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眼角一抽,不远处宾馆里的吴邪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如果真的是精神疾病患者,身边绝对不能没有家属,因为犯病没有规律,”解雨臣顺着他说下去,“尤其年纪大了。”
黑眼镜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转移话题:“那个小楚怎么样了?”
“恢复不错,过几天就出院,不过这孩子受的刺激不小,丢了工作还被人抢了女友,”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看着黑眼镜,“听说是你干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8
黑眼镜顿时紧张起来:“我可没让那小子失业啊。”
“我没说这个。”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再说我也没对人家姑娘干什么,我碰都没碰她,真的,你得信我,是个误会……”
“听说你之前还有不少?”解雨臣双手环胸,摆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都什么样儿的,说来听听,以后见到这样的病人我特别关照一下,黑爷的老朋友嘛。”
这是关照人家的语气吗,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的节奏,黑眼镜背后一片冷汗,他现在特别想整死小楚。抬眼再看看解雨臣,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差点让他跪下:“不用,不用关照,都过去了,我都不记得了。你该不会吃醋……”
“您可真看得起自个儿,您是我什么人呐我犯得着吃醋。”
“我……那个……那啥……是小楚跟你说的?”
“你管得着吗,小楚是我的病人所以我罩着,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不动,肯定不动,”但我可以动他老子,黑眼镜心里默念着,边念边往门口退,“我有事儿先走了,有空我再来……”
“慢着。”
“啊?”
“把你的食盒拿回去。”
“……哦,”黑眼镜拎起桌上的食盒,“还合口味吗?”
“还行,你从哪儿买的?”
“自己做的,我怕外面的东西你吃不惯。那群小护士说你工作起来没日没夜,还是自家做的家常菜养胃,你喜欢的话我晚上再送,”黑眼镜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我先走了。”
解雨臣一怔,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这样不行啊,解大夫摸摸下巴,搞不好这小子来真的,不好招架,得想个辙。
“平叔,是我,你让人把快递给我送到医院旁边那套房子去,再让人收拾收拾,我这一个月都不回老宅,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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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要我说您还是别跟他走太近,您明明就知道他是谁,他也不可能不知道您,万一他借这个机会对您不利,您可就吃大亏了。”
“我说大金牙,你跟小三爷白话完就上我这儿白话,你累不累,”黑眼镜靠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可不记得花儿爷有你说的那么卑鄙,他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解语花的师父是二月红,他专职就是演戏……”
“你认为我斗不过他?”
“自然不是,”大金牙谄媚地笑了,“黑爷何等英明神武,什么人能斗得过您呐,是我失言,失言。”
“行了,你嘴上安个把门儿的,不该说的别说,”黑眼镜放下酒杯,“小三爷最近有什么新动静没有?”
“还没有。不过,听说哑巴张来北京了。”
又是这个特别讨厌的名字。黑眼镜一挥手让大金牙滚蛋,自己靠在沙发上歇了几分钟,又跳起来颠儿颠儿地跑到厨房,打算给解雨臣做晚饭。
管他是解雨臣还是解语花,反正都是爷看上的人——该伺候还是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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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啃着半根黄瓜,照着王胖子的后背就是一巴掌:“我可是难得来一次,你带哥们儿逛一圈能累死你是不是?”
“哎呦我的新货!”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抱住一个青花瓷坛子,“天真你看着点儿!这批货来的不容易,你等我收拾完成吗?你来北京又不是旅游的。上哪儿逛去。”
“操,老子都忙活这么多天了还不让我喘口气儿?还没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等他们有动静了我再走下一步。”
“鬼知道他们要怎么折腾。帮我把外面的桶拎进来。”
“哪个桶?”
“黑的,里头有半桶水。收拾完我请你下馆子,算给咱小三爷接风洗尘了。”
“都来几天了你才接风,早刮没了,反射弧可绕地球三圈吧你。”
吴邪扔掉黄瓜根儿,打着哈欠往门外走,不留神撞上过路人,刚要道歉那人却已经走了。
是个穿着藏蓝色连帽衫的男人,背着个很大的黑色旅行包,个头和吴邪差不多,吴邪觉得那人很奇怪,天气有点热,男人却戴着帽子,有点阴森森的。
“天真!磨蹭什么呢!”
吴邪这才拎起水桶向店里走:“叫唤个屁,来了。”
王胖子是卖古董的,店开在潘家园,琉璃厂有两家分店。和大部分古董商人一样,王胖子店里大半的货来路不正,有时候王胖子自己也跟着支个锅下个斗,自称摸金校尉,因为性格豪爽所以人脉甚广,就是偶尔有点不着调。吴邪和王胖子是过命的交情,这次来也没少让人家帮忙。不过他和吴三省有生意往来,这事儿本来也少不了王胖子的。
俩人收拾好新货之后就锁了店门直奔饭店。吴邪嚼着炒肝儿喝着啤酒,不经意地向窗外一瞄,竟然又看到了那个穿连帽衫的奇怪男人。不同的是他的旅行包不见了。吴邪这才看清他的正脸,脸色略显苍白,表情淡漠,倒是长得不错,是那种容易让女孩子一见倾心的类型,只是似乎带着点阴沉的杀气,不知是不是错觉。
“看啥呢,一会儿菜凉了啊,大街上哪个美女把你的魂儿勾走了?”
吴邪这才回神,又喝了口啤酒。酒足饭饱时,王胖子叫服务员结账,服务员姑娘却盯着吴邪看了一会儿:“您是吴邪先生吗?”
“我是,怎么了?”
服务员递来一张纸条:“有位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
吴邪满心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打开,上面只有五个字:
“鱼在我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9
“不要给她刺激,也别过多劝说她,你们做家长的这段时间把工作放一放,带她出去散散心,明后天都来看看,我再决定用不用药,”解雨臣拿过就诊卡开单子,“药物只是辅助治疗,具体恢复状况还要看她自己。”
“谢谢您啊大夫。”
送走今天上午最后几位病人家属,解雨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昨晚黑眼镜送了鸡肉粥和凉拌小菜,不知道今天中午又是什么。
解雨臣忽然睁开眼睛,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了——对于黑眼镜的种种举动,他不但默许,甚至逐渐接受。而他常常忘了提醒自己黑眼镜也许另有目的。解雨臣无奈地敲敲脑袋,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猪肉吃太多脑子堵住了。
“解大夫,有人送东西给你!”
霍宁那带着点戏谑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不一会儿一位剪平头的小伙子推门而入,抱着一束玫瑰花和一个食盒:“解大夫,我们黑爷让我给您送的,他今儿有笔生意要谈脱不开身,让您千万别生他的气。”
小伙子放下东西就走了,没多久一大群护士姑娘纷纷涌进来:“解大夫,这是谁送您的啊,爱人?”
“刚才那男的说什么黑爷,是不是近几天总来医院的那个墨镜帅哥?”
“那个墨镜帅哥在追你?哎呀好浪漫……”
“这玫瑰花……30朵,”霍宁把那束玫瑰花抱起来数了几遍,随机一脸窃笑,“‘请接受我的爱’,人家告白呢,再过一阵儿我们是不是能吃喜糖了?”
护士们叽叽喳喳地起哄,解雨臣被弄得哭笑不得:“又看小说看多了吧,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扯,还不去吃饭。”
“我们又没有好男人送爱心午餐。”
“你们有物不美价不廉的医院食堂,快去吃饭,待会儿肉都让人抢没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群小姑奶奶,解雨臣打开食盒准备吃饭。冬瓜丸子汤冒着热气,蒜香茄子上均匀地撒着肉末,紫甘蓝拌着五颜六色的蔬菜丝儿,刀工非常精细;最下面放着个水晶碗,里面盛着切了滚刀块儿的蜜梨,淋着薄薄的一层蜂蜜。卖相很好,味道也算上乘,解雨臣边吃边看短信,想了想,让手下盯紧西边,最近苗头不对。
中午解雨臣在办公室里休息,下午要查房,休息时间很短。下午两点,解雨臣拿着夹子走出办公室,活动活动脖子,这才朝着住院楼走去。
“解大夫!你快让开!”
解雨臣原本在看表格,闻声刚一抬头就被迎面飞来的玻璃杯砸中,额角顿时血流如注。一名病人正在楼道里大喊大叫,抓到什么砸什么,护士拼命地拉着病人,看到解雨臣受伤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解雨臣被砸得头晕目眩,一手扶着墙一手按着伤口打算回办公室包扎。
黑眼镜刚到医院,护士告诉他解雨臣在住院楼。按着指示牌刚到住院楼门口,就看到半边脸都是血的解雨臣,顿时变了脸色:“你这是怎么了?你等我过去扶你!我带你去医院查……”
“这儿就是医院,你白痴啊,”解雨臣擦擦脸上的血,“扶我去对面急诊。”
黑眼镜从路过的护士手里拿了块纱布,向后瞥一眼还在喊叫的病患,脸色有瞬间的阴沉。
“解大夫,您这幸好是砸偏了点儿,这要是个练棒球的,那您可就破——了相喽,”急诊室医生霍秀秀细心地给解雨臣额角贴上纱布,“查一下有没有脑震荡,我看你这晕乎乎的不太正常,实在不行歇几天。”
黑眼镜原本就紧张,一听到脑震荡三个字更紧张了:“严重不严重?会留下后遗症吗?做个全面检查吧?”
“不用,解大夫身体挺好的,”霍秀秀笑起来,像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目光望着黑眼镜,“男朋友?这几天好好招呼解大夫,他再受一点儿伤,我们整个医院都饶不了你。”
“霍秀秀,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写耽美小说的事儿告诉你奶奶,赶紧开单子。”
霍秀秀一吐舌头,开了张检查单子给他。解雨臣抓起胆子打算去交钱,被黑眼镜按在座位上:“我去,你先别动。”
“我就诊卡在……”
“上次我那张还没用完呢,”黑眼镜拿着单子往外走,“那位护士姐姐,不是,妹子,您帮我扶着解大夫去一趟楼上CT室,谢谢您,赶明儿你们去齐氏集团的店我全免单。”
解雨臣在诊室里听见,暗骂一声暴发户,犯着晕被人扶上楼去做检查。轻微脑震荡,得休息一段时间。院长在黑眼镜的威逼无利诱下痛快地给了一星期的假。
得,车还是留在停车场了,解雨臣好几天前就想洗车,开春以后北京又是风沙又是雾霾,车上的灰得有一寸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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