的基石上。
而现在，东风具备，时机完美。
是反击的时候了，解雨臣闭眼小憩，然后又打起精神来，打开电脑继续看黑眼镜给他的东西，按照原本的分类，放到不同的U盘里。
它们成了这场黑白战争的核武器。
————————
“对方交易取消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补啊！”
“补不回来了，能不能找隔壁的支援一下？”
“隔壁？一小时前刚刚宣布破产，你觉得还靠得住？”
“陈四爷呢，他不是说会支援我们吗？”
“快看，看新闻……”
“下面请看简讯。陈氏商业集团被曝光存在海外非法走私行为，数额巨大，据知情人士透露，公安部门已宣布立案，牵扯多名省部级官员……”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更新……
老爷子出手了
☆、Chapter 35
中国上海心理学界学术研讨会正式落下帷幕，与会人员纷纷于第二天离开上海。
“这就得回去了，”霍秀秀在收拾行李，“你要留下来的话，得和院长请假。不过现在这么忙，你这假不好请。”
“我回北京，不留下。”
“哎？黑眼镜还在这儿呢，你放心？”
“小丫头片子能不能想点儿正经的。”
“人家好歹是集团董事长，工作很重要，你以为我在说什么，”霍秀秀揶揄道，“是你自己想得不正经吧？”
解雨臣干脆懒得理她。腐女的思维正常人不懂。
北京还有不少事儿等着他，反击敌人的时候，他不会安稳地坐在后面指挥。不亲自上阵简直有损他解家当家的威风。
“吴邪？”
“你今天回北京？”
“嗯。”
“北二环那个招标，你拿不拿？”
“不想拿，懒得和他们抢，再说也没这个精力，”解雨臣在机场贵宾厅里喝着咖啡，“你打算抢？”
“我是正直守法的好公民，当然要公平竞争，原本我也不想要。”
“三爷的意思？”
“失踪这么久他头一次打电话给我，”吴邪在那边盯着电脑屏幕，“就说了这一件事，让我专心弄生意转移外界注意力。”
“他们盯了那么久，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在招标上，”解雨臣笑道，“官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所以这不是来问问你这位京城大人物嘛，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里不比杭州，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心里有底还问我干什么。”
“没底，这个真没底，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
“说正事吧，拐弯抹角的你到底想干嘛？”
“本来是要拉你入伙的，谁知道你不打算抢啊，”吴邪装模作样地叹气，“照着我三叔那个脾气，不可能只想让我拿到项目，他想放松对方警惕的话，总要咱们自己搞出点乱子来。”
“玩儿竞争装内斗？”
“咱京城第一高富帅的花儿爷可是二月红嫡传弟子，演个戏还不手到擒来。”
解雨臣没绷住，笑了：“你是不是北京呆久了，那儿学来的油嘴滑舌。”
“得了吧，都得感谢北京这地方人杰地灵，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吴邪在那边敲着键盘嘿嘿一笑，“等这边黑眼镜的事情稳下来我才回北京，你在那边给我造个势呗。”
“报酬呢？小三爷拿什么来谢我？”
“我都帮你治你老公了你还找我要报酬？！”
“那是我媳妇儿，注意称呼，”解雨臣咳了一声，“你回来前一天给我个准信儿，我让霍秀秀打听清楚。”
“好，一言为定。”
两小时后，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解雨臣回到他在医院附近的公寓。解平问他是否要派人来收拾屋子，被他拒绝了。
因为没什么好收拾的，黑眼镜践行了新世纪好男人法则，家里一直干净得像是五星级酒店，一段时间没回来住只是落了点灰，简单擦擦就好。
黑眼镜的房子在四环，是栋小别墅，周边环境不错。解雨臣受伤时黑眼镜就想把他接过去，被拒绝了。解雨臣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查地图，这回非去不可。
既然吴邪过几天才回来，那就不急。解雨臣打电话给公司问了问情况，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那个楚子建现在好端端地上着班，并没有什么多余动作。
在上海这几天太累了，他需要休息。明天又要开始心理医生的工作。
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很难得没有做噩梦，倒是梦见了傻兮兮的黑眼镜，摘掉墨镜冲他伸出手来喊着媳妇儿我回来啦，然后被他一脚踹一边儿去。
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北京城没了雾霾，天色也显得亮起来。解雨臣一早去上班，再次受到一众护士大夫的热烈欢迎。刚刚成为副主任医师的解大夫心情好，儿科女大夫笑嘻嘻地问他男朋友去哪儿了，解雨臣说在外地呢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哟，承认了？”
“进展这么快？解大夫你不请我们喝喜酒啊？不够意思。”
“着什么急，你们还没随份子钱呢就想喝喜酒。”
解雨臣哭笑不得，医院这帮人越来越没下限了。
吴邪介绍说，这是个公共服务项目，上面很重视。招标工作还没有正式展开，只是有点苗头，解雨臣也不着急，就随时观察着动向。
“这个情况你们应该去精神科看一看，这不是单纯的心理问题了，你们平时要多和他接触，不要劝太多，怎么哄小孩儿就怎么哄他，不然再严重下去他很可能精神崩溃，那样他要么就别出门，要么住院，不然对谁都不好，”解雨臣写着诊断书，“记住，身边一定要有人陪着。”
“谢谢您啊大夫。”
“解大夫，有人找。”
“谁？没挂号的？”
“不是病人，他说是您的长辈。要不我跟他说一声，你这里有病人暂时脱不开身？”
解雨臣看看表：“快下班了。让他去我办公室吧，反正我今天在医院吃。”
“解大夫啊，我得问你个事儿，”护士趁着病人出去，低头贼兮兮地问解雨臣，“我们一起可都没听说您家里还有这么一位长辈啊，看着真精神。”
“你们一天不八卦能憋死啊，”解雨臣眼皮一跳，“去去去帮人家把药开了。”
护士离开的时候还带着诡异的笑容，解雨臣觉得颇不自在。不用想都知道来的人八成是齐老爷子，他这才刚回北京，估计是联系不上黑眼镜就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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